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是你搶了我的氣運

第28章 是你搶了我的氣運

霁川原本以為自己會費一番口舌,畢竟仇煞長着一張很不好說話的臉。

可仇煞僅僅是看了他肚子一眼,就點頭答應了,沒有再問其他的。

霁川那一瞬間竟有一種很奇異的情緒出現。

果然,這個男人所有的妥協都與肚子裏的孩子有關,而肚子裏的孩子對他而言只是續命的藥,并非出自于一個父親對于孩子的愛才會妥協。

可自己不是早就已經知道這一切了嗎。

現在就已經很好,一切都在計劃中。

霁川這次出行,依舊帶上了都瀝,不過這一次卻與以前不同。

在離開前那一天夜裏,霁川來到都瀝的房間,關上房門前又往院子裏看了看,确定沒人這才轉身,神情嚴肅,聲音謹慎,“嘟嘟,這一次出門和以往不一樣。”

都瀝也緊張起來,就連懷念母親的悲傷也減淡了很多,“大師兄,這次為什麽不一樣?是有什麽危險嗎?”

霁川已經決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訴這個小師弟,他信任都瀝,也肯定會帶他一起離開,所以,讓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很有必要。

他挨着都瀝坐下,擡手攬住都瀝的肩,在他耳邊小聲說:“嘟嘟,你也不會想一輩子待在魔界吧?”

都瀝瞬間瞳孔放大,震驚看着霁川。

他當然不想,他在這裏每日飽受魔氣侵蝕,雖然有元陽果無限供應,但如何也比不上在仙界來得舒服。

只是這裏有大師兄,大師兄一直護着他,還建造了大棚,讓他管理那些魔族種地,這才讓他感覺到安全和安心。

可是他們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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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瀝嘴唇微微顫抖,“我以為,大師兄你生了寶寶之後,我們就……就……”

至少他是把這段時間當作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來過的。

在他看來,大師兄懷孕的這十個月都是他撿來的,他原本以為自己被送來魔界的那一天就會死掉。

“我們當然可以離開,不然你以為師兄我這段時間是為了什麽,真的只是為了口腹之欲或者是賺那點錢嗎?”

霁川說着安撫都瀝的情緒,讓他不要那麽慌亂。

随後他将自己大致的計劃告訴都瀝,并且對他說:“我們嘟嘟也是大人,出門的時候要與師兄一起多觀察,也要認識更多的朋友,多條朋友多條路。”

“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七個月了。”

都瀝如臨大敵,片刻點頭:“我知道了。”

在暗黃的燭光下,他們兩人臉上神情嚴峻,均是對未來的忐忑和堅定。

随即都瀝雙眼一亮,“我們可以讓歸北哥哥幫忙。”

霁川也有些驚喜:“不過也要看他願不願意,更不能夠為了我們自己逃脫,害別人陷入危險之中。”

“此事你可以找機會小心詢問他,若是他不願意或有困難,我們也不要強求。”

都瀝點頭。

次日,衆人乘坐飛行船,飛船行駛于雲海中,去往護林族。

這飛行船還是魔族從山海劍派搶來的,速度與禦劍飛行差不了太多,好處就在于不用使用自己的靈力,可以在船上休息。

霁川最近胃口不是太好,除了偶爾會害喜之外,也開始嗜睡,這日正和仇煞說着什麽,慢慢地聲音變小,不多時倒在仇煞懷裏睡着了。

他呼吸均勻,眉眼舒展,如同畫卷中下凡的仙子。

或許是因為懷孕當了父親,即使睡着,他眉眼恬靜中也透露着溫情。

他的手下意識護在小腹上,仇煞的眼神則落在他手上,又或者是透過他的手,落在肚子裏那個孩子身上。

霁川是從床上醒來的,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若不是肚子餓了,他還不想起。

他從桌上拿了一碟糕點,一邊吃一邊緩步走上甲板。

仇煞正在甲板上吹風,衣角衣被風卷起,裹挾着他周身的魔氣猖狂舞動。

霁川上前兩步,仇煞回頭與他對視,“已到護林族。”

