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第 40 章

舒雲臻端着酒杯,朝池疏雨笑了笑,忽而一臉天真道:“疏雨哥哥,你們來了啊?”

疏雨哥哥?

席陽眉目微凜,心裏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對勁。

雖說池疏雨是舒雲臻的救命恩人,他也擔得起舒雲臻這聲“哥哥”。

可這個舒雲臻,是不是對池疏雨過分關注了些?

并非是席陽吃醋池疏雨被人喜歡,舒雲臻目前為止的所有舉止也都十分守禮,并沒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可出于第六感,席陽就是覺得這個男孩有點危險。

保持警惕的席陽,上前一步擋在了池疏雨身前,“你好啊,你定的這個餐廳真大啊,還能看到海裏的魚。”

說完,席陽不動聲色,插入舒雲臻和池疏雨之間,“我都沒看過這裏的魚呢。”

聞言,舒雲臻笑了笑,“喜歡的話,你可以四處看看。”

席陽狐疑看着舒雲臻,心道:讓我自己四處看看,好方便你纏着我家疏雨弟弟?你當我傻。

一把抓住池疏雨的胳膊,席陽扁扁嘴,“我都不認識這些魚,要雨雨陪我看。”

一直保持着得體笑容的舒雲臻,此時臉上笑意顯得有些刻意。

他目光在席陽拽着池疏雨的那只手上落了一瞬,随即開口:“這裏的魚都是珍稀品種,想必雨雨哥哥也沒看過,不如我讓這裏的下人幫你介紹?”

下人?席陽忍不住吐槽,這人是當這裏是他家後花園嗎?還下人,他難不成還當自己是個什麽太子?

原本還覺得舒雲臻可憐,對他有一兩分好感的席陽,從他不經意間說出的話裏,當即确認了,這男孩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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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是還想裝病扮可憐,博得他家疏雨弟弟同情?

席陽嘆氣,他家疏雨弟弟,可真是魅力無邊,是個人都想來搶!

“不用了,還是先吃飯吧?”

自覺肩負看好池疏雨任務的席陽,覺得他責任重大,必須得時時刻刻看好池疏雨,絕不讓他被人拐跑!

席陽提出了用餐,舒雲臻也不好推辭,揮手叫了個服務生,讓人催促上菜去了。

等菜的時候,席陽坐在池疏雨旁邊,一邊跟池疏雨黏黏糊糊,一邊問:“你是剛出院嗎?”

舒雲臻:“是。”

“剛出院不回家修養嗎?”

舒雲臻有問必答,“我身體不好,青城最近天氣好,所以準備再多待幾日。”

席陽:“那你父親呢?”

聽到席陽問起舒溫言,舒雲臻下意識皺了一瞬眉,後笑着回道:“父親喜靜,并不擅長和人打交道。”

聽到這裏,池疏雨也看出來了,舒雲臻和他的父親,關系應當并不怎麽親密。

為了避免尴尬,池疏雨拍了下席陽,“別問了。”

碰巧在這時,侍者将菜端了上來,一桌子的珍馐美味,甚至還有青城當地的特色海鮮。

可……想起舒雲臻渾身上下的不對勁,席陽猶豫着這飯究竟該不該吃?不過他打量了下餐廳裏的環境。

除了他們還有兩三桌客人,大庭廣衆之下,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看着舒雲臻吃下盤子裏的菜後,席陽才給池疏雨夾了菜。

舒雲臻舀了一勺湯,盛到自己碗裏,“這裏的魚湯味道非常不錯,你們可以嘗嘗。”

席陽:“哦。”

他看着舒雲臻喝了,拿起池疏雨面前的小碗,給他盛了一碗。

全程目睹席陽照顧池疏雨的舒雲臻,忍不住打趣,“你們感情真好。”

席陽有些驕傲,“那當然了,我家疏雨弟弟一直特別乖。”

池疏雨掃了全程把他當小孩照顧的席陽一眼,話到嘴邊好幾次都咽了回去,看着席陽跟個孔雀一樣的舉動,只能在心裏嘆氣。

飯吃到一半,舒雲臻打開了桌上的酒,“這裏的果酒味道非常不錯,而且度數不高,你們嘗嘗?”

這酒舒雲臻也喝了,按理說應當是沒有問題。

可席陽還是默默挪走了池疏雨面前的酒杯,“沒成年不能喝酒。”

舒雲臻:“沒事。”

他端着酒杯,“既然如此,那我就借這杯酒,敬疏雨哥哥一杯,多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盛情難卻,為了不拂舒雲臻的面子,池疏雨還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席陽這次倒沒說什麽,只想着吃完後趕緊跟池疏雨走人。

然而,正在席陽準備開口,跟舒雲臻道別的時候,忽然覺得面前的一切,都變得歪歪扭扭起來。

他去看池疏雨,卻見方才還好好坐着的池疏雨,此時已經趴倒在了桌子上。

四肢無力,頭暈腦脹的席陽,奮力朝池疏雨伸出手,将他抱在了懷裏。

“舒雲臻,你幹了什麽!”

