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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從沒想過跟在自己身後的有一頭猞猁,更沒想過還有一頭西伯利亞狼,他稍稍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霍北爪下那頭猞猁的身上。
自然界是殘酷的,只要失敗一次,便是死亡。
“幼崽?”齊楚看着那頭猞猁,猞猁的皮毛上帶着黑色斑點,整體看上去毛茸茸的,不過現在這層絨毛卻被血黏住,顯得狼狽不堪。
“一般公猞猁出來捕獵,母猞猁在窩裏照顧幼崽。”霍北松開了爪子,它的臉上透着冷色:“現在這頭母猞猁出來了,就意味着公猞猁死了,或者走了,即便你不去殺它們的幼崽,這幼崽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遲早會成為別的掠食者的食物。”
齊楚:……
他低頭嗅了嗅味道,而後擡頭道:“不是我不去,主要是……我是真找不到它的幼崽在哪。”
雖然哈士奇的嗅覺也很發達,但相比起狼卻差了一些,更重要的是,這頭母猞猁能單獨來找狼群,它就已經将自己的幼崽放在了一處它覺得安全的地方了。
霍北被噎了一下,它盯着齊楚的鼻子看了很久,而後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朝着灌木叢走去,頭也不回道:“跟我過來。”
它也不敢讓齊楚單獨去找猞猁幼崽了,假如跑丢了,它還得繼續去找。
齊楚老老實實跟在了霍北的身後,從這頭猞猁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之前和霍北相遇時,就是遇到了一頭猞猁,只是後來那頭猞猁被石頭砸死了。
嚴格說起來,也算是被霍北和他殺死的。
狼記仇,猞猁記仇,這自然界的掠食動物,有幾個是不記仇的,但是現在猞猁死了,狼還活着。
冰雪初融的樹林裏,灌木叢已經顯出了一點綠色,但是地上的積雪還未消融,一狼一狗一前一後地朝着灌木叢深處走去,走在前面的西伯利亞狼時不時停下低頭嗅了嗅味道,它不準備放過小猞猁。
“你一直都跟在我後面嗎?”這略顯嚴肅沉悶的氣氛,讓齊楚覺得不安,他甩了甩尾巴,試圖湊到霍北的身邊,但霍北卻不肯讓他靠近,齊楚只得委屈地垂着尾巴:“你怎麽生氣了?”
“……”霍北低頭嗅着氣味,它聞言轉過頭看了眼齊楚,聲線微冷道:“你最近不是和加勒住在一起很開心嗎,還想要跟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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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齊楚仔細思考着自己的話,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說過自己想要和霍北一起睡,不知道霍北從哪裏得出的結論,但是求生本能告訴他,這句話最好別說,不然容易把自己弄死,或者把眼前這頭西伯利亞狼給氣死。
“怎麽不說話了?”霍北的狼眸危險地半眯起來,隐隐帶着一絲不善,它道:“我說的不對嗎?”
“很對。”齊楚飛快點頭,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句話惹得霍北更加惱火,這頭西伯利亞狼生氣起來,就直接扭頭走了,連半句話都不跟齊楚說。
“真是太難了。”齊楚低聲喃喃着,越來越覺得霍北喜怒無常,太難搞定了。
“只有我們兩個去找猞猁幼崽嗎?傑拉呢?”齊楚這才發現一直沒看到傑拉的影子,他立刻擔心起來,問道:“我們是不是把傑拉弄丢了?”
