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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清晨要醒不醒的時候，中原中也感覺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騷丨擾自己的鼻子，那觸感委實不太舒服。

他皺着眉頭将作惡源頭推開，嘴裏不忘嘟囔着：“別鬧……”

換來耳邊一聲輕笑。

熟悉的、帶着點輕佻的聲線，頓時讓他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眨了眨，白茫茫一片的視野充滿了光亮，然後聚焦成一個男子的形象。

果不其然是太宰治！

“你在搞什麽？”原本應該是質問的話語，因為當事人剛剛睡醒，氣勢還沒有提起來，變得軟綿綿的，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太宰治的手裏拿着作亂的工具——中原中也的一小撮頭發，橘色的發尾正被他捏在手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小蛞蝓，拉長了聲音別有深意道：“這是我要問中也的吧？”

他将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掀開，露出下面各種貼近的肌膚。即便沒有某些暧昧的痕跡，也足以說明昨晚的氛圍，成年人的世界可沒有清白二字。

他開口，先發制人道：“為什麽我會脫光了和中也躺在一起？難道是小蛞蝓上次之後食髓知味，忍不住要對我這個純情的柔弱美男子動手了嗎？”說到最後，他的話語中已經有了幾絲玩味，甚至于眼神拉出暧昧的情絲，像是引丨誘人跳海的海妖塞壬。

中原中也朝他無情地翻了個白眼，嘴裏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某個青花魚混蛋昨天晚上喝醉了！”

他将話題的原委抛回去：“要不是你喝醉了酒亂來，我怎麽可能會把你帶回來？”又伸手把被子拽回來，他到現在睡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壓根不想這麽早起來，對某個騷丨擾他的家夥也不滿意至極，“至于你身上這個……洗澡要換衣服不是很應該嗎？”

“只是洗澡？”太宰治挑了挑眉，內心說不上來的空虛挫敗感。

這麽好的機會，小蛞蝓就沒有趁機做點別的嗎？難道他不誘丨人嗎？明明醉丨酒的小蛞蝓就很誘人！之前好幾次他都按捺不住自己，只能在某人睡着之後到浴室裏逼迫自己泡冷水澡。

換做自己，為什麽小蛞蝓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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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中原中也沒跟上他帶着顏色的腦回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要陷入再一次的睡眠，最後回答了一下他的問題，“你喝的爛醉如泥，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睡覺，喊你也沒個回應。我能幹什麽？”

哦，太宰治反應過來了，卻恨不得自己沒有反應過來。

早知道這是種理由，他就不問了，果然醉酒誤事！

酒精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除了對身體器官的影響外，還會對記憶産生影響，大多數人醉酒之後都會斷片，有的會在第二天全部忘記，有的則是會一點點記起來。

中原中也是前者，往往要某個作妖不斷的搭檔拿出記錄了黑歷史的視頻才會不甘不願的承認；

太宰治則是後者，他清楚地記着一切，不會留下任何缺口，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入，只等着自己回憶起來。

此刻他一點點複盤昨晚的行徑：

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酒吧對着森先生吐槽的內容，這讓他嘴角抽搐，感覺前途一片灰暗。早知道會酒後吐真言，就找條河跳進去死了算了，省得交出去那麽大個把柄！那個黑心的蘿莉控大叔一定會嘲笑自己的，一定會！這可是絕無僅有的黑歷史！即便廣津老爺子在那裏，也無法阻擋那位首領的興致！

就算後面那人給了零星建議，也無法抵消這一刻的社死。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一刻的社死，才讓那個黑心醫生好心給出了那麽一點點建議，全當做是自己看了場好戲的報酬。

我當時為什麽要找森先生喝酒啊？換個可愛的小老虎不好嗎？至少小老虎不會嘲笑自己。

太宰治深感後悔不疊。

再之後的事情有些離奇，即使是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清醒時候的自己做出不來的。他居然在醉酒後接受了森先生的建議，到對方給出的地點去碰瓷！（合理推測，這個信息是另外一個幹部提供的）這樣被對方帶着走的行徑真的是自己做的出來的嗎？為什麽這麽天真啊？

太宰治在內心吐槽了一波（酒後的）自己，繼續探索接下來的發展。

他到了預期的場地，熟料見到了不滿意的場景：小蛞蝓居然拿着一束鮮豔的玫瑰在跟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子親近！這是自己都沒有過的待遇！

他們的表情還笑得那麽開心，簡直讓他的氣血翻湧上來。

于是他當着兩人的面，展現了一下什麽叫做“吃醋的男人”，陰沉沉的眼眸直接盯着對方看，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黑手黨首領的氣勢可見一斑。

