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喂,池疏雨你在這兒幹什麽?”

隔着道牆,席陽試圖和裏面的池疏雨搭話。

因為他忽然想到了個很可怕的猜測,這狗逼該不是故意幫自己翻牆,然後跑去老師那兒告狀的吧?

可很快,席陽就打消了這個顧慮。

池疏雨要是敢告狀,他就告訴老師,是對方幫着自己翻的牆,池疏雨是幫兇!

他要是死,池疏雨也別活!!

“池疏雨?”然而,任憑他怎麽喊,牆內的人都再沒出聲了。

心底不自覺失落了一瞬後,席陽撒腿就跑了,出了校門,他俨然就成了脫缰的野馬。

席陽不知道的是,牆內的池疏雨已經洗完手,回教室去了。

晚自習第一天,老師點名,目光環視一周後,毫不意外沒看到席陽的身影,當即怒吼,“席陽呢?人呢!!”

随之就是五分鐘的紀律教育,緊接着就匆匆走了。

又半個小時,池疏雨寫好作業,合上書本,只身走出了教室。

此時天色漸晚,夕陽殘紅一片,還是席陽之前翻牆的位置,池疏雨後退幾步,踩着牆一個利落翻身,就跳到了牆外面。

撿起地上扔下的背包拍了拍土,池疏雨慢悠悠朝着前方走去。

晚上八點,26號酒吧,池疏雨換好衣服,走出了化妝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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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其他幾個成員,原本正坐在椅子上嬉笑,一看到池疏雨出來,當即閉嘴,互相對視後,瞬間笑聲響徹整個化妝間。

“哈哈哈。”

池疏雨面無表情,捏緊了手中的吉他,“閉嘴!”

他穿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燈光下的表情又酷又冷。

池疏雨本就五官精致,上完妝後更是清麗,眼角的淚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性感又撩人,饒是見過多次,幾個隊友還是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服!”

原本坐在角落裏的魏宇航走上前來,一把攬住池疏雨的肩,“雨兒,你要是個女的,我立馬娶你!”

扒拉下肩膀上的手,池疏雨一言不發,朝着門口走去。

易燃走上前,拍了拍魏宇航,“你傻了,不知道阿雨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女人?”

魏宇航一拍腦袋,當即十分懊悔,瞧他這記性!

出了化妝間,十分煩躁的站在過道上靜心,仰頭聽着耳側酒吧裏上一支樂隊的歌聲。

池疏雨收起失落的目光,抱着吉他,一個人穿過了走廊。

26酒吧在距離學校不到3公裏的地方,是家清吧。來這裏的客人,多是來喝酒,聊天,放松心情的。

故此,他選擇了在這個地方兼職。

景城的秋日,八點的天空還未完全陷入漆黑,陸陸續續,更多的客人正朝着酒吧走來。

這些客人中,男性居多,女性也不少。

他們聚在一起,或聊天,或交友,嬉笑打鬧,在音樂的美妙中,洗滌着心靈。

池疏雨上臺的時候,不意外的聽到了底下傳來的口哨聲,有熟客呼喊着他的名字,“阿玉。”

舞臺上,她是冉光樂隊的吉他手,是令這裏衆多男士魂牽夢繞的女神,阿玉。

頭頂的燈光讓池疏雨感受到了暖意,熟悉的場合也讓他逐漸忘記了所有不快,全身心投入到了音樂中。

他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音樂裏。

吧臺前,剛踏進酒吧,正巧就見到了自己女神的席陽,望着舞臺上抱着吉他的人,驚得連眼睛都忘了眨。

她本人比照片上更讓人驚豔。

舞臺上的女神留着及腰長發,彈着吉他的手指如白玉一般,眼角的淚痣在燈光的映襯下,更顯她神秘誘惑。

女神擡眸的瞬間,席陽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

目光直直望着自己的女神,席陽頭都沒回,擡手敲了敲吧臺,“一杯啤酒。”

正好前來酒吧視察的老板,“?”

老板望着面前魂兒都沒了的男孩,“啤酒?”

席陽正專心欣賞自己女神的表演呢,遇到了個聽不懂話的人,十分不耐,“讓你倒就倒,費什麽話!”

老板遲疑了一瞬,終還是給他倒了酒。

席陽“咕嚕咕嚕”喝完了三杯加冰啤酒,卻還是緩解不了臉上的燥熱。

只心中一個勁兒的驚嘆,窩草。

真夠勁兒,此刻的席陽心想,管他什麽趙嘉藝,管他什麽火辣大明星。

如果可以,他要拉着舞臺上的人在夕陽下騎機車,帶她去喝最烈的酒,當着她的面抽煙,然後吐出一個眼圈兒,和她接吻!

這人,完全激發出了席陽內心的黑暗想法。

甚至……喉結滾動,搖了搖腦袋,将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全都晃出腦袋後,席陽猛地回神,不對啊!

他不是剛過了十八歲生日麽?

正巧,一曲結束,席陽十分遺憾的目送女神下場,然後就跟吧臺後正擦着杯子的人打聽起了消息,“她是誰?”

老板:“……”

知道席陽問的是誰,但為了回擊他剛才的不禮貌,老板道:“你說誰呢?”