“沒有。”霍北語氣不善地應道。
“那它在哪?”齊楚朝着灌木叢看,傑拉平時實在是太自閉了,總愛躲在樹幹後面或者灌木叢裏,以至于想找它都很費勁,齊楚的觀察力很一般,選擇性觀察,掃視了兩圈都沒發現到傑拉,霍北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沾血的獠牙,它盯着齊楚的脖頸後看了一會兒,冷聲道:“它回去了。”
齊楚頓了頓,眼角偷偷瞧了眼霍北,而後耳朵聳拉,一副認慫的樣子“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了霍北身後,活脫脫被欺負得無法吭聲的模樣。
傑拉不在這裏,齊楚就不敢搖尾巴了,畢竟他還有把柄捏在霍北的爪中,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如果忽略這頭哈士奇毫不掩飾的狡猾神情,也許霍北真的會被他這副老實的模樣給蒙混過去。
但是哈士奇就是這樣,有心眼,但都表現在臉上了。
“你除了和它們說你是我的伴侶,是我先追求你的之外,你還說過什麽?”霍北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它敏銳地發現了齊楚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還說了什麽……”齊楚低聲喃喃。
那可太多了,仔細一想,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而且他也不确定霍北聽完之後,肯不肯給他留個全屍。
他現在越發覺得那頭猞猁,就是他未來的結局。
齊楚的前科太多,但他的模樣又很真誠,一雙藍色眼眸看過來的時候,縱然霍北天天對着這張俊俏的臉,都依舊會忍不住心中微動。
“沒有了……”齊楚再次撒了個謊,霍北的目光總是盯着他看,以至于他不得不心虛地挪開了視線道:“真的沒有了,你要相信我,難道我們一起睡了這麽長時間,還不值得你信任嗎?”
“……”霍北頓了頓,它道:“你看起來像是值得信任的樣子嗎?我可不是加勒。”
加勒和傑拉兩頭狼,湊在一起也湊不出一個腦子。
霍北時常為這個狼群的未來而擔憂,好在現在它們都年輕氣盛,至于未來的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
“真的沒有了。”齊楚咬死這個謊言,他舔了舔爪子,尾巴垂在了身後,一副被懷疑後傷心欲絕的模樣,耳朵聳拉着,就連毛色都顯得黯淡了一些,聲音沮喪道:“你不信就去問問它們,為什麽你不願意相信我呢?難道說我造謠了一次,還會造謠第二次嗎?”
“你會嗎?”霍北問道。
當然會。
齊楚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卻不會這樣說,他擡起頭,想象着畢生最難過的事情,幾乎把從出生起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最後甚至微微抽泣道:“當然不會。”
撒謊+2。
齊楚依靠着自己精湛的演技,躲避了來自霍北的懷疑,即便是一頭多疑的西伯利亞狼,也經不住這頭哈士奇的眼淚攻勢。
但它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哈士奇的眼淚不能信”,論演技,哈士奇是當之無愧的影帝級。
不然也不會靠着幾個謊言,就混進了這個狼群,雖然被騙的狼也有一部分自身原因,比如加勒。
“找到猞猁的幼崽。”霍北終于自己結束了話題,它道:“如果今天是猞猁遇到狼群的幼崽,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狼群幼崽,而且……你沒發現之前那頭猞猁是要弄死你嗎?”
