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疑思
其實陳牧看到方琛的信息了,但當時他正和杜宇視頻,聊完要回信息時,手機又被杜靓妮拿去了。
等杜靓妮和弟弟聊完,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陳牧的手機已經被聊沒電了。
杜宇并沒有什麽急事,但卻有件說小可小,說大可大的事,他提前MATCH到了美國住院醫師。
THE MATCH是USMLE整個流程中最大的挑戰,過了這個關卡,基本就可以進入美國住院醫培訓計劃,不出意外,之後會成為一位美國臨床醫生。
杜宇中英文夾雜地說了很多,陳牧半懂不懂地聽了個一知半解,但真心為他高興,還說等他再回國,一定去瑨州最好的飯店,去吃頓畢業宴。
“他能好好的,我也值了,沒白費那麽大力氣把他送出去,”杜靓妮把陳牧的手機扔到一旁,自己倒了杯水,“他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來。”
“做醫生,又不是幹不正經的營生,”陳牧靠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杜靓妮,“你管他回不回來,又不是你爹……”
“我知道因為我爸做過的那些事,你一直瞧不上他,但他只是人家的小弟啊,為別人做事的嘛,那個袁進龍才是罪魁禍首,你不覺得把你爸的死也遷怒到我爸身上,有點不公平嗎?”
杜靓妮的爸爸杜成東外號杜蠻子,是袁進龍的小弟,事發後三年才落網,據說在牢裏也不安生,還蠱惑獄友越獄後一起販賣文物,計劃還沒成行,就先發病身亡了。
陳牧知道這層關系是在和杜靓妮戀愛後,去杜家拜祭時才發現,但他沒後悔稀裏糊塗下磕的那三個頭,也沒後悔和杜靓妮分手,而是後悔沒早點發現杜家花園地下的土坑。
坑裏面埋着上百件偷來的文物,這事杜靓妮自然也不知道,還是她讓人清理花園準備加蓋新房的時候才發現的,還當着陳牧的面主動報了警。
杜家院子裏埋了個文物坑,這消息不胫而走,自然引得街坊四鄰一頓熱議,而最諷刺的是連杜靓妮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道。
杜成東死後,杜靓妮每年都給他燒紙上貢,貢品大多數是從國內各地買的贗品和仿制品。
其實陳牧每次有機會就出言損杜成東幾句,根本不是杜靓妮說的遷怒,而是死前文物圍繞,死後贗品一堆,是大多數文物倒賣分子的結局,由不得陳牧不笑。
“不想聽啊,那就不說了,”陳牧道,然後像是漠不關心地問,“冬蟲夏草的收獲季節是每年的農歷四至五月間,陽歷的五六月份,不是還沒到嘛,怎麽就開始忙了呢?”
“喲,還知道關心我的事了,我還當你只顧着哄小妹妹開心呢,”杜靓妮把茶放下,起身走到陳牧對面站着,直視着他的眼睛,“收之前不得談嗎?天南地北不然那麽跑買賣的,你以為人家為什麽要非跟我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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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也不躲,迎着她的目光:“難嗎?”
“天下就沒有不難的事,除了死,不對,死也難,跟人打交道不就那回事,請客吃飯送禮,給回扣,”杜靓妮斜了一眼桌上的煙,“幫我點根煙呗。”
以前的時候,他們也曾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只要她一個眼神,陳牧就知道她想做什麽。
他會在她需要的時候點上煙,自己吸上一口,再放進她的口中,等她吸一口再取走,趁她來追煙的時候吻住她,将口中的煙氣混着她的唇液吞咽到肚子裏。
他們曾經,真的那麽用力愛過!
但陳牧就像真的忘了以前的點點滴滴,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一起遞給她,臉上帶着例行公事的表情:“怎麽不去那曲,再不然是玉樹,總比雲來縣情況好得多吧?”
那曲和玉樹冬蟲夏草的出産量占據了全國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三十多,陳牧認為杜靓妮完全是走了彎路。
“越有名的地方,越是沒我們這種小商人的立足地,那些都是商業大鱷的主場,而且現在那曲的産量逐年減少,收購價格今年都快漲一倍了。”
杜靓妮這句話倒是真的,那曲和玉樹的冬蟲夏草産量少,資源有限,不能培育是主因,而雲來縣就是後起之秀,最大的優勢就是培育基地的興起。
她講完,吐了口煙:“問我這麽多,是關心我呢,還是查我呢?”
陳牧想也沒想:“你就當查吧!”
