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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她的話,他半個字都不信。

夏夏洩氣,幹脆給他下文:“編完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麽快就黔驢技窮了?”東方霖嘲弄一句,轉身便走。

他和這個水性楊花,又滿嘴胡話的女人沒什麽好說的。

“你愛信不信!總之我是為了救你才來到這裏……楚慕!我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啊!。”夏夏傷心地在東方霖身後痛快喊一句。

不為了他,她用得着現在這樣,每天摸爬滾打在生死邊緣嗎?

胸口插把刀是什麽感覺?雙腿被射穿是什麽感覺?很好玩嗎?

她的安心的美容覺,她靜谧的下午茶,她缤紛多彩的夜生活……全都毀了!

夏夏懷着悲憤的心情,悼念着自己美好的生活,目送着東方霖絕情背影頭也不回走掉。

東方霖不肯救她,夏夏只好認了。

不管她也比殺了她好,今天沒把命送掉,已經是阿彌陀佛。

不過,現在夏夏也沒心思管東方霖信不信她,她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鑽心的疼。

她多災多難的腿啊!夏夏艱難地掰過自己的腿,從膝窩裏摳出兩枚飛镖。

會扇子,會軟劍,會飛镖,會煙霧彈,更會厚黑學,不得不說,陸冰晨所學之雜,令人嘆為觀止。

夏夏撕下裙子,費勁地包紮傷口之際,林中居然又來了人。

她望着疾馳而來的快馬,無助地往樹底下靠了靠。

一定是陸冰晨賊心不死,雇傭了別人來殺自己,夏夏悲催地猜測着。

還好,來的只有一個人,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迅速思索着脫身之策。

駿馬在夏夏面前停住,一個身穿寶藍色大氅的英俊青年從馬上跳下來,他急切走向夏夏。

“一萍,你怎麽樣了?”青年在夏夏面前蹲下身。

“你是?……”夏夏警惕問道。

她心裏慶幸對方看似沒有敵意,更慶幸對方沒有一上來就要滅她。

“一萍,我是哥哥呀!東方告訴我你在這裏,我才過來。”青年愧疚滿面說道。

“哥哥?……萬,一,龍?”夏夏驚喜望着青年,頭上開花,這是終于來個自己人!

“一萍,你怎麽了?東方說你……發燒說胡話,真的嗎?”萬一龍擔憂地擡手去摸夏夏腦門,然後奇怪,沒感覺怎麽熱呀?

