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虐待

虐待

“你別叫。”霍北第一次和齊楚見面的時候,它根本沒有用力壓齊楚,但是對方卻極力慘叫,仿佛它受到了什麽非狼的虐待,當時的霍北第一次看到這麽能慘叫的狼,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甚至開始自我懷疑。

但是這次,它确定自己的爪子還沒碰到齊楚,齊楚就已經開始慘叫了!

“嗚——”

齊楚被外力閉合的嘴發出了長長的嗚咽聲,一雙瞳孔無辜地看着霍北,隐隐帶着一絲畏懼。

一旁的狼群湊過來圍觀,索亞已經從這不太正常的氛圍裏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它沒有開口,既然霍北沒有否認,那它也不應該說出來。

“我沒碰你。”霍北深深嘆了口氣,它道:“我松開爪子,你不準叫了,知道了嗎?”

齊楚臉上無辜的神情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明明知道爪下這頭狼極有可能是裝的,但是霍北還是下意識松了松力道。

齊楚這次學乖了,嘴巴被放開了之後,他就小心翼翼地趴在了地上,霍北見他一直沒有動靜,略微起疑道:“起來。”

它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冷意,狼眸裏透着野性和兇狠,讓齊楚覺得有些後怕,他老老實實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裝暈的時間太長,以至于爪子都被壓麻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到後來幹脆勾着自己的右前爪。

霍北目光落在了他一瘸一拐的爪子上,認定了這頭狼肯定又在故技重施,它冷着臉,從齊楚的身邊經過後,看了眼加勒和索亞,聲音低沉道:“返回冰湖。”

“好的,老大。”索亞應了一聲。

霍北這兩天仿佛就繞着這座山轉了,不斷地上山下山再上山,現在還得下山。

因為下過雪,下山的路有些滑,霍北雖然後腿受傷,但這麽長時間也好了不少,它借着岩石和樹幹作為支撐點,選擇了一條最快的路線,有了它的帶領,狼群立刻緊随其後,才算是恢複了正常。

倒是齊楚慢悠悠地跟着,試圖将自己和狼群的距離拉大,然後才好跑路。

實際上他也不想跑,但是自己這麽大一個把柄捏在了霍北的爪子裏,假如哪天自己做了什麽事兒,惹怒了這頭西伯利亞狼,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狼群,都還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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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頭哈士奇,他天性向往自由。

“你在幹什麽?”霍北的耳朵微微一動,便察覺到了齊楚距離狼群的越來越遠,它站在樹幹旁,目光冰冷的掃視了一眼正在一瘸一拐的齊楚,而後偏頭對加勒說道:“你看着它。”

“好的。”加勒應了一聲。

齊楚擡起頭看了眼霍北,而後又心虛地低下了頭,認命般跟在了加勒的身邊,霍北見狀,便不再管它,直接朝着山下繼續行進。

“你做了什麽?老大怎麽這麽生氣?”加勒好奇地壓低了聲,小聲問道。

“唉。”齊楚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他深深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你崽子沒了,所以老大生氣……這也不對啊,你說了老大還不知道你懷崽又沒了呢。”加勒仔細思索了一下,它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而且老大不是這種狼。”

“……”齊楚一臉欲言又止地看着加勒,一狼一狗互相對視了許久之後,反倒是加勒先敗下陣來,它歪了歪腦袋:“你想說什麽?”

“別告訴它關于我懷崽的事情,它會難過的。”死性不改的哈士奇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憂郁道:“它跟我生氣,是因為之前我去巡視領地的時候,遇到了雪豹,後面你也知道……我就墜崖了,但是它不知道,它以為我是不告而別。”

加勒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同情地看着齊楚。

眼瞅着這謊言朝着越來越離譜的方向去了,齊楚垂下眼眸,掩飾心虛般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他的尾巴不安地輕輕搖晃着,正巧霍北回頭時看到了這一幕,它見加勒和齊楚湊得很近,互相靠着對方,甚至齊楚的尾巴都在晃動,頓時心有不悅。

“加諾。”霍北停住了腳步,它扭頭對着身後不遠的加諾說道:“帶着你弟弟一起斷後。”

“……”加諾回頭看了眼齊楚和加勒,它應道:“好的。”

它立刻朝着後面走,從加勒身邊走過去道:“加勒,我們在最後走。”

“為什麽?”加勒稍有不滿。

“老大的意思。”加諾的話是對加勒說的,但目光卻看向了坐前面的頭狼,霍北站在樹幹旁,冰冷的目光從未移開過,狼對于危險的感知度很高,它隐隐察覺到了霍北眼神中的不耐和威脅。

“那我們一起走在最後面吧,齊楚走的太慢了。”加勒還沒聽齊楚說完關于霍北追求它的事情,關于頭狼的求偶經歷,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加勒。”加諾加重了語調,加勒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煩躁地沖着加諾低吼了一聲,而後才扭過頭朝着最後面走去,陰郁道:“你可真是煩啊,加諾。”

雖然身為弟弟,但加勒并不覺得加諾比自己的戰鬥力強,脾氣暴躁的它并不樂意聽加諾的話。

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齊楚又恢複到了一頭哈士奇慢慢跟在狼群後面的狀态,只是這次後面還有加諾加勒兩兄弟,他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

但就在他還想着怎麽溜的時候,卻發現本該在最前面領路的霍北一直在樹幹旁,它目光落在齊楚身上,待齊楚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上前走在了齊楚旁邊,它道:“裝受傷裝的很辛苦吧,把爪子放下來,下次再在我面前裝,我就讓你試試真的受傷的感覺。”

霍北離他太近了,以至于齊楚脊背的毛都緊張地豎起,本來發麻的爪子只得輕輕放下,但很快又再次勾起,小聲道:“我是真的疼。”

然後他小心翼翼伸出了爪子,張開了自己的爪墊:“麻了……”

霍北:……

被欺騙多次的霍北已經不相信齊楚的話了,它立刻伸出爪子,将齊楚的爪子拍開,可是在接觸齊楚爪子的時候,對方發出了一聲慘叫,這慘叫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凄厲,帶着長長的尾音。

不明所以的狼群紛紛看向它們,加勒扭頭看着加諾,它道:“這算不算是虐待伴侶?”

爪子發麻又遭受“重創”的齊楚嗚嗚咽咽地勾起爪子,拉開了和霍北的距離,一副被欺負了但不能吭聲的模樣。

“老大……”索亞想了想道:“狼群沒有虐待伴侶的習慣。”

狼都很愛自己的伴侶,非常專情,一夫一妻制,除非喪偶,否則一般不會分開,更別提這樣虐待了。

狼群的衆狼們臉上明明确确地标着“家暴不可取”幾個大字。

更何況這還是一頭為頭狼懷了崽子又失去了崽子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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