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種女

種女

虞沁青下床，不睡了，可他剛要動作，就被程沅靈攔住。

對方似是無奈：“你睡吧，我過去些。”

虞沁青睡意都要被折騰沒了，但沒再想爬下床，他抱着被子看程沅靈一眼，又看第二眼。

程沅靈閉着雙眸，忽然開口：“有問題可以問。”

虞沁青遲疑須臾：“車上那兩人互扇巴掌，是你做的？”

“是。”程沅靈，“張樹山離開座位也是我做的，本想也讓他打自己臉，但我覺得不是很夠，如果讓他在行車途中離開座位，觸發公交車殺人規則，死得太便宜，避免打草驚蛇，就暫時沒動他，直到新上來的鬼多了。”

“他運氣不錯，下的站點不是荒蕪之地。”

程沅靈不吝于展現自己的心狠手辣。

虞沁青卻未因此而覺得程沅靈可怕：“幹得好。”他甚至寬慰，沒有讓張樹山遭受懲罰，頗為遺憾的程沅靈，“以後總有機會的。”

虞沁青并沒有忘記張樹山下車前，向自己投射過來的目光，對方俨然是要和他不死不休，他奉陪。

程沅靈也憶起之前張樹山的眼神：“我會解決的。”

虞沁青：“這事就不要攬來攬去了，誰方便就誰來。”

程沅靈：“嗯。”

談了會兒，虞沁青困意重新襲來，準備睡個回籠覺。

程沅靈看着變得安靜的虞沁青，也打算再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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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他們閉眼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昨夜洗漱大家已經互通過姓名，這會兒，宋莉簡潔訴說了自己的發現。

陡然處在陌生的地方，還是一個人睡，宋莉其實并不能睡得多安穩，很早就醒了，出門想要找主人家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

房子是回老家常見的瓦片房，這家人可能算是比較會過日子，連着修了一面混泥土磚石樓房，蓋瓦片那邊主要是廚房和廁所，加一個用餐的區域，樓房這邊是卧室和廁所。

宋莉住的一樓，她隐隐有聽到活動的動靜，心想着農村的老人家起得都早，何況有兩個小孫孫，該是在做飯。

她摸索着走到飄着肉香的廚房，煙火氣重的地方，她卻覺得陰冷，一個佝偻着背影的老頭背對她，用鍋鏟攪拌着鐵鍋的骨頭和肉。

竈臺污垢堆積，幹涸的鮮血猶如疤痕塊塊烙印在灰突突的混凝土表面。

老頭也不開燈，只有柴火的火光撲閃。

宋莉一瞬間就毛了，她的心髒跳得極快，光線實在昏暗，她無法看清鍋內的食材，可腦海中不停冒出個答案。

轉而又被她壓下，可能是經歷了前面的怪異事件，她有些疑神疑鬼。

宋莉沒有聲張，悄無聲息地退出廚房，扭頭去找同伴商量，無論是不是她想的肉，廚房環境的髒污，也叫人難以相信入口以後，不會食物中毒。

虞沁青聽完：“我們先觀察觀察環境。”

昨晚每人都很疲憊，夜色厚重，沒來得及探查住的地方，現在或許也不遲，至少一晚上并沒有出現意外。

“各位，熱水燒好了，要洗臉的可以去洗。”門外傳來男主人的聲音。

男主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門口的，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讨論。

周項眸色一凝：“他只敲了這裏的門。”

除去宋莉睡在一樓，他們都在二樓，房間相鄰，如果男主人先敲周項三人睡的房間，他們肯定能聽見的。

男社畜不動聲色地挪到所有人中間，他前後左右都有人，不用擔心有啥東西突然跳到他身上。

宋莉嫌棄地瞪了一眼他。

周項抽抽嘴角，還是正事要緊：“我們三三分組查？”

虞沁青同意：“我帶一組，陳沅你帶一組？”

程沅靈沒有繼續粘着虞沁青：“行。”

“陳沅姐姐帶我們？”高中生好奇地問。

虞沁青：“她也能處理特異事件。”

宋莉幾人頓時喜上眉梢。

多一位可以對付鬼的人，他們活下來的機率就越大。

男社畜又默默退後，企圖掩藏自己肥胖虛軟的身體，他沒忘記自己在公交車裏的出言不遜。

程沅靈眼尾一勾，沒什麽溫度地掃量過他。

“對不起，我之前……”男社畜埋着頭，想着措辭如何乞求原諒，可他之前說的話做的事，難以回寰，緊張得滿頭大汗，“是我腦子有病，我以後絕不敢這樣了。”

宋莉陰陽道：“真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男社畜不敢作聲。

周項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程沅靈沒就此作評論。

他們一行人下了樓。

一切如常。

主人家熱情地擺出農家菜上桌，招呼他們吃早飯。

大概是看在他們錢給得多的份上，大清早準備的也是肉菜幹飯，稀飯也有。

女主人抱着一個娃，牽着一個娃，羞怯怯地站在旁邊，許是白天，亮堂，生過孩子的她穿着不算貼身的衣服，也盡現魔鬼身材，偏偏她生着清純的臉蛋，擺出羞澀的神情。

鮮少有男人能抵擋。

社畜男就吞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挪不開眼，被周項狠狠抽了後腦勺。

（我靠，窮鄉僻壤出白天鵝呀，這女的啧啧）

（男主人豔福不淺，除了壯一點，又醜又矮，辣死我眼睛了）

（美女配野獸啊）

重新開直播的程沅靈，看着一連刷過的彈幕，觀衆來得還挺快，他的怪談游戲開播是沒有具體時間的，能第一時間出現，估計是一直在蹲守他的直播。

而且人氣也勉強達到了他平時的水平，盡管還是差了一百來萬人氣。

“快坐下吃吧。”老頭瞧着身體還算強健，熱情地招待他們，“中間的那道湯，炖3小時了，滋味鮮美，一定要嘗嘗。”