“哥哥,我沒事,好着呢,……見到你太好了!我親哥呀!”夏夏激動的語無倫次,她一把抱住萬一龍,流下幸福的淚水。

“一萍,都是哥哥不好,沒保護好你,讓你吃苦了!”萬一龍心疼抱着妹妹,滿懷愧疚。

他沒有盡到一個哥哥的責任,因為生氣妹妹喜歡上了陸冰晨,所以把她關起來懲戒她。

才讓妹妹不顧一切跟陸冰晨出走,讓她失去保護,差點遭了陸冰晨的毒手。

“傷到哪裏了?我看看。”萬一龍急忙給夏夏查看傷口。

夏夏便把腿上的傷給萬一龍看。

“這怎麽行呢?”萬一龍心疼說着,他把夏夏胡亂包紮的布條扯下來,拿出傷藥重新給夏夏處理傷口。

夏夏出神望着小心翼翼給她包紮傷口的萬一龍,既幸福又感動。

沒想到歸雲峰峰主萬一龍,是個相貌好,脾氣好的愛妹狂魔,她這是苦盡甘來,老天爺終于給她發福利了。

夏夏從小就羨慕有溫暖哥哥保護的女孩子,她也想要一個溫柔帥氣的暖男牌哥哥疼愛她。

可惜,現實世界裏,這樣的願望她只能想想,然後終身遺憾。

給夏夏包紮好傷口,萬一龍擡頭望着她,“一萍,我會殺了那個混蛋給你報仇的。”他心痛說道。

“嗯!哥哥,我幫你。”夏夏乖巧點頭,為了暖男哥哥,她也會幫萬一萍報仇雪恨。

☆、你是哥哥我是妹

萬一龍帶着夏夏到了四平鎮外的一片莊子,這是他和東方霖落腳的地方,叫做陳莊,

因為歸雲峰與大風門的過節,所以萬一龍選擇了這個偏僻的地方隐藏行蹤。

萬一龍把夏夏輕輕抱下馬,無處不流露着小心翼翼的呵護之情。

夏夏兩手勾着萬一龍脖頸,她虔誠仰望,能夠撿到這麽好的便宜哥哥,不白穿一回。

萬一龍抱着夏夏進了廳堂,夏夏扭頭,就看到紅衣似火的東方霖。

東方霖坐在一塊紫貂皮毛的地毯上,拿一把割鹿刀割着案幾上一大盤羊肉,正在悠閑地喝酒吃肉。

想起東方霖的惡劣行徑,夏夏氣就不打一處來,“混蛋!變态!你死去……”她心裏恨恨地罵。

夏夏白一眼東方霖,她把頭靠在萬一龍胸膛,向他懷裏依偎着。

哼,她有個好哥哥,她只要哥哥就夠了,才不在乎這個混蛋喜不喜歡她。

而東方霖只是挑眉看了一眼這兄妹二人,便當做視而不見,垂下眼光繼續割他盤中的肉。

萬一龍把夏夏抱進後邊的卧房,差了一個丫鬟給她梳洗,他則在房門外等着。

等夏夏梳洗幹淨,換過衣服,萬一龍進房,他到夏夏身邊,給她正正頭上的珠花,沒話找話般贊了一句:“我妹妹真好看!”

“哥哥才好看!哥哥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夏夏立刻笑靥如花回敬道。

和她暖男哥哥比起來,什麽影帝、什麽楚慕,統統靠邊站。

夏夏忍着腿腳不方便,她攀着萬一龍肩頭站起來,給他臉上大大方方來個香吻。

這豆腐不吃白不吃,不吃會後悔。

“哥哥,我們真的是親兄妹嗎?”望着萬一龍英俊剛毅的絕美面孔,夏夏突然希冀問道。

哈,說不定他們是僞兄妹呢?那就刺激了哦!夏夏一時間精蟲上腦,小電影作怪。

“當然是了!……一萍,你想什麽呢?”萬一龍奇怪,想起東方霖說她妹妹說胡話的事,他趕緊再去試她額頭,看看是不是真發燒,神志不清。

“哥哥,你甭信那個混蛋胡說八道,我正常着呢,沒說胡話。”提起東方霖,夏夏滿腔不忿。

“一萍,你別生東方的氣,這件事,到底是我們做的不對,理虧于他,……去跟他道個歉吧。”萬一龍勸道。

在他心裏,東方霖是他最好的妹夫人選,他希望妹妹能夠回頭是岸,與東方霖重修舊好。

夏夏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舍生取義的偉大使命,她只得忍下這一時之氣,難道她還要跟一個失憶的人計較嗎?

“我聽哥哥的話,去給那個混蛋道歉就是。”夏夏故意讨好萬一龍,賣人情給他。

萬一龍實在沒想到,他任性自私的妹妹現在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麽好說話,懂事又乖巧。

當他知道妹妹跟陸冰晨私奔出走的時候,心痛不已,就怕自己負了爹娘的重托,不能勸她回頭。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年,他十二歲,妹妹才六歲,有觊觎“沖天脈”的歹人上山,挾持了他做人質要挾父母,父母為了救他,雙雙斃命。

父母臨死之際,囑咐他帶好妹妹。

念及早逝的父母,萬一龍胸臆間悲痛。

“這就對了!一萍,哥哥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有個好的歸宿,一生安穩。東方雖然性格孤僻些,但他是個有擔當、有道義的好男兒,你要好好待他才行。”他紅着眼眶殷殷叮囑妹妹。

