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第 37 章
“我猜,你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我可不可信,在考量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對嗎?”林逍打破了越月和唐英良久的沉默。
“就目前這種情況,我是沒辦法自證清白的,站點世界有時候說白了就是一個賭博世界,就看你們覺得我帶給你們的幫助值不值得了,比如,吸引樓下士兵和向日葵的注意。”
他的一番話令越月和唐英的神色變得更加警惕。
“你們不用這樣看着我,很容易推斷出來的不是嗎?我回來的時候院子裏的士兵已經增多了,雖然說也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大的概率是因為你們。那為什麽你們回來守衛就要變嚴?是因為害怕你們出去嗎?”
越月這時才意識到林逍的恐怖之處,只是從一個院子裏的士兵和向日葵變多的信息就能推測出這麽多消息,而且跟實際情況所差無幾。這樣的人想要算計她們不是輕而易舉?何至于跟她們說這麽多反而引起她們的懷疑,越月決定賭上一把。
她征求了唐英的意見後,将婦幼保健院的情況如實告訴了林逍。
林逍從頭到尾都聽得很認真,中途也沒有打斷過越月的講述,待越月講述完畢時,他才将自己一直戴在頭上的白色禮帽摘了下來。
“或許,你們聽說過一個魔術——大變活人嗎?”
“什麽?!”
*
雖然已經身處在婦幼保健院,越月還是覺得拫神奇。
林逍問的那個問題并不是随便瞎問的,他在現實世界中是一個魔術師,登上404這趟公交車前正準備前往一個大型的商業彙演場地表演他最拿手的魔術——“大變活人”。
到了站點世界後,他很神奇地發現了自己所戴的禮帽中可以出現一些自己使用過的變魔術的道具,并且這些道具的作用是真實的,并非是魔術中所常用的轉移注意力等“障眼法”。
而這些道具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是“大變活人”所用的箱子,通俗點的講就是它可以達到把人或者物進行空間傳送的效果。
不過這個厲害的道具使用也是有限制的,第一,兩個空間都必須是魔術的主導者親自去過的地方;第二,主導者必須在這兩個地方放置好箱子;第三,一次只能傳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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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個道具的使用限制太多,林逍還從來沒有使用過,現在看來倒是能夠派上用場。
只是,如何讓林逍先前往婦幼保健院倒是個問題。
對此,林逍唇角一勾,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試試,你們兩個還是先商量一下誰過去比較好。”
于是,越月和唐英兩個人眼睜睜地看着林逍光明正大地從別墅裏走了出去。
“他是怎麽辦到的?”越月站在三樓的窗戶旁震驚中又帶着點疑惑。
“魔術除了需要一些專業道具之外,也需要魔術者自身能夠引導觀衆的注意力,也就是要騙過觀衆的眼睛。先不說他本人,就他的這個帽子在站點世界裏已經算是作弊級別的道具了。”
“這就是游戲中的歐神嗎?”越月想到了自己的藍牙耳機,越想越覺得雞肋是怎麽回事?
鑒于越月對于婦幼保健院的事情了解得更多,最終決定由她前往婦幼保健院,唐英就留在這裏接應她們。
林逍走之前在越月的房間留下了一個箱子,等他到達婦幼保健院後會在婦幼保健院放置另一個箱子。因為兩邊的箱子是互通的,越月要時刻注意箱子是否有什麽動靜,當聽到林逍的信號後,她就可以從箱子中到達婦幼保健院了。
林逍的動作很快,越月在房間等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聽到了箱子中傳來的異動,她打開箱子就看到箱子底部出現了一個黑洞,她試探性地伸出了手,真的穿透了箱子的木板。
越月轉頭跟唐英道了聲別,“唐英,我走了,有什麽情況先保命要緊”,然後整個人便踏入了箱子,失重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直到再次感覺到腳下堅實的觸感。
她現在已經在另一個箱子裏了,越月清楚地聽到了外面聲音的變化,她緩慢地把箱子的門推開,外面的亮光使得适應了黑暗環境的眼睛酸澀得要掉出眼淚,模糊中看到林逍就站在箱子正前面單手插兜,表情好不閑适。
“你出來了啊。”林逍淡淡招呼道。
跟他的閑适比起來,越月從箱子裏出來的姿勢就有些狼狽了,箱子比較低矮,她幾乎是以一種爬“狗洞”的姿勢爬出來的。
只是,婦幼保健院內的景象已經讓她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了,象征希望與光明的向日葵們本該是直挺挺地、無所畏懼地面向太陽,可是它們現在全都以一種扭曲的姿态蜿蜒着蔓延到婦幼保健院的各個角落。
“怎麽會這麽嚴重?”