暈倒過去前,席陽看見的最後一幕,就是舒雲臻嘲諷的笑容,“沒事,我只是有些體己話,想和疏雨哥哥聊。”

怒目瞪了舒雲臻好幾眼,席陽徹底暈了過去。

因此他也沒有看到,自己暈過去後,原本坐在餐廳裏吃飯的“客人”,全都站在了舒雲臻身側,侍者也在其中。

他們恭敬地朝舒雲臻喊:“少爺。”

諾大的海底餐廳,全是舒家的私人産業。

席陽也不知道,在計劃請他們吃飯的時候,舒雲臻就已經下命這些人今天晚上清場。

席陽的一切小心翼翼,都做了無用功。

一個在無憂無慮環境中長大的高中生,如何能抵過自小身處豪門争鬥中,見識過各種手段的舒雲臻呢?

席陽暈倒過去前,還死死抱着池疏雨。

方才一臉乖巧的舒雲臻,此時目光詭異,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走到池疏雨和席陽面前,後捏着席陽的袖子,将他從池疏雨身上推開。

舒雲臻沒有管躺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席陽,而是将池疏雨從他懷裏抱出,緊緊将他擁在了懷裏。

“你是我的了,小哥哥。”

抱着池疏雨,舒雲臻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他嗅到了池疏雨身上清新的茉莉花香。

那日,他躺在地上,被獨自一人抛下時,本以為自己會死,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張臉,清新的茉莉花味萦繞心頭,讓他感覺自己仿佛重新活了一回。

舒雲臻自小就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他喜歡男人。

而看到池疏雨的第一眼,他就認定,自己将會得到他。

眼下,緊緊抱着池疏雨的舒雲臻想,他會将池疏雨變成自己的玩具,再也離不開他。

目光觸及躺在地上的席陽,舒雲臻,“把他送回房間。”

命令完下人,舒雲臻似乎想将池疏雨抱起,不過池疏雨看着瘦弱,舒雲臻卻一點也沒辦法抱起他,甚至只是這樣扶着,都有些吃力。

池疏雨比他還要高一個頭,所以這畫面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可笑。

一旁的衆人卻都沉默着,大氣都不敢出。

舒雲臻是舒家的小少爺,是他們的主子,縱使他壞事做盡,自小手段殘忍,他們也不敢違抗舒雲臻的命令。

“是。”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上前扶着池疏雨回到了房間,望着躺倒在床上,毫無反抗力的池疏雨。

舒雲臻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慣來蒼白的臉上,都染上了粉意。

他松了松領口,“出去吧。”

兩個男人出去前,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就是舒雲臻俯下身,十分親昵的摸起床上少年的臉。

這兩人是舒家的保镖,自小看着舒雲臻長大,知道他喜歡男人,尤其還總喜歡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個變态。

表面上恭敬,出門後就忍不住鄙夷,“真惡心。”

眼角帶着疤的男人并未附和同伴,而是道:“小小禍從口出,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兒看着。”

同伴:“哦。”

負責幫舒雲臻看守的那個保镖并未發現,他的同伴并沒有去廁所,而是轉身到了舒家家主,舒溫言的房間。

舒溫言靠在藤椅裏,聽下屬禀報完事情經過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還真是個廢物。”

說完,他問:“你說,要是我此時去找他,打斷他的好事,他會是什麽反應?”

舒溫言說話,從來不需要人附和。

随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他站起身,“走吧,看看我的好兒子,現在在做什麽?身為他的父親,我倒是應該好好教訓他一番。”

舒溫言一刻也沒耽擱,且行事極其迅速。

他命下屬拿着鑰匙光明正大開的房門,也是因此,房門打開的時候,舒雲臻還壓在池疏雨身上。

好歹是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這一幕,直看得舒溫言覺得不堪入目。

親眼目睹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的這種事,舒溫言十分淡定,在對方驚愕擡頭時,他甚至腳步都沒挪一下,只冷冷看着他。

直到保镖将舒雲臻扯下來,舒溫言擡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向了他,“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可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在舒雲臻驚愕的眼神下,舒溫言笑得愈發溫柔,“還好我發現的及時。”

捂着自己的半邊臉,舒雲臻,“父親!”

“将人帶到我房間。”

“父親!”

自小,舒雲臻就覺得自己和旁人不同,別的小孩有父親陪着玩的時候,舒溫言就在忙生意,忙工作,後來他長大了些,舒溫言的事業更成功了,全部身心都放在工作上,跟他這個兒子半點不親近。

對于這個掌握着舒家命脈的父親,舒雲臻可謂又敬又怕。

舒溫言看起來脾氣溫和,卻從不容許有人忤逆他,也不允許有人給舒家摸黑,現在自己被他當場抓住……

望着離開的舒溫言,舒雲臻煩躁不已。

更讓他擔憂的是,他不懂舒溫言為什麽要把人弄去他房間?

這些年,除了自己母親,舒溫言從沒碰過任何男男女女,如今……為何要将人弄去他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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