啊!罪過罪過,她的便宜哥哥傷心了。

夏夏趕緊拿帕子去給萬一龍擦拭眼淚,拍着胸脯保證:“哥哥,你放心,你要喜歡那小子做妹夫,我保證給你把他拿下,乖,別哭。”

乖,別哭,萬一龍頓時哭笑不得,這可都是從前他哄妹妹的口氣和眼神。

萬一龍抱了夏夏回到廳堂,在東方霖對面坐下。

東方霖見到夏夏過來,他皺皺眉頭,把刀一扔要走。

“霖哥哥,萬一萍跟你道歉,以前都是她不對,她不該辜負你這麽好的男人。她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喜歡人面獸心的混蛋陸冰晨,現在她也已經受到懲罰,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吧。”夏夏趕緊說道,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誠懇。

“東方,一萍犯錯,是我這個做兄長的管教無方,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原諒她這一回。”萬一龍沒聽出夏夏言詞間的毛病,他上趕着幫腔。

東方霖卻是聽出夏夏話中的技巧,虛情假意、死不知悔改,跟他玩貓膩?他要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倒叫她看輕他。

于是,東方霖又坐下來。

東方霖修長勁美的手指輕敲着案幾,他慢條斯理說道:“我可是親耳聽到有人把陸冰晨誇上天,說什麽英俊威武、氣質不凡、出塵絕世。”

“霖哥哥,我那不是緩兵之計嘛,就陸冰晨那只癞蛤,,蟆、臭蟲、王八蛋,我呸呸呸!日他祖宗!……霖哥哥,要說英俊威武,氣質不俗,天下除了你和我哥哥,還有誰當得起?”夏夏先是痛罵陸冰晨,然後大方挑一大拇哥,大高帽子給東方霖往頭上蓋。

越是心高氣傲的男人,越是喜歡漂亮話,夏夏就不信憑她的演技,還拿不下東方霖這個臭屁小子。

東方霖聽着,他垂頭低笑,似乎受用。

萬一龍卻有些難堪,手指無奈地在那裏張開又攥合,尴尬地偷眼看看東方霖,見對方沒有異樣,才稍稍心安。

不過萬一龍就奇了怪了,妹妹從小雖然任性,但她言語從不粗俗下流,也端得是淑女做派。

可現在居然當着未婚夫的面,說什麽日人家祖宗,讓他這個兄長情何以堪?

真不知道妹妹出走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麽?

“霖哥哥,萬一萍不懂事,給你賠罪了!請滿飲此杯。”夏夏趁熱打鐵給東方霖敬酒。

“如此說來,我們的婚約還做得數?”東方霖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問道。

“當然作數,霖哥哥,我保證嫁了你之後,恪守婦道,賢良淑德,相夫教子,……算命先生說了,我是旺夫的命,你娶了我,從此定是鴻運當頭,財源廣進,可上九天攬月,下五湖捉鼈,橫掃江湖,天下無敵。”夏夏誘導他,男人誰不想娶個旺夫的女人?

“好。”東方霖哈哈一笑,飲下杯中酒。

看到兩個人這麽快就婚約的事情達成一致,萬一龍終于放下心。

夏夏拿了刀,很快給萬一龍割好一盤肉,遞到他眼前:“哥哥趁熱吃。”

然後又給萬一龍斟了酒,送到他嘴邊:“哥哥喝酒。”

東方霖送到嘴邊的肉登時頓了一下,今天的萬一萍,好像真的與從前不一樣。

據他對這對兄妹的了解,萬一龍雖然非常疼愛萬一萍,但萬一萍是個自私的人,她認為哥哥的疼愛理所應當,所以從不為哥哥付出。

萬一龍感動的熱淚盈眶,把自己的肉全部夾給夏夏,心疼說道:“一萍也吃,看你都瘦了。”

“哥哥,你真好!”夏夏撅起嘴巴,剛想借機去吃便宜哥哥豆腐,眼角餘光就對上東方霖帶些探究玩味的眼光。

這個人,似乎在看好戲一樣,夏夏不禁敗興而歸。

“一萍,多吃。”東方霖裝模作樣體貼道。

閑着也是無聊,他現在倒很有興趣看看,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究竟想要作什麽妖?

