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啊！”越月猛地驚醒，環顧四周後發現她正坐在一輛公交車上，外面則是正常世界能看到的街景。

察覺到這一事實後，她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做了個夢？”，邊說邊低頭查看身體，發現并沒有像夢裏那樣多處受傷流血，“看來，真的是夢。”

還不等她從這一驚醒中回過神，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醒了啊！”

越月如遭電擊般往後一看，發現竟是曲維明，就坐在她斜後方一排靠窗的位子上，一只胳膊懶洋洋地撐在窗框處，表情好不閑适，她有些疑惑地皺着眉頭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曲維明打了個哈欠，給越月講解道：“你不是在做夢，巨型螞蟻的事情是真實的，我們現在要前往404總站處，至于你看到的這些景象，算是公交車給勝利者的一些獎勵。”

越月這才發現，開着的車窗似乎與外界隔了一層薄膜，她試探性地伸出手往外摸了一下，原本生機勃勃的街景全都消失不見了，公交車在一片熟悉的黑色濃霧中行駛，越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耳邊“唰”地一聲讓她回了神，曲維明從後面把車窗關上了，他一臉嚴肅地說：“外面的濃霧不要亂碰”。

越月點了點頭，把手老老實實地放在了腿上，她的視線繞了公交車一圈，才發現除了她和曲維明，魏城銘居然也活了下來，也不知道這人躲在哪裏成功逃過了一劫，他此刻正仰躺在座位上假寐。

心裏經過幾番争鬥後，越月又轉頭看向曲維明，“你之前說，過了這個站點，該知道的問題我都會知道的。”

曲維明的胳膊從窗框處離開，兩只胳膊交疊放在他前方的座位靠背上，支着下巴說：“沒錯，別着急嘛，你想知道什麽？”

“第一，那個耳機到底怎麽回事？”

“站點世界過于危險，所以站點随機給每個人進入時攜帶的物品賦予了一些特殊能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這個耳機應該能聽到一些非自然之音，具體的能力有哪些，還得你自己慢慢發掘，第二呢？”

“第二，站點到底是什麽？”

“這個暫時還沒有人能清楚地說明白，總之就是站點會派出404公交車，随機選中一些人，讓他們參加站點世界。”

越月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明白最開始上公交車時，那個卷毛男為什麽要那麽做呢，于是便問出了聲，“随機選中？那那個卷毛男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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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維明嘆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越月的問題，反而反問道：“你聽說過水鬼的故事嗎？”

越月雖然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有什麽關聯，還是點了點頭，曲維明又接着道：“最近有個傳言，說是如果在進入下一個站點前能夠找到替代自己的人，那麽就可以脫離站點世界，不過還沒人敢輕舉妄動，那個卷毛男八成是被人推出來擋槍的。”

“如果站點是随機挑選人的話，不管卷毛拉不拉我代替他，我始終都要進入站點世界啊，這一點說不通呀！”

“那如果你本不該被選中呢？”

看着曲維明似笑非笑的表情，越月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只能慶幸還好傳言不是真的。

在濃霧之中穿行了幾分鐘後，一道刺眼的白光閃耀，越月緩慢睜開不适的雙眼朝窗外看去，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地說不出話，她好像進入了一座城鎮，很像太陽的白色光球高高挂在天上，因着光芒太耀眼，它的邊界就像是被暈染開的墨跡，外圍則是被一個更大的環形光圈所籠罩。而在它的正下方，一座晶藍色的大樓直聳入雲，與充滿現代科技化信息的大樓不同，周圍的屋子更像是古時候的建築，整體呈木質結構，斜面青瓦頂和飛出的翹檐，明明是本該矛盾的兩種風格，在這裏卻顯得異常和諧。

公交車開到一片寬闊的地方便停了下來，司機率先從座位上走出，越月這才看清，所謂的司機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方方正正的木頭臉上只有兩個眼睛和一個嘴巴，眼睛大得駭人，眼白居多，黑眼球做得仿佛有些草率。

“下車了，下車了！新人請自行前往永晝之樓報道。”他朝着越月他們吆喝道，一條直線一樣的嘴巴一開一合，雙手還做着驅趕的動作。

曲維明和魏城銘這才幽幽轉醒，魏城銘什麽話也沒說，徑直下了車，臨走時還用餘光瞥了一下越月和曲維明的方向。

曲維明也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伸着懶腰從座位上站起，下一秒說出的話卻讓魏城銘身形一頓，“魏師傅真是好手段。”

越月還想問一下木偶永晝之樓是什麽，結果那木偶趕完她們後仿佛完成了任務一般，再也不肯多說半個字，她只能求助曲維明。

曲維明給她指了路，說這裏是永晝之城，而永晝大樓就是她剛剛看見的那座最高的樓，他自己則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能帶着越月了。

越月的心裏突然生出來一股不舍，雖然從時間上來說，她們只相處了一天，但畢竟是一起戰鬥過的隊友，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或許根本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在這樣的世界裏，誰能确定自己還有沒有明天呢？

不過越月很快就知道了，她剛剛的傷感沒有傷感到地方。

*

404的總站還是挺大的，越月走了有一段路才出了總站，永晝之城的街道乍一眼看過去十分熱鬧，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全是木偶人，并且它們就像是被操縱的傀儡，只能完成特定的動作，就比如光是長着同一張臉，穿着同一身衣服，永遠只能吃糖葫蘆第一顆的木偶，越月已經見到了三個了，起初，越月心裏還有些惴惴不安，後面就有些麻木了。

所幸永晝之城中的房屋建的并不近，再加上永晝之樓實在太顯眼了，越月很順利地就到達了永晝之樓的大門口。

像是有感應似的，她還沒走近，那個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進入大樓後，裏面非常明亮，就好像刺眼的陽光透過花房的玻璃頂照射進來，大樓第一層的大廳有一個标準的圓形導臺，越月觀察大樓環境期間，陸陸續續又進來了許多人，應該是跟她一樣的幸存者新人，經歷過殘酷站點世界的大家戒備都很深，誰也沒有輕易開口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在導臺的木偶小姐姐的引導下，她們每個人都領到了一張房卡、一份居住守則以及一份站點規則介紹卡。

越月摩挲着光滑的淡藍色房卡，上面有凸起的數字，808，第八層的八號房間，她乘着電梯來到了8樓，房間不大，但是裏面的設施都很齊全，甚至還擺放了專門訓練的器材，越月把斜挎包随手放在桌子上，自己窩在沙發裏研讀起了兩張卡片來，居住守則倒是沒什麽，大抵就是禁止打架鬥毆之類的，站點規則介紹卡一共只寫了兩條：

第一：順利完成站點任務可獲取積分；

第二：站點任務失敗需進入小黑屋接受懲罰。

積分？越月從桌子上的背包裏掏出一張純白色的卡片，上面一面畫着一輛公交車，看樣子像是404，一面寫着阿拉伯數字2，是下車時木偶人給她們的，當時越月還疑惑是不是什麽紀念卡之類的，沒想到是個積分卡。

任務失敗需要進入小黑屋接受懲罰，這個小黑屋又是什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着在站點世界的死亡并不會真正的死亡？還有積分的作用是什麽？

無數疑問盤旋在越月的腦海，這個規則卡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