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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39.

提問：開局碰到黑塔BOSS怎麽辦？

回答：不要怕直接莽。

白天鵝實力不弱，當初在聖誕副本裏對玩家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強大到令人絕望、根本無法反抗的黑塔BOSS。

但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傅聞奪早就能單刷火雞小姐了，能與他打得有來有回的天選，自然不會連一只白天鵝都搞不定。

由阮望舒拖住白天鵝，孟千術和練餘筝抓緊時間搜查了一番他們進入游戲時的水池周圍，一無所獲。

最後在白天鵝被恐怖的重力壓倒在地無法動彈的可怕視線中揚長而去，背影可以說是分外嚣張。

“白天鵝怎麽會出現在玻璃山？”孟千術回想着自己搜集的黑塔世界的資料，“它不是怪奇馬戲團的成員麽？而怪奇馬戲團前些天才結束巡回演出，應該還沒回來才是。”

在天選的情報網裏，怪奇馬戲團返程還需要一些時日，目前還滞留在黑塔二層。

阮望舒道：“是【預言家】搞的鬼？”

這個猜測并非無的放矢。

在以往的集結副本中，玩家被黑塔BOSS坑的次數多到根本數不清，其中最典型的應當是地底人國王。

那是一個無比小氣吝啬、專愛玩文字游戲背刺玩家的陰險黑塔BOSS，在所有玩家中的口碑可以排上倒數第一。

連怪物山谷裏那些貪婪的怪物信譽都比他好。

“那【預言家】圖什麽？拿玩家尋開心？”孟千術不太認同阮望舒随口說出來的猜想，但很快又補了一句，“我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不要妄加定論比較好。”

阮望舒點頭。

一直默默聽着的練餘筝頓了下步子，突然開口：“地面在震動。”

“嗯？”

孟千術方轉頭看向她，大腦瞬間傳來危險的預警，整個人猛地向右退步避開。

一條枝蔓粗壯的藤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斜刺過來，拍打在大地上。

地面一陣震動，塵土飛揚。

藤條落地後，憑空飛速地生長起來，眨眼間便紮在地裏，直插雲霄，宛如一棵參天巨樹，完全遮住了孟千術的視線。

“阮望舒！練餘筝！”

站穩後，孟千術忙呼喊自己的同伴。可是四周靜悄悄的，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回應。

安靜得詭異。

孟千術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打量着周圍。

他們剛才是從白天鵝所在的水池出來的，眼前只有一條蜿蜒向上的曲折山路。

一側是陡峭的崖壁，另一側是沒有任何遮擋的萬丈深淵，都不向能行進的方向。

兩旁郁郁蔥蔥地生長着許多奇特的植物，萬紫千紅，争奇鬥豔，乍一看如同仙境。

比紅桃王後的花園還漂亮。

孟千術在原地等了十分鐘，不見任何動靜，便下了決心，往山路上走去。

40.

“咳、咳咳——”

孟千術捂着嘴，咳了滿手的血，稍緩了些，甩了甩手，眼神複雜地看向不遠處的玩家屍體。

那是方才路上遇見結伴的玩家，遭遇危險時想推她當擋箭牌，結果被反殺。

那具屍體泛着熒熒的血紅色光芒，開始如浸泡在具有腐蝕性的液體之中一樣開始溶解變形。

孟千術看得有些反胃，偏了偏頭。

眼角餘光瞥見屍體溶解成了一團微弱的光團，一抹血紅的光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先是兩只尖尖的耳朵，然後是一條晃來晃去的纖長尾巴，最後是短短小小的四肢。

血紅的光則凝在了塑形成的一雙貓瞳裏，富有神采，卻又顯得很詭異。

這由光團凝成的小生物微微張口，輕輕道：“喵~”

……貓？

孟千術呆了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有些惡心，很想吐。

【預言家】讓玩家找的所謂貓，竟然是由玩家的屍體變成的。

這還是她參加的頭一個，不殺人就無法通關的集結副本。

“……這也太殘忍了。”

孟千術喃喃道。

一個含着笑意的清亮嗓音自背後響起：“殘忍？”

孟千術一驚，疾速轉身，拉開距離後，方擡頭直視着突兀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是他。

少年烏黑的瞳眸靜靜地注視着她，眸光似是含情般脈脈，指尖卻轉着一把銀色的短刀。

寒芒映射着玻璃反的亮光，鋒利地似能刺穿人的眼睛。

孟千術假裝淡定地反問:“不殘忍麽？人死後，連屍體都不放過。”

黑塔會定時清理玩家的屍體，但即便是直接抹消，都比如今集結副本裏這樣糟蹋來得好。

“屍體？”

少年微微歪頭，笑了起來。他本就長得清俊漂亮，一笑便好看得晃了神，語氣裏卻有嘲弄。

孟千術皺起眉來。

“那不是屍體。”少年聳聳肩，似是心情好，笑眯眯地道，“他死後，屍體就已經被清除了。你看到的光團和貓，都只是【血氣】而已。”

“血氣？”

對孟千術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名詞，甚至在原著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玩家的異能、道具全都來源于【血氣】，這是黑塔用以維持黑塔世界的能量基礎。”

少年的口吻輕飄飄的，聽不出是真是假。

孟千術懷疑地看着他，直到他微笑着說出了一句話。

“——比如，玩家的進化，就是依靠【血氣】實現的。”

進化？!

明明在原文中，直到唐陌和傅聞奪來了北京，關于人類進化的真相才會被慢慢揭露。

可是少年在沒人通關黑塔三層的時候，就已經毫不在意地捅穿了這一事實。

玩家不可能知道進化的事。

他不是玩家。

這兩個想法突兀出現在腦海中的瞬間，孟千術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眸光淩厲地看向少年:“你到底是誰？!”

少年微微笑起來，笑容清俊秀氣，極為漂亮，精致的眉眼像畫裏的人兒。

孟千術卻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灰暗下去。

她努力睜大眼想保持清醒，但眼前的景象仍一點點黑了下去。

——直至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随後意識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