一萍,還情深深雨濛濛呢?夏夏就滿懷熱忱跟他演。

“謝謝霖哥哥!”她甜美眨個眼睛,嬌滴滴說道。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目光相接,電光火石、噼裏啪啦、驚心動魄,像是盛開一場絢爛的煙花。

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眼見妹妹妹夫越來越和睦融洽,萬一龍不禁大是欣慰,開懷暢飲。

看着便宜哥哥開心,夏夏心花怒放,人家把她當塊寶,她自然會知恩圖報。

門外突然進來萬一龍帶來的小徒弟思雨,他滿臉惶惑禀告:“師父,大風門……風如煙來拜訪您。”

萬一龍臉色立刻冷峻,他毫不猶豫吩咐道:“你去回,不見。”

萬一龍話音未落,就聽的一聲清冷地恥笑:“歸雲峰的峰主,何時變成縮頭烏龜?”

好犀利呀!夏夏扭頭看去,果然是號稱江湖第一大美人的風如煙。

風如煙擡頭挺胸,她猶如一個女王,娉婷袅袅傲然走向萬一龍。

所謂江湖第一美女,一張網紅錐子臉,有胸有腰有胯有屁股還有大長腿。

看看人家看看自家,夏夏自尊心很受傷,她回頭怒視東方霖,楚慕心目中的美女,竟然不是她汪夏夏的樣子!

他既然喜歡這樣的,又何必苦苦糾纏她不放?

“看我做什麽?”東方霖奇怪夏夏突兀而來的惡意。

“早晚我會和你算賬的!”夏夏惡狠狠說道。

東方霖背上立刻莫名其妙發涼。

☆、你是哥哥我是妹

萬一龍站起身,他正視着風如煙,不卑不亢說道:“風小姐,我們兩派素有嫌隙,見面不合時宜。”

風如煙卻怒了:“萬一龍,我告訴過你,你父母的死和大風門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兩派,本同出一源,不應該自相殘殺。”

“那既是如此,風小姐何必來此咄咄逼人。”萬一龍針鋒相對。

“我說過了,我們不應該敵對,萬師兄千裏迢迢來到大風門,大風門怎麽能不略盡地主之誼。”風如煙突然柔和下來,微笑如春風和煦,真就如同盛情接待老朋友的東道主。

伸手不打笑臉人,萬一龍只得以禮相待,他拱手道:“在下謝過風小姐盛情,我們明日便走,就不勞動風小姐費心了。”

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瞬間變成敘舊的老友,夏夏直覺其中有故事,“這兩個人怎麽回事?”她悄聲問東方霖。

“你是萬一龍的妹妹,你不知道?”東方霖故意反問。

“我知道還問你?”夏夏白一眼他,不說算了,等下她直接問當事人。

夏夏沒打算東方霖告訴她的時候,東方霖反而開口:“她喜歡你哥。”

噢,原來如此,夏夏恍然大悟,萬一龍那麽帥,又是一派掌門,要沒人喜歡才怪。

夏夏八卦心頓起,她向東方霖更靠近些,兩眼亮晶晶問道:“那我哥呢,他喜歡不喜歡她?”

“你覺得呢?”東方霖又賣起關子。

“我覺你很讨厭。”夏夏忍不住咬牙切齒。

“狐貍尾巴藏不住了?”東方霖愉悅地低笑。

夏夏剛要惱火,就聽的風如煙問道:“萬師兄,我的信,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萬一龍簡單道。

“那你為何不去打擂?”風如煙目光咄咄追問。

“我沒興趣。”相較起風如煙的激動,萬一龍顯得過分冷漠、冷靜。

風如煙垂首,狠狠一咬牙:“身為一派掌門,難道你就不想要得到萬法歸宗嗎?”

