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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對了，地球上線後我發現自己有了異能。”李妙妙仿佛才突然想起了，道。

坐在病床上的孟千術身子一僵，不過幸好李妙妙和阮望舒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沒人發現這一點。

阮望舒點了點頭：“我也有。”

說完之後，他和李妙妙同時看向孟千術。

孟千術眨了眨眼，滿臉疑惑地反問：“異能？那是什麽？”

李妙妙：“……看過小說麽？”

“這個當然看過啊！我又不是不理解你們在說什麽！”孟千術氣鼓鼓地道，“我是問你們說擁有了異能是怎麽回事？”

孟千術自知不是演員，做不到完美掩蓋自己對于異能的了解。所以，她說的話裏半真半假，有很大概率可以蒙混過關，畢竟阮望舒和李妙妙不會對她有太大的戒心。

李妙妙聳了聳肩：“不知道啊，地球上線後就突然發現自己有了。怎麽，小丫頭，你沒有？”

孟千術皺着眉，搖了搖頭：“沒有。”

說她不失落，那是假的，畢竟異能幾乎是一個普通人在地球上線後能活下去的最大依仗。

不過，正式玩家和偷渡客都會有異能，既然孟千術沒有，那也可以間接證明她現在應當是一名預備役。

“嘛，別這麽消沉啊。”李妙妙擡手想摸摸孟千術的頭，被對方躲過去後，非常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和阮望舒都會保護你的，對吧？”

說着，李妙妙沖阮望舒擠了擠眼。

臉色病白的少年默默無語，擡眸看向孟千術，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5.

孟千術想出門。

甫一提出，就遭受到了李妙妙和阮望舒的雙重反對。

不過鑒于孟千術的态度堅決，兩人最後還是退讓了一步，要求有人陪同。

在阮望舒開口讓李妙妙留下來守第八十中時，孟千術笑眯眯地道：“讓李妙妙和我一起去吧。阮望舒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一會兒。”

“……？”

病弱的少年愣了愣，視線掃過孟千術和李妙妙，抿了抿唇，點頭同意了。

等離第八十中遠了，李妙妙才停下步子，彈了孟千術的額頭一下。

“哎呦！”孟千術控訴地瞪着李妙妙，“你幹嘛？”

李妙妙雙手抱胸，挑了挑眉：“你這小丫頭，躲着阮望舒幹什麽？”

孟千術一愣。

李妙妙：“和我比起來，還是阮望舒和你更熟一點吧？”

孟千術讪笑着，眼珠子轉了轉，理直氣壯地道：“可他是男生，我是女生啊！而且……而且也不是那麽熟啦，只是同桌而已。”

李妙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在地球上線後因為擔心去找你的同桌？”

“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孟千術氣得跳腳。

6.

孟千術堅持出門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觸發游戲，增強一下自己的實力，但很顯然她并沒有那個運氣，在外和李妙妙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收獲，只得回第八十中。

三人就着守夜人選又是一番争執，最後還是李妙妙不由分說地把兩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推進了醫療室，敲定由她來守前半夜，阮望舒守後半夜。

至于未成年又沒異能的孟千術，反對無效，只得乖乖睡覺休息。

夜晚難得靜谧，沒有車水馬龍的轟鳴，也沒有寵物在晚上擾民的吠叫。皎潔的月光透過拉起的窗簾朦朦胧胧地灑下淡淡的影子，月色如水。

孟千術卻睡不着，她睡覺時又不安穩，來來回回翻了好幾次身，終于驚動了旁人。

“睡不着？”

少年清冷的聲線從一旁響起，孟千術側身睡着看不見阮望舒的神情，但能想象出他現在淡然精致的眉眼。

兩張床隔了一段距離，孟千術卻也能隐約聽見那邊傳來簌簌的翻身聲音。

再次開口時，阮望舒的聲音似乎近了一些：“為什麽睡不着？”

孟千術僵住了，忍住自己翻身的沖動，只感覺心跳得飛快。好半天，她才仿佛剛剛回神，輕聲道：“我在想以後的事情。”

這是實話，她剛才确實是在煩心這地球上線的八個多月該怎麽度過。

一旦熬過去，便是天光熹微的黎明。

但期間三個月一攻塔的強制要求，随時有可能觸發的黑塔游戲，還有來自人類的惡意殺戮，她一個小小的預備役真的有可能活下去麽？

“以後的事？”

阮望舒似乎愣了一下，尾音在唇邊輕輕掠過，無端給孟千術一種他言語未盡的感覺。

還不等阮望舒再次開口，一種沖動襲上心頭，孟千術裹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輕輕道：“沒什麽，我睡了。”

等了許久，卻沒等來少年的回應。孟千術閉了閉眼，放松卻又自嘲般地嘆了一聲，才終于放松了僵直的身子，緩緩進入夢鄉。

7.

一覺醒來已是天亮，孟千術睡得很好，醒來後精神不錯，但等腦袋徹底清醒後才意識到今天就是全華夏玩家被傅聞奪坑去攻塔的日子。

孟千術：“……”

對她來說，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乖乖抱大腿，熬到傅聞奪成功通關就行了。畢竟這是他的攻塔一層，對華夏的其他玩家并沒有必須攻塔成功的要求。

至于這個大腿……

視線在李妙妙和阮望舒之間徘徊，孟千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雖然她現在不知為何挺想躲着阮望舒的，但還是小命重要，畢竟阮望舒他強啊。

于是在阮望舒提出想出去走走的時候，孟千術死纏爛打地非要跟上去，說她也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幹脆一起出去了吧。

李妙妙：“……”

阮望舒：“……”

兩人都拿孟千術沒辦法，只得松了口，讓孟千術跟着一起出去。

但幾乎是剛出門沒多走幾步，孟千術就在心中隐隐後悔。

——這是她第一次和阮望舒獨處。

自穿越之後，前世的記憶雖然仍然記得，情感卻逐漸變得模糊，現在的孟千術，心理年齡差不多十六、七歲，也就比她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早熟一、兩年而已。

地球上六十多億人口的消失，即使是北京這座極為繁華的首都，也變得落針可聞。周圍沒有任何聲響，靜得可怕，也或許有陌生的玩家躲在一旁窺探觀察着。

孟千術莫名有些膽怯，擡眸卻發現臉色病白的少年站在路口，回身看着她，那雙澄澈的黑眸遞過幾絲疑惑的神情。

輕呼出一口氣，孟千術快步走上前去，追上了阮望舒。她眉眼一彎，笑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首童聲唱就的《感恩節》就在耳畔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