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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胤祉對于太子口中的“已經做好了”這個詞抱有極大的懷疑态度，因為胤祉是眼睜睜地瞧着顧饒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弄好了這個太子口中名為“滑翔衣”的奇怪羽毛服，而其中找羽毛的時間就占據了整整三分之二的時間。

“這真的有點不靠譜吧，二哥。”胤祉跟在顧饒的身後一路絮絮叨叨的，想要勸說他放棄親身上陣的想法，但他這說的嗓子都要冒煙了，在他前面走着的顧饒卻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繼續走着，完全無視了他的話。

終于，一行人來到了一處并不算高的石峰上面。

顧饒興沖沖地走在最前面，徑直走向了石峰的最高處——他準備一會兒就從這裏滑翔下去，石峰并不是很高，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這種高度顧饒都能直接跳下去。

但在現代社會，會有相對比較完善的防護措施，顧饒跳下去有專門的防護墊保護着他，不但不會受什麽大傷，反而能刺激到腎上腺素，讓他整個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處于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态。

但這是在古代，現在可沒有什麽專門的防護墊來保護他。石峰下面鋪的那一層層厚厚幹草瞧上去并不怎麽靠譜的樣子，所以加上一個用羽毛組成的滑翔衣能在很大的程度上防止他受傷。

身為一個資深鹹魚外加擺爛人，顧饒平時的日常生活總是平靜如水，他的日常生活字典裏根本不會出現“波瀾壯闊”這四個字。但活在世上，在自己的父母相繼離世後，顧饒已經沒有什麽人可以依靠了，雖然已經簽好了器官捐贈協議，一點也不擔心死後的日子，但有時候還是要為了吃飯而工作的。

但你想讓一個先天性鹹魚保持自己的熱情那實在是太難了，最多就持續三分鐘，三分鐘一到腦子裏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一行字：好麻煩啊，不如放棄。

唯一能讓保持顧饒熱情的辦法就是各種刺激的冒險活動，按那個教練的話來說就是人只有接近一次死亡之後，才會體驗到生命的美好。

一般人是接近一次死亡之後就能意識到生命的珍貴，從今以後老老實實努力生活，絕對不會再進行第二次冒險。

但顧饒的人生卻完全貫徹了馬丁·海德格爾的那句“無限接近死亡，更能體會生命的意義。”

當然，顧饒只貫徹了前半句：無限接近死亡，才能保持生命的熱情。

“二哥，”眼瞅着顧饒這真就要跳下去了，胤祉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顧饒，“要不，要不再讓下面的人鋪點幹草吧？”

“殿下，還是讓臣來吧。”烏博也站了出來，聲音有些顫抖，“臣，臣……”

顧饒沒理會這兩人，揚起下巴對着風打了一個招呼，而後直接一躍而下——他甚至都沒說點什麽話就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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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殿下！”

顧饒感覺自己整個身心都飄蕩了起來，他在風中嗅到了令人激動的味道。

“二哥！”胤祉沖到了石峰邊。

顧饒站在下面朝着上面的人揮了揮手。

胤祉雙腿發軟地坐在了地上，他低頭看着下面的太子，看不到他現在臉上的具體表情，可是胤祉能感受到太子很興奮，很興奮……

可很快，胤祉搖搖頭将自己的這種想法抛之腦後了：怎明可能有人會對這種都有點接近死亡地做法感到興奮呢！

太子二哥這明明是為了自己找到辦法将那一部分噶爾丹的士兵引過去而感到開心——之餘興奮，也許是想着到時候能讓大阿哥胤禔露出那種“尴尬”的表情而感到興奮。

畢竟現在胤祉也迫不及待地看到一向高傲的胤禔發現救下他的人竟然是自己，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了。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救下胤禔的還沒有發生，即使在胤祉的腦海裏出現的畫面多麽精彩也沒有此時此刻胤祉受到的驚吓大。

他幾乎是被士兵們從石峰上擡下去的，因為他的雙腿軟地根本走不了路。

“基本上是沒有危險的，現在只有掌握動作和一些技巧基本上就可以實現我們之前的計劃了。”顧饒感覺自己的腦海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們現在需要十個人來完成這件事，所以加上我還需要訓練出九個人，你要一起嗎？”

顧饒走到胤祉跟前，彎下腰朝着一下來石峰就坐在地上的胤祉伸出了手。

胤祉下意識地伸出手放在顧饒身上，等胤祉要拉他起來的時候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嗯？怎麽了？你害怕了？”

顧饒明目張膽的激将，胤祉卻不敢迎難而上，“不，還是不了，二哥，我，我站在上面只是往下面看就腿軟……”

“昨天我們去的那石峰比今天的這個還要高啊。”顧饒不信，有些懷疑地看着胤祉。

“那，那能一樣嗎？”胤祉欲哭無淚地擡頭看着顧饒，“昨天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從那上面跳下去啊……”

“是滑翔。”

“滑，滑翔也害怕。”

“你前些日子還說自己很厲害，什麽也不怕呢。”

“我錯了，二哥！”

顧饒：……

這孩子都這麽幹脆利落地認錯了，顧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休息，然後叫上烏博，一起再挑上八個人，跟他們兩人一起組成一個十人小隊。

胤祉之前想的倒也不差，還有許多方法能引出那群噶爾丹的人。

但，那樣顧饒就一點也不快樂了。

已經被迫不能暫時去想自己的逃離計劃了，那難道就不能在接下來的計劃中讓自己好好玩上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