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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西西穿着很休閑的連衣裙就下樓了, 只帶了個手機。

剛下樓, 就在人行道上看到了褚雁鳴的車子,龐西西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走過去還沒敲車窗,車窗就開了, 露出褚雁鳴而冷峻的臉。

“上車。”褚雁鳴說。

他們的被偷拍的照片,就是在小區附近,偷拍手法很業餘,一看就不是專業設備拍攝, 而是拿着手機跟蹤着拍的。

不是陳阿姨是誰。

龐西西走到後面去,要拉開後座的車門, 褚雁鳴說:“坐我旁邊來。”

手腕一滞,龐西西握着手機,低着頭, 雙腿在寬大的裙擺裏顯得纖弱不堪。

坐到副駕駛, 龐西西還沒忘記默默地系好安全帶,褚雁鳴已經發動了車子。她吐了口氣, 雙手緊緊地抓住堪堪遮住一半大腿的裙擺,悶聲問:“要帶我去哪裏?”

“難道你想在這裏跟我解釋清楚?還是想在你家?”想起龐西西曾經跟他說過獨自帶孩子的心酸,褚雁鳴狠狠地擰着眉, 握着方向盤的每一根手指都隐隐發白。

“聽你的吧。”

褚雁鳴抿着唇不說話, 把車開走了。他這輛車和車牌號從來沒在狗仔那裏露過面, 龐西西的住址暫時也沒有洩露, 趁早走, 還不會被纏住。

驅車離開小區,褚雁鳴剛從小區出去,上了馬路,就看到一輛車停在小區門口,車窗裏露出一個攝像機的鏡頭。

加速行駛,褚雁鳴帶着龐西西離開了這邊。

龐西西看着車窗外快速移動的場景,腦子裏漸漸理清楚了線索,她盯着黑色的車玻璃,問:“你怎麽知道的?”他都問她要瞞他多久了,肯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不是猜測而已。

褚雁鳴說:“方遠川是醫生,是的吧。”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絲冷意,龐西西想起陳深說過的話,微縮着肩膀,往後靠着,整個人都窩在座椅上,白皙的鎖骨更加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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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低了冷氣,褚雁鳴溫聲說:“很快就到了。”

龐西西揪着裙擺,面色發白,一個字都沒有說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褚雁鳴帶着龐西西來到了一片安靜的小區,好像瞬間脫離了鬧市。

刷了卡,褚雁鳴順利地把車開進小區,龐西西開始坐直了身體,這裏她來過的,但是時隔六年,她都快忘了。

這裏是褚雁鳴在b市的住處之一。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褚雁鳴下了車。

龐西西也乖乖下了車,剛關上車門,就被他的手掌握住了整個拳頭。

褚雁鳴拉着龐西西上了電梯,一直到了他家。

裝飾和從前一模一樣,黑白灰三個色調,簡單而冰冷,廚房都是沒開過火的,家裏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龐西西一進客廳就有些無所适從,她穿着平底拖鞋,低着頭,褚雁鳴個子高,像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睛裏布滿血絲,壓着聲音問:“不跟我解釋下嗎?”

昨晚褚雁鳴一整夜都沒睡,就在等dna檢測結果,第一組實驗證明,龐牧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加上今天龐西西的反應,他更加确定,龐牧就是他和她的兒子。

龐西西眨了眨眼,眼睛頓時濕潤了,她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說:“孩子是意外有的……我貧血,你知道的,所以……我留下了他。我沒有想過讓他成為你的心理負擔,你可以不把他當成你的孩子……你不知道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麽……我知道你厭惡,但是……”

說着說着,龐西西就捂住了臉,不想讓褚雁鳴看到她哭的稀裏嘩啦的樣子。

褚雁鳴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輕聲說:“我怎麽會厭惡,跟你的孩子。”

雙肩一顫,龐西西的指頭抹過眼睛,露出一雙滿含驚訝和紅彤彤的眼睛。

硬扯着龐西西去沙發那邊,褚雁鳴把她壓在沙發上,替她擦了擦臉,等她平複了情緒,才繼續問:“就因為我厭惡孩子麽——我說過厭惡孩子麽?”

“……你表達過。”

褚雁鳴皺着眉,幾乎忘了這件事。

還是龐西西參加褚雁鳴朋友聚會的那次,趙軍的孩子滿月了,他們幾個一邊在天臺玩,一邊聊天。

褚雁鳴接了個電話下樓去了,陳深跟了過去,龐西西去廁所的時候在轉角處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陳深本來是語氣很輕松地說:“下一個有孩子的估計是我。”

褚雁鳴冷漠地“哦”了一句,嘲諷說:“是麽?”

女朋友一個月一換都算低頻,就這樣的花花公子,還想有孩子,即便陳深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也不是很想說違背良心的話。

陳深就怼了一句:“反正不會是你。”

褚雁鳴有些不太意外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陳深帶着惡作劇的表情說:“上次去趙軍家,你碰都沒碰過他的孩子,要是你的孩子……是不是跟你家養的那條狗生的奶狗一樣,剛生下來給它‘開刀’啊。”

冷淡地看了陳深一眼,褚雁鳴說:“這種玩笑話,不要在我面前說了。”

陳深的語氣又變得正經起來,完全不像開玩笑:“哦,好。一個小明星,你也就是玩玩得了吧,離生孩子還遠着。我也知道你根本都不想要孩子,只要你不承認,她還能怎麽樣?”

兩個人漸行漸遠,聲音也幾乎沒有了。

龐西西聽到這些話,整個人被凍僵了一樣,廁所也不想上了,摸着自己的小腹,魂不守舍地回了天臺,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私人會所奢華的一切,對她來說忽然變得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尖銳的刀,她入行之前就厭惡和害怕的東西,這麽近距離的出現在她身邊。

等褚雁鳴和陳深再上來的時候,龐西西才找了合理的借口離開。

褚雁鳴送她回去的時候,她也不經意地提起趙軍的孩子,說一個月大的孩子,應該會很可愛。褚雁鳴幾乎沒反應。硬着頭皮,龐西西又問褚雁鳴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只在他臉上看到了皺着的眉頭,和眼裏透出的冷漠,以及他說:“還沒考慮過。”

這次分別之後,沒多久劇組就殺青了,龐西西離開劇組之後,特地打聽了和陳深有關的事,各種繪聲繪色的花邊新聞,讓她惶恐不安。

不動聲色地拉黑了所有褚雁鳴所有的聯系方式,龐西西還換了號碼,把短暫的“戀情”迅速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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