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乖懲罰

不乖懲罰

紀嚣？這名字有點耳熟呀，在哪兒聽過來着。齊一恒沒想得起，還是解決完鬼樓的江臣提醒他的。

怪談網游裏的虞小哥，有個白月光不就叫紀嚣。

齊一恒得知這樣的巧合後，他沒有去懷疑他們可能是同名，而是震驚游戲人物重生到現實，興沖沖地告訴了自己的好兄弟兼金大腿——程沅靈。

退出游戲維持生理需求的程沅靈，收到齊一恒的消息，卻沒有齊一恒的感嘆，他只是直覺地認為這位現實裏的紀嚣有問題。

他讓齊一恒留意紀嚣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與對方見一面。

程沅靈也不只等齊一恒使力，他自己也在查。

但顯然，要找到神秘的紀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去對方主動現身，恐怕得運轉起來的國家機器才能抓到對方一星半點的尾巴。

既然紀嚣像個救世主一樣，總是出現在靈異之地給予提醒與幫助，那下次可能發生的靈異大事件，一定會有對方的身影。

虞沁青靜候的害死傻子的兇手，竟然沒有着落，遲遲未抓到真兇，他有些等不及了。

那幾個欺負傻子的混混，沒有特殊能力，瞧服飾也算不上昂貴，應當不至于就出國了吧？

即使出國了，也該給個交代，但是什麽都沒有，只說還在追查真兇。

聽起來，也不像是抓不到的樣子。

虞沁青不打算再等了，準備自己出手把真兇抓了，雖說他要動手，但他其實沒有追蹤的手段，不過他有特殊渠道可以去委托。

只是又要破費了。

知曉他意思的程沅靈，倒是出聲表示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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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沁青語氣有些埋怨：“你怎麽不早說。”

程沅靈神色無辜：“誰知道幾個小混混這麽能躲。”

虞沁青心道也是，那點子本就稀薄的嗔怪頓時消散：“你有什麽辦法？”

“追魂術，需要用到被追魂者的八字、貼身衣物和身體部位。”程沅靈看着虞沁青微微放大的瞳孔，悠悠補充，“頭發、指甲即可。”

虞沁青懷疑對方是故意的，似有若無地瞪了戲弄自己的人一眼。

程沅靈哄道：“好了，我們開始吧。”

八字比較麻煩，貼身衣物和指甲頭發，還算好搞。

費了點力氣，到底是集齊了需要的追魂道具。

程沅靈就跟個神棍一樣，點香燒爐施法，在旁邊圍觀的虞沁青被他缭亂卻行雲流水的做法動作，晃花了眼。

盡管虞沁青看不懂，但不能阻止他震撼驚嘆。

這和他以往遇見的處理特異事件的人，運用的完全不同的手段，讓他窺見了另一條人類對抗鬼怪靈異的道路。

程沅靈兩指夾起裹着小混混頭發的黃符，靠近燃燒的香，黃符甫一接觸香，星火便以燎原之勢，席卷了黃符，卻未将黃符燒成灰燼，像是有什麽無形的力量，在煙火之間，涅槃而生出一只渾身散發瑩潤光芒的蝴蝶。

“跟着它。”程沅靈第一次使用追魂術，可他就是能很快确定自己該以何為準。

虞沁青被程沅靈拉着手，被動追着蝴蝶走，走過熱鬧人群，走過來往車輛，走過矗立高樓，直至人煙稀少，來到一處荒涼廠房。

他們一路過來，蝴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恐怕和每個人的靈感有關，比如讨債鬼的錢，普通人看見的是人民幣，而他們直接看出冥幣本質。

廢棄的廠房本該無人，可蝴蝶卻指引着他們前進。

離得近了。

虞沁青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低低細細的宛如幼貓，裏面涵蓋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痛苦，可這麽疼了，聲音卻放得極小。

他原本邁開的步子，不自覺收斂。

虞沁青看一眼沒什麽表情的程沅靈，身形刷地竄了上去，他的身手不差，閃電般快捷無聲地繞到廠房窗口。

長久廢棄的廠房，生着褐色的鏽，堆砌的磚石倒塌了部分，勉強支撐着破着洞的鐵皮房頂。

程沅靈沒料到虞沁青突然的行動，眉眼立時暗沉些許，不善地瞥着專心窺探廠房內情況的人。

虞沁青對于視線還是比較敏感的，何況是那麽不加掩飾和炙熱，他表情莫名地回視心情突然糟糕的程沅靈。

怎麽就生氣了？他不明所以。

程沅靈沒有選擇去另一邊窗戶觀察廠房，緊挨着虞沁青蹲一塊。

虞沁青伸手指窗的左邊，示意對方不要跟自己擠右邊，那邊還有位置呢。

可程沅靈就非要黏着，叫他沒了辦法。

虞沁青只好将就着跟對方人貼人，悄悄往廠房裏看。

然而，他以為就是擠擠而已的事，一只熱燙的手掌忽然撫上他的脊背，急劇升騰的溫度灼得他險些跳起來。

要不是最後的理智拘着他不要輕舉妄動，這會兒該是暴露了自己。

虞沁青鳳眼裏飄起點憤色：你做什麽！

程沅靈動作更放肆了些，往虞沁青衣縫裏鑽，用行動讓人知曉他在做什麽。

虞沁青以為對方會住手，卻沒想到對方變本加厲，他想甩開在自己身上不規矩的手，可莫名其妙發神經的人，哪裏會讓他得逞。

程沅靈壓住他，捂上虞沁青忍不住要啓開的唇，深深埋在虞沁青脖頸間嗅聞着，太色了，色得人腰發軟。

虞沁青淩亂的嗚咽全數被嘴上的掌心抑制，濃密長睫染上霧氣，另一人才放過他。

“不乖。”程沅靈鮮紅的唇瓣靜默地張合，目光掃過虞沁青露出的細膩肌膚，心頭翻滾的晦暗情緒勉強得到緩解，他的指腹輕佻地碾磨過那一枚枚新鮮的吻痕，“懲罰。”