她這話問的既是無奈又是隐晦,其實她更想問問萬一龍,難道不想娶她為妻嗎?

“在下不會觊觎別人的東西。”萬一龍義正言辭。

他與風如煙相識,就是風如煙去獨闖歸雲峰,意圖拿回“沖天脈”的秘笈,兩個人一戰生情。

兩百年來,大風門從未停止過取回“沖天脈”的計劃,曾數次派人上歸雲峰明搶暗奪,所以萬一龍把父母的死歸咎在大風門。

萬一龍也喜歡風如煙,自從他們相識,風如煙每年都會去歸雲峰看他,不管他喜不喜歡,樂不樂意,每天與他煮酒論劍。

風如煙相貌好,武功好,性格豪爽,對他有情有意,萬一龍怎麽會不動心?

就只因為他父母的死,和兩派之間兩百年的恩怨,他自始至終只能拒絕她的靠近。

“那你又為什麽出現在四平鎮?”風如煙質問道,歸雲峰與鳳凰嶺千裏之遙,萬一龍不會無緣無故來吧。

“我是來尋找一萍的,現在人找到了,自然會走。”萬一龍答道。

望着萬一龍雙眸中的冷酷剛毅,風如煙氣噎:“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從此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請吧。”

風如煙說完扭頭便走,淚水已然模糊了雙眼。

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就算再豪氣沖天,倒追男子也夠她難堪的了,偏偏萬一龍始終拒她于千裏之外,沒有半點回應。

比武招親,本是風如煙想出,唯一讓父親能夠接受萬一龍的方式。

在比武招親開始之前,她就給萬一龍帶信,讓他務必來參加,然而十幾天過去,萬一龍連個人影都沒有。

終于,有人發現了萬一龍和東方霖住在鎮外的陳莊,風如煙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放下矜持來找萬一龍,想要勸他去打擂臺。

她到底還要怎麽做,才能融化萬一龍那顆冷酷的心?

難道,她真要放棄他嗎?從此天涯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真是這樣,她毋寧死,也不要忍受可望而不可得的痛苦思念。

風如煙決然在門口站住,她黯然說道:“萬一龍,如果在最後一天,你還不會出現在擂臺上,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可否請你為我收屍……我想要葬在歸雲峰,可以嗎。”

她的歸宿,只能在他的身邊,就算死,也滿心歡喜。

萬一龍望着風如煙背影,他渾身一震,失聲喚道:“風如煙,你別做傻事!”

然而風如煙已經飛身上馬,絕塵而去,這個男人不是狠嗎?那她會比他更狠。

哪怕亡魂相伴,也要天涯相随。

風如煙離去,廳內陷入死寂,讓人透不過氣的悲傷。

“你們吃着。”萬一龍說一聲便出去了。

癡情絕愛,這戲碼太感人了!夏夏吸吸酸楚的鼻管。

夜深,萬一龍坐于桂花樹上,執着地眼望前方,出神吹着一管洞簫。

簫聲嗚嗚咽咽,在黑夜裏格外地悲寂。

夏夏在樹下崇拜地仰望哥哥,正值八月,皓月當空,一人、一枝、一月,渾然天成,畫面美到讓人心碎。

這哥哥簡直太帥啦!夏夏心動如潮,他們要不是兄妹,她一定把他搞到手的。

不過現在,她得幫風如煙搞到手是真的。

風如煙如果成了她嫂子,那她就能順利拿到萬法歸宗。

不過,就算沒有萬法歸宗,事關便宜哥哥的人生幸福,她也不會坐視不管。

唉,不過他爬那麽高做什麽?夏夏望樹嘆口氣,她把裙子掖到腰間,開始手腳并用往上爬。

東方霖在暗處看着,眸色隐晦不明。

雖然腿上的傷口還疼着,但是木雲教她的輕功還是有用的,夏夏不費勁就爬上樹。

萬一龍停了簫聲,他探下身把夏夏拽上他坐的樹杈,疼愛地責備她:“腿傷還沒好,你上來做什麽?”

