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出事了
出事了
晚風獵獵,卻熄不滅容宅裏的光輝,房子靜悄悄的,僅餘呼嘯的風聲。
容醉坐在卧室的床上,收撿着外出的行李,他倒沒有和誰置氣的意思,早就習慣的偏袒,他不至于臨到如今才有所反應。
只是确實有點事需要去外地一趟。
容醉打理着折疊整齊的衣褲,手指拂過質感上佳的布料,空閑下來的大腦盤旋起隐藏得極深的算計。
今日的容朝槿說得沒錯,他确實得意。
陳郁銳是他故意引來,容朝槿的捉奸也是他特意透漏的消息,親眼目睹着原本待自己最好的人逐漸遠去,倒戈向自己最讨厭的人。
而且,容朝槿本就擁有的不多,家業與他無關,親情被分出部分,唯一有的專屬愛情,馬上就要轉移。
這樣的無能為力可以逼瘋人。
真是有趣啊。
容朝想着還不夠,在容朝槿即将崩潰時,加了把火,趕緊燒起來吧。
雖然可能會帶來危險,尤其容朝槿看見了趙娴雅和虞沁青,但容醉自信能護好他們。
……
容醉的生日宴舉辦得挺盛大,由于提前見了面,虞沁青借口沒去,把賀霖涵推出去了,自個留在家裏玩。
賀霖涵回來時,虞沁青已經睡着,第二日起來吃飯才再見。
虞沁青坐在餐桌前用早餐,今早阿姨準備的蝦餃、小籠包、豆漿和蔬菜粥,他慢吞吞地品着包了整只蝦仁的鮮餃,不規律的腳步聲就從他後方傳來,然後湊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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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餓。”賀霖涵的聲音近在咫尺,一團熱氣圈住虞沁青的肩背。
虞沁青看了眼夾在筷子裏被咬了一半的蝦餃,正打算換只蝦餃投喂餓死鬼似地扒着自己的弟弟。
“哥~”
虞沁青聽得半邊身子都麻了,他失笑道:“少撒嬌,還有多的,廚房裏拿。”
賀霖涵終于吃到哥哥親自遞來的食物,視線掃過擺在盤裏的半只蝦餃:“爸媽呢?”
“早出門了。”虞沁青重新夾起自己沒吃完的餃子。
賀霖涵看着他不嫌棄地繼續使用筷子,眼神飄了飄:“哥,你不知道昨天可熱鬧了。”
“嗯?”虞沁青曾經是有點潔癖的,但照顧孩子照顧多了,潔癖就自然沒了,小時候為了讓調皮弟弟吃飯,數不清多少次共食碗筷,他弟毛病多,非得搶着吃,還得是他碗裏的才肯吃。
長大了,他手上有吃的,賀霖涵也總是要搶一口才消停。
賀霖涵先進廚房端來他的飯量:“來了好些明星,結果有不長眼的想攀附容醉。”
虞沁青填肚子的動作一頓:“然後呢?”
“容醉身邊的護花使者不少,其中一個最厲害的,沒看錯是顧氏的公子?”賀霖涵回憶着昨晚的好戲,“那小明星被澆了個透心涼,一身的湯湯水水被趕了出去。”
虞沁青不同情,冷漠地評價:“也是他自找的。”
賀霖涵:“除去這個,容醉的哥哥……”他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虞沁青領教過容朝槿的德性,想着昨晚的場合,容朝槿不敢随便發瘋擾亂宴會吧?容總最好面子的人,怕是會吃了他。
“原來是個戀愛腦,他臉都腫成饅頭了,不好好修養,還跑出來追愛,我佩服他的勇敢,只是相貌實在有礙觀瞻。”賀霖涵一副新鮮的态度,“只能祝福他成功了。”
虞沁青聯想到容朝槿被打的臉:“……”
“哥,你都不好奇他追的誰嗎?”賀霖涵。
虞沁青薄唇微啓:“陳郁銳。”
賀霖涵:“沒錯。”他對于他哥知曉也不意外,話鋒轉變,“不過,陳少爺好像對容醉比較感興趣。”
虞沁青眸色隐藏探究地望向賀霖涵:“昨晚去得值了嗎?”
