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叩問

到家的時候,大丫已經将飯做好了,吃飯的時候,周頤看着幾個姐姐身上的舊衣,“爹,娘,現在家裏好過了,姐姐們也該穿好一點了,你看看大姐,衣服都短了一大截。”

自從分家出來後,他們自己做飯,吃的不再那麽苛刻,幾個女兒的臉色也不再蠟黃,大丫三丫臉上也有了女兒家的紅暈,但是因為一直忙忙碌碌的,倒沒想到這上面來,王豔笑了笑:“你倒是操的心多,是,咱現在日子好過了,是得給她們好好打扮一下,明天都跟我去縣裏逛逛,每人都買些衣服首飾。”

幾個丫頭聞言都笑開了花,長這麽大,她們還沒出過村裏呢,而且還要買新衣服,想想就覺得激動,五丫六丫恨不得早早睡了 ,一睜眼就是明天了,大丫最懂事,她知道家裏掙了錢,也不推辭,“好的,娘。”

一夜無話,一家子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飯後 ,王元照例去作坊充當監工,其他人都向縣城走去,周老二将周頤送到書院後,自己去臨縣辦契約的事情,怕上當,周老二還專門請了一個識字的族兄同去。

在周頤上課的時候,王豔帶着四個女兒在街上逛起來。

她們先去了成衣鋪,幾個丫頭看着那花花綠綠的衣服,眼睛都看直了。選來選去,每人才萬般不舍的從衆多衣服中選中自己看好的。王豔給她們買的都是細布衣裳,綢緞的一個女家女孩兒穿不上。

就這,也把幾個丫頭高興了,她們從小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尤其五丫六丫,從小就是穿的兩個姐姐的舊衣服。現在還是頭一次有了自己的新衣服,摸着柔軟的布料,五丫六丫樂的紅了臉。

買了衣服,王豔又去布店買了些細布,也準備給周老二和自己做一身,畢竟成衣相對自己買布來說,還是貴了許多,而給周頤買的則是綢緞,現在有了錢,兩口子都恨不得将最好的給他。

逛完了布店,王豔又按照周頤叮囑的去首飾鋪子看了看,最後給大丫三丫各買了一對銀耳環和手镯,五丫六丫畢竟還小,則只有手镯,不過這樣也讓兩個丫頭開心的找不着了北。

買完了這些,王豔又去買了些柴米油鹽和菜 ,準備去鋪子後面準備午飯等周老二回來,母女幾個高高興興的,經過一個茶鋪子的時候,五丫忽然拉了拉王豔:“娘,你看那不是大伯母和大郎哥嗎?”

王豔順着五丫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李二妹和大郎,她們對面還坐了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眉飛色舞的對着母子倆說着什麽,然後那婦女向外指着對面,大郎兩母子随着她指的方向看的眼睛眨也不眨。王豔心裏一陣怪異,也順着她們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對面正站着一對母女,那女兒大概十四五歲,長得嬌嬌悄悄的,正在一個攤子上看荷包,旁邊的婦女應該是她娘。

但王豔明顯感到母女兩個的心思并不在荷包上,而是時不時隐晦的向大郎這邊投來目光。

平心而論,大郎的殼子是不錯的,被周家養的好,一副白面書生模樣。這樣子很得一些小女孩兒的歡心。

果然那姑娘看了大郎的模樣後,便羞的紅了臉。而大郎則是看着女孩兒眼睛都不眨,差點直了。

王豔明悟,這是在相看啊!!!然後果斷的帶着幾個丫頭走了,上房的事她還是少招惹為妙。

周頤下午下學的時候,來接他的周老二一臉喜色,周頤知道這是買地的事成了。父子倆先去了鋪子,直接在那邊吃了飯這才回到村裏。

Advertisement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王豔拿着田契手直哆嗦:“他爹,這就是田契,那一百畝地是我們的了?”

