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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襯衣很薄，是亞麻面料吧，手感柔軟，只是，那應該柔軟不過少女的肌膚。

她身材的輪廓在寬大的襯衣下若隐若現，兩點尖尖的突起引人遐思，單薄與飽滿在她身上矛盾地存在着，那是因為她的身體初初變得成熟。肖茉是做了很大的思想鬥争才真空穿出來的，她有點急切地看寧北的反應。

而寧北看她，跟看一條小狗一樣，沒什麽區別，弄幹她的頭發後，還順手亂揉了一把腦袋。

“去睡覺。”

“枕頭……”肖茉支支吾吾，“我沒有枕頭，還在那個箱子裏。”

這個借口可以用很多次了，她心裏偷樂着，她認枕頭是真的呀。

寧北走在前面，默許了她跟進卧室的行為：“明天給你把箱子拿回來。”

耶！

他沒看到，小姑娘樂得在他身後，一蹦三尺高。

對肖茉來說，能夠在寧北的懷裏入睡，是這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事。

第一幸福的呢，是睡前他用低啞的聲音哄自己。由不得她想多享受一會兒。

寧北看到黑暗中隐約的光，輕聲道：“把眼睛閉上。”

肖茉聽話地閉上眼，隔了一會兒又睜得大大的，眨巴眨巴又眨巴。

“你精神挺好的嘛。”他又好氣又好笑，“是不是不想睡？”

她膩乎乎地就仰起頭，閉上眼睛，撅起嘴：“寧北，你親親我，親一下就睡。”

那一刻，寧北怔了怔。

這個孩子太小，大概還意識不到，她在做什麽。而他卻是有理智的，雖然要維持這種理智很難。

肖茉等了許久，那個吻還沒來，她有些着急地睜開眼看，這時，寧北的嘴唇覆蓋下來。

不是想象中的接吻，那個吻是落在額頭上的，如同蜻蜓點水，她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就這麽過去了。

“睡吧。”寧北把她摟得緊了些，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他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

肖茉的錯愕慢慢消退下去，心裏的灼熱卻久久不散，她該說話算話，親過以後就老老實實睡覺。額頭吻就額頭吻吧，這還是寧北第一次吻她呢，她心滿意足，臉紅紅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她是平穩的，他卻反倒有點亂。

“小茉莉。”他叫了她一聲。

她沒答話，睡得香甜。

已經睡着了嗎？他觀察着，失望之後，心裏卻如釋重負，這樣也好。

這是個好夢，肖茉上午起床後，房間裏的空氣都是甜的。寧北早早去了公司，她竟然毫無察覺，沒有被驚醒。

剛刷過牙，漱掉滿口的泡沫，門鈴就響了起來。

一開門就看到笑容滿面的艾琳：“早安，肖小姐，剛起床嗎？”

她是來給小朋友送早點的，寧北交代過，肖小姐不好伺候，蔥花不吃，蒜泥不吃，東西放溫了不吃，煎蛋記得要單面煎，記得要溏心的，艾琳在小冊子上記了一串，這位國外名校畢業的海歸，今天一大早剛上班就下樓給人買早點去了。

艾琳笑着笑着臉有些僵，面前的風景令人意外。這位肖小姐怕是不能當作小朋友來看，她身上穿着不合尺碼的寬大襯衣，一眼就能看出是寧北的。紐扣只松松系着幾顆，少女特有的纖細勻亭若隐若現，線條尚未鮮明，但已足夠令人挪不開眼……再加上一覽無遺的小細腿，這雙腿光潔而粉嫩，膝蓋微微泛着紅色，艾琳看在眼裏，忍不住浮想聯翩。

她昨晚，就是這身打扮在寧北家裏過夜的？

艾琳此刻有些懷疑寧北對這孩子的态度，到底是小妹妹，還是女人？

她沉思的時候，肖茉已經随和地接過了她手裏的紙袋，從廚房裏拿出了盤子盛好。

“你的箱子我就放這裏啦。”艾琳把那只命運多舛的行李箱推到牆邊放好，走到肖茉身旁坐下，“好吃嗎？”

“嗯，謝謝艾琳姐姐。”小姑娘臉上沒什麽不适的表情，看來她買的早餐沒出什麽岔子，還算讓人滿意。

“那就好，肖小姐，我有點趕時間，”艾琳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個小型的機器來，“占用你一分鐘。”

“嗯？這是幹什麽？”肖茉好奇地看過來。

艾琳在機器上按了一通：“寧總讓我給你錄一下指紋。”