“發現了,你殺它的時候說出來了。”齊楚說道。
霍北殺死猞猁的時候,就當着齊楚面前做的,霍北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你的警惕性要提高了。”實際上,不僅僅是這一次,嚴格來說,霍北就沒見過哪頭狼睡覺能像齊楚這樣睡得很沉,那不是睡覺,那是昏迷,以至于霍北每次半夜醒來都會湊到齊楚身邊,看看這頭狼是不是還活着。
提高警惕性的訓練方式幾乎是頃刻間就在霍北的心中形成了,齊楚尚且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的是什麽,依舊快樂地甩着尾巴,跟在霍北身後。
唯一讓霍北滿意的就是齊楚的體力,是真的精力旺盛,以至于每次它為了睡一個好覺,為了保住自己的狼窩,都要在外面把齊楚溜許久才算結束。
霍北帶着齊楚從山林裏走過,這頭猞猁是一個狩獵的老手了,它非常擅長藏匿,即便是霍北這樣的嗅覺,依舊尋找了許久,最後才在一處灌木叢裏發現了猞猁的幼崽。
猞猁幼崽發出叫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子裏顯得尤為明顯,霍北幾乎是立刻扭過頭,立刻朝着聲音傳出的地方跑去,齊楚緊跟其後,聽着猞猁幼崽虛弱的叫聲。
猞猁的幼崽還很小,甚至渾身的毛都沒長全,一共只有兩只,其中一只的眼睛都還未睜開,它們艱難地從窩裏往外爬,因為太過饑餓,以至于叫聲既虛弱又急促,感受到旁邊的動靜之後,兩只幼崽的第一反應都不是逃開,而是湊上去低聲叫着,試圖張開口讨要吃的。
它們竭力地湊近齊楚,努力嗅着齊楚的氣息。
“只有兩只嗎?”霍北從這個窩旁邊找了一圈,實際上猞猁将這兩個小家夥藏得地方非常隐蔽,要不是霍北嗅覺太靈敏,以及這兩只幼崽發出了聲音,說不定這次就真的讓它們兩個逃掉了。
幼崽在等母猞猁回來喂食,出生還沒幾天的它們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頭了。
“應該是只有兩只吧?”齊楚開口說道。
霍北聞言舔了舔尖利的爪子,它沒有上前一口咬死猞猁幼崽,反倒是轉頭看向了齊楚,它道:“殺兩只幼崽,不是難事吧?”
小猞猁已經察覺到了氣息不對勁,它們急促地叫着,求生本能地試圖往後退。
其中一頭之前還緊緊扒拉着齊楚的前爪,意識到這不是母猞猁之後,小家夥便想要逃走,這仿佛是野生動物的天性,即便是才出生沒多久,它們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本能地想要逃離。
齊楚擡起爪子,這不是他第一次面對幼崽,好奇是有點好奇,心軟多少也有些心軟,但在他眼裏,無論是猞猁幼崽也好,是野鹿幼崽也罷,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前者長大了以後就是競争者,後者長大了,以後也是獵物。
比如後者,前者似乎更不應該活着。
齊楚的爪子摁在了猞猁幼崽的頭上,無論成年的猞猁如何兇猛,被冠以“殺狼機器”的稱呼,現在這兩頭軟綿綿的幼崽都經不起齊楚随随便便的一爪子。
“殺了它們。”霍北耐心有限,它低頭嗅了嗅味道,隐隐覺得這裏不對勁,便想要速戰速決,頭也不回道:“你在等什麽?”
“好的。”齊楚應了一聲,他低下頭,剛準備用獠牙去解決這兩頭幼崽的時候,幼崽對着他發出虛弱掙紮的聲響,最後齊楚選擇了用利爪刺穿了幼崽的喉嚨,以最快的速度,終結了這兩頭猞猁幼崽的性命。
齊楚收回利爪的時候,爪子上還帶着鮮血,他扭頭正準備朝着霍北走去的時候,卻沒發現頭頂忽然竄下來一頭埋伏已久的雪豹。
雪豹可以在樹上趴着埋伏獵物,但是狼不行,這是狼的一個短板,所以即便是身為西伯利亞狼的霍北,也沒能找到雪豹的蹤跡,直到對方襲擊齊楚的時候,它扭頭立刻沖上前去,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
這頭雪豹喉嚨裏發出了悶響,它咬着齊楚的脖頸,直接扭頭朝着林子裏跑去。
齊楚覺得自己脖頸應該算是多災多難了,平常被霍北叼着,捕獵的時候被其他掠食者叼着,體型偏小一些就是吃虧了不少,他試圖掙紮兩下,但他越是掙紮,雪豹咬得越緊,以至于齊楚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任由雪豹叼着自己。