“你們不來吃嗎？”宋莉問道。

“我們在另外的屋子吃。”老頭毫無異樣地回，“就不和你們擠一塊了。”

虞沁青：“那謝謝了。”

老頭擺手離開，女主人不舍地瞄過桌上的飯菜，帶着孩子準備跟上公公。

“姐姐你等下。”宋莉叫住女主人。

女主人躊躇着回頭，可能因為宋莉也是女性，她沒那麽緊張，小聲地開口：“怎麽了？”

宋莉努力笑得溫柔：“你是不是想吃我們桌上的菜啊？就跟我們一起用飯吧，你們太客氣，做的量很多，我們也吃不完，不如你帶着孩子和我們一桌？”

女主人對她的提議十分心動，但還是緩緩搖頭：“不行的，是給你們吃的。”

宋莉走到女主人面前，大膽地拉住女主人：“有什麽不行，不都一樣的吃食？再推脫下去飯菜就冷了，來，坐。”

社畜男期待地瞄一眼自己身邊的空位。

周項起身站到社畜男那邊，和宋莉打配合：“你孩子看起來也很餓了，就跟着我們一塊吃吧。”

女主人聽到孩子，不情願的姿态，順從了許多，被宋莉拉着坐到了原本周項的位置，大點的孩子坐到本就有的空位。

周項坐在社畜男和女主人中間，隔開了兩人。

宋莉挨着大孩子落座。

女主人神色有剎那貪婪地望着桌上的菜肴，但她仍舊克制着，想要先喂飽孩子。

小娃需要喂，大娃不需要。

宋莉殷勤地給大娃夾菜：“小弟弟，你叫什麽啊？”

女主人和小娃喂飯戰鬥間，抽空瞥過大孩子：“快回答姐姐啊。”

大娃吃得可快，對于給自己夾菜的宋莉，神色間露出奇怪的滿意：“我叫石正。”

宋莉：“幾年級呀？”

“不讀書。”大娃答得快。

約莫是飯菜特別美味，女主人強喂了口小娃飯菜後，小娃就一副驚豔的表情，随即也不需要母親哄着騙着吃飯，來一勺吃一勺，細嫩的臉蛋圓鼓鼓，可愛非常。

聽到宋莉的提問和大娃的回答，女主人插話：“還沒到年紀。”

宋莉：“那該是在上幼兒園大班了吧，在哪兒上的呀？”

“沒……”石正。

女主人打斷：“不吃了，不吃了，我一直沒過去，公公該罵我啦。”

宋莉忙阻止：“诶，別走別走，待會兒你親人來問，我幫你說，你們好好吃，咱們專心吃飯。”

女主人神色搖動。

宋莉立馬給石正夾了個雞腿，石正迅速塞嘴裏，滿嘴流油，吃得噴香。

女主人重回座：“好嘛。”

人是留下了，但專心吃飯，虞沁青幾個确實下不了筷。

只是，他們一點不動也容易引起懷疑。

正愁着怎麽辦時，程沅靈拈了一筷子炒肉放在女主人碗裏。

虞沁青立時有樣學樣，給石正夾菜，石正吃得确實快，剛把菜放他碗裏，就被他下肚，仿佛不用咀嚼似的。

一桌子菜全進了女主人和兩個娃的肚子裏。

吃得差不多。

虞沁青說道：“老爺子的手藝真不錯，為了我們做一大桌，費不少力氣吧。”

女主人贊同：“是啊，平常我都吃不到的，有外人來真好。”

“這裏常來外人嗎？”虞沁青不經意地道。

女主人：“少得很，十幾年幾十年來一回。”她享用了頓美食後，好說話了，笑眯眯的，一張臉豔若桃李，極是勾人，“你們是最多人的一次。”

（時間跨越還挺長）

（雖然話驟聽沒問題，細聽好像也沒問題，可我怎麽覺得怪呢）

（你們說，女主人像豔鬼不？）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應該不是豔鬼，豔鬼身材沒這麽豐滿，她這個滿得都要炸開了）

（主播們都沒吃菜，難道裏面有啥問題？）

（可不是說，出了荒蕪之地麽，為什麽這麽戒備的樣子）

（估摸是鬼可怕，人更可怕）

（你說得對）

“姐姐，你這兩個孩子，生得真好。”宋莉看出女主人在意孩子，用孩子起話頭，她說的也是實話，兩娃沒遺傳矮醜的爸爸，繼承了媽媽的優點，“像你。”

女主人抿唇一笑，頗為驕傲：“我是種女，生的孩子肯定會讓丈夫滿意的。”她打量着宋莉，眼底有些叫人不适，一種視貨物的冰冷色彩，“你也會的。”

宋莉面容微微僵住。

什麽叫她也會生出令丈夫滿意的孩子？

周項抓住重點：“種女是？”

女主人撫摸着懷裏孩子，渾身散發出母性光輝，豔麗的眉眼都變得如玉溫柔：“如若根骨合适就能被選為種女，以前一般是自小培養，現在就沒那麽挑了，我是自小培養的。”她講到此，挺挺胸，“會先養在罐子裏，每日都要吃藥、泡藥浴，将皮膚養得白嫩光滑，長成能生養的身材，種女一生只服務一人，所以在來第一次後，會施行幽閉禮，預防有不懂事的嘗禁果，确定丈夫以後，會在洞房前一周拆開。”

“一胎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