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演技逼真

演技逼真

黃色沙土揚起,馬車與一匹馬兒相遇,高大的馬上坐着一個男人,眼眶深邃,鼻梁高挺,手臂上有一條猙獰的刀痕,手握缰繩馬蹄高高擡起落下,他恭敬地朝宋清風說道:“王,我來接你回到部落。”

宋清風抱出懵懂的崽子,遞給強悍的雄性,“你把他帶回部落,我會晚些回去。”

小兔子鬧騰道:“我不要和爸爸分開。”

侍衛抱着小兔子進退兩難,打量的目光落在顧朝槿身上,一樣的垂耳兔,眉眼嘴唇都有幾分相似,難道王游歷四方這段時間,已經和不知名兔子有崽子呢?

他垂眸落下一片晦暗,不讓人聽出任何情緒說道:“我會替王照顧好幼崽,等王凱旋歸來。”

顧朝槿擔憂地叮囑安安,“爹爹和爸爸是去逃亡,安安跟狼叔叔一起回去好嗎?”他伸出小拇指,“爹爹和安安約定,一定會和安安再次見面。”

侍衛摸摸腹诽道:王,不過是玩玩而已,怎麽會把一只兔子帶進狼群中,這只愚蠢的兔子以為有了崽子,就能獲得王唯一的寵愛。

令他頭疼不止這一件事,還有要怎麽把這只柔弱的小白兔,經歷風沙完好無損帶回去,雖然是私生子,但是也是王的崽子,不能無名無份在外流浪,到頭來變成這只狡猾的兔子威脅王的手段。

顧朝槿不知道侍衛內心戲如此豐富,腦補出他與宋清風的愛恨情仇,他安撫安安情緒,見安安擦幹眼淚,紅着眼睛堅強地揮了揮小手,“爹爹和爸爸要好好的,一起來找我。”

“這些東西是崽子生活用品。”宋清風拿出一個草編的兔子,“保存好,到達東部落後再給他玩。”

侍衛低頭看着那只草編兔子,編織的方法讓他很熟悉,在他小時候宋清風送過一過草編的狼玩偶給他,少時分不清心動,長大後更難分清。

王如此看重這只幼崽,侍衛收緊抱安安的手,鄭重地說道:“王,你自己多加保重。”後半句藏着私心,若是讓他知道王被兔子害死,那他會屠盡兔子一族,只為報仇。

“你也是。”宋清風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幹燥的風,佛過侍衛心尖處,“路途必然兇險,還請多加保重。”

侍衛沒再停留拉着缰繩調轉方向,安安扭着脖子看向相反方向,他沒哭只是希望愛的人都能平安回來,也是第一次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家離不開後爹,爸爸也很需要後爹的愛意。

顧朝槿偏頭看向宋清風,“我們去哪裏流浪?”

“進城繞路回娘家,與崽子彙合。”

他們都無比清楚部落裏牛兄弟不可能一舉拿下巫醫首級,兩方勢力必然要抗衡許久。

巫醫勢力根深蒂固可不止部落一個地方,想要派人殺死他們不過是吩咐一句,現在其他部落都在通緝顧朝槿一家,唯一的退路是東部落,回到宋清風口中談起的“娘家。”

顧朝槿調轉方向朝向西北,“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

說是城鎮其實是大一點的部落,裏面人流量大,城門有雄性士兵把守,顧朝槿在一位游商那裏買來貓耳朵和貓尾巴。

馬車停留在進城還有一段距離處,宋清風換好衣物從馬車後走出,清風佛過金鈴作響,臉上帶着一層白色面紗,長發也被黑布遮住,倒真有幾分異域風情,他赤腳踩在軟沙上,腳踝處帶着一串金鈴。

顧朝槿走進宋清風,用外衣纏繞在宋清風暴露出的腰部上,若無其事地解釋道:“城裏人多,你穿成這樣難免會被盯上。”

“都怪我,買錯款式。”

宋清風一手握住他手腕,兩人視線相對碰撞出火花,“是因為這個,還是因為占有欲作祟。”

“我承認都有。”顧朝槿手指捏上宋清風下颚,“誰讓我有這麽漂亮的夫君。”

毫不意外凡是進城的人都會被攔下,守城士兵拿着手上畫像,看着一黑一白兩只貓獸人,疑惑地問道:“你們是夫夫嗎?”

上面消息凡是進城的夫夫都要查驗身份,那對逃亡的夫夫是假結婚,沒有夫夫之實,很容易露出破綻,單身士兵鎮定自若地問道:“有什麽方法能夠證明?”

顧朝槿一手撐在馬車上,俯身靠近宋清風,隔着一層薄紗輕吻柔軟的唇,他正要加深動作,聽見士兵煩躁地聲音,“快進去吧。”

真是虐死單身狗了,這年頭什麽工作都不容易!

