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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舉行了兩天,算起來是從第一天的夜晚,直到第三天的傍晚。

但這兩天之中,九爺也唯獨只出現了一個晚上,與宴會舉辦者單獨聊了一個半小時,其餘時間都呆在樓上,從來沒下去過。

這叫許多想要結識九爺的人比較扼腕,尤其是哪怕到了樓上,都見不到九爺一面,單會的那些練武之人,早就聲名遠揚,太兇悍了,沒人真敢硬闖的。

能來參加宴會的人,當然不會是什麽軍閥,而是各地的商會之人,或是本地幫派。

當然這些勢力大部分都是上得了臺面的,有不少地盤和人手,否則倘若結交的都是普通人,宴會主人自己顯然也不會好到哪去,又如何來的資本令九爺心動,願意親自前來商議?

又等了一下午後,終于有眼尖的人看到樓上的單會下屬走了下來,五官立體、帶着點混血風的九爺,穿了一身閑适的黑色練武服走了下來,他膚色偏白,這麽站立在一衆下屬身後、低垂着眸光,這一眼過去簡直就能牽動起在場大部分女人的心弦。

當然場中的女子并不多,也大都是跟着父輩或親人來見世面的,因此敢将目光赤裸裸投放在九爺身上的……倒沒幾個。

這麽一轉移,衆人就見到了九爺身後的少女……

怎麽說呢,第一天夜裏大家也只是匆匆見了一眼這少女,當時對方身上裹着一層絨毯被九爺抱在懷中。

甚至于,或許是有點害羞,從九爺踏入酒店之後,少女就一直将小腦袋埋在男人肩窩,只隐約從烏黑中略帶着一絲銀灰邊緣的柔順長發中,露出一半小巧白皙的耳朵,誰也不知她究竟長什麽樣子。

可如今一看……在場的男人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九爺肯自降身份将和女人抱在懷裏,也懂了這兩日從不下樓的九爺……究竟在做什麽。

“看來那位身子不是不行,”遠處一個肚如懷胎的富商拍了下大腹,遺憾的搖了搖頭,“是人家眼光高。”

他也曾經送過九爺女人,那女人苗條消瘦、打扮一番就是極為亮眼的美女,就算他見了也難免心動,可就是這樣的女人,被九爺瞧過一眼後,就送了回來。

那時候他以為九爺真如坊間傳聞的那樣,身上有疾,就沒多想,可現在看來……這個單會的實際掌權人,分明是嫌棄那女人不夠資格。

瞧瞧如今跟在九爺身後的這位,長相就不必提了,單看風姿,簡單的旗袍都能被穿出不同的味道,鎖骨之下半遮半掩的,還露出一兩點紅印子,可見是被折騰的很了,連女子常用的素粉厚塗都無法完全掩飾下去。

“九爺?這位是……”宴會主人哈哈笑着走過來,前天晚上他與單會商議了不少合作事項,可以說這次舉辦宴會,也只有他這個會主收獲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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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秋小姐,”九爺含笑将手臂展開,攬了一下身後的阿蓉,表示看重,這看在四周的人眼裏,分明是九爺特意給這少女長臉,“是嚴軍閥掌半個後勤的秋部長之女,”

對軍閥那邊比較熟悉的人寂靜了下,後勤秋部長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啊……那不是軍閥嚴的兒女親家嗎?

據說這個秋部長還在圈子裏被深扒過一段時間,說他走了狗屎運,能将自己女兒,與軍閥嚴唯一的兒子定下婚事……

所以,這個少女應該是秋部長的……第二個孩子?不過,也沒聽說這位秋部長有兩個閨女啊?

但如果是真的話,那就有點可怕了,第一個閨女嫁了軍閥嚴家裏,不止榮華富貴,權勢滔天都有了。

第二個更了不得,輕而易舉近了陳九的身,說不得就是對方生命中第一個女人……那還不得走到哪都被疼着寵着?

假如成了陳九心頭好,日後真的嫁入單會中,可能性也極大。

頓時秋家成了衆人心中不可得罪的家族,秋部長地位是不高,可架不住生人家的孩子一個比一個運氣沖天啊?

“可軍閥嚴那邊的秋部長,的确只有一個女兒,我頭兩年還見過……怎麽看都覺得,”還有人在私下納悶,“就是眼前這一個吧?”

此話一語成谶,當此次散會之後,還真有不少人去查了下秋家,頓時就臉色一白,不敢吭聲了。

媽的,九爺旁邊的女人,就是嚴少帥自小定下來的那個未婚妻?