“你這是在問我?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們嗎?”林逍轉頭看向越月挑了挑眉。
越月朝他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有點驚訝,我們離開的時候向日葵覆蓋的範圍還沒這麽大。”
林逍表示了然,他強調道:“還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我來到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這期間婦幼保健院可是連個人影都沒出現過哦。”
越月聞言後眉頭皺起了川字,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足以讓這麽大一家婦幼保健院的所有人員轉移嗎?她對此持懷疑态度。
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陽發出刺眼的光芒,可被這些光芒照到的越月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現在天還沒黑,我們先去一個地方。”越月說着走在了前面。
腳下蔓延的向日葵根莖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手臂那樣粗壯,它們互相交錯,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将地面全部所遮掩,越月她們可以說是踩踏在根莖上行走的。
她要帶林逍去地下看看,如果婦幼保健院的人員是被人轉移走的,那那些人有沒有發現那個巨大的地下室和凱爾醫生呢?
地下室的就在那棟有問題的住院樓地下,這一點是唐英從地下回來後做過地形圖推測出的,但是它的入口卻在另一個方向。
越月和林逍一路上都沒再說過半句話,直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處。
“向日葵們都長到這裏來了!”越月驚嘆道。
原本還算寬敞的地下入口直接被向日葵們給封死了。
這些向日葵清理起來估計都要一陣功夫,越月二話不說,握住一枝向日葵花的根莖就開始拔,這枝—向日葵的根已經紮得比較深了,拔的時候還是要用點力氣,但是對越月來說都不叫事兒。
她一把圈起懷裏和臂彎裏能裝的最大限度的向日葵根莖,做出扔鐵餅一樣的飛甩動作,那些向日葵便被連根拔起丢得老遠。
林逍眼裏有不甚明顯的驚訝一閃而過,默默将剛才從帽子裏掏出來的東西又塞了回去,省了個道具,挺好的。
*
地下室內環境還相對正常,與越月前兩次進入時差別不大,只是原先裝着嬰兒的玻璃罐子都被敲碎了,熒光綠色的液體流灑了一地,有的滲入了土地面裏,有的滲入不了則形成了一個個小水窪。
“這是什麽?”
越月看向林逍從腳邊撿起的麻繩心頭一震,這是用來綁凱爾醫生的,但是為什麽會有斷了的部分麻繩在地上?難道凱爾醫生已經掉下去了?
這麽想着的越月重新将幾個小鐵桶壘了起來,幾個大跨步就跳了上去,她想确認凱爾醫生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态。
大鐵桶的裏面還是一如既往地暗,越月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原本鐵桶底部血水的深度變淺了。
在她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後,終于發現了另外半截麻繩,此刻已經被泡在血水裏,只露出來了一小個頭。
看來凱爾醫生并沒有被人發現救走,而是在麻繩被磨斷後和麻繩一起墜入了鐵桶底。
“唰!”