若不是小蛞蝓站在他這邊，恐怕當時就要發生血案了！

最後他被中原中也哄了一圈，上頭之後不太聰明的腦子散發出喜悅的情愫傳到了全身，他擺出一副心滿意足的勝利者姿态，大半個身子壓在中原中也身上跟他一起回家。那親密的姿态幾乎要融為一體。

臨走前還不忘瞥那（陌生的）男子一眼，眼白上翻、充滿不屑的眼神好像在彰顯自己穩固的地位。

……好幼稚啊，真的。

雖然從當時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很帥的場面，既宣示了自己穩妥的主權，又打擊了情敵的非分之想，但是太宰治一回憶起來就覺得那場面尬到極致。

自己一定會被等會醒來的中原中也嘲笑！那可是價值百億的名畫！果然是喝酒誤事啊！一下子留下兩個黑歷史。

不過太宰治也清楚，那時候的自己已經意識不清，不管有什麽行徑都是出自于本能，不受理智的拉扯和限制。

等到了最後，他記着的只有那束被他額外關注的玫瑰花，好像是跟他們一起回來了。

迷迷糊糊間，被扔在了玄關處。

那是一束很關鍵的花朵。

他沒有驚動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穿好衣服，起身去了玄關翻找，卻連一片葉子也沒有找到，內心有些遺憾，卻在回房的路徑中，看到一束玫瑰好好地插在花瓶裏，桌面還有一張未知的卡片。

直覺告訴他那張卡片很重要，于是他走過去拿了起來，看到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寫着——

「給青花魚混蛋：

老子戒指做好向你求婚的時候不許拒絕！！！」

連續三個感嘆號足以說明對方的情感激烈，不容置疑。

太宰治霎時間喜笑顏開，什麽多餘的情緒都沒了，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煩惱，畢竟這東西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的！小蛞蝓給自己準備的，什麽小白臉都沒法跟他搶！

他頭一次覺得“青花魚混蛋”這個稱呼這麽順耳。雖然之前也是把這當做只有兩個人能理解的情趣，這麽悅耳、動聽卻還是第一次。

他恨不得把文字換成語言，當場讓某個小蛞蝓念上幾次！屆時一定要用錄音筆記下來，早中晚每天循環三十次不止，直到求婚的日子到來。

說不定還會拿着這個錄音在幹部之間（小蛞蝓除外）流傳，并且到地牢裏炫耀。魏爾倫是小蛞蝓的哥哥又怎樣？自己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到這一刻，太宰治因為“書”中世界而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安定下來。雖然之前就已經緩和，昨夜的記憶清晰地說明了自己的重要性；但是直到這一刻才塵埃落定，所有不安的情緒都消失了，他明白自己是中原中也的唯一。

畢竟在他想着要怎麽跟人互訴衷腸的時候，中原中也已經越過這個環節，到了求婚乃至于結婚的地步。

是自己太膽小了。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所以才會在紙片上強調。不然直接拿戒指怼到自己臉上，還用擔心他會拒絕嗎？

就算有其他的“自己”幹擾自己，也不應該畏手畏腳，成為自己的阻礙。難道他就怕了他們不成？

都是太宰治，自己才是人生贏家！就算那些家夥都出來了又如何，他才是絕對的正宮！

想到此，太宰治鬥志昂揚，只覺得前方一片燦爛光明，他捏着卡片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卧室，鑽進被窩裏，親近的肌膚再一次貼到了一起。他沒有睡意可言，只是想離中原中也更近一些。

落在文字上的目光款款動人，裏面蘊含着飽滿溫柔的情緒，那随着海風一起而來的浪潮啊，席卷了主人全部的深情，即将沖擊着更高的天空，沖刷所有想要沾染上自己氣息的土地。

于是等到中原中也好不容易回籠覺睡醒了，看到的就是某人翻過身來，極度專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手裏拿着張頗為眼熟的卡片，不出意外是昨天買花時順帶的。

他微微皺起一點眉頭，是在好奇。

只見太宰治鄭重其事地抓着身邊橘發男子的肩膀，肅容道：“中原中也，你願意改個姓嗎？”

“哈？”

中原中也又一次從迷糊中清醒了，他覺得這天就不适合睡覺，或者說不适合在太宰治身邊睡覺。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

太宰治一臉激動的将卡片上的內容展現給他看，告訴對方“我已經知道了你想讓我知道的”，一臉正色道：“我很願意答應小蛞蝓的求婚，不過按照我們日本的規定，婚後女方是要跟男方姓的吧。”