耳邊的風聲呼呼響起,齊楚他還能看到後面追來的霍北,但很快,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驚駭地發現霍北不見了,他不清楚是霍北跟丢了,還是霍北不準備救他了。
這頭雪豹的身上還有傷痕,從齊楚的角度看,依稀能看到它鼻頭上的傷口,這熟悉的傷口讓齊楚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撓了一爪子,然後又跟着自己一起掉落懸崖的那頭倒黴雪豹。
而且,他也發現到了自己被叼着跑的路線,越看越熟悉,他以他本就不多的記憶力仔細想了一圈,終于認出這個就是之前他和雪豹一起墜崖的路線,看這模樣,雪豹是想要再報仇一次了。
以前齊楚覺得人挺記仇的,現在他發現,動物記仇起來,比人還執着,簡直就是一根筋。
果然當看到之前墜崖的缺口時,齊楚的掙紮越來越有力了,也顧不得脖頸的疼,他可不想再掉下去一次,但雪豹也因此咬得更緊了,齊楚都能感覺到脖頸處的鮮血往下淌。
他忍不住開口狼嚎,試圖求救,原以為被救無望,誰知一頭灰色的影子從林子裏竄了出來,狠狠撲向了雪豹,将它直接攔截了下來,雪豹被這一沖擊力撞得在地上滾了幾圈,不得不松開了自己的獠牙。
霍北幾乎是抄小路沖上來的,它眼神兇狠,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立刻将齊楚護在了身後,朝着雪豹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發出沉悶的低吼聲,尾巴緊繃,脊背的肌肉線條極為明顯,利爪狠狠勾地,似乎只要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引起它的攻擊。
雪豹也已經爬了起來,和霍北對峙着。
如果這面對的是一個狼群,也許雪豹會選擇轉頭就走,畢竟應該沒有多少掠食動物會願意和一個狼群交戰,但現在面前的只有一頭狼。
至于齊楚,因為戰力問題,直接被雪豹忽視了。
齊楚半趴在了地上,他倒是想要爬起來,但是稍稍一動,脖頸就疼的厲害,他低頭看了眼爪子上,一滴滴鮮血落在了雪上,尤為刺目。
這不是之前猞猁幼崽的血,這是他自己的,還帶着溫熱的感覺。
“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霍北微微一頓,它緊盯着雪豹,頭也不回道:“下山,去找索亞。”
“那你呢?”齊楚問道。
“等會去找你。”霍北的獠牙已經露出,它上半身略微低伏,低吼了一聲後才道:“不要在我旁邊,立刻離開。”
雪豹也是屬于掠食者中的頂層,極為擅長狩獵,論單體力量甚至比一般的狼更強,霍北面對雪豹的時候,爪子勾起,它尋找着适當的時機,去向這頭雪豹發動致命的攻擊。
齊楚看了眼那個斷崖,上次騙雪豹一起掉下去的方法已經不能再用一次了,他想了想,扭頭看了眼下山的路,又看了眼霍北的背影,最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往山下的路跑。
霍北即使不回頭,都知道齊楚已經離它越來越遠了,它目光兇狠地緊盯着雪豹,直到雪豹率先發動了攻擊。
雪豹的身形非常靈活,它們很擅長纏着其他動物發動攻擊,并且靈活地躲避其他掠食者的爪牙,霍北在吃了幾次虧之後,就摸清楚了路數,開始進行反擊。
狼的咬合力非常驚人,當它死死咬住雪豹的前肢,并且猛然用力拽下一大塊肉的時候,雪豹發出了一聲痛吼。
一狼一豹的戰鬥進行到了白熱化,無論是霍北還是雪豹,給對方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僅僅是掉毛這麽簡單,它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是見血的。
然而就在此刻,不遠處傳出了一聲狼嚎,這熟悉慘叫式狼嚎太具有識別度,霍北立刻便認出了這是齊楚的。
齊楚猛地沖了上來,在經歷了百米助跑之後,這頭哈士奇的速度到達了一個巅峰狀态,他的爪子用力踩在了地面,留下了一個個梅花爪印,狠狠沖向了雪豹所在的位置,并且吼着:“霍北!讓開!撒爪子!”