越月關閉手電筒後,整個地下室瞬間恢複昏暗,她感覺到鐵通底部似有什麽動靜,還沒來得及低頭查看,那不明物體便從底部直沖而上,帶起的一陣冷風裹挾着液體飛濺到越月的臉上。
越月接着便和一個只有她胳膊長的血小人對上了眼,血小人的腦袋很大,眼睛沒有眼白,是純純的黑色,一口鋒利的鯊魚齒呲着,上面沾着紅白相間的泥狀物,嘴角還有濁氣吐出,但是他的身子卻又很小,胳膊和兩條腿都是一長一短,看起來就像是随便拼湊了一副身體一樣。
意識到自己臉上被濺到的液體是什麽後,越月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那種感覺不亞于被小強爬過全身,她甚至沒用上壘起來的小鐵桶墊腳,直直從最高處跳了下來。
那血小人動作比她還迅速,比越月更早到達地面。
“這是什麽?”林逍也被突然出現的血小人吓了一跳。
“不知道,我們之前來的時候沒有,可能是向日葵的影響導致大鐵桶內的嬰兒屍體發生了異變。”
兩個人說話間,越來越多的血小人從大鐵桶中冒出将越月和林逍團團圍住。
牙齒磨動的聲音在一片死寂的地下室響起,雖然這些東西個頭小,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被咬上一口掉塊肉還好,全圍上來的話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把一整個成年人吞噬,估計凱爾醫生也不是等麻繩被磨斷後自己掉下去的。
那些血小人也不給她們思考的時間,一個個張着血盆大口便撲了上來,越月随手拿起一個鐵桶将飛撲過來的血小人們擊飛,可是這樣并不能解決問題,這些血小人本就是爛掉的屍塊拼合起來的,打是打不死,即使把他們的身體打散了,他們也能迅速組裝起來。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越月一邊阻擋着血小人的進攻,一邊扭頭問林逍,只見對方站定的腳步連挪動都不曾挪動過,雪白的西服也沒有被血跡沾污。
“他們只會攻擊你。”
林逍平淡的嗓音透露出一股欠揍的氣息,越月在心裏冷笑了一聲,擊中飛撲過來的血小人時手腕轉動,轉變擊飛的方向,令他們直直朝着林逍的方向撞去。
“現在呢?”
“咚”的一聲,原本該砸向林逍的血小人因為林逍的閃避動作在林逍身後的牆面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足以可見越月擊打的力道之重。
林逍嫌惡地皺了皺眉,強忍着怒意道:“他們在行動時會避開地上這些綠色的液體。”
越月腦子轉了轉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之前一直以為這些綠色的液體是維持嬰兒生命體征的東西,現在看來裏面應該也有限制他們的東西。
“你要早說,也不會白白受這一下了。”
所謂“旁觀者清”,越月剛才在和血小人戰鬥時,林逍可是一直在觀戰,估計早就看出了門道,但是不知道是存了什麽心思并沒有主動向越月說明,越月看着他原本整潔到幾乎發光的白色西服被沾染了污物後心裏暗爽,沒忍住涼涼地刺了一句。
她說完後也不關心林逍的反應,用手中的鐵桶舀起蓄在地面坑中的綠色液體,快、狠、準地潑向一衆血小人,被潑到的血小人便像是被限制行動了一般動作漸漸變得緩慢。
其他血小人們看到這些綠色的液體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更加瘋狂地攻擊着越月。
看來這些綠色的液體真的有用,越月在心裏想到,血小人們現在的狀态就像是被逼得“狗急跳牆”了。
林逍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怎麽回事,竟然主動拿起鐵桶,用鐵桶裝了綠色液體後潑向血小人,因為血小人們注意不到他的動向,毫無防備地便會被潑個正着,林逍潑中血小人的概率比越月大得多了。
沒過多久,這群血小人便都奄奄一息地躺到了地上。
越月和林逍兩個人都狼狽不堪,潔癖的林逍也不講究了,學着越月的樣子把鐵桶倒扣,一屁股坐在上面休息了起來。
地面下都成這樣了,地面上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以她們兩個現在的狀态上去無疑是自尋死路,地面下她們剛剛和這些血小人鬧出的動靜不算小,也沒引來其他東西,估計暫時是安全的。
不過,兩人也沒有在地下久待,畢竟,綠色液體到底對血小人們起什麽作用還不清楚,萬一等會血小人們再度清醒,也夠她們受的了。
在從地下出來後,越月把之前拔掉的向日葵們堆成一堆堵住地下通往地面的通道。
*
地面上此時已經不見太陽,天空将暗未暗。
住院部內也是空蕩蕩的,越月和林逍一個個病房查探下來不見一道人影,嬰幼室內的嬰兒也都不知所蹤。
“要來了。”
看着外面漸漸變黑的天色,越月的心情也不由變得沉重,“我們先去值班室吧,那裏能最清楚地知道空間變化是否發生。”
林逍沒有表示反對,跟着越月來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的門并沒有鎖,是一種虛掩着的狀态,室內對比越月離開時也沒有發生變化,木制的長桌安安靜靜、完好無損地被放置在其中。
越月趁林逍不注意拿出藍牙耳機戴在了耳朵上,她本來是打算看等會兒天徹底黑掉的時候能不能聽到一些信息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耳機裏面現在就出現了一些聲音,先是一陣陣歡聲笑語,接着轉變為争執聲,由争執聲又發展為激烈的争吵,最後是絕望的怒吼、悲傷的哭泣、絕望的吶喊。
“你怎麽了?”察覺到越月的狀态有些不對勁,林逍立馬問道。
越月已經聽不見林逍在說什麽了,透過聲音傳遞而來的濃烈情感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幾乎令她崩潰,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值班室內的鬧鐘指向了8點整,完好無損的木桌子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裂縫,另一個空間如期而至。
那聲音也在漸漸平息,接近尾聲之時,越月又聽見了那一句:你發現了啊。
等一切恢複如常,她整個人冷靜下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大汗淋漓。
“去頂樓。”
越月不知道該怎麽向林逍說明這一切,只是神奇的是剛剛在聽見了耳機裏的聲音後,她的內心深處有強烈的前往頂樓的念頭。
頂樓一定有什麽東西存在!