我上來,當然是給你做人生向導的,為你在黑暗中指明方向,夏夏一心慈悲。

“哥哥,你是不是喜歡風如煙?”她問道。

“沒有。”萬一龍垂睫迅速答道。

“哥哥騙人!你要不是喜歡風如煙,就不會一個人在這裏偷偷傷心。”夏夏證據确鑿。

心事被拆穿,萬一龍悵然:“她是大風門的人,是風伯卿的女兒……而且爹娘的仇,至今未報,沒有抓出真兇,就不能排除大風門的嫌疑……”

他有多少顧慮,有多少憂患,都只能默默藏在心底,一人承擔。

“哥哥,你還真是迂腐,你倒說說看,大風門怎麽了?風伯卿的女兒怎麽了?誰規定你不能娶大風門的人,不能娶風伯卿的女兒?”夏夏好笑。

“一萍,你不是不喜歡風如煙的嗎?”妹妹為風如煙說話,萬一龍不由奇怪。

因為父母的死,萬一萍對大風門成見更大,第一次見到風如煙的時候,還跟風如煙動手了。

後來風如煙再上歸雲峰,都是盡量避開萬一萍的。

“噢?……我有過不喜歡嗎?……就算不喜歡那也是萬一萍不懂事,現在我喜歡風如煙的很,想要她做我嫂子,我們三個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夏夏自圓其說。

聽了夏夏的話,萬一龍有不禁悵惘,但那時不可能的。

“一萍,你太單純了,我和她,不可能的。”他沮喪說道。

“我真是不懂了,怎麽就不可能?哥哥,叫我說,你就是活的太累了!你看你,大好年華把自己整的苦大仇深,活像個小老頭。你為你自己好好想想,該享樂的時候就享樂,別一心裝着仇恨和責任放不開。你說爹娘的仇,他們又不是風如煙親手殺的,你幹嘛揪住人家不放,這公平嗎?再說,他們的仇要是一輩子報不了,你就一輩子不娶妻了?不娶妻生子,那你就是不孝,他們九泉之下都會給你氣死。哥哥,不是我說,你呀,堂堂七尺男兒,還沒一個女孩子敢做敢為,人家都能抛棄門派的成見,和你談婚論嫁,你怎麽就慫成這樣?你這種行為就是膽小鬼、懦夫!我都替風如煙不值。”夏夏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你……是這樣看?”萬一龍驚異地看向夏夏,他沒想到妹妹現在看事如此開明。

他記得她總是哭哭啼啼埋怨他,讓他們失去爹娘,讓他一看到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而對她愧疚萬分。

“不這樣看,哪樣看?哥哥,不要再讓仇恨和責任毀了你的人生,你應該走出來,更好的生活,幸福的生活,這樣父母在泉下有知,他們才會安心。”夏夏捉着萬一龍雙手,掏心掏肺。

“一萍,你長大了!”萬一龍不禁感慨。

“那哥哥明天去打擂臺,我給你加油助威。”夏夏開心道。

“讓我想想。”萬一龍猶疑。

噗!夏夏差點一口老血栽下樹去,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萬一龍居然還要“想想”。

“哥哥,你是不是很愛我?”她只好改變策略。

☆、你是哥哥我是妹

“我當然愛你。”萬一龍毋庸置疑,妹妹是他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夏夏心裏頓時比蜜還要甜,“那是不是我要什麽,你都會滿足我?”她追問。

萬一龍突然明白夏夏的意思,他為難說道:“一萍,給我點時間,兩派幾百年的恩怨,不是我和風如煙兩個人能夠說了算的,你懂嗎?”