“是啊,那地是我們的了。”周老二一臉感概,幾個月前,他還在擔心周頤的束脩,誰能想到峰回路轉,眨眼間就掙了這麽多銀子呢,現在有了一百畝地,也算是個小地主了。這樣的日子,真是做夢都能笑醒,而這一切,都是六郎帶來的,周老二越發相信周頤是上天送給他的福星。

“只是去衙門打點又花了四十兩銀子。”這讓周老二有些接受不了,四十兩啊,什麽都沒幹,就這麽白白沒了。

王豔一聽也有些心疼,不過這是沒法子的事情,誰讓那是官府呢,他們一介小老百姓哪惹得起官府。

王豔收好了地契,突然想到什麽,對周老二說道:“對了,我今天在縣裏看見大嫂和大郎在和人相看呢,看樣子好事将近了。”

周老二面不改色:“他們的事我們少招惹。”

“我知道,在街上看見的時候,我就帶着幾個丫頭走開了。”王豔說道,他們也是怕了上房了,這離他們遠遠的,都恨不得撲上來,要是自己上去招惹,還不得被狠狠黏上。

周頤看着夫妻兩個一副躲洪水猛獸的樣子,也是好笑。

地買好了,周老二就打算着蓋房子的事情了。

他們一家七口縮在這逼仄的屋子裏,現在又加上了一個王元,更住不開了,所以這房子必須要蓋。而且周老二也憋着一口氣,他蓋得房子一定要比周家院子更大更好。

其實要不是作坊在村子裏,他們去縣裏住也行,但現在為了照看作坊,周老二和王豔也在村裏住慣了,還是決定将房子蓋在村裏。

只是好的地方都被人家占完了,周老二連着看了幾天都不太滿意,周頤卻看中了一處地方,那就是作坊旁邊一處竹林。

這裏鄰近官道,重要的是和作坊也挨得近,把這片地買下,到時候好好修整一番,這竹林就是天然的景色。

周老二對周頤的話那是深信不疑,沒過多久,周老二就去村長家裏買下了這塊地,又立了地契,便張羅着修房子的事情了。

周老二真是掙了大錢了哈!

由于周老二去買地的時候帶了一位族兄,這買地的事就這麽宣揚了出去,周老二也沒想隐瞞,這又是買地又是蓋房子的,幾個月的時間周老二到底掙了多少錢啊!

村裏的人紛紛猜測不已,一開始看周老二鼓搗這個啥作坊,都抱着不看好的心态,覺得他一個木匠,每個月能掙一兩多銀子,這在下灣村絕對算好收入,夠好些人家幾個月的嚼用了,掙這麽多錢還不滿足,竟然荒唐的想做這樣的事情,心太大了。

可眼見着,作坊開起來了,鋪子也開起張了,那個啥新式衣櫃在縣裏賣的極好,就是村裏有家底的人都忍不住買了一架。

看着紅紅火火的,可到底掙了多少錢,大家都摸不清楚,只隐約猜測約莫有幾百兩銀子,也覺得三百兩頂天了,再往上他們都不敢想。

可是前幾天據說周老二光買地就花了七百兩銀子,這又要蓋房子,他到底賺了多少錢?難不成上千了?

這樣一想,村裏人只覺得呼吸都急促起來,上千兩銀子啊,這是啥概念,那銀子堆起來怕是能填滿一間屋子了吧。

貧人乍富,總會引得人眼紅,有些人就會在背地裏說些酸話。但下灣村的人歷來淳樸,特別是周家族內還算團結,當即直接怼了回去:“自己沒本事就會酸別人,你要是有那個能耐,掙個萬兒八千的也行。”

周老二知道後沒說什麽,只是在蓋房子的時候,盡量請周家族內的人,工錢也開的高。二叔公和三叔公的家裏都有孫子在作坊裏做工,他們本來就對周老二抱有好感 ,現在見周老二這麽做,便覺得這孩子有人味,想着族人。

兩個走路都顫巍巍的老頭兒一起殺上了村長家:“我們周家祖祖輩輩在這個村子裏多少年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孫,這就有人眼紅了,樁子,這事你可不能不管,莫非以為我們周家沒人了不成?”

聽的村長汗顏,這倆老頭都七十幾歲了,在下灣村輩分高的出奇,至少能喊他樁子這個小名兒的人在下灣村還真沒多少。就像他說的,周家祖祖輩輩都在這個村裏,是大姓,族人占了村子一半以上,就他們老李家,還是遷來的外來戶呢。

“二爺,三爺,你們這是說的哪裏話,周二哥是啥樣的人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放心,這事我一定辦的好好的。”村長家裏的小兒子也在作坊裏,一個月二兩的工錢,一倒時間就準時發放了,這麽好的差事上哪兒找。就算二叔公和三叔公不說,這事他也要管管,敗壞下灣村的風氣是小事,要是讓周老二覺得他懈怠了,把家裏的二兒子攆出來才是大事。

這也是周頤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宗族的意義,一個族內的人,平時可能看不出什麽,但一旦發生了大事,那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族內有誰受到了外人的欺負,其他人是要嗷嗷叫着向前沖的,當然,周家上房那些人除外。同時,族內要是有一個人出息了,對于整個宗族來說都有莫大的好處,要不官員犯了大事,皇帝怎麽還要砍九族呢!