倚靠在值班室門口的林逍什麽也沒問,他頭一偏,指了指走廊,“走吧。”
越月心想:嗯,其實林逍這個人不讨厭的時候還是挺讨人喜歡的。
整個住院部一共有十二層樓,她們現在所處的是三層,之前在婦幼保健院查探的時候越月并沒有去過頂樓,去過頂樓的是唐英,唐英當時并沒有發現頂樓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再加上她們一直是在三樓活動,出現問題的也是三樓,所以兩個人就沒有再關注過頂樓。
夜晚的走廊還是昏昏暗暗的,只有一些應急用的小燈開着,越月帶着林逍摸索到了電梯所在的地方,詭異的是,明明住院部裏不見一個人的身影,但是電梯卻在自動運行,它此刻正停在十二樓,電梯亮着的指示燈顯示向下。
“我們,要不,還是不坐電梯了吧。”越月斟酌着開了口。
“嗯,不坐了,你先躲起來,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林逍一副了然的神情。
越月正求之不得呢,林逍話音未落她就竄出老遠,從躲避着的走廊裏探出一個腦袋尖尖,雙手捂住眼睛,将露未露,頗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意味在裏頭。
“叮咚!”
電梯緩緩停運在三樓,林逍就正對着電梯門站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生怕看漏了什麽東西似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電梯在三樓停頓,電梯門卻并未打開,看見這一切的越月也十分疑惑,她正準備走上前問問林逍,就見林逍轉過頭來沖她搖了搖頭。
越月雖然不解,但還是待在原地沒有動作。
此時電梯已經下到了一樓,又是一陣短暫地等待,電梯緩緩地升了上來,到了三樓仍然停頓,但是卻未開門。
林逍這才離開電梯口走向越月。
“很奇怪,沒有人在操控電梯,但是這部電梯每到一個樓層就會停下,并且電梯門并不會打開,你猜,電梯裏面有沒有東西?”
林逍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越月卻覺得他的語氣中隐隐帶着點興奮的味道。
你們每個人都喜歡這樣追求刺激真的好嗎?越月真的很想發出這句靈魂質問,忍了忍還是憋在了肚子裏。
“哈哈,我們還是先去頂樓看看吧。”
只要不接話,某些事情就不會發生,越月轉移話題道。
爬樓梯的進程還算順利,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麽阻礙,兩個人的身體素質都還算可以,到十二樓時感覺并不疲憊。
“哎,這爬樓梯可以打那些血小人輕松多了。”越月感慨道。
“是啊,而且還沒有那些血小人吓人。”林逍意有所指。
“我覺得你說得對。”越月全當沒有聽懂。
到了十二樓後,耳機裏又出現了那句話:你發現了啊!