席陽:“就是剛才舞臺上彈吉他的女神啊!”

來酒吧打聽池疏雨的人不少,可傻乎乎直接叫人家女神的……

老板覺得好笑,“哦,那是我們吉他手,阿玉。”

席陽興致高漲,此時對這個牽動自己心的人,充滿了好奇,一個勁兒的拉着老板打聽消息。

借此機會,五分鐘的時間,黑心老板賣了席陽好幾杯酒。

池疏雨第二次上臺的時候,席陽臉頰通紅。

這次的樂隊換了風格,是一首慢搖滾英文歌,沉醉其中的席陽,似乎看到了自己抱着女神在農場開着吉普賽車,穿過無邊無際的金黃麥田。

二次擡頭看向吧臺的位置,池疏雨不自覺皺了下眉。

席陽進酒吧的時候,池疏雨就注意到了他。

幫對方翻牆的時候,池疏雨并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麽,青春期躁動的小男孩,無非就是打打架,泡泡網吧。

誰料,他竟在酒吧裏撞見了席陽。

對方坐在吧臺前,笑得像個傻子,比之前他在雨裏看到的濕漉漉小狗,還呆。

原本,池疏雨沒打算理會他,就是被人坑着拿零花錢全買了酒他也不管。

最好,給他長個記性。

可誰想……

二次表演結束,池疏雨跳下舞臺,走到吧臺前敲了敲桌子。

老板順手給他倒了杯水,皺眉望了眼老板的池疏雨本還想說什麽,可記起自己此時的身份,又看了眼旁邊眼睛亮的吓人的呆狗狗。

喝完水,将杯子遞回給吧臺後的嚴朗,池疏雨轉身就走了。

回了後臺的池疏雨,拉住了準備正抽着煙的魏宇航,“跟朗哥說聲,別灌吧臺前面那人酒了。”

魏宇航疑惑:“那人你認識?”

池疏雨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點頭回了句,“我同班同學。”

魏宇航一句“窩草”,脫口而出,“成年沒?”

這個,池疏雨不知道,只能下意識判斷“沒。”

就這樣,魏宇航匆匆趕去了吧臺,和嚴朗說了幾句。

一句‘未成年’,确實激起了嚴朗心中的波瀾,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場面,只是默默将給席陽倒的啤酒,換成了果汁。

池疏雨今天晚上總共唱了六首歌,表演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鐘。

整晚的表演結束,他先是回化妝間卸了妝,然後換了身衣服,穿上件牛仔外套,就準備回家。

可就在經過他經過吧臺的時候,卻被嚴朗一把扯住了袖子。

嚴朗一幅憂愁的表情,“阿雨,剛才喝酒的那個男孩是你同學?”

池疏雨點了點頭,“嗯。”

見他點頭,嚴朗一幅找到救星的表情,“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兒麽?那家夥醉了!”

池疏雨:“?”

他毫不客氣背好自己的雙肩包,“認識,不熟,不知道。”

池疏雨半點沒有要解救嚴朗的想法,誰讓他愛給人灌酒的?

他想走,偏偏嚴朗抓着他不放,“別啊,那男孩醉的不輕,你把他送回家,哥給你五十,一百?”

池疏雨說席陽是個未成年,這會兒嚴朗是真害怕了。

人進了他酒吧,他就得擔起人家的安全不是?可他是做生意的,這酒吧裏,也沒合适的地方安排人啊?

再說了……

“兩百!”

池疏雨想了想,回了他句,“我試試。”

跟随着嚴朗去了後臺,池疏雨才發現嚴朗将席陽安排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看了眼沙發上的席陽,池疏雨不由開口,“睡這裏不挺好。”

“他睡這兒,我咋辦?我這裏就一張沙發。”

無奈,池疏雨只能上前,試着翻了翻席陽的口袋。

拿出席陽的手機,意外發現他沒有設置密碼,池疏雨先是給了他父母打電話,罕見的沒有打通,又挨個撥了他聯系人列表裏幾個耳熟的同學電話。

又一個打通了,不過……

“誰?席陽醉了?”

對面的人壓着聲音,“那你誰啊?”

池疏雨想了想,回他:“校友。”

“校友?那他就交給你了,我爸等會兒見我玩手機要揍我了,拜拜!”

沒說兩句,對方就匆匆挂斷了電話,池疏雨:“?”

他不死心,給席陽的父母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最終,屈服于兩百塊的池疏雨,借用了嚴朗的小電驢,扶着席陽坐在了後面。

倆人離開之前,嚴朗還不放心的用繩子将席陽綁在了池疏雨身上。

池疏雨:“……”

晚上十點的街道,已經逐漸陷入寂靜。

池疏雨載着席陽穿過一條條小路,回了自己的住處。

原本要二十分鐘的路程,騎着小電驢,卻只花費了十來分鐘。

停下車子,池疏雨解開系在身上的繩子,剛扶着席陽站起,就被人從正面撲了個滿懷。

明燦燦的月光下,迎面吹來的秋風涼爽宜人。

席陽雙手抱着池疏雨,腦袋歪倒在他肩上,甜中帶糯喊了句:“姐姐,親口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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