“一定要這麽說話嘛,”杜靓妮眼中閃過一絲怒傷,“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以前是我對你不起,這些都是我應得的,不過我還沒那麽笨,要真是做了見不得人的産業,斷不會往你身邊跑呢。”
聊完了自己想問的,陳牧沒再繼續的意思:“你該走了。”
“想我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随時可以過來。”
杜靓妮也沒再向上次那樣纏人,轉身出了門。
陳牧也說不好為什麽就那樣把郁結在心口的問題說了出來,其實他本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的。
杜靓妮做了他五年的女朋友,他總以為之前是了解她的,但自從那次分手後就不敢肯定了。
突然地分手,還沒到七年之癢的厭煩,前一周還興沖沖地去試了婚紗,又突然地出現,說想重新去愛他,可他一點都不信,大概是直覺,總感覺她是沖着什麽東西來的。
但他有什麽呢?或許七年前就存在問題了,但是他那時候被挫敗充滿了頭腦,沒去想別的,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親手去解開這個謎題。
一連半個多月,除了吃飯和睡覺,方琛都在修複室內渡過,忙着修複七彩簪。
自從那天分開後,她再沒見過陳牧,也沒有任何聯系,哪怕只是一條短信的問候,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回警隊了。
趙平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往蕭太後行宮跑,和縣城來的建築專家讨論着到怎麽維修倒掉的城牆。
而方琛知道陳牧一直在警隊的消息,還是有天晚上王韶峰過來的時候說起的。
王韶峰剛和小幺從青海出差回來,押了幾個文盜分子歸案,工作的間隙送了些說是從哈拉湖邊撿來的鵝卵石給阿依莎,
那天阿依莎本來休息的,為了陪方琛,沒有回家,留宿在博物館。
王韶峰跟阿依莎聊着天,順便說起了蕭太後行宮城牆的案子,乃是一個大大的烏龍,陳牧特意空出時間來破案,結果查了兩天,查到了一頭毛驢頭上。
原來附近柳卯村一戶人家的毛驢在托運肥料的時候受了驚,夜裏闖到了行宮,撞壞了原就有些岌岌可危的古城牆。
“你們是不知道,我聽小羅說,老大看到犯罪的小黑驢後,臉都綠了,”王韶峰哈哈笑着,“誰能想到一個驢能爬一百多米高呢,不是應該人往高處走,驢往低處跑嗎?周邊連棵草都沒有,毛驢是不是撞邪了?”
“沒事不是最好嗎?”阿依莎不理解,“為什麽不高興呢?”
王韶峰看了看阿依莎,有些識趣地撓着頭:“幹這行就是矛盾,有了大案子興奮,但案子太大也就意味着人民的財産損失的越大,又不能太高興,但要是一點事都沒有,也渾身上下不得勁呢。”
“閑不住的毛病呗,陳隊這是以前落下的職業病。”
阿依莎抓了把花生給王韶峰,笑着跟方琛解釋。
“聽老趙說的才好玩呢,陳隊剛來的時候,就做些幫俺們就近的村民找些丢失的貓啊狗啊鴨子啊,有人田地幹旱澆不上地也找他,孤寡老人沒人說話也去找他,那會兒誰懂那麽多?誰分得清警察還分破殺人案的和不破殺人案的啊。”
王韶峰跟着說道:“資訊落後嘛。”
阿依莎繼續道:“哦,對了,他們剛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配槍,也是這兩年查案子死過警察,才申請配的。”
阿依莎講的好玩,不過這對陳牧來說,卻是他在邊城的青春歲月,徒有遠大抱負,卻只能和刑事案外的人事打交道。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繳了她的刮刀,不讓她不碰文物,應該也不會太快樂吧?
方琛苦澀地笑笑:“不容易。”
“所以現在,還算熬出頭了呢。”
阿依莎把鵝卵石擺到桌上,用濕布擦着上面的花紋,就像在擦玉石珍寶,看得方琛有種說不出的羨慕。
阿依莎說着又忽然想起了杜靓妮:“那個女人沒有再纏着陳隊吧?”
“他倆的事誰說的準呢,有個詞叫什麽來着?相愛相殺,這輩子我就沒見老大為哪個女人這麽痛苦過,抽煙喝酒就是那會學會的,他以前是真喜歡……”
阿依莎撇撇嘴:“那是以前。”
王韶峰不同意:“現在也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吧?反正我覺得他是忘不了那女人的,不過也不知道杜靓妮對老大是不是真心實意哈,要是的話,破鏡重圓也是件大喜事……”
王韶峰陷入了思考中,話沒講完背上就挨了阿依莎一肘子。
阿依莎憤憤然:“喜個屁。”
“不喜就不喜嘛,”王韶峰揉着胳膊笑了笑,“使這麽大勁幹嘛,傷到你手怎麽辦?”
“快把花生吃了,”阿依莎白了他一眼,“沒點眼力勁。”
王韶峰呆了幾秒鐘,摸不清哪裏說錯了話,但看到阿依莎不高興了,便知道該停了。
他憨嬉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花生,剝開一個放進嘴裏:“我吃還不行嘛。”
“姐,別聽他瞎說,他什麽都不懂,馬大哈一個,”阿依莎摸着鵝卵石,對一旁沉默的方琛說,“陳隊就不是吃回頭草的人!”
方琛愣了須臾:“那是他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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