在周家忙着蓋房子的時候,大郎的親事定下來了,女方叫金葉,家裏是在縣裏開雜貨鋪子的。

周頤不明白他們縣裏的人家為什麽會看上大郎,女兒竟然會嫁到村裏來。想不通也就聳了聳肩,反正不管他的事。

但這件事上周頤卻想差了,人家肯把閨女嫁給大郎,除了看重大郎是讀書人,有童生的身份外 ,他們家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我打聽了,周家二房今年分出去了,但打斷骨頭連着筋,大郎是他的親侄子,二房掙了大錢,就算他們從指頭縫裏漏一點兒,也夠他們用了,要是大郎再考上秀才,那二房還不得依仗大郎?到時候他們無論掙多少錢都是大郎的,金葉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這是廣安縣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住的多是縣裏的中下層階級,家裏除了房子沒有産業,靠在縣裏接活為生。

一家名為金記雜貨的鋪子就開在這條街上,說是鋪子,其實也就是從堂屋裏在前面隔出的隔間,鋪子裏多是賣些油鹽,針線碎布頭這些小貨,一個月掙得錢剛剛夠一家人的嚼用。

說話的是金葉的爹,叫金鑫,可見他爹娘有多想這個兒子多金,可惜金鑫似乎辜負了父母的期望,雖然在縣裏有一套房子,開的鋪子也就夠一家人花銷,多金實在算不上。

他的話讓金葉眼裏滿是憧憬,是啊,大郎長得那樣俊俏,以後一定能金榜題名,有這樣的郎君日日伴在左右,這日子想必很快活吧。

周頤要是知道這女孩兒的心思,肯定會想,妹子,你真的想多了,這長得好看不代表就一定有大出息,這兩者之間似乎沒有必然的聯系。當然要是在顏值即正義的現代,這話就當他沒說。

周頤家的房子在有條不紊的建造中漸漸落成,修了高高的院牆,寬敞的廂房圍合在一起,白牆黑磚,掩映在經過修整的竹林中,特別是早晨露水深重,霧氣形成薄紗時,使得這裏宛如一副潑墨繪成的水墨畫。

這房子修出後,下灣村所有人都轟動了,這房子還能這樣建吶,以前總覺得那竹林礙事,沒想到圍在房子外邊,竟是這樣好看,這也導致村裏人紛紛到處挖竹子栽倒自己家外面,只是沒經過細細規劃,屋子前突兀的豎着幾根竹子,怎麽看怎麽別扭。

進了院子裏面,才發現這房子建的有多大,正房坐南朝北,後面帶了幾進幾退的房間,左右廂房後邊雖然沒帶房間,但也修的大氣。

這看的村裏人羨慕不已。

房子建成的時候,周老二辦了喬遷宴,周老爺子被安排在上座,但面上卻一點兒喜色也不見。

二叔公和三叔公看不過去:“二娃,今天是你二兒子喬遷的大喜日子,你哭喪着一張臉給誰看!別觸了二壯的黴頭。”

“二叔,我……”周樂爺子心裏憋屈不已,心想他連不想笑都不成啦?竟然被說會觸周老二的眉頭。

眼裏滿是複雜,沒想到這個他一直忽視甚至仇視的兒子竟然會真的出息了!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又怎樣呢?對他好一些?周老爺子自問已經厭惡了周老二,對他好怕是辦不到的。

周母并沒有來,對她來說,看着周老二出息,簡直比死了爹娘還難受,她認為看着那個賤人的後人出息,簡直就是剜了她的心肝。

有不明所以的人看周母沒出席,還覺得周老二不厚道,就算不是親娘,但好歹也将他養大了,喬遷新居這樣的大日子都不請周母,這和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這也許就是周母不來的另一個原因吧,她不來,也能惡心惡心二房一家。這天,周家的人除了周母其他人都來了。