如果說之前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時空裏傳來的,那麽現在就像是有人貼近越月的耳邊悄悄耳語,越月渾身泛起一陣惡寒,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頂樓有什麽?”林逍這才問道。
“不清楚,但是我有一個道具,可以聽見一些非自然的聲音,剛剛在值班室就聽見了一些,是他們指引着我來頂樓的。”
和林逍也算是有過過命的交情了,而且林逍也把自己的道具告訴給了越月她們,越月覺得告訴林逍也無所謂。
“可以聽見非自然之音的道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這個道具在靈異副本應該能起到很大作用。”
“噓”越月朝着林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林逍也正了正神色指着天花板。
兩個人擡頭看去,只見一朵巨大的向日葵盤踞在天花板上,它此刻大張着嘴正對着越月和林逍,嘴裏有類似于口水一樣的黏液流出。
向日葵看到林逍和越月發現它後,咧嘴一笑,瓜子仁一樣的黑色尖錐物便密密麻麻地射了出來。
越月和林逍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那朵巨大的向日葵就在身後緊追不舍,它的整個身體好像已經穿透了整個樓層,長長的枝蔓也從四面八方湧來。
如果真的被瓜子仁射穿而死,說出去都沒人信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朵巨大的向日葵已經不見了蹤影,越月和林逍這才停下腳步,跑到了哪裏兩個人也毫無頭緒。
“這是哪啊?”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十分空曠,像是一個連廊的平臺。
看樣子向日葵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來,越月便想撐靠着牆壁休息一下,只是她的手剛接觸到牆壁的瞬間,就感覺牆壁裏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她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就被整個牆壁給吞噬了。
*
“你發現了啊!”
越月是被一聲熟悉的呼喊給喚醒的,眼前的一切卻讓她恨不得再暈死過去。
在她的面前是一個沒有空間感的地方,無盡的黑暗向着遠處不斷延伸,一個又一個人形黑柱直直矗立着,盡管她并不想看清楚,但是這些人形黑柱與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她就好像是一個球體的圓心,那些人形黑柱将空心的球體充盈。
與其說是人形黑柱,不如說是人被瓜子仁穿成了“馬蜂窩”。
這樣的景象讓越月想起了最開始來到微笑王國的時候那幾個被處刑的公民,她們也是被釘在石柱上後被向日葵射出的瓜子仁穿透而亡,只是她們身上的瓜子仁遠沒有這麽多就是了。
就在越月回憶間,她面前的人形黑柱突然讓開了一條道,一個塊頭比其他人形黑柱稍微大點的人形黑柱不斷向她靠近。
越月想掙紮着躲避,卻發現她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在人形黑柱貼近她的時候,越月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只是她預想中的疼痛完全沒有降臨,相反,她被一陣暖意包圍,那感覺很像她被人輕柔地擁進了懷中。
“別害怕,我的孩子,我無意傷害你。”
越月在這聲安撫中不再抗拒,漸漸變得放松。
“謝謝你接受了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那道聲音剛落,越月的眼前便是一片明媚,是人也是景。
“喂,莉莉絲,別不開心了,一起來放風筝吧。”金發少年沖着草坪裏一臉憂郁的少女吆喝道。
“斯邁爾,你為什麽每天都這麽開心?”憂郁少女并沒有響應少年的呼喊,仍舊坐在草坪上。
金發少年走道少女身邊認真道:“因為這裏是微笑王國,大家即使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也會及時調解自己的情緒,避免給其他人帶來困擾。再說了,我們可都是在國王的祝福中誕生的,我們身上被賜予了快樂的符咒。”
“真羨慕你啊,斯邁爾,為什麽我就做不到像你這麽快樂呢?學校裏,老師說我每天板着個臉是對太陽花神的不尊敬,每天回到家裏還要被爸爸媽媽教育,可是,我也不想的啊,要是人能夠只有快樂的情緒就好了,斯邁爾。”
少女說完這句話後,整個畫面像是玻璃被打碎一般破碎掉,然後又重塑出了另一副場景。
“嗚嗚嗚,莉莉絲,你醒醒啊!”少女仰躺在地面上像是睡着了一樣,如果忽略她身下不斷流出來的血水的話。
“天吶,安德魯家的女兒怎麽墜樓了。”
“哎,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小就不正常,總是板着一張臉,笑也不會笑。”
“你看看她手上還握着太陽花,怎麽能幹出這種事情啊,萬一若怒了太陽花神怎麽辦?”