“錄指紋幹啥？”

“門禁要用的，這樣以後你出入寧氏就更方便啦，”她笑着捉住肖茉的左手，“錄哪根手指？”

咦咦，肖茉一陣驚訝，昨天跟寧北提的時候，還以為他不樂意呢。

原來他放在了心上的。

“我……能不能把十個指紋都錄上呀？”肖茉提了個無理要求。

艾琳愣了愣，繼而微笑道：“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嫌麻煩。”

“不嫌不嫌，我不嫌麻煩。”肖茉嘿嘿直笑，把她的一雙爪子都伸了過去。

“吃過了？”

寧北收到肖茉的自拍照後，給她回了個電話。

照片上她已經換了衣服，是條清涼的吊帶裙，她的肩膀沒什麽肉，卻圓圓的。不知道是加了什麽濾鏡，照片的色調很暖，她就像塊甜美的奶油蛋糕，讓人有種想吞入腹中的沖動。

“吃啦。”

“要是無聊，書房的電腦你可以用，上上網。”

“我可以出去玩嗎？”

“去哪裏玩？”寧北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毒辣的日頭，這麽熱的天。

她在滬市人生地不熟，人又傻乎乎的，不能讓人省心。

“今天是周五，明天我可以陪你，你現在就在家裏好好呆着，小心中暑。”

“可是，可是……我現在就想來找你玩。”

寧北不愛甜食，卻萌發出一種要被膩死的願想。

“你在家裏等，我讓人去接你。”向她妥協，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

肖茉一來就昂首闊步地往特別通道走過去。

她要試試自己的指紋通行證。

艾琳的效率真高，前腳才錄了指紋走，這邊就已經更新了數據，她随便往門邊戳了個指頭，就聽到“嘀”的一聲。

小姑娘興奮地直拍手。

電梯上行的時候，她想起了什麽，順手按下一個按鈕，先去19樓。

麻煩了別人，不道個謝怎麽也說不過去，聽寧北說，那個人後來等了她好久。肖茉想起來時還挺愧疚的。

叫什麽來着？肖茉剛跨出電梯門，傻了眼。

這長長的環形走廊，這麽多門，他在哪一間？肖茉往外走了幾步，再次傻眼。

這時，她身後的玻璃門被推開，走出兩個男人來，結伴去廁所抽煙的。

“啊……”蔣晨指着這小姑娘的背影，很眼熟。

“你認識？”另一個問。

蔣晨把頭搖成撥浪鼓：“你先去吧。”

好基友一走，蔣晨就上前去，戳戳小姑娘的肩膀。

“嘿。”

肖茉吓了一跳，縮了一下，轉過頭：“是你啊。”

蔣晨也吓了一跳，他抽回手時，還記得指尖上她皮膚冰涼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那一刻他有點過意不去，感覺自己的觸碰唐突了她。

“你怎麽在這兒？”他問。

肖茉說：“我來跟你說謝謝。”

“噢……”蔣晨抓抓頭，“不是什麽大事，不用謝。”

今天她跟昨天長得不太一樣，是化妝了啊。他看着她濃黑的睫毛，比昨天更密，像兩把小刷子。妝容很幹淨，一張臉更精致了些，像個瓷娃娃，一看就是被寵着長大的臉。

今天早上艾經理親自來找他拿了行李箱，這女孩應該是寧總的什麽人，大概是表妹之類的？

蔣晨不太擅長跟這樣的女孩打交道，他唯有真誠的笑臉：“我叫蔣晨，你呢？”

肖茉原本也在對他笑，笑容卻慢慢收起，目光越過他，擡頭看向他身後，叫了一聲：“寧北。”

寧北？董事長的名字？

蔣晨一回頭，就看到個面目冷峻的男人，正朝他們走過來。

“寧總。”他是個有眼色的，打了個招呼。

還沒見過寧總本人，他為人低調，經營着寧氏，卻鮮少在媒體上露頭，應該就是他吧。蔣晨頭一次見到真人，覺得這個身高和這張臉都不太真實。

注意力也不完全在顏值上，蔣晨被寧北身上煥發出的“生人勿近”的氣息震懾了一下。

這是什麽架勢啊，他就是向老板的小姑娘問一問名字而已啊？那麽，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直呼其名，那起碼就不是親戚？

寧北朝他點了點頭，吓人的氣場才稍稍減退了些。

“怎麽跑到這兒來了？跟我走。”寧北面對肖茉，又是另一副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