周老三在賓客間游走,全然一副主人姿态,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和周老二有多麽兄弟情深。

周老大兩口子複雜的同時又感到興奮,不管咋樣,周老二掙了大錢,他們就算得不到大頭,但稍微沾點光應該還是很容易的,不過這要周老爺子的配合,而周老爺子的态度他們從來不擔心。

相比之下,周老四兩口子就老實了許多,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上吃飯,也不多話。

熱熱鬧鬧的喬遷宴之後,一家人都忙壞了,歇息了一天,便第一時間搬了家,從那個逼仄的屋子裏搬到了新建的大院子裏,一家人都興奮不已。

特別是幾個丫頭,從小就是擠在一張小床上,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這讓她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周頤住在東廂房,周老二在這邊給他安置了一間寬敞的書房,時不時的蟬鳴和竹子的清香讓周頤心情都跟着平靜了許多。

大郎和金葉在二房喬遷宴沒多久後成親了,辦的酒席在下灣村只能算一般,和周家上房過去下灣村“富人”的形象可有些不符。

周頤猜測他們多半是真的沒什麽錢了,聽說周老三往家裏拿的錢越來越少,周家上房也被迫改了以往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再也不是開口就多少多少兩的日子了。

新媳婦進門,來拜見二叔二嬸,周頤跟在王豔和周老二後邊看了看新娘子,小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的,一笑還有兩個酒窩,也難怪大郎這個流連花叢的風流鬼被迷住了。看了一會兒,周頤就覺得牙疼,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蜜裏調油的小倆口就忍不住眉來眼去。

給周老二和王豔行了禮後,大郎趕緊扶着金葉:“娘子,累了吧,快坐下。”一臉的情深義重。

金葉羞的紅了臉,“揚哥~~”那語調百轉千回,生生讓周頤抖了抖,搓了搓雞皮疙瘩。兩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對視起來,看的王豔和周老二尴尬不已。

“咳……”周老二咳嗽了一聲。

恩愛的小夫妻這才舍得移開眼睛,金葉開始打量屋子,看見陳設布置後,小姑娘的眼神裏滿是欣喜。

周頤看的納悶,心想他家的房子,這個堂嫂跟着高興什麽勁兒。這實在不怪他想象力貧瘠,畢竟只要是正常人,作為一個侄子怎麽都不會去肖想已經分了家的二叔的産業,這不是在說笑嗎!

“你們成親,我和你二嬸也沒出啥力,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望你們以後的日子和和美美。”

大郎手快的接過周老二給的紅包,立馬就拆開了,裏面放了二兩銀子。

周老二和王豔的神色不好看,畢竟這當着人面拆紅封可不算怎麽有禮貌。大郎這孩子真是被養的人事不知。

大郎見裏面只有二兩銀子,臉上的欣喜馬上就沒了,來的時候李二妹就給他說了,周老二掙了大錢,新媳婦上門,肯定會給一個大大的紅封。

大郎在鎮上讀書,以前周家有存款,周老二每個月又能掙這麽多錢,所以對于他,周老爺子舍得下本,平時說要買個書,筆啊紙的,都是幾兩銀子幾兩銀子的拿。導致他對農家的花銷似乎有些誤解,在他眼裏,這二兩銀子實在太少了,還不夠他逛幾回青樓的。

要知道,這在農村,二兩銀子算得上很重的禮了,這錢,要是省着點,都夠一戶農家一年的嚼用了。

周老二和王豔本就是想着家裏掙了錢才給這麽多的,要是再多,那就不是給紅封了

大郎跨下臉的樣子自然也落入了周老二和王豔的眼裏,周老二被氣的夠嗆,這算什麽,他好心好意的給侄媳婦見面禮,沒想到還被大郎嫌棄了。

倒是金葉看着二兩銀子眼裏閃過驚喜,爹說的果然沒錯,二叔家掙了大錢,就是随便漏一點兒也能讓她和大郎沾光了,要知道他們那個雜貨鋪子一個月頂天了也就半兩銀子的收入呢!要是大郎以後科舉有成,那這些産業……

“謝謝二叔二嬸。”金葉拉了拉大郎,對王豔和周老二感謝。

這讓周老二的臉色稍霁,大郎不懂事,這個侄媳婦兒看着倒是不錯。

“這就是六弟吧,看着果然機靈無比,我在縣裏都聽說了,六弟為了救二叔,可是敢和王管家對上呢!太了不起了。”金葉謝完了周老二兩口子,看見在一邊的周頤,一臉欣喜的誇贊。

她的話讓周老二兩口子笑開了花,周頤是他們的寶貝疙瘩,自然是最好的,覺得再怎麽誇獎都不為過。

周頤做害羞狀撲在周老二的懷裏,惹得金葉嬌笑:“六弟害羞了呢!”

