31 悉心照料
陳牧回來時,天已黑透,天氣不是很好,空中不見半顆星星,烏雲陰沉沉大片大片飄着,似乎随時能澆一場雨下來。
陳牧在病房門口遇到了正準備離開的王韶峰、小幺和小羅三人。
小幺要回去了,說什麽都要進去看看方琛,到了門口卻發現她人睡着了,便沒進去。
陳牧道:“我看這天有點不保險,不行就明天回去吧。”
小幺還是堅持:“今天回去算了,反正都是要走的,不然明早要火急火燎地趕路了,我們有車,就是下點雨也隔不住人……我聞不慣醫院的味,待着難受。”
陳牧看小幺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懸着的心落下一半,忙從袋子拿出幾包零食塞給小幺:“傷怎麽樣?”
“留給方琛吧,”小幺沒接陳牧遞來的東西,然後悄悄放下了卷着的袖子,遮住了剛縫合好的傷口,“我當然沒事了。”
“那最好,別馬虎,”陳牧督促道,“照醫生說的換藥。”
“行咧,”小幺然後又看向屋內睡着的方琛,“她……”
“問題不大,我會處理好。”
陳牧說話極為果斷,就如同執行任務計劃一樣,從不拖泥帶水。
他不是求全責備的人,看出小幺臉上的愧色,說道:“天災人禍,不是你能控制的。”
小羅也出言安慰:“方小姐不是也沒事嘛,我在明敵在暗,出狀況是在所難免的啦。”
王韶峰則攬住小幺的肩,像大哥哥俯視小妹妹:“要是實在過不了心裏這道坎,等方小姐好了,你掏一半工資請她吃大餐,我們一起作陪好了。”
王韶峰的話立即起了作用,小羅撇出一絲笑:“哥,夠了啊,你怎麽不請?就知道壓榨小幺,是不是除了阿依莎,這世上的女人在做你這兒都不是女人啊?”
王韶峰打哈哈:“我臉皮厚啊,抓不到毒龍都不慚愧,小幺不行啊……就當破財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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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也笑了:“氣你個頭,我才不上你的當。”
“行了,已經很晚了,”陳牧下了命令,“要走就早點走吧。”
要走了,王韶峰又問:“老大,你什麽時候回去?要不要我把阿依莎叫來,她是女孩子,照顧起來總是要方便一些。”
“暫時不用,需要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陳牧說着,推開門進去了。
小羅福爾摩斯上身,望着陳牧的背影說道:“老大變了。”
“怎麽變了?”王韶峰的腦子似乎慢了半拍,“我怎麽沒發現?”
小羅揉揉鼻子:“起淫心了。”
王韶峰一巴掌蓋到他頭上:“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有這麽說老大的嗎?”
小幺幫腔:“是動凡心了,這麽多年了,你何時看過這麽冷傲的人熱情過?”
“等會兒,讓我捋一捋,誰動凡心了?你是說……哎,老大怎麽對人不熱情了……告訴他你縫針的時候,他指甲都快紮到手心裏去了,還不是擔心你?小幺,我發現你這人挺沒良心啊,別讓我罵你白眼狼哦。”
王韶峰成功歪了樓,小幺不再繼續話題,對小羅說:“走。”
王韶峰追上小羅:“你說她認識到錯誤沒有?”
小羅嘆惜地搖着頭:“不知道,但有件事我知道了。”
王韶峰看不過他賣關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呗。”
“智商不一樣,聊天會死亡,心疼阿依莎。”
小羅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小幺。
王韶峰不服氣地對兩人喊:“高材生了不起?我也是正兒八經大學畢業的,嘚瑟什麽?”
三天後,陳牧把方琛接到了自己家。
陳牧家在人民路工人文化宮附近的老小區瑞雲家園,房子在九棟五樓,是标準的兩室一廳。
主卧坐南朝北,次卧坐北朝南,沒有特別設計過,還保持着新建時的白牆,家居是清一色的黃色木制,客廳不算很大,但窗明幾淨,讓人感覺很舒服。
陳牧說服了方琛,前半個月她只能暫時在此栖身。
首先是方便複查,這裏距縣醫院不過二十分鐘的距離,打個車很快就到了,不用來來回回的折騰。
其次若是回博物館的話,大家肯定少不了得照顧她,館內人本就不多,這樣是會給大家添麻煩,而這裏的煤氣的電都是現成的,等她情況好一些了,坐着輪椅也可以做東西吃,勉強能自己照顧自己。
陳牧還再次重申,這一切趙平都知情,也是允許的。
方琛忽然脫離開醫院病房的味道,忍不住大口呼氣,但随即便感覺出異樣來。
陳牧家中清冷的很,窗戶和窗簾都是遮住的,大白天也看不到一絲光來,有種缺氧的稀薄感。
“叔叔阿姨不在嗎?”她忽然想起趙平提過陳牧的父親,好像是位老警察,“上班去了?”
