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夢境中指責的話語是什麽呢？“不知羞恥、賣到****去”難道？

正在思考的越月突然被一陣刺眼的光恍到了眼睛，她不動聲色地小幅度轉頭查看着。

曲維明坐在他的座位上，表面看起來端端正正在認真聽講，實則手底下拿着小鏡子在折射陽光玩。

察覺到越月的目光，曲維明無辜地朝她眨了眨眼，越月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

“你哪來的鏡子啊？”課間時，越月走向曲維明問道。

“這個桌子裏原來就有的啊。”曲維明指了指他的課桌抽屜裏。

“你怎麽随便亂翻別人抽屜啊，啧啧啧。”越月上上下下打量着曲維明，仿佛他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她知道曲維明是為了查找線索，現在就是故意在報複曲維明用上課時打擾她的行為。

“行，本來還想說跟你分享線索呢，你不需要那就算了。”曲維明正在課桌裏摸索的手頓住，而後迅速地從課桌裏伸出，抱在腦後癱在座椅上，一副大爺做派。

越月一聽這話，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幼稚！姐好歹也是在社會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的“社會人士”，玩兒的就是一個心理博弈。

“行啊，不說就不說呗，啊，好餓，等會兒吃什麽呢？”她故意裝作不在意地說着，扭頭就走。

曲維明無奈一笑，伸手抓住越月的胳膊，“來看吧。”

只見攤開在桌子上的物理書裏夾着許多酒店門口灑得到處都是的小卡片以及一些帶有顏色的又小又薄的冊子。

饒是越月也不免面色一紅：“這都什麽東西啊！怎麽還夾在課本裏。”

“看這裏。”曲維明說着将物理課本翻到了首頁，首頁上赫然寫着林選二字。

“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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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包括剛剛那個鏡子，應該也是林選的東西。”

“所以？”越月還是有些不解。

曲維明把玩着手上的鏡子玩味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男生會用鏡子反射女生裙底的內褲。”

“我記得第二天早晨，教室講臺的桌子上放了一些比較私密的偷拍照片，結合這些東西來看，應該也是林選做的。而且也是那天早上，明明沒有到課堂時間，可是李老師還是把男乘客吃掉了？為什麽？很大可能是因為男乘客說的話，

這些話激怒了李老師。”

越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因為林選做了錯事所以李老師批評了他，李老師吃人的規則是因為學生們不遵守課堂紀律，所以李老師其實是守護秩序方也就是在某種成程度上來說是保護學生的一方。”

“哦，還有一點，林選殺人死狀為頭朝下，李老師殺人是将人吃掉，那第一天晚上出現的頭發是這個學校的第三方勢力，我猜測是受林選迫害的一方。”

只是受迫害方的代表是誰呢？被林選校園暴力的男生？不，從小樹林的幻境裏來看，那名男生顯然處在一種被林選壓制的狀态，應該不可能跟林選分庭抗禮，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是，一般來說，用頭發做攻擊武器的男鬼很少吧，加上她之前的那個夢，所以是林選對女生做了過分的事情。

越月在腦海中思索着。

“叮咚——”

“叮咚叮咚——”

上課鈴響後，打斷了越月的思緒，她也只能先專注于課堂。

李老師還是穿着越月第一次看見她時的碎花長裙，半披發映襯得她十分溫婉，她講課的嗓音也十分柔和，對待一些重難點問題講述得非常細致，鼓勵同學們對于不會的問題大膽地發言。

這樣的老師無疑是既優秀又深受學生們喜愛的，越月想着，如果當初教自己的都是李老師這樣的教師，一定會感覺到非常幸福的吧。

是什麽讓她變成了吃人的怪物呢？

即使不是為了通過站點世界的任務，越月也發自內心地想要探尋着這一切。

這樣想着的她做了一個大膽且冒險的決定。

她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左手捂着肚子，眉頭緊蹙，表現出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越同學，怎麽了？”李老師注意到她後關切地問道。

“老，老師，我身體不舒服，肚子，肚子好痛啊！啊！！！”慘叫一聲後她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呻｜吟。

“哪位同學能夠帶她去校醫室看看？”李老師眼神環顧了教室一周。

“老師！我陪着越同學去吧！”曲維明蹭地一下從座位上坐起。

等李老師點頭後，他走到越月的座位旁，靠近過道的謝昭昭已經站起身将路讓了出來，曲維明沒再說什麽，将越月從裏面的座位直接抱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向着校醫院的方向而去。

