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攤牌

攤牌

姚路吓一跳，“當然不會，你在說什麽啊？”

她的反應直接又自然，衛陽眨眨眼，“難道我竟然猜錯了，你不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

姚路無言以對，兩人你瞅着我，我瞅着你，對視了會兒，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衛陽偏頭思索，“大概是因為，這樣才能把一切解釋通。”

姚路不說話，等他繼續。

衛陽笑，用手一下一下梳理她的長發，緩緩開口。

“我一直查不出你的消息來源，誰會在提起陸建國時，只用本名？想來想去，好像只有證件、法院判決書、新聞媒體這些官方材料，才會這樣一本正經。而且你掌握着一些重要的信息，但與之相關的細節卻一概不知，比如，你說倉庫在寶山路十七號，真到了那裏，你又根本不認識。”

衛陽停下話，求證似的看着她。

姚路明白，他并不需要求證，他是想聽自己說實話。

過了幾分鐘，她慢慢開口說：“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重生和做夢真是很像，誰知道自己那三年多，究竟是做了一場夢，還是重新活了一次。

姚路思緒飄遠，好像在回憶別人的事。

衛陽不說話，雙手扶着她肩頭，讓她輕輕靠在自己身上，繼續動作輕柔地梳理長發。

姚路說了父親怎麽破産欠債，母親怎樣住院，自己到拳館打工，也将自己知道的陸港集團的情況都說了出來，這壓在心裏的大石頭，終于可以搬開了。

“我還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一睜眼就回到了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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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陽在她發間落下一吻，“原來我還欠你一條命。”

姚路笑了，“其實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她說完，轉頭看衛陽，“你又是怎麽知道段寧玉是卧底的？難道你們要合作了？”

衛陽低頭，她離自己好近，近的連額頭細細的絨毛都能看見，這麽近……不親一下太對不住自己了，他飛快俯身在那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說：“其實我也不确定，就想試試你。”

姚路都來不及臉紅，聽到這個答案，心裏便懊惱起來，每次都是這樣……

衛陽安慰她，“因為你在我面前太放松，我才能每次都得手，不是你疏忽。”

姚路不服，嘀咕：“你說的也不全對，我還知道一些新聞沒說的事。”比如還有一個倉庫，新聞上可沒說。

衛陽勾起嘴角，“嗯，那應該是我告訴你的，對嗎？”

雖然不是衛陽親口告訴自己的，但确實是趙叔從他那知道的，才會傳到姚路耳朵裏。

姚路的沉默，衛陽就當是默認了，他有點欣喜地問：“咱倆是不是很親密？”

姚路笑着搖頭，“一點都不親密。”

衛陽垮下臉，“怎麽可能，我又不會随便對人說……”

姚路不想讓他繼續往下猜，打斷說：“那現在知道段寧玉的身份，要不要跟他合作？”

衛陽語氣不悅，“要不是他沒我帥，又有老婆孩子，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姚路無奈，“我是有點可憐他，當了這麽多年卧底，最後還沒有好結果。”

“犧牲未必不是好結果。他從學校畢業就來陸港集團，用了十年爬到陸建國身邊，做過些什麽，他心裏清楚，別人也清楚，那雙手早就不幹淨了。”

姚路聽到這話，心裏更難受了，“他也是無奈。”

“那也是自己的選擇。”

“孩子多可憐……他老婆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

“如果是我，就不會結婚生孩子。”

“……不是誰都能那麽理智。”

衛陽看姚路情緒有點低，想了想說：“如果我将來會去對付陸建國，那我就盡量幫他。不過我不想騙你，至少現在，我沒有和陸建國作對的打算。”

他一邊用手撫順她的長發，一邊輕輕說：“現在，還是先想想我們的事。你最近小心點，我覺得李三那還沒完。看來得給他找點事，這樣就顧不上咱們了。說起來，既然咱倆不親密，你為什麽要救我那？”

沒聽到回答，衛陽低頭，見她雙眼閉着，呼吸平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進入夢鄉。

這個下午姚路精神緊張，晚上又喝了點酒，吃了頓飽飯，還泡了許久的熱水澡，早就想睡覺了，強撐着精神說話到現在。

這會兒半靠在衛陽身上，聽着他低聲細語，眼皮自然阖上。

衛陽看了她一會兒，手指拂過精致的眉眼，嘲笑着：“這樣也敢睡着。”