“都不在了。”
陳牧束起窗簾,打開了窗戶,像在講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是啊,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十五年,再大的悲傷也要消磨殆盡了,早隐在了心口的角落裏,只會隐隐作痛,卻再也不會嚎啕大哭了。
方琛怔住:“陳隊長……”
“這叫的就見外了,叫名字吧,或者陳哥……算了,還是叫名字吧。”陳牧随意地切了話題,“我也很久沒回來了,三個月總有的,所以還得搞一下衛生。”
有了午後的陽光,方琛才看到中央的牆上挂着陳牧和家人的照片,其中一張是全家福,小小的籃球場內,一個三十多歲穿着警服的男人和一個梳着麻花辮的女人正在陪着一個六七歲的男孩打球。
男的英俊,很像現在的陳牧,目光全在對面的孩子身上,女的靈秀,站在男人的背後,看着爺倆玩球,恣意地笑着,臉上盡是幸福的表情。
這便是陳牧的父母了吧,而這個帶着一臉燦爛笑容的男童,一定是兒時的陳牧了。
方琛一時語塞:“哦……對不起。”
陳牧笑得雲淡風輕:“都是過去的事了。”
陳牧邊說邊從購物袋裏拿東西,他一早買來的,全是為方琛準備的。
有一對鋁合金拐杖,牙膏牙刷,毛巾浴巾,睡衣拖鞋,還照着她的衣服尺寸買了幾件大衣和牛仔褲,甚至還有一次性內褲和幾包衛生巾。
最後則是個簇新的工具箱,和方琛丢到山間的那只還是同款,上面的吊牌還沒摘。
她摸着吊牌,有些吃驚,工具箱是大理當地産的,這裏都不一定有賣。
方琛笑着問::“你怎麽買到的?”
“我前幾天問朋友帶的!還有哦,衣服質量可能不如你原來的,先湊合穿吧,你的衣服我讓阿依莎來的時候帶上。”
方琛畢竟還要洗澡和換睡衣,還是需要阿依莎幫忙。
陳牧把衣服疊了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先歇會,趁着今天休息,我來個大掃除。”
方琛馬上轉了個大紅臉:“多少錢啊?我給你。”
陳牧從客廳的櫃子裏拿出一雙膠皮手套戴上:“錢我記在趙平頭上。”
方琛聲音還是輕輕的:“那我給趙館長。”
陳牧把她推到陽臺,拉上玻璃門,将她和身後的塵埃隔開:“等你好了再說。”
到了晚上,忙活了三四個小時的陳牧才大功告成後停下,還問方琛房子有沒有幹淨一些。
方琛不願打擊他的積極性,其實她都沒看出什麽變化來,只知道木地板更加亮了倒是真的,但還是違心地說了句幹淨了。
打掃好衛生,陳牧又親自下廚,煮了一鍋西紅柿雞蛋面,和方琛一人一碗地吃,還拍了個小黃瓜,做了個小涼菜。
她嘗了一口面,燙得揚起了臉,不停用手扇風。
陳牧馬上起身,去廚房拿了一個新的大碗,将方琛的面倒在裏面,兩只碗來回翻騰。
幾分鐘後,他再次把面放到方琛跟前:“再試一下。”
方琛吃了一口,搗着腦袋點頭:“還挺好吃。”
“現在這麽說,你要在這兒時間長了,一定會吃到你吐,”他把紙巾拿到方琛跟前,又到了杯水,“因為我就會這個,平時很少在家做飯。”
“明白,一個人嘛。”
方琛說着,視線又回到了陳牧身後的照片牆上。
其中一張照片裏,陳父和還是少年的陳牧站在雙駝山山頂,滿眼的寵溺,而方琛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位叔叔,她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陳牧還以為她吃不下:“醫生說腦震蕩是會頭暈惡心的症狀,過會兒給你泡杯奶。”
“我還能吃。”方琛擋住他伸來的手,又低頭去吃面,“我一點都不頭暈。”
“你是怎麽知道吳忠軍的?”
陳牧吃着飯,忽然冷不防地問。
“哦……上次去縣城,我在電子城……”方琛回憶道,“見過他。”
“X光機那次?”陳牧擡起頭,但為什麽方琛會知道那便是吳忠軍呢,除非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有人跟他一起嗎?”
“嗯,有個男學生。”
陳牧想了起來,那次方琛好像是提過一個學生問路來着:“就是那個問你路的學生?但你怎麽知道他是學生?只是因為年紀嗎?”
“他穿着校服呢,上面有醫科大學的标志。”
這麽說很可能是吳忠軍的兒子了,但吳忠軍的兒子怎麽會喊他的名字呢?
陳牧放下筷子,又想起另一種可能,或許是吳忠軍兒子的同學,幫吳忠軍或吳忠軍兒子帶東西給對方呢。
陳牧沒再問下去,看她差不多扒完了飯,去廚房把買的榴蓮拿了出來:“你的飯後甜點。”
“哦……”方琛咬着筷子,望着桌子的大塊榴蓮,面露難色,“那個……其實我也沒有太喜歡吃榴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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