軍閥嚴和單會,日後會不會打起來啊?自古以美人為由鬧起來的戰火可不少,這其中或許有大部分原因與那美人沒什麽關系,可這些美人的存在,總是會成為導火索……

這其中有膽戰心驚的,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特意推波助瀾的,于是宴會上的消息也被有心人傳到了嚴少帥手中,被積壓在少帥桌上的那層文件當中。

嚴少帥這這些天根本沒心情處理事務,父親曾三令五申向他強調不要去碰單會的人,可他卻被陳九以勢壓人、當場搶走了未婚妻,實在壓不下心中一口氣。

最可悲的是,未婚妻還是心甘情願跟對方走的,這更讓他格外郁猝了。

在江城三四天過去,門外警衛說齊小姐來訪,嚴骁腦海中就突然想起了秋秋對他說的一番話,什麽身份地位、什麽伺候齊佩佩,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就要伸手揮退警衛,不見外客。

可手指伸到了一半,他卻惱羞成怒的想,秋秋與陳九還在不清不楚的牽扯着,都不知究竟有什麽親密關系,他又何必像只狗一樣,對那女人的言聽計從?

不願做忠犬的嚴少帥很快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出門,被齊佩佩三言兩語就拉到了江城商街,他冷着一張臉,漫無目的行走着,其實根本沒聽齊佩佩在講什麽。

不必聽也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春北苑的歌女生活多麽艱難,而她又是多麽無奈的掙紮在夾縫中,為家人賺取生活所需,同時她也不忘聊幾句嚴少帥本身的事,只是問嚴骁五六句才可能被回一句,也看出對方說話的興致不高了。

“我見那邊有個新開的咖啡廳?”齊佩佩妝容完美的嘴角微微一翹,“少帥,不如去那邊坐坐吧?”

“恩,”嚴少帥不置可否,他目光搜索了一番,長腿一邁,正要往咖啡廳的方向走去,可在盯視到某個方向時,卻臉頰顫動了下,身體頓時扭轉了個方向,往不遠處的一家玉器店狂奔了過去。

“喜歡不去拿走,還要留給別人?”年輕人幹淨的的聲音從玉器店中傳出來,帶着幾分疑問,而他本人也是微微側頭,低垂着目光看向身邊少女。

少女看起來十分快活,樣子是嚴骁從未見過的甜美,她抱着年輕的混血男人一只手臂,調皮的歪了下頭,她柔軟的長發從肩膀落了下來,陽光裏閃着銀花,“喜歡并不一定要得到啊,或許後面還有更好的東西等着我?何必多費錢?”

少女目光中有着笑意和釋然,“若是後面再遇不到更好的,而那東西又真的與我有緣,它總會在原地等我,至于無緣無份的,也早該躺在別人手中。”

“你這個說法……倒很別致,”年輕男人輕笑了聲,似乎對這番說辭并不茍同,但并沒有企圖去改變少女的想法,而是垂了垂首欣然接受,并含笑說,“我會讓這家店的老板給你留下,什麽你改變主意想要了,就派人過來取。”

男人說完,也不知受到了什麽觸動,竟然伸出一只手撩了下少女耳側得發,單手插在褲袋中,只低頭吻了下少女的耳垂、更似乎是舔了一口,“唔?你這裏,長了個小孔?是天生的?”

“是以前打得耳洞,九哥沒見過麽?”少女紅着臉避了一下,沒避開,生生被舔了一口,她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快走啦,好多人在看,”

年輕男人又是笑了下,看上去心情不錯,手指從她耳側滑倒臉頰蹭了下,到底還是迅速抱住她的腰轉了個方向走,“怕什麽?”

郎才女貌,好一對天作之合的男女,可看在嚴少帥眼中,卻是刺目的很,甚至于他就這麽站在巷子的拐角處,望着那兩人親密地走過。

“少帥?”齊佩佩氣喘籲籲的拎着小包趕過來,見到他孤獨的背影,“你怎麽了?”

她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輕易的見到了那個在春北苑中多次為她救場、後來不知因何原因脫離春北苑,卻同時也帶走了她大部分聽衆的秋秋。

“咦?那是我們春北苑以前的歌女秋秋?”齊佩佩捂了下嘴,“苑裏的人私下都在說她是被人包養了,去過富太太的生活了,沒想到還能在江城見到她?”

“不過……我母親說過,女人倘若不自立起來,總是依靠男人就是菟絲花,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我是不太贊同她這種選擇的,不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伏低做小、屈居于金錢之下,”齊佩佩對于秋秋的感官很複雜,其實更偏向于讨厭。

以前她覺得對方給她救場多次,是出于好心,可後來發生的事,讓她意識到,對方的救場似乎是為了吸引她的聽衆,以至于當秋秋離開春北苑後,齊佩佩的大多數聽衆粉,已經成了秋秋的粉。

所以,這個時候也是毫不猶豫的出言貶低,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絲快意。

秋秋不是愛跟她玩手段嗎,現在秋秋跟着的那個男人,明顯身份高貴、舉手投足都是大人物的樣子,身後還跟着不少保镖,這樣的人,會對一個歌女全心全意的喜歡?

不是所有人都像嚴少帥那麽單純好騙的,歷經前朝滅亡的動亂後,還能盤踞一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嚴少帥可以說是各大勢力中的獨苗,從小順風順水長大,又是軍閥嚴獨子,沒經受過什麽陰謀詭計,這樣的人若動起感情來,才最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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