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因為席陽，池疏雨社死了。

整個餐廳的人，都聽到了席陽的幾聲“池疏雨”、“五香”、“辣鹵”、“16歲”。

被迫社死的池疏雨本人：“……”

他舉着剛夾起的一口白米飯，不知道當吃是不當吃？

站在風暴中心的席陽不依不饒，非得逼馮皓宇跟随自己吃五香雞腿，因為馮皓宇不願意，雞腿的口味之争愈演愈烈。

擡手揪揪站在餐桌前的席陽，池疏雨：“能吃飯嗎？”

掃視一周，發現自己已然成了焦點的席陽，瞪視了一圈圍觀群衆後，“哼”了一聲，整理了下衣服，就又繼續坐下吃飯了。

幾人都吃完飯後，馮皓宇已經準備去洗碗，卻見席陽抱着池疏雨的胳膊，腦袋蹭來蹭去：“我就要吃五香的，不要吃辣鹵雞腿。”

馮皓宇：“……”

為了口吃的，咱至于這麽不要臉嗎？

*

十二月，景城下了第一場雪，天氣愈發冷了下來。

早起推開窗，樹木、街道皆是一片白茫茫景色，池疏雨先去準備了早飯，而後給妹妹找出了一件棉襖。

整理好池依朵今天準備穿的衣服，池疏雨敲響了妹妹的房門：“依朵，起床了嗎？”

今年才只有九歲的池依朵小朋友十分自律，哥哥敲響自己房門的時候，她已經将床鋪收拾整齊，也換上了一件橙色的小兔子毛衣，還給自己紮好了兩個小辮子，夾上了席陽哥哥昨天新買給她的小熊發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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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自律的池依朵小朋友，席陽就顯得不那麽自律了。

池依朵已經坐上餐桌，準備吃早飯的時候，席陽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天氣太冷，屋子裏沒有暖氣，為了避免早飯端上餐桌就會涼，池疏雨交待妹妹等一會兒席陽哥哥，然後起身回到了房間。

“席陽。”

整個屋子都收拾得十分整齊，牆上貼着一排排獎狀，書桌上摞着一沓書本，窗口的仙人掌依舊鮮活。

池疏雨走近小床，扯了把席陽身上的黃色太陽花被子，“起床了，別睡了。”

席陽閉着眼睛，哼唧了兩聲，不僅沒起，反而又往被窩裏鑽了鑽，“好冷啊，我不想起。”

池疏雨：“依朵在等你吃早飯。”

這是席陽借住池疏雨家中的第三個月，以往席陽多半是周末來借住，自從池疏雨胳膊受傷，席陽便在這裏住了下來。

家裏的洗漱用品、櫃子裏的衣服都有他一份。

席陽平日裏倒不會起這麽晚，只是今天真的太冷了，“我不要起。”

睜開眼睛，看了池疏雨一眼，席陽：“你幫我今天請假吧？就說我感冒了，我只想睡覺，不想上學。”

池疏雨站在床邊，靜靜看了席陽兩眼。

席陽抱着被子就開始了亂蹬，撒嬌哼唧了好一會兒，才朝池疏雨伸出了手，“你太要命了，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休息。”

池疏雨會給他的，是穩穩一巴掌，“快起！”

坐在床上的席陽，開始了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這麽冷的天，我能有個什麽學習的動力？我女神也不理我，我這麽努力幹什麽，還不如躺家裏睡覺呢！”

池疏雨：“你努力學習，就是為了你女神嗎？”

席陽：“不然呢？我又不愛學習！！”

剛把衛衣套好，席陽就又開始念叨了，“之前說好的，考到前二十就跟我約會，結果，她騙我！嗚嗚嗚~”

池疏雨之前胳膊受傷，就耽擱了之前女裝的時候，答應過跟席陽約會的事。

眼下聽席陽這麽說，他莫名就有點心虛，想起自己已經半個月都沒有用小號回過席陽的消息……

池疏雨有些不自然的補刀：“你不也沒考到前二十嗎？”

剛穿好衣服坐起身的席陽，一下子就又躺了回去，“啊！我不管，我要見女神姐姐，我就要跟她約會，還要看她穿黑絲！”

池疏雨：“……”

拿起枕頭砸到席陽的腦袋上，池疏雨咬牙切齒嘲諷他：“黑絲？做夢去吧！！”

黑絲這種東西，池疏雨絕不會穿，打死也不可能。

池疏雨兇巴巴的吓唬席陽，席陽厚臉皮的抱着他的胳膊，哇哇大哭，“我不管，我就要跟女神約會，我都期待好久了！”

說到一半，他又朝着池疏雨眼淚汪汪。

本以為席陽對女裝的他只是一時新鮮的池疏雨：“……”

“你快起吧，我又不認識你女神。”

席陽偏過頭，“那我就不起！”

“我做了你愛吃的土豆餅，你也不要吃嗎？”

“呵呵，我不……吃。”

一聽說是池疏雨做的土豆餅，席陽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我要吃四塊，多來點蔥花！”