“護林族周圍設有結界,飛行船不能航行。”

霁川:“那我們便在護林族旁的驿站下船。”

“不過我們不能讓仙界那些人知道我們來了,必須得像之前去都安城那樣隐藏自己的身形,以免仙界那些人拿此說事。”

仇煞是無所謂的,就算簽了契約又如何,毀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既然霁川有要求,他又無所謂,便全聽霁川安排。

二人只帶了都瀝,都瀝攙扶着霁川的手,仇煞走在他們三步之前。

為了不暴露行蹤,他們并未走主路,而是穿行在森林中的小路上。

周圍除了腳踩在枯樹枝上的聲音,便只有風聲及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

陽光斑駁落在枯敗的落葉上,又被仇煞一腳踩碎。

仇煞走了一刻鐘,回頭看着霁川,見他與都瀝相互攙扶,交頭接耳,仇煞腳下輕點,飛身消失在樹叢中。

霁川和都瀝只擡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

小路崎岖并不好走,都瀝很是擔心霁川,“大師兄,要不然我背你吧,這路不是很好走。”

而且大師兄修為被封,如今與凡人差不多體質,肚子裏還懷了個孩子,哪裏扛得住長途跋涉。

霁川未曾想到這具身體這麽經不得折騰,他微微喘着氣,“不用,我現在還能走,喘不過氣不是累的,或許是懷孕後的反應。”

“若是我疲憊了,你停下來等我休息片刻就好。”

都瀝不解:大師兄現在怎麽就這麽懂事,不讓仇煞背着他走呢?之前在魔界,大師兄向仇煞提了好多要求呢。

霁川沖他使眼色:現在就別作死矯情了。

在魔界向仇煞提要求,是因為仇煞在魔界的絕對地位。

如今他們來護林族是購買種子,護林族怎麽說也是仙界的修者族群,他若是與仇煞太過親密,出現在護林族族人面前,這些人說不定連商議的時間都不會給他,直接将他掃地出門。

就在霁川有些扛不住想要休息之時,看到遠處樹林縫隙間好似有一座小屋。

這小屋對于霁川來說是意外,對于岑遠來說,卻是千辛萬苦才找到的。

岑遠這幾日回到門派,與掌門商議之後,心安理得甚至有些自得,将貪得無厭的鍋推到霁川身上。

掌門召集了門派中知道霁川和岑遠替嫁實情的那些修者,這些人不是門派中的掌門,就是身居高位的堂主,又或者是門派中的核心弟子們。

他們與門派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岑遠還未重生之時,他們就極其寵愛這個小師弟。

如今重生的岑遠更是滿心為了門派打算,他們又怎麽舍得讓小師弟背負那些罵名。

甚至一些脾氣較暴躁的弟子,聽到仙界那些修者罵山海劍派和小師弟時,也格外憤恨,恨不得教訓那些人,替小師弟出口惡氣。

所以當掌門提出讓霁川來背這個黑鍋,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覺得本應如此。

“霁川從前仗着與小師弟有七分相像,可是獲得了不少好處呢,如今替小師弟受兩句罵名又能如何?”

“确實,也只是被罵兩句,不痛不癢的,那些話語又不會像刀劍一樣砍在他身上。”

“這也算是他報答宗門對他的培育之恩。”

還有其他弟子提出:“若是罵名讓他背了,那這元陽果栽種培育的功勞也屬于他了?”

“他也配?”立刻有核心弟子反駁,“他的資質如何,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且他曾經憑着自己的樣子與小師弟有七分相似,甚至哄騙着我也給他送了不少禮物,每每想起都讓我心中窩火。”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辦法。”

“我們就說這栽種的方式是已經去魔界和親的‘小師弟’留下來的,‘霁川’則是得知此事之後,背着門派和掌門與靈域仙坊簽訂了那個售賣計劃。”

“這個想法不錯!”另一位核心弟子拍手叫好,“我山海劍派雖然不願意,可‘霁川’是以山海劍派的名義和靈域仙坊簽訂協議契約,所以我們不得不同意原本的售賣計劃。”

對于同門師兄們和長輩的寵愛,岑遠十分受用,且重新鼓起士氣。

“雖然不知道這一次都安仙坊是從何處獲得了如此多的元陽果,但這并不會影響山海劍派的崛起,我們不知這元陽果的幕後之人是誰,也不知往後還會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為保險起見,我們可以換其他的珍品靈植。”

衆人紛紛亮了雙眼,就連掌門也有些激動,“乖徒兒是還知道其他珍品靈植的種植方式?”