他低下頭，湊到姚路耳邊，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隐約聽到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衛陽心滿意足地起身，輕輕抱起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他環視房間，将桌上的兩杯香槟倒掉，之後站在落地大窗前，望着窗外。

21層高樓，映出整個城市夜景，心中仿佛有交響樂演奏着，讓人心潮澎湃。

這一晚上，他得到太多有用的重要的信息，需要時間來消化，調整目标。

轉頭望着床上酣睡的人兒，衛陽含笑低語：“我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姚路很久沒睡的這麽放松、舒坦，一夜無夢到天亮。

睜開眼，厚厚的窗簾擋住外面的陽光，讓人分不清時間，她緩了會兒，才想起自己在哪。

一偏頭，就看到衛陽正面對自己，側躺着還沒醒。

姚路深呼吸，控制住想尖叫的沖動，兩手上下摸了摸，衣服還是昨晚那身，嚴絲合縫，身體透着飽睡後的慵懶感，她呼出口氣，放心了。

初吻稀裏糊塗沒了，初‘夜可不能還稀裏糊塗沒了。

轉頭看着衛陽，伸出食指，在他鼻尖晃了晃，對方沒有反應，溫熱的氣息呼在姚路手指上。

居然真沒醒嗎？姚路閉上眼，要不也再睡一會兒吧，這個床實在太舒服了。

手指突然被咬住，姚路吓一跳，睜開眼，衛陽正笑眯眯瞧着自己。

抽出手指，姚路左顧右盼，“現在幾點了？這房間連個表都沒有啊。”

衛陽看她紅彤彤的耳尖，起身掃了眼手機，又躺下去，哀嚎，“居然都快中午了。”

姚路“蹭”地蹦起來，“完了完了，幾何今天有測驗，死了死了！”

從包裏掏出手機，上面果然有三個未接電話，兩個是石潔打來的，還一個居然是……段寧玉？

她手忙腳亂地跑去浴室換衣服。

衛陽在床上又躺了一分鐘，悠哉哉地走到飯廳，拿起菜單，溜達到浴室，敲敲門，“已經這會兒，幹脆吃了中飯再走吧，1888套餐。”

姚路刷地拉開門，眼神堅定，“吃！”

吃過飯，衛陽将她送到學校，才剛下車，就聽到有人喊姚路的名字。

姚路扭頭，石潔和另外一個同學，就站在七八米外，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衛陽從車上下來，笑着和她倆打招呼。

石潔眼睛一亮，幾步跑到姚路身邊，用胳膊碰碰她，“這誰呀？”

衛陽主動介紹，“衛陽，姚路男朋友。”

石潔很誇張地皺眉批評姚路，“這麽大的事，你居然隐瞞到現在！”

她又轉頭，很真誠地對衛陽說：“我們宿舍有個規矩，新上任男友都要請大家吃火鍋。”

姚路挑眉，“我怎麽不知道這規矩？”

石潔對答如流，“昨晚剛定的。”

衛陽笑着說：“沒問題，時間地點你們定。”

他看看表，“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姚路點點頭，目送他離開，轉身瞅着石潔，“你那位什麽時候請客？”

石潔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我倆現在有點別扭，不過你放心，火鍋一定會有的！”

衛陽在車上，撥通電話。

“段寧玉，找個地聊聊吧。現在！”

半小時後，段寧玉站在衛陽家的小院裏，四下打量，還是這樣的房子住的舒服，樓房像個鴿子籠。

他很意外，衛陽居然會請自己到家來，想來想去，可能是昨晚他維護姚路，所以提升了好感？

衛陽示意他進屋，拿了瓶礦泉水扔給他。

段寧玉把水放桌子上，眼神提醒衛陽有話快說。

衛陽不慌不忙地喝了幾口水，狀似随意地說：“我想把李三除掉，需要你幫忙。”

段寧玉聽了這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他反問：“我幫你？憑什麽？”

“難道你不想嗎？段探長！”

段寧玉斂了笑，“你怎麽知道的？”

衛陽聳肩，無可奉告。

段寧玉知道衛陽肯定不會說的，不過沒關系，他原本就想拉攏衛陽，現在他有求于自己，倒是個好機會，只是李三不能動，如果引起陸建國懷疑就麻煩了。

他面無表情地對衛陽說，“李三現在碰不得，我部署了這麽久，不能打草驚蛇。既然你願意合作……”

衛陽打斷他的話，伸出食指搖了搖，“我不是要跟你合作，我這是……單方面威脅，如果你不幫我除掉李三，我就去告訴瀾哥，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