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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的,“書”裏那個令人生惡的白衣男子就是首領宰自己。雖然兩人的形象天差地別,但是就如他現在做的那樣,僞裝起來輕而易舉。
這就誕生了兩個問題。
一個關乎白宰,為什麽他能在自己死後繼續出現?明明他倆是同一個人不是嗎?自己的屍體都躺在那裏了,他又怎麽出現的了?
他可不會分丨身術。
難道“書”裏的自己是假死?中原中也他們看到的只是替身?
倒也不是不能想象,畢竟是從那麽高的樓跳下來,屍體破爛慘不忍睹,蓋着白布認不出來很正常。
太宰治,勉強認同了這個思路。
再有一個是關于首領宰。“書”中最後這一段描述裏,白宰是怎麽做到在突然之間變換成首領宰的?
太宰治自己懂太宰治,擁有“人間失格”這樣堪稱作弊器異能的自己,是不可能受到其他異能影響的。
而一旦排除異能的可能性,事情就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畢竟這樣突然變換的事情,是人類做不到的。
這裏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變化後首領宰拿的那張紙。
直覺告訴太宰治,那張紙不簡單。興許這就是一切問題的根源。
具體如何尚不得知,作為“書”外的旁觀者,太宰治收集不到“書”裏那個世界的消息,只能依賴“書”中中原中也的視角。
而從對方的表現來看,顯然對這件事情早有預料。
【“我早該知道的。”中原中也捂着心口緩了片刻。雖然那裏還是很痛,但終究是珍惜着最後的時光,喘着氣将剩下的話說出,“不是首領的話,不可能讓我産生那樣的感覺。”他的目光好像恍惚了一瞬,“難怪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失去的半身回來了。原來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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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白宰的感覺,與其說是“一見鐘情”,不如說是“失而複得”。雖然這個人的外貌和表現都不一樣,但是跟他接觸、相處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那個男人回來了,就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有那麽飛速的發展。
首領宰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只覺得自己整個心都揪起來了。這是最能夠感同身受的痛苦。
他萬分想在這個時候撫慰他!但是就如中原中也的手會憑空穿過他的靈體一樣,他的手也觸碰不到中原中也,只能從他的身體中穿過。
他黯淡的擡起眼眸,覺得自己的過去都是錯誤。如果自己千辛萬苦換來的只是這樣的一個結局,那他的付出到底有什麽意義?
可是現在糾結這個也沒用了,畢竟首領宰的屍體已經火化,埋在了熟悉的海邊懸崖。那裏有中原中也在意的人,引導者蘭波和朋友旗會。】
太宰治咬了咬拇指頭,相比于中原中也的剖白,他更直接的注意到了自己的墓地所在。如果是那裏的話,确實能夠明白中原中也的心情。
……老實說,他有點受寵若驚。
畢竟在他的構想裏,臨死做下這樣事情的自己,被中原中也随便找個地方扔了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小蛞蝓又不是什麽脾氣好的性格,給引導者蘭波掃墓的時候都能坐在他的墓碑上,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但沒想到結果如此的驚人!
中原中也居然把自己也放在了心中重要的位置上!
把他跟他心裏在意的、留下特殊且深刻印象的、甚至還有些遺憾的蘭波以及旗會葬在了一起。
那可是中原中也對塵世間的留念!
這也說明了,哪怕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可是在中原中也心裏,太宰治始終代表了特殊。
想到這個事實,太宰治的內心有些不是滋味。他在小蛞蝓心中的分量,好像比他想的要重許多。好像在他們之間左□□斜的天平,快要倒到了中原中也那側一般。
我該拿什麽去平衡我們的關系?我始終不肯拿出的真心嗎?
太宰治捂住了心口,身側是睡得正熟的中原中也。他到現在也還是很累,但因為臉上的表情太過滿足,整個人像是餍足的貓咪。
太宰治調整了一下姿勢,把人攬到自己的懷裏,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脖頸,上面還有自己留下的桃色印記。這讓他的歸屬感爆棚。
眼下酣睡的臉龐就在自己的面前,他覺得自己的內心都被填滿,不再像以前一樣空空如也。
如果是中原中也的話,他的目光也微微發顫起來,如果是他人生中獨一無二、占據最特殊地位的中原中也的話,給出真心也不是不可能吧?
“敗給你了。”太宰治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眼神坦然過一抹釋然。
這個由他自己制定、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賭約,最終結果還是一敗塗地。輸到自己心甘情願的一敗塗地。
【“你是怎麽做到的?”中原中也在他鳶色眼眸的注視下,平靜舒緩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畢竟這是一個天大的騙局。
為此他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工作,可是當他真正問出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質問的語氣原來可以這麽的平靜,像是半點波瀾都沒有的死水。
首領宰對上他倔強的眼睛,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半晌,他抿了抿唇托盤而出:“……是‘書’。”】
破案了!
首領宰最後拿在手裏的“紙”其實就是“書”的一部分。只有這樣不屬于異能又具備強大能力的東西,才可以作出那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畢竟他能夠突破“書”的界限,看到“書”裏的內容,卻沒有真實的使用過“書”,不知道它的上限在哪裏。
如果這真的是普通的東西,另外個世界的組合老大菲茲傑拉德也不會那麽想要拿到“書”。
在他的陳述裏,他是想拿“書”來複活他女兒的!這可不是人能夠達到的水平!即使是武裝偵探社那個擁有“請君勿死”異能,據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夠救活的女醫生也做不到。
所以是“書”的話,能解決內心很多的疑問,包括之前中原中也遇到太宰治的時候,對方胳膊下夾着畫冊。畢竟只有一張紙太突兀了!
藏好一棵樹最好的地方是森林,藏好一張紙最好的地方就是書籍。
不過巴勒莫那樣的藝術聖地,帶着書不如帶着畫冊有說服力。畢竟那裏的建築特色風靡,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到那裏寫生采集素材。
這樣就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一下,還是該更加的難過。雖然“書”裏當着自己的面綠了自己的人是自己,但這個現狀真的不好。
“書”裏首領宰是怎麽形容他身體的現狀的?屍體燒了,骨灰埋了!
現在能夠站在中原中也面前這件事情又是如何解釋的?
“無法被觸碰到的靈體”!
結局是什麽不是很顯然嗎?在他意識到自己對中原中也那蓬勃欲出、快要隐藏不住的感情時,“書”裏的自己已經成了躺在墓地裏的一抹幽靈。
他們終究還是沒有一個能夠相攜到老的結局。
太宰治在心裏暗暗發誓,自己不會落到那樣的地步。他的中也也不必那麽難過,一次次的面對自己的離開,直到哪天再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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