霍北下意識地松開了爪子,并且讓開了一條路,身經百戰的狼群首領對于危險,總是有着特殊的預判能力。
雪豹看着向自己沖過來的齊楚,它先是一愣,而後眼神裏露出了不屑,同樣的陷阱它不會上當兩次,上一次就是追着這頭詭計多端的狼,一時剎不住,這才被帶得一起掉到了懸崖下。
這次本想把這頭狼給扔下去,誰知旁邊居然還跟了一頭更加難纏的狼。
雪豹很有自信,這次自己絕不會吃虧上當了,沒有豹子會在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然而雪豹臉上還挂着異常不屑的神情,任由齊楚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了自己,但它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這次齊楚在距離它還有幾米的時候,猛地趴在了地上,借助着慣性沖向了雪豹,一個滑鏟,将雪豹重重鏟起。
雪豹這輩子都沒感受到被撞飛的感覺,而且還是被一頭狼。
第二次從這個斷崖上掉下去的時候,這頭雪豹臉上自信又不屑的神情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它一臉懵地消失在了齊楚和霍北的視野裏。
霍北:……
“我沒有逃走。”不等霍北詢問,齊楚便立刻率先解釋,表忠心道:“我不可能丢下你逃走的,我這是去做百米沖刺了,讓速度達到最快,就能把它給撞飛了。”
不然以齊楚的撞擊力,頂多讓雪豹往後退幾步,但是加上百米沖刺的慣性就不一樣了,肋骨都能給雪豹撞斷了。
“……”霍北看着齊楚,它沉默片刻後才道:“讓你去找索亞,怎麽不走?”
“我不走。”齊楚得意地搖晃着尾巴,湊到了霍北面前:“等我去找到索亞,再帶着索亞它們上山,你和雪豹誰贏誰輸就說不準了。”
哈士奇,是一種有自我判斷能力的犬種,在一個群體裏沒有頭犬的時候,它們就會認定自己是頭犬,并且做出自己認為是正确的判斷,不再服從原主人的命令。
雖然狼群有頭狼,但是狼群還沒有頭犬,齊楚做出了自認為是對的判斷。
它們往回走的時候,齊楚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只是在經過猞猁幼崽死亡的地方時,齊楚的腳步微微一頓,他扭頭看了眼,猞猁的幼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鮮血。
“應該是被其他掠食者吃了。”霍北看着地上殘留的一點碎肉,就猜出了大概。
“那頭雪豹應該是埋伏在這裏,用猞猁幼崽作為誘餌,來引誘其他掠食者前來。”畢竟雪豹是頂級掠食者之一,一般的掠食動物還真不是雪豹的對手,最後也只會成為雪豹獠牙之下的獵物而已。
可這頭雪豹倒黴,遇到了齊楚和霍北。
它在看到齊楚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可以報仇了,但它萬萬沒想到,仇沒能報成,反而又加了一筆仇。
一頭聰明的豹子不可能在同一個坑裏栽倒兩次,除非又來了一個新坑。
霍北見齊楚走的時候,還又瞧了猞猁幼崽的窩一眼,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略顯怪異的目光落在了齊楚毛茸茸的大尾巴上面。
“你很喜歡幼崽嗎?”霍北忽然問這句話,讓齊楚沒反應過來,他停下腳步,扭過頭歪着毛茸茸的腦袋看着霍北。
霍北垂眸回視了一眼齊楚,似乎是在等着齊楚的回答。
齊楚一時間不知道霍北到底是什麽意思,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而後又飛快搖頭,他道:“如果是你的幼崽,我就很喜歡,如果是別的動物的,我就不喜歡。”
他為自己機智的狗腿行為打個滿分,這輩子都沒反應這麽快的時候。
齊楚:有恻隐之心,但不妨礙我殺死幼崽,保命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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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