上了餐桌，席陽就不得不感嘆，池疏雨真賢惠，這一手土豆餅烙的，酥脆可口。

以往，池疏雨都是騎車送妹妹上學，今天下了雪，路就不如往常好走。

席陽雖然怕冷，卻堅持讓池疏雨在家裏等着，他要先送完池依朵再回來接他。

兩人為此争論了好久，不過最終，池依朵卻是被順路去學校送貨的鄰居阿姨，開着小面包車送去的。

鄰居阿姨本來還堅持捎送池疏雨和席陽，池疏雨拒絕了。

沒趕上坐暖和不透風的面包車，席陽難免抱怨，“多冷啊！為什麽不坐小面包車！”

臨走前從鍋裏拿出蒸好的紅薯，放到席陽手心，池疏雨：“不能總麻煩別人，恩情欠多了，還不上的。”

知道席陽怕冷，今天又在鬧小脾氣，池疏雨推出車子，“你乖乖坐好，躲在我後面就不冷了。”

席陽裹着圍巾，一邊剝紅薯，一邊笑彎了眼睛：“嗯，上學還是很值得的嘛！有香甜軟糯的紅薯吃。”

從各種意義上說，席陽當真特別好哄。

騎着自行車的池疏雨臉上浮現出笑意，“你趕緊吃完，坐好，路滑，別摔了。”

兩人到學校的時候是7點半，席陽近期學習态度明顯松懈，又總是因為女神的事鬧脾氣，因為這個原因，池疏雨在課間，特地打開手機翻了下席陽發給他的信息。

他給席陽的備注是“小太陽”

翻到消息列表，池疏雨看到了好幾十條，席陽發來的信息：

[小太陽:姐姐，我考試失敗了，考了零分.委屈jpg.]

[小太陽:考了零分，是不是就不能和姐姐約會了？要不姐姐先跟我約會吧？我以後一定考到前二十！]

池疏雨仔細讀了每一條消息，發現席陽除了問好，平時經常會給“阿玉”發一些生活裏的重要事件，或者難以解決的問題。

比如他胳膊受傷那段時間，席陽有發消息：

[小太陽:女神，我弟弟受傷了，是為了救我受傷的，我好難過，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一直在讓他受傷。]

他跟席陽冷戰的時候，席陽也有發消息：

[小太陽:女神，我單方面跟我弟弟冷戰了，都是因為他一點都不為自己考慮，你說他怎麽能那麽傻呢？]

偶爾的時候，席陽也會有些無理取鬧，比如他發的倒數第二條消息是：

[小太陽:在嗎，姐姐。今天我死黨讓我弟弟給他做辣鹵雞腿，我弟弟手藝超級好，可是我不想讓他給別人做飯，死黨也不行！我會嫉妒！]

池疏雨拉到最底部：

[小太陽：姐姐，我最近也不忙了，你能和我約會嗎？]

這些消息，池疏雨都沒有回應過他，可席陽卻還是堅持不懈的一直在發。

看着屏幕上幾乎全都是關于“弟弟”的消息，池疏雨握緊了手機，頗為感動。

事實證明，人一但被情感左右，就容易做出些很不适宜的舉動。

晚自習，池疏雨翻牆出去上班之前，順路去逛了趟商場。

池疏雨并不喜歡穿女裝。

女裝在酒吧唱歌，也是陰差陽錯，後來因為效果不錯，就為了錢，暫時堅持了下來。

他女裝在酒吧唱歌的時候，衣服都是嚴朗買的，可今天……

“哎，小夥子，要買什麽？”

胖乎乎的阿姨在門口招呼：“來看看，是給女朋友買衣服吧？姨這裏什麽都有！”

池疏雨在小攤前看了半天，五顏六色，都是寬松的版型，衣服确實好看，可比起席陽想要看的黑絲，就有些平平無奇了。

因為家裏有池依朵，池疏雨平時對女裝倒是有點研究，但也不多，所以這會兒要挑出席陽喜歡的衣服，就有些讓他煩惱。

“阿姨，約會穿的話，哪種衣服漂亮？”

賣衣服的阿姨向池疏雨熱情推薦，“約會啊！這件紅色的大衣就不錯，穿上去特別亮眼，還有你手裏那套寶藍色的百褶裙，特別顯身材！”

身材？嗯……

放下手裏的藍色套裝，池疏雨：“有沒有溫柔、簡單一點的？”

“我想想啊！”

池疏雨站在店裏認真挑選，轉頭時，他看到了一套很美的白色旗袍。

這套旗袍被挂在角落裏，袖口處有一圈白色毛絨，旗袍下擺用金色線繡着牡丹花紋。

燈光之下，溫柔婉約，很具有美感。

“阿姨，那套旗袍我能看一下嗎？”

“這件？這件可是我的鎮店之寶，一般人我都不拿出來的。”

池疏雨細細看了下這套衣服，“有大碼的嗎？”

阿姨：“你要多大碼啊？身高多少，體重呢？”

池疏雨：“就……我能穿上的。”

阿姨上下掃了池疏雨好幾眼後，由衷感概：“你女朋友，真高啊！”

池疏雨：“……”

買完衣服，池疏雨又在阿姨的建議下，買了一件米白色外套和打底褲。

拎着買回的衣服，池疏雨走出商場後，尴尬的情緒都沒下去。

如果席陽到時候說不好看，他一定要殺了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