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朵,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平時友善熱情的鄰居如此惹人生厭,莉莉絲只是不愛笑而已,她很善良,喜歡小動物,熱愛大自然,雖然微笑王國崇拜太陽花神,提倡快樂,但是莉莉絲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不應該遭受如此非議。
“斯邁爾,要是人能夠只有快樂的情緒就好了。”少女之前的話語不斷在他腦海裏響起。
要是人能夠只有快樂的情緒,那麽莉莉絲的悲劇是不是也不會如此上演。
時間流逝,金發少年已經成長為了可靠的大人,他的嘴角挂着常年不變的笑容,舉手投足間已經盡顯上位者的姿态。
他對跪在地上的一衆人輕聲說道:“你們不該有除了快樂以外的其他情緒的,現在判定你們有罪!”
話落,他的身後便緩緩出現了一朵巨大的向日葵,大廳裏的其他人見狀紛紛跪拜高呼:“太陽花神!是太陽花神!”
“夠了,斯邁爾,你的所做所為已經嚴重偏離了微笑王國想要民衆快樂的初衷,你才是錯誤的。”身着華麗披風,頭戴金冠的老者在一些人的簇擁下走出,他出聲喝道。
斯邁爾并不以為意,“哦,原來是我們的國王陛下,不是您說的快樂大于一切嗎?連您都要背棄自己當初在太陽花神面前立下的誓言嗎?您這樣對得起那些因為覺得自己不配生活在這個王國自殺的民衆們嗎?”
“您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
“太令我們失望了!只有在斯邁爾大人的帶領下,我們才能獲得永恒的快樂!”一些太陽花神的狂熱擁護者們已經開始躁動。
畫面又再次破碎然後重塑。
這一次,眼前便是一片火海,無數的太陽花在王國內肆意生長,它們從身體裏發射出的黑色尖錐物精準地射擊着到處亂竄的人們。
而站在遠方高處的斯邁爾癫狂地大笑着,他的身體也在不斷膨脹着直至成為了一個圓球。
看完這一切的越月一時有點沒緩過來,很大一方面是她很難把陽光開朗的金發少年、優雅貴氣的青年和胖成球的斯邁爾先生聯想到一起。
“其實,對于莉莉絲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微笑王國之所以叫微笑王國,是希望每一個公民都能夠以一種舒适的姿态活着,我們希望她們快樂,更能接納她們的悲傷,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家對于微笑、對于快樂的追求達到了一種病态的程度,他們認為快樂是一種表面的表現,甚至是一串冰冷的數字能體現的。我想請你們終結這病态的一切。”
見過國王真容的越月知道他就是一個面善的老頭,對他這個像黑色木乃伊一樣的身體也少了幾分恐懼。
“可是,我們有自己的任務需要成為微瑕王國的公民,如果微笑王國毀滅的話,我們就不能完成任務了。”
“孩子,現在的微笑王國已經不是真正的微笑王國了,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實現這個願望,我就以微笑王國國王的身份賦予你們公民的資格。”國王打包票道。
越月仔細一想也覺得有道理,王國和先生,一聽就知道哪個更大。
“我可以答應您,但是您們後來為什麽會在這裏?”
“其實,這裏以前才是微笑王國的中心,而這個婦幼保健院之前正是我的宮殿所在地,我們對于微笑王國的執念太深,就一直被困在了這裏。”
“原來是這樣,那這個保健院裏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嗎?”
“你是指夜晚游蕩的那些病人嗎?”