虞沁青身上還酥麻着，程沅靈羽毛似的力度拂過他的身體，一股折磨人的癢便從他的皮膚層滲透進血液內髒，以致于骨髓。

他無力地靠着沾滿灰塵的牆壁，被迫被對方操控情與欲。

“求……”虞沁情終于無法忍耐，示弱道。

程沅靈約莫是被他哀婉的神色愉悅到，大發慈悲，挪開了自己的手。

可身上的癢并沒有完全解除，虞沁青徹底軟了腿，向前倒去，被程沅靈接了滿懷。

耳際響起程沅靈不再夾弄嗓子，磁性清貴的嗓音：“這麽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嗎？真是一點都離不開我。”

話尾透着拿他沒辦法的寵溺又無奈。

虞沁青抿抿唇，沒有反駁，受了被判定黏人精的論調。

“好像被發現了。”程沅靈當然知道他們動靜有多大，廠房裏的聲音早已消失，靜悄悄的。

即刻，程沅靈抱住虞沁青遠離方才的位置。

與此同時，搖搖欲墜的牆被砸開。

灰石彌漫。

虞沁青也緩過來，推開緊摟着自己的人，重新恢複到面對外人時的冷漠絕然。

血液的味道傳播在空氣裏。

虞沁青看到自己尋找的幾個小混混被殘害得不成人形，成了一灘爛肉血水，廠房內俨然是可以讓心理承受低的人，犯心髒病的可怕兇殺現場。

盡管他覺得小混混也該死，但從未想過要如此虐殺。

灰塵散盡，虞沁青看清楚了殺害小混混的兩人，一高一矮，對比明顯。

矮的那個尖嘴猴腮，瘦得像支杆，嘴邊的痣令人印象深刻。

高的那個不胖不瘦，笑眯眯的，眼睛彎得合攏起來。

這樣鮮明的兩人，虞沁青迅速記起自己曾見過他倆，那時他還是位無知的普通人，認的弟弟也在，可自從他倆在家附近出現後，他的弟弟沒多久就消失了。

虞沁青想：被他找到了。

兩個變态殺人狂自然不是擁有靈異道具的虞沁青對手，他今兒帶的鐵釘，釘子裏蘊含的靈異力量稍一接觸兩人就會造成極為可怖的傷勢。

最終，兩人交疊壓在一起，虞沁青踩住他們的後背，泛着金屬光澤的鐵釘在他修長的指間轉動。

兩人眼珠子不住地随着鐵釘移動，生怕虞沁青再給他們來一下。

程沅靈知道，剛被他不顧場合欺負的人，肯定心裏有氣，也就任人動手發洩，他只在旁注意着對方不要受到傷害。

此時一看，虞沁青和這兩人應是認識。

裏面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程沅靈偏了下頭：“會審人嗎？”

虞沁青以為對方會問自己其中的故事，正想着待會兒絕對不要告訴對方，讓人在那裏猜，結果他還是沒掰回去。

他不搭理對方了。

虞沁青用行動證明對方說他大好人的話并不準确，他沒那麽善良，也沒那麽不懂卑劣手段。

慘叫先從高個嘴裏嚎出，底下的矮個子看得冷汗直冒。

虞沁青其實挺不解矮個子的表現：“你們不是喜歡折磨人為樂嗎？喜歡聽人痛苦慘叫，喜歡看人求死不得，怎麽輪到自己身上就怕了？”

他都做好這兩變态殺人狂會感到興奮的心理準備。

如果感到興奮，他就換別的逼問手段。

所幸，這兩人是普通殺人狂。

嚴刑逼供後，兩位老實交代自己的來歷，和虞硯遲的關系。

虞硯遲原是與他倆處于同一個組織，專幹非法事情的黑暗組織，不過虞硯遲算是外圍成員，無足輕重，但突然消失跑路，依舊不允許，組織就派人追查。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生活滋潤的虞硯遲自然會被組織認定是背叛，背叛的後果只有死，而且會是死得很慘的死法。

沒想，這小子滑不溜秋跑得快，還給組織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追殺令就下來了。

可虞硯遲就跟隐身了似的，找不着人，時不時又會蹦跶出來找組織麻煩，把組織膈應死了，卻抓不到人，沒有洩憤的地兒。

後來世界暗處似乎發生了改變，冒出許多難以解釋的詭異事件。

組織遭到大批量損失，就暫時修身養性了，他倆是憋得發瘋出來找樂子，結果可能是報應來了，被虞沁青逮到。

虞沁青聽完兩人的說辭，一釘子洞穿高個的大腿，刺得深把下面矮個子的大腿也紮進一半。

兩人同時慘叫求饒。

“隐瞞了什麽？”虞沁青聲音極冷。

“我說、說……”高個子被折磨得丢失了殺人狂的骨節，乞求着能主宰自己的虞沁青寬仁，眼淚鼻涕糊一臉，“我們那裏，也有……有你這樣的人。”

“你手上的東西，有類似的。”矮個子顫抖着補充。

虞沁青：“追殺小白的有他們？”

小白是虞硯遲在組織裏的代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