中原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總結起來大概就是這麽一個等式：“答應了小蛞蝓的求婚”等于“要跟小蛞蝓結婚”等于“結婚之後要改姓氏”，邏輯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但是……

“我不要。”中原中也拒絕了，他坐起身來跟太宰治對峙，“我才是這個求婚的人！應該你跟我姓才對！”

“不行！”太宰治的态度也十分堅定，這簡直是對他體位的質疑！就算昨晚他喝醉酒做不了什麽，也無可否認在之前的事情裏，他才是占據上位的那一個！這點在以後也無可更改，“中也你必須跟我姓！”

“絕對！不要！”中原中也又一次的強調，“太宰中也這個名字壓根沒有中原中也好聽！”他對自己的名字很滿意，壓根不想改名字。

“哈？”太宰治原本要抗議的話就這麽噎在了喉嚨裏，好在他的思維極度靈活，轉了兩圈後便道，“小蛞蝓你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跟我姓的嗎？”

“不然呢？”中原中也反問。

太宰治沒話說了。

他覺得自己的争執毫無意義，就像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争議。他從來都是喜歡着他的，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也不需要在這種地方擔憂、患得患失，中原中也總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于是他大大方方抱住了中原中也，在對方因驚訝微微張開的唇齒中，用力的抱住了對方，好像要把人揉入自己的骨血裏，這輩子都不要分開。

他不是輕易能被感動的人，甚至于相當的自我，為所欲為，但是中原中也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一次一次把他推向相反的方向，從地獄拉到人間。

我不愛人間，但我愛你。

有你就是我的人間。

“中也……”他低吟，語氣前所未有的陳雜，又蘊含着前所未有的鄭重，仿佛人生就交代在了這裏，“我們就這樣結婚吧。”

“改不改姓氏都沒關系，我只是單純地想跟你在一起。”太宰治将臉埋在愛他的肩窩，不讓他看到任何自己的表情，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夠坦然，吐露出自己壓抑了多年的情感。

誠然，太宰治跟中原中也之間有過很多次互訴衷腸、互相在一起的過程，但那都不是他們。在“書”裏看來輕輕松松的話語，真要說出來的時候卻是有一座富士山那麽沉重的分量。

逃避如太宰治，只有在中原中也不在的地方，才能夠完全的吐露出自己的情感。可是這樣的深情是不夠的，只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訴對方，只有這份心意得到相同的回應，才是一份真正厚愛的心意。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抱着他的人間，他的未來，他年輕時候怎麽也不敢想象的以後，一字一句地剖開心思，将所有的想法告訴了他：

“中也啊，我的中也，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你了。”

“還記得十五歲時候，我們第一次被森先生坑着去做任務嗎？那時候我在路上對你說，‘最喜歡這樣的你了’，并不是想要捉弄你或者惡心你，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

“早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霸道地騎在我的身上，我就覺得我的命運改變了。我黑暗的世界裏照進來一束強韌的光。它無視我所有的痛苦，用一種粗俗、野蠻的方式，把我從那灘黑泥的世界裏拉出來。我明明應該讨厭的，可身體卻下意識的跟着那束光走，于是我明白了，此後無數的歲月裏，我們都會緊緊地綁在一起。”

“我知道，我一直在尋死，但不同時候的我總是不同的。遇到你之前我是真的沒有留念，巴不得森先生給我一款能夠無痛死去的毒藥；遇到你之後我總是心懷不舍，我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單單說我就此打住尋死的念頭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沒有之前那麽強烈了，甚至更像是一種習慣。哪怕真的在自丨殺，內心想的也是跟你一起死去。”

這時候要是森先生再給他一副能夠無痛死去的劇丨毒，他會想要當場謀反的！老狐貍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從來不給他這種東西。嘴上說的好聽是要繼續利用，實際上就是看中了他的心思。

“你知道的，我眷戀着死亡。可是你是那麽的想要活着，遇到什麽都沒放棄活下來的念頭，蘭波、‘羊’、魏爾倫……你永遠都是那麽的樂觀，好像沒有什麽困難能夠打倒你。你的堅韌不拔感染了我，連帶着我也不想你死去——那樣黑暗、痛苦的世界我一個經歷就足夠了——你只需要鮮活地笑着就行，原本我是真的這麽打算的，可你拉住了我的手，所以我們一起活了下來。”

