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調戲

江逢聽完姜信這話之後，被實打實噎了一嗓子。

姜信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接着說：“說吧, 你想讓我怎麽幫忙？”

他想了想，說：“嗯......在旁邊煽風點火, 我一說完，你就接着喊‘答應他答應他......’。”

姜信懶洋洋看了說得眉飛色舞的他一眼。

用看智障的眼神。

江逢：“......”

他換了個思路, 接着說：“要不然......你去幫忙試探試探？”

姜信慢慢蹙上眉頭, “你當我是居委會大媽？”

江逢說：“什麽居委會大媽......你幫我試探，我也可以幫你試探啊。”

“用不着。”

“用不着？活該你單一輩子！”

姜信嗤笑, “不可能。”

江逢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姜信懶得理他, 沒一會兒就到了超市。

劉江洋受不了在後頭拖拖拉拉的兩個人，走回來推着他們往前走。

倪照回頭看了剛剛跟上的兩人一眼, 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側臉, 無聲地對姜信比了個口型：“口罩。”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開始逛了，倪照和姜信又落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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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信好像沒看明白她在說什麽，他微低下頭, 問：“什麽？”

倪照直接伸出手, 把他口罩給拉上來了。

乍一做完這個動作, 她只覺得指尖發麻。

她一擡眼便撞進他的眸子，那裏頭滿是笑意, 略帶沙啞的聲音裏頭也是，他說：“你怕什麽？沒人認識我。”

又是這句話，倪照都懶得反駁了, 她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不是因為這個，是怕你的臉被煙火氣給玷污了。”

姜信聽完，反應了一下，笑出聲來。

前頭，鄭茜和孫琦因為雞肉要炖着吃還是炒着吃争執起來。

鄭茜哼了兩聲，轉頭叫倪照：“照照，你做飯你說了算，炖雞那麽腥，是不是炒着吃更好吃啊？”

這頗具引導性的話讓孫琦不滿，“誰說炖的雞腥？炖雞營養又美味，你說對不對啊照照。”

倪照無奈地說：“都行......要不然一樣做點兒？”

前頭的兩個姑娘這一來又要吵起來，好像非要争出個高下來。

倪照笑着搖了搖頭，旁邊的人忽然說了句：“不行。”

她轉頭看姜信，問：“什麽不行？”

他看了眼前頭的兩個人，不滿地說：“做一樣就成，麻煩。”

她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她們倆習慣了那麽争來争去的，其實我要把雞肉給蒸了，她們倆也不會有一點兒意見。”

“那你就蒸吧。”

倪照：“......”

姜信又說：“算了，我不愛吃蒸的。”

江逢一轉頭就見倪照跟姜信旁邊低着頭忍不住笑了，他朝前看，鄭茜旁邊左一個劉江洋右一個孫琦，哪裏有他站的地兒？

神煩......

倪照笑完才想起來問姜信：“想吃什麽？”

他想了想，說：“西紅柿炒雞蛋。”

她以為他至少也會說個紅燒魚什麽都，可沒想到最後說了個這個，她笑着說：“你那麽好養活啊？”

聞言，姜信把臉轉了過來，直直看着她。

倪照恍神，她暗自尋思：這話......沒什麽不妥吧......

半晌，才聽見他說：“嗯，好養活，跟仙人掌似的。”

拿了幾個番茄，倪照想了想，一本正經說：“姜信，雞蛋我可能買不起，要不然我給你做個西紅柿炒番茄得了。”

他未經思索，問：“番茄是什麽......”

一旁的劉江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神他媽西紅柿炒番茄，照照你變壞了，公然調戲我信哥。”

倪照嘴唇微張，對劉江洋的用詞很不滿：“調戲？”

她沒親沒抱不說，連小手都沒牽。

這個鍋可打死也不能背。

沒想到的是，姜信聞言，居然認真地“嗯”了一聲。

倪照：“......”

冤枉到窒息。

一個食品區愣是逛了快一個小時。

人不少，每個人都這也想吃那也想吃，最後結賬的時候把東西往收銀臺一放，堆出了座小山來。

收銀員掃着商品條碼，“滴”聲一聲接一聲，幾個人随着這聲音一個接一個往外頭走，倪照和姜信跟在最後。

最後，付錢，幾個人商量每個人湊點兒得了，結果姜信直接掏出手機來，湊到了收銀員跟前。

劉江洋嬉皮笑臉說：“怎麽有種被信信包.養了的感覺......”

鄭茜：“包誰也不包你啊。”

倪照轉頭看他，“你虧不虧，就為了個西紅柿雞蛋，買那麽多？”

姜信垂眸，說：“我好養活，你不好養活，這些買給你做菜玩。”

倪照腦子裏頭跟撞鐘似的，他......

劉江洋看着倪照略顯異樣的神情，朝這邊喊：“說什麽呢你們倆，信信，你不會是在給照照講黃笑話吧？”

倪照瞪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腦子裏都是黃澄澄的大芒果。”

一行人在愈發刺眼的太陽底下晃蕩着往回走。

大袋小袋的，每個人都拎一部分。

姜信聽着耳旁的幾道人聲，頓覺江逢說得很對，是很熱鬧。

走着走着，倪照問劉江洋：“劉江洋，你又去面試沒？”

“面了，之前去QE面，我唱了段rap，最拿手的一段，結果人壓根沒評價我唱得怎麽樣，對着我的臉四十五度角一看過來，就說：‘行了，你回吧！’。”

說完，他摸着自己下巴，偏着臉問倪照，“這個角度，就這麽看過來，真那麽醜？”

倪照眼尾掃了姜信一眼，他低垂的眼上是薄薄的內雙褶皺，鼻梁骨掩在黑色的口罩底下，顯得他整個人都清清淡淡的。

真好看。

她湊合着跟劉江洋說：“沒，你長得還行。”

江逢笑了，“你還能更不走心麽？”

劉江洋不死心，接着問姜信：“信信，你說，我長得是不是還行。”

姜信倒是好好打量了一下他，最後總結：“你是靠才華吃飯的。”

鄭茜也湊過來說：“唉三流，你其實沒必要那麽執着，就算選進了公司，還一抓一大把出不了道的，你光看看姜信他們那節目就曉得，出個道跟拼命似的。”

“這話說得不假，可不就是拼命麽？”江逢說完，看了眼姜信。

這會兒，他整個人被太陽曬過之後，身上的萎靡困頓被蒸發，精神頭好像也上來了一些。

可熬夜過後的那雙眸子裏頭泛着紅血絲。

疲憊，是口罩掩也掩不住的。

倪照看他這樣，問道：“姜信，你能給我劇透一個麽？”

“什麽？”

舔了舔嘴唇，說：“你晉級了沒啊？前十六......”

他一邊點頭，一邊從鼻腔裏“嗯”了一聲出來。

“我還挺能耐，都前十六了。”

倪照牽起嘴角，也跟着輕輕點頭。

想伸手，在他頭上薅一把，跟薅羊毛似的。

然後豎着大拇指，告訴他：“你一直很棒棒哦。”

姜信聽完，大概會......

？？？

倪照腦補不出來他的反應。

正當她沉迷于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時，一行人也走到倪照她們租住的公寓門口了。

前一秒，鄭茜還在跟周圍的人有說有笑。

後一秒，她在看清門口的人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臉上的笑僵在嘴角，然後，她對着那個人，唇角慢慢扯出了一個譏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