等金葉和大郎走了,王豔兩口子去做事之後,躲在後面的三丫出來一臉嘲笑:“你不會把人家說的話當真了吧,我告訴你,她就是看着我們家有錢了才這麽誇獎你的,要是以前,你看她看不看你!”

周頤聳了聳肩:“是又怎樣?”

“你……你別以為爹娘都說你是福星,你就真的是了,你不過就是運氣好,投成了男兒身,要是我也是男孩子,比你強一百倍!”

周頤皺眉,他本以為随着時間的流逝,三丫年齡的長大,他真心以待,姐弟之間的隔閡就會消除,可現在看來,三丫心裏的成見反而越深了!

“二姐,那你就沒想想為什麽大家都把兒子看的比女兒重?”

“兒子傳宗接代呗。”三丫氣呼呼的說道。

“不,二姐,這只是一個原因,另外最重要的原由是男人能夠扛起一家的重擔,為這個家庭遮風擋雨,想象一下,你要是生為男兒身,就要為一家子溫飽日夜操勞,髒活累活全都要幹,全家人的希望就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這些壓力你都承受的住嗎?”男人在獲得更多權利的同時本身就承擔了相應的義務。

“我……”三丫語結,是啊,爹在外辛苦掙錢,娘在家裏雖然操勞,但至少頭上還有人頂着。要是她們一大家子由娘來養活,娘能行嗎?

周頤看着三丫的神情,搖了搖頭,誠然古代男女的關系很不平等,但這是作為農耕社會的大環境形成的,在拼勞力的時代,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優越,而三丫并不是對男女不平等這個社會不滿,她只是既想擁有女子躲在男人背後的從容,又想擁有男人的特權 ,世間哪兒來的這樣的好事呢!

“二姐,你想做一番事業嗎?”周頤定定的看着三丫。

三丫譏诮一笑:“我也想,可是我能嗎?”

“你能!”周頤說的無比篤定:“知道縣裏的酒娘子嗎?她爹娘為了給他弟弟讨媳婦兒,将她賣給了一個病秧子沖喜,剛成親,丈夫就去世了,她也被夫家趕了出來,身無分文還要過飯,後來住在破廟裏靠着漿洗衣裳度日,可是你知道她現在成了什麽樣的人嗎?”

“什麽樣的人?”三丫下意識的問。

“她成了廣安縣最大的酒商,釀造的梨花白在整個南苑府城都有販賣,來往結交的無不是大豪商,招了胥,丈夫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原先将她賣了的爹娘弟弟都趕着上門巴結,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很風光?”

三丫下意識的點頭。

“可是你知道她是怎麽走過來的嗎?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有人罵她傷風敗俗,不守婦德,出去有人直接朝她身上扔臭雞蛋,街坊鄰居避她如瘟疫,因為是女子,她釀的酒一開始賣不出,為了拿下第一個買家,她整整跟了別人一個月,将對方的家世喜好研究的徹徹底底,然後投其所好,最終以誠意拿下了這位買家,這些你都做得到嗎?這些你都能承受嗎?所有人都會罵你,甚至打你,時時忍受別人的白眼,做買賣的夥伴也會因為你是女子而不信任你,即便這些你都挨過來了,成功的機會還是非常小,二姐,你願意走這條路嗎?”

“我……”三丫恍惚,那是一條怎樣的路?只透過周頤的描述她就已經無法呼吸,怎麽還能承受?

“如果不行的話,就收起你怨天尤人的心态,尊重是自己掙得,而不是別人給的!既然選擇了做安穩的小女人,就別再肖想大男人的權利,否則我只會認為你在犯沒用的紅眼病!”周頤冷着臉,也不管三丫能不能接受,直接說道。這個社會對女子是很不公平,其實他想若三丫心氣真的這麽高,有做一番事業的決心,他不介意做背後的助力,幫她一償所願。可惜……,嫌金剛鑽重,又想攬瓷器活,哪兒來的這樣的雙全法呢!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