死亡是沒有留念的，也不該有，一旦還有留念，就會舍不得死去。

以他的能力，真想死，會這麽多次都還活下來嗎？幾秒內就能讓人死去的神經毒素他真的弄不到嗎？區區幾秒的痛苦，他真的不能夠忍受嗎？

只是不想死而已。

十四歲的時候還沒加入港丨黑，也沒機會接觸這方面，算不上有方法；十五歲跟森先生交流的時候，還受到對方的限制，算不上有自由；但是等他十六歲的時候紮根紮底逐漸成為港丨黑最年輕幹部時，他真的沒有自己的人脈嗎？真的搞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無非是不想要罷了。

他是真的想要活下來，跟他的中原中也一起，所以他才活到了現在。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誠意，一心求死的人願意為你活下來。

“我是喜歡你的，我不敢承認，我怕被再一次拒絕。畢竟小蛞蝓你從來不懂這方面的事情，直來直去的，也不委婉，每次都往我的心底上戳。讓我心動的人是你，讓我心梗的人也是你。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絕這種事，真的讓我的人生蒙上了陰影。”

以至于後來的很多次，想要開口的時候都猶豫了。

再被拒絕要怎麽辦？難道要再一次說是玩笑話嗎？他清楚“事不過三”的道理，越是鄭重的話語就越是不能說的太多，不然就會失去原有的效用。

當哪天告白不再是告白了，他又要怎麽說明自己的情感？

他害怕着那個永遠不會有自己想要的回答的場景，所以一直不敢開口。

“我也懷疑這份感情是不是喜歡，畢竟我們都還那麽小，對人世間的了解也就那麽點，很可能疏忽了其他情感。可那樣霸道的情緒，占據我整個心靈的想法，連死亡都退了一射之地的，除了喜歡還有什麽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情是如此霸道，讓其他情緒無處遁逃，這就是愛。愛比喜歡還要喜歡，愛就是唯一。不會再有任何比愛更重的情緒了，你也是我的唯一。我的情緒，我的欲丨望，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就是想要小蛞蝓而已。”

就算他曾經蒙蔽了自己的心，也無法蒙蔽根源的想法。迷霧散開，那份誠摯還是會露出來。

他從來，從來，都只想要中原中也而已。他只想追着那束光，成為他如影随形的存在；他只想去到那人間，陪伴着他的光亮到永遠。

太宰治的人生分為兩半，一半是遇到中原中也之前的，那時候世界一片荒蕪，沒有光亮也沒有希望；一半是遇到中原中也之後的，空蕩蕩的土地裏終于長出了一叢一叢的小綠苗。

這就是他對他的意義，足以改變人生的意義。

“所以啊，中也，我們結婚吧。”他掏出一枚戒指，是在巴勒莫的時候拜托勞倫斯先生專門找人定制的，意大利大師頂級的手藝，直到今天上午才寄到橫濱，被他匆匆忙忙地取了回來，送到了主人的面前，“在你的求婚戒指來臨之前，先接受我的求婚好不好？”

中原中也看着那個樸素卻十分合自己心意的戒指，感覺心也被牽住了。縱使他才是這個項目的提出者，但是對方先一步行動的時候，內心的情緒都被喜悅充滿，幾乎要發出尖叫聲來。

原來他也是這麽期待的，原來我們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在我的戒指還沒有到來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完整的戒指。這是怎樣的一份情愫呀？

于是他欣然的伸出手來，有些小傲嬌地表示：“你先給我帶上吧，尺寸合适了我再答應。”

“好。”太宰治也笑了。

尺寸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太宰治對他的呼吸了如指掌，對他的尺寸也了如指掌，何況這些自己經常丈量的地方，那必然是熨貼到極點。

我有一枚戒指，鎖住了心上人。

“今天我們就去填婚姻屆吧。”中原中也滿意了。

太宰治也滿意了：“好啊，我讓小銀給我們準備。”

雖然日本這個國度還沒有全方面的承認同性戀婚姻，但是在東京（包括橫濱）這個地方，在他們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地步。

也算是個好消息。

與此同時，好不容易跟妹妹取得手機聯系的芥川龍之介觀摩着對方長達半分鐘的沉默，終于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不是黑手黨在為難他的妹妹？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賭上他羅生門的名義！

“不是。”芥川銀這次的回答來得很快，大概也有擔心哥哥的意思。雖然隔着電話還不熟悉，但是親情的滋味翻湧上來，不太熱情的兩人相談甚歡，她已經把人當做自家的，“我只是在想首領結婚了，手下要給多少的份子錢。”

尤其首領的對象是他們最受歡迎的最高幹部！

芥川龍之介：“……”

這就觸入到我的盲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