直到感覺到身後的視線消失後，他才将越月放下，喊叫了一路的越月此刻也閉上了嘴巴。

“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有分量的。”曲維明活動着手腕說道。

“沒關系，畢竟你還小，弱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越月也不生氣，反而憐惜地看着曲維明，看到對方微不可察地抽動嘴角後才輕哼了一聲。

“說吧，你裝病出來要幹什麽？”

“現在學校是有三方陣營，我們可以這麽理解，李老師既是被迫害方的守護者，也是對迫害方進行制裁的制裁者，她的辦公室裏可能會藏有什麽信息也說不定。”

曲維明了然，他接着反問道：“你就不怕萬一裝病被看出來，直接判定你違反課堂紀律？”

“經過這段時間的課堂時間來看，李老師所要求的課堂紀律以及其他注意事項都是和現實生活中一致的，在現實生活中，課堂上不舒服，需要去廁所或者校醫室的這種情況也不少見，我在賭這是一條正确的路。”

聽見越月的最後一句話，曲維明饒有趣味點了點頭。

然而，越月接下來的話更讓他的眼中增添了幾抹亮色，只是沉浸在分析中的越月沒有發現。

“是嗎？”曲維明的聲音很低，低得讓人以為只是風在呢喃。

越月說的是————而且，我發現站點世界其實并不是故意想讓人們一直循環在清醒且痛苦的死亡輪回中，它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培育的“容器”。

*

李老師的辦公室，越月她們其實第一天就來過，只是彼時什麽信息都沒有，自然不會去注意辦公室的細節。

李老師所處的辦公室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又是上課時間，沒有一個老師在。

越月和曲維明在确定了辦公室确實沒有危險的氣息後才進入了辦公室。

多虧李老師第一天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越月她們講話的，否則還要浪費一些時間去找李老師的座位。

老師的課桌上雖然幹淨整潔，可是架不住材料多，課本、教輔之類的自不必說，教案也是一大摞一大摞，還有等待批改的作業，從學生處收集上來的告知書簽字文件等等。

“哎，這年頭，當老師也不容易啊。”越月随口感慨道。

“嗯？”

在翻櫃子的曲維明似乎發現了什麽，他疑惑地輕哼引起了越月的注意。

“怎麽了？”越月走過去跟曲維明一起蹲在了地上。

“這櫃子是鎖着的。”

“這不正說明裏面有東西？”

“問題是我們沒有鑰匙。”

“你找鑰匙，我來試着開鎖。”

越月說完後也不管曲維明的反應，在老師們的課桌上搜尋着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不是怕被李老師發現，她完全可以暴力拉開抽屜。

功夫不負有心人，數學老師的辦公室到底是工具多，越月拿着單方面借來的鋼尺，将它伸入了抽屜的縫隙裏。

學校給老師配備的這種櫃子，越月之前使用過，安全系數也不怎麽高，說是鎖，其實就是裏面有個可活動的金屬片片裝的卡扣，想辦法給它撥開就能夠打開櫃子。

“啪嗒——”

細微的聲音響起後，越月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她利索地拉開了櫃子的抽屜。

還在找鑰匙的曲維明被她的操作驚住了，他懷疑地看向越月：“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麽的？”

“放心，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罷了。”

抽屜裏只放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越月打開後發現有點像是李老師的私人工作日記。

6月18日  晴

今天是到夢林高中工作的第一天，看着這群年輕的笑臉，不禁讓我回想起了我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時間過得真快啊……

6月19日  晴

感覺課堂效果反應平平，我的備課到底存在哪些問題……

7月20日  晴

這次的月考，整個班級的成績都有所進步，看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看得出來，李老師是發自內心地熱愛教育事業，整個日記本裏大部分都是在反思自己到底存在哪些問題。

然而，這一切在第二年的春天改變了，她的日記本後面記錄的全是她的痛苦與掙紮一切只是因為她偶然間發現了一個秘密。

原來她一直以為的可愛的學生竟然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她不信這麽多的事情整個學校沒有一個人知道，于是她開始旁敲側擊。

她只是挑揀着一些情況說明。

有的人會和她一樣表示氣憤，有的人則是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有人則說這種事情發生得太多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了。

可是李老師想，她為什麽要麻木，她該保持憤怒！這是她為人珍貴的情緒之一，麻木就是漸漸被馴化的過程，她絕對不允許這種麻木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