“嗯,是的。”
“斯邁爾掌權後就給大家設立了微笑值,不知道他從哪裏獲得的力量,能夠吸走別人的微笑值,他把這一信息故意透露給了凱爾,凱爾便開始了研究,而沒有經歷過事情的嬰兒則是最好的研究對象,那些病人的孩子便成為了他的第一批研究對象,而這些病人有的願意得了一些好處也就算了,有的不願意則都被滅口了,她們的執念同樣很深,于是我們便都被困在了這裏。它要發現我們了,再見吧,孩子。”
越月的意識漸漸迷離,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從牆壁裏出來了。
林逍仍站在原地等她,“活着出來了,有新發現”,他甚至沒有疑問,直接篤定道。
越月點點頭,“有發現,我們要回去把大家都集合起來。”
“要回去,首先要把它解決了。”
那朵巨大的向日葵已經追過來了,它的根莖上又分生出了很多其他枝條,那些枝條圍出了一個圈将越月和林逍困住,那些瓜子仁一樣的黑色尖錐物只集中射擊着這一個地方。
沒想到這東西還是有點智商在的,越月一邊在心裏咒罵,一邊将黑色尖錐物引向根莖圍起來的圍欄處,等那一朵大向日葵反應過來時,它自己的籽已經釘到了自己的身體上,它也因此變得更加惱怒,更加瘋狂地展開攻擊。
不過也正是因為它失去理智的行為,給了林逍可趁之機,林逍見狀從帽子裏掏出了一個木棒,木棒的前端纏着用油浸泡過的白布,這是他有時變一些關于火的魔術所需要用到的道具,他用打火機輕點了一下,那個木棒便燃燒了起來。
他用燒着的木棒燙向向日葵的身體,雖然不能夠引燃向日葵,但是還是在它身上留下了很多焦黑的痕跡。
“林逍,你能給我變出一把刀嗎?”越月喊道。
“可以。”林逍雖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看到她一臉想到了什麽的表情還是從帽子裏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雖小,但是了勝于無,看來有道具傍身還是方便,畢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夠及時找到防身的東西的,但是用積分購買的道具可以随時随地出現在自己的手裏。
像林逍這種進入站點世界時就附贈的帽子是一般道具不能比拟的,這東西簡直就是一個另類的百寶箱。
越月拿着水果刀就沖向巨大的向日葵,它此刻還沉浸在被火燒傷的憤怒中,一個勁地逮着林逍攻擊,絲毫沒有注意到越月已經順着它的根莖爬到了它的身上。
越月一手持刀,将刀的匕首深深嵌入巨大向日葵的身體裏,握住刀柄的手用力向下劃,不一會兒,巨大向日葵的身體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縫,越月将匕首一丢,抓住裂縫的兩邊就将巨大向日葵撕成了兩瓣。
地面上的林逍看到這一幕時罕見地出現了疑似目瞪口呆的神情。
那巨大的向日葵被撕成兩瓣後發出了一聲哀鳴便轟然倒地。
于此同時,別墅中的斯邁爾先生頭頂的向日葵發出了躁動。
*
從婦幼保健院離開後,越月和林逍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別墅,路上偶遇了已經完成任務的文梁等人。
他們看見越月和林逍以為二人跟他們一樣也才剛剛完成任務,興奮地要和越月和林逍進行讨論。
越月便和衆人解釋了一番,衆人這才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對付的人,其實是一開始就帶着我們并給我們分配任務的斯邁爾先生?這簡直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你們發現了這其中的門道,只怕我們即使按照斯邁爾先生的意思完成了任務,但是站點世界也不會判定我們任務完成。”夏雨澤驚嘆道。
“是啊,站點世界裏的陷阱特別多,一個不留神就掉進了坑裏。”越月對夏雨澤很有好感,對着她仔細叮囑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通關方式,衆人也沒再路上耽擱,直直殺回了斯邁爾所在的別墅。
別墅裏,斯邁爾先生氣定神閑地坐在餐桌前享用着美食,對着衆人視而不見。
直到他用完餐,才用餐巾擦拭了嘴巴,對着衆人說道:“你們都完成任務回來了?請坐吧。”
“斯邁爾先生,客氣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我們已經知道關于微笑王國的前因後果了,您收手吧,莉莉絲知道您這樣也不會開心的。”越月并沒有入座,而是對着他直言道。
“莉莉絲?你以為你很了解莉莉絲嗎?莉莉絲想要的是永恒的快樂,在這樣一個有快樂的衡量标準的國家,她才會收獲永恒的快樂,而且我能将我吸收到的快樂分給莉莉絲,這樣她就不用再為自己笑不出來而困惑了。真正該住手的人是你們,将同伴一個人丢棄在這裏,還希望她能安全脫身嗎?”
斯邁爾先生說着身後便出現了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跟越月在之前的畫面裏所看見過的一模一樣。
而向日葵的身上束縛着一個熟悉的人,正是留在別墅的唐英,向日葵身上的黑色尖錐物已經有部分戳進了唐英的身體裏。
鮮血“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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