“我不懂,我只懂得風如煙一個女子敢做的,你卻畏頭畏尾,還想當逃兵,你知道你這叫什麽?負心漢!薄情郎!未來是你們兩個人的,需要你們兩個人共同去打拼,共同去創造,這樣的愛情才有意義。有句話叫做‘惜取眼前人’,送給你,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你自己好好想,明天檢查你作業。”夏夏一番熱血澎湃激蕩地演講,然後把“靜靜姑娘”大方留給萬一龍。

為人師表的感覺非常好,夏夏潇灑起身離開,“啊!”便是一聲高昂尖叫。

原來她忘乎所以之際,忘了自己是在高高的樹杈上,她一起身就毫無懸念從樹上直直墜落。

萬一龍正給夏夏教訓的一愣一愣的,羞愧萬分,哪料到她就這麽毫無預兆掉下去。

“一萍!”他匆忙盡力去撲救。

她的腿今回肯定是完了!夏夏剛悲哀,就被接進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裏,她瞪大眼睛,愣愣望着東方霖。

萬一龍跟下來,發現夏夏被東方霖接在懷裏,他才松口氣,感激說道:“東方,謝謝你!”

東方霖本想把夏夏扔給萬一龍,可不知為什麽,這個女人抱在手裏很舒服,讓他實在舍不得扔出去。

“分內之事,大哥不必客氣。”東方霖說着抱夏夏回房。

沒想到女人在他懷裏還挺乖,也不說話,只默默望着他,依偎着他,很溫馨,東方霖的心莫名其妙動了下。

直到東方霖把她放在床上,夏夏的手還牢牢挂在他脖頸上,眼眶濕潤、含情脈脈望着他。

夏夏找回那刻骨銘心的感覺了,胸臆間溫柔的一塌糊塗。

無論楚慕以什麽樣的面目出現,耿直的木雲或是欠揍的東方霖,他骨子裏永遠都是愛她的楚慕,不會變!

“怎麽?寂寞難耐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把陸冰晨叫來?”東方霖曲解了夏夏的心情,他酸溜溜冷嘲道。

畢竟,在東方霖心目中,萬一萍是個水性楊花的不堪蕩,婦。

想他堂堂的東方世家的少主,什麽樣的好女子找不到,偏要一棵樹上吊死,東方霖不由為自己剛剛的情不自禁,而感到憤怒。

“滾!有多遠滾多遠!”夏夏回神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氣死她了。

東方霖怒極而笑,笑的惡狠狠,“哼,你放心,我是不會像某些人,滾走了還會厚着臉皮滾回來。”他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就聽這女人說了幾句順耳的話,竟然就對她好上了,簡直就是愚蠢。

嗬!這是連嘴皮子都升級為戰鬥機了?夏夏愕然,一時氣結竟然答不上話,眼睜睜看着東方霖得意拽出去。

夏夏欲哭無淚,這個東方霖究竟是個什麽鬼?……她好懷念上個世界的老實孩子木雲!

第二天一早,夏夏趕緊去萬一龍門口堵着,看他反省的結果。

“一萍,我可以試試看。”萬一龍終于咬着牙點頭。

“這才對!哥哥,我挺你。”夏夏立刻眉開眼笑。

“挺?”萬一龍不解。

“就是支持你的意思,走,哥哥,我們吃飯去,吃完飯進城打擂。”夏夏挽着萬一龍手臂開心說道。

“你傷怎麽樣,還疼嗎?”萬一龍關心問道。

“好多了,那些藥很管用的。”夏夏回道。

兩個人說着話進了正廳,東方霖已經在吃飯。

“霖哥哥,早啊。”夏夏故意大聲喊道。

經過昨晚一戰她又滿血複活了,鬥志昂揚,小子欸,有種就繼續怼,看誰怼過誰?