“是啊。”賀霖涵完全是一副吃到瓜,事不關己的模樣。
虞沁青生起些疑惑,賀霖涵彎了,可對容醉似乎沒想法。
想要弄清賀霖涵的情感軌跡改變,問題估計出在賀霖涵為什麽彎的原因上。
虞沁青翻遍關于賀霖涵13歲時的記憶,找不到有能讓賀霖涵發現性向的事情。
但也沒必要非要搞明白,賀霖涵不喜歡容醉,影響也不大。
對他的任務更沒有半點阻礙。
所以,虞沁青找不到原因,也沒有深入去查,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然而,他很快就被打臉了。
.
虞沁青知道容醉要外出一趟,約的酒得延遲推後一周,可他沒想到等人歸來的消息,在他知曉對方出發的那天就收到了。
對方沒走得成,路上車抛錨,撞上輛貨車翻倒。
目前被救護車送到急診室治療。
虞沁青不明白早上還跟人好好說了話,今下午就出現在手術室,生死不明。
他一刻也坐不住了,急忙趕向醫院。
到手術室門口時,在場的只有容夫人、趙娴雅。
容醉車禍後,正巧和趙娴雅通話,虞沁青能及時得到出事的消息,也是趙娴雅告知他的。
容夫人是容醉直系親屬,出現在醫院也正常。
但身為父親的容總和哥哥的容朝槿都沒來,真是一點都不裝了啊。
趙娴雅冷着臉站在一邊,對容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是知道容夫人偏心眼那個養子的,可無論如何容夫人都來了現場,她勉強忍住了言語擠兌。
看見虞沁青到場,她的表情才稍好些。
虞沁青走到她身邊,詢問情況。
趙娴雅了解的也不多。
他們只能站在手術外,等着醫生的結論。
等候期間,虞沁青思索着容醉的車怎麽會突然抛錨?還恰巧有經過的貨車,如果貨車直接碾壓過容醉的車……僅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一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門打開。
虞沁青和趙娴雅湧上前,走出來的主刀醫生淡然道:“病人的情況已穩定,住院觀察一個月沒問題,就能出院了。”
虞沁青一直提着的心将将落下。
“醫生,我兒子會留下後遺症嗎?”容夫人擠上來關心道。
醫生:“如果注意複健,基本不會。”
容夫人眼淚滾落:“那就好,那就好,謝謝醫生。”
虞沁青看容夫人的模樣不像是僞裝,應是真心替容醉擔憂,可,他不禁憶起當初在容醉身上瞧見的鞭撻痕跡,到底能有多少真心呢?
躺在病床中的容醉閉着雙眼被推出,再繁雜的思緒也揉進了角落裏。
虞沁青追着到了病房,容醉的頭被包紮着,左手、右腿打了石膏,其他地方掩藏在寬松病服裏,不清楚。
他目光流連到容醉平靜蒼白的臉,自長大後再見,一直表現得強勢且強大的人,此刻顯得那麽的脆弱不堪。
“沁青。”趙娴雅拉住他的袖子,小聲嘀咕,“我不信是意外,弟開車出門,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提前檢查。”
虞沁青瞥眼在抹眼淚的容夫人,低聲道:“我知道。”
沒多久,容醉醒了。
“小醉!”容夫人激動地撲到床邊,“你感覺怎麽樣?”
容醉迷蒙的眼睛眨了眨,即刻恢複清明:“還好。”
容夫人又問:“餓嗎?”
“嗯。”容醉。
容夫人:“你要吃什麽?我馬上叫人給你做。”
“都行。”容醉答得簡單,他轉過視線發現虞沁青和趙娴雅的身影,神色裏浮現出異樣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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