進入城中顧朝槿別過身體,揉搓發燙的臉頰,冷靜地說道:“剛剛實在抱歉。”

“我們是夫夫,不用對我說抱歉。”宋清粉聲音平穩,沒有生氣也沒有欣喜,讓人琢磨不透。

指尖摸上嘴唇感受殘留的溫度,感受屬于顧朝槿的氣息。

宋清風慵懶地靠在茅草堆裏,表面裝作毫不在意,內心輾轉難眠。

顧朝槿已經很久沒親過他了。

驅使馬車加速找到落腳地,一塊小石子擋在路中間,使馬車颠簸一下,宋清風坐起來冷臉說道,“你買的貓尾巴會動?”

顧朝槿摸索身後毛絨絨的貓尾巴,也沒找到開關到底在哪,打斷話題,“是挺不錯的,效果如此逼真。”

宋清風:“………”當作他從沒開口。

找了幾家客棧客房全部滿客,馬車停在最後一家客棧門口,店小二肩上搭着帕子,熱情招攬生意,“本店最後一間客房!”

顧朝槿麻利地下了馬車,塞了一袋銀兩到店小二手中,“最後那間客房我包了。”

部落裏可以用物資作為交換,出門在外還是帶些銀兩更為方便,畢竟不可能扛着一頭野豬,扔店家門口兇神惡煞地說道:老板,我要住店!

“好嘞,客官你兩位裏面請。”店小二掂量着銀子,朝坐在櫃臺前的老板使了個顏色,示意兩位上去後關門收客。

黑店胖老板盯着宋清風婀娜的身姿,擦了擦口水,迫不及待地小聲和店小二說道:“把雄性迷暈拉去做苦力,美人留給我。”

兩人的計劃正中顧朝槿下懷,他看見店小二時就知道這是一家黑店,誰家店小二的手上會沒有一點老繭,不過住進黑店總比夜黑風高在外流浪要好。

他有辦法保護好宋清風。

胖老板挪動身軀關上木門,外面被一股蠻力撞開,進來的雄性各各兇神惡煞,腰間佩戴彎刀,為首的雄性拿着一張畫像,貼在老板腦門上問道:“見過這一家三口嗎?”

老板顫巍巍地接過畫像,瞅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畫法,瘋狂搖頭肥肉在臉頰旁搖晃,“沒有看見過。”

返祖獸狗狗聞到氣味,朝着老板汪汪大叫,為首的兇獸一揮手冷厲地說道:“給我收。”

這得趕跑他多少客人啊,老板跪在地上求雄性放過他店鋪,雄性抽出彎刀抹上老板脖頸,霎時血流成河。

店小二在前面帶路,不想到手的肥肉跑掉,故而大聲提醒道:“你這樣橫沖直撞進去不好吧,很多客戶都是夫夫。”

聽見抑制不住的叫聲,雄性停住首扭頭就走,店小二不由得松口氣默默慶幸,領頭的雄性正是城門外的單身狗。

不僅白天被虐,晚上還得接着被虐,不幸苦,只是命苦罷了。

走廊外傳來動靜,顧朝槿連忙拽着還在淨臉的宋清風,兩人跌在床上,位置有些不對勁,顧朝槿躺在下面而宋清風在他身上。

意識到發生什麽宋清風說了一句失禮了,扯上杯子蓋在兩人頭頂,借助膝蓋力量使得木床搖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輕響。

他發出難耐地聲音,似羞辱亦是迫切地說道:“你是沒吃飯嗎?”

顧朝槿:“你的演技過于逼真………”

門外的雄性沒有要走的意思,停在他們門外随時有可能沖進來,顧朝槿搭上宋清風脖頸,翻身調換兩人位置,雖是如戲心煩意亂時刻還得想着如何要跑。

他俯身湊近宋清風鎖骨處,低聲說道:“如果出現意外,我會帶你跳窗。”伸手撥弄宋清風眼睫,宋清風別過臉不再看向顧朝槿。

巡邏雄性中有部落裏面的雄性,只覺聲音有些熟悉,秉持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原則,他拉開弓箭射向屋內。

咻咻咻的箭落在木床上,兩人裹着被子滾到一邊,宋清風單手抱住顧朝槿腰身,借着月光柔和地問道:“你怕嗎?”

“不怕。”

撲通一聲,兩人擁墜落護城河中,濺起巨大水花。

哐當,木門被從外面推開,屋內滿地浪跡,衣物落了一地瓷器碎成碎片,窗戶被撞爛床上空空如也,沒有人影。

單身狗雄性走到木床前,低頭看向水波粼粼的小河,拉開弓箭,利箭穿破空氣直接打入河水中。

宋清風護在顧朝槿身後,肩膀中箭,一絲絲血跡留了出來,在最後關頭他砰着顧朝槿的臉,吻了上去。

帶着生死離別,也帶着久別重逢,吻得如打落在玻璃窗上的急雨,急切不容人喘息,不容人退縮。

單手雄性滿意地看着血跡蔓延,“收工回家,他們已經死了。”

掉落波濤洶湧護城河中,能活着回來的幾率并不大,何況還有一人受傷的情況。

在他面前秀恩愛的,都得死,再說這兩人說不定就是通緝犯,單手雄性拍了拍下屬肩膀,誇獎道:“做得不錯,回去禀告巫醫他要殺的人,死在護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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