“早,大哥是打算回北方去?”東方霖随口問道,面子上也沒有半點異樣,仿佛昨夜與夏夏的互掐根本沒發生過。

“我大哥要去打擂臺,你去嗎?”夏夏搶先答道。

“去。”東方霖表情愉快,答的幹脆。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夏夏不由非常開心。

雖然大風門這次立擂臺,一再重申過不涉及江湖恩怨,嚴禁以私人恩怨鬥毆。

但是多個人多份力量,尤其有東方世家的少主撐腰,總是有好處的。

夏夏坐下後,向東方霖抛個媚眼道謝:“謝了!”

“謝我?為什麽要謝我?”東方霖挑眉問道。

“謝謝你肯幫我和哥哥去打擂臺,忘不了你好的。”夏夏只好把話講更明白。

“誰說我要幫你們打擂臺?我是要自己去打擂臺。”東方霖笑道。

“什麽?……你,你要去打擂臺?”夏夏忍不住跳起來,她手指着東方霖不可思議道。

“東方?……”萬一龍也是驚訝,東方霖從來沒說過要去打擂臺。

“怎麽?我不可以去打擂臺嗎?江湖第一美人加上萬法歸宗,對我來說,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東方霖彈彈衣袖正色說道。

“不行,你不能去。”夏夏雙手拍在案幾上,她俯首望着東方霖,黑眸中熊熊烈火,斷然說道。

“可笑!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麽不能去?”東方霖雙目炯炯,迎戰着夏夏的目光。

“刀劍無眼,你萬一受傷怎麽辦?太危險了!”夏夏關切說道,東方霖的命現在是楚慕的,她不能讓他出任何危險。

東方霖愕然怔住,他沒想到夏夏阻止他的竟然是這種理由,她居然怕他打擂受傷,她不應該是拿婚約說事才對嗎?

而且,他本就是想要借悔婚這件事,羞辱萬一萍。

“東方,你和一萍是有婚約的。”萬一龍忍不住提醒道。

“大哥,你也知道,是一萍毀約在先,總不能怪我另覓良緣吧?反正她也看不上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還是請她自便吧。”東方霖回道。

這才是他準備好的路數,剛剛夏夏不按套路出牌,差點讓他接不上這茬。

夏夏瞪眼睛瞧着明顯用心險惡的東方霖,後槽牙磨的咯吱吱作響,他就是變着法地想要報複她。

楚慕這個混蛋!竟然還有如此心理陰暗的一面,他不會受刺激過度物種變異了吧?

“東方,你們昨晚不是已經和好了嗎?”萬一龍不解。

昨晚還是東方霖把妹妹送回房的,這怎麽睡一覺起來,就翻臉不認賬了?

“大哥,你問她,是她讓我滾的,還說滾的越遠越好,所以,我總該如她所願才是。”東方霖氣定神閑瞄一眼夏夏。

“一萍,你怎麽可以……”妹妹說話口無遮攔,實在讓萬一龍臉上難堪。

“我讓你滾你就滾啊,你怎麽那麽聽我話?你既然這麽聽話,那我叫你不要去打擂臺,你聽不聽?”夏夏對東方霖反唇相駁,随即問道。

“萬一萍,爺不跟你廢話。大哥,告辭,咱們擂臺上見。”東方霖不理會夏夏,他吃飽喝足一抹嘴走了。

“混蛋!變态!出門摔死你!”夏夏氣憤難平,她拍着案幾沖着東方霖後背大罵道。

“一萍!”萬一龍不禁難過,“你是個女孩子,說話怎能如此粗俗不堪?”

夏夏這才覺得自己在萬一龍面前風度失儀,實在有損自己好妹妹的形象。

夏夏趕緊換副溫柔嘴臉來補救,她小手怯怯地牽着萬一龍衣角,瞬間乖巧萬分。

她忽閃忽閃無辜純良的大眼睛,軟語溫存:“哥哥,我是給他氣昏頭了,才口不擇言,我平時不這樣的,以後在你面前,我保證不說髒話,好不好?”

妹妹本末倒置,讓萬一龍無奈苦笑,他道:“你跟我保證有什麽用,你要去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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