岑遠點頭,且比之前謹慎了不少,“師尊,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讓仙界任何人知道,若是都安仙坊卯足了勁要和靈域仙坊作對,我們又會被無辜牽連。”

事到如今,他仍舊認為自己是被靈域仙坊牽連了。

衆人紛紛表示贊同,這一次他們一定小心謹慎秘密行事。

掌門問道:“徒兒這一次要種植的靈植是什麽?”

岑遠:“換骨參。”

衆人詫異,随後滿目驚喜,甚至不少人眼中霎時閃過一絲貪婪,只是瞬間又掩藏起來。

換骨參與元陽果同屬于珍稀靈植。

換骨參可用于修煉時肉身的脫胎換骨,能夠讓修者擁有更強的肉身和經脈。

此時殿內所有的修者,無論修為高低,想的都是:若能像吃元陽果那樣吃換骨參,他們的肉身将會強大到何種程度?

這簡直太誘惑人了!

“小師弟,你不僅僅是山海劍派的未來,你也是我們所有人的貴人!”

“我們何其有幸,才能夠進入山海劍派,與小師弟成為同門!”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吃到小師弟種出來的換骨參,這定将會助我突破我的百年瓶頸!”

岑遠聽到這些贊美和感激的話,心情總算得以恢複。

原本就應該如此,他重生回到如今,不就是應該得到這些嗎?

最終,岑遠的大師兄和二師兄決定陪他一起去尋找機緣。

岑遠記得換骨參的種子在護林族一位老者手上,他從門派庫房中帶走不少珍寶,發誓一定要從那人手中拿回換骨參的種子。

換骨參種植秘方,是他在後世與元陽果一起獲得的。

他原本不準備現在去找那老者,畢竟要從外人手中換得種子,可沒有從霁川的聘禮中獲得來的輕松。

誰知道霁川節外生枝,帶走了聘禮,鬧得他如此狼狽。

那他只能找回換骨參的種子,再悄悄培育,等換骨參長成之後,悄然上市,驚豔四方。

他不相信暗中進行這一切,還能被都安仙坊盯上,當做對付靈域仙坊的靶子。

哪知道他幾天幾夜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找到這個老者,可老者卻說什麽都不給他換種子。

“你的機緣不在我這裏,無論你用什麽珍惜的珍寶與我交換,我都不會答應。”那老者摸着胡子面色從容淡漠,視線從不曾落在岑遠帶來的那些珍寶上。

岑遠按下心中的焦急,告訴自己不能慌張,這老頭不過是在拿喬罷了,沒有拿出讓他滿意的寶物,他不願意換種子,實屬正常。

待他多來幾次,多帶一些寶物,總會打動這個老頭,若實在不行再想其他的辦法也可。

總之換骨參的種子他要定了。

可當他回頭準備離開之際,如何也想不到會和熟人撞上,這個熟人,前兩天他們還造了他的謠。

岑遠看到霁川,就會想起那日玉盡丹拒了他的邀請,找上霁川的事。

雖然玉盡丹有可能是被魔尊脅迫,可岑遠心中還是不舒服。

如今看到霁川,他的眼睛像淬了毒一般,若是目光能夠殺死人,霁川已經在他眼神下死了千百遍。

霁川這時眉尾一挑,疲憊的身子立刻站得放蕩不羁,如何也不能在岑遠面前落了下風,“喲,這不是我的好師弟嗎?怎麽會在這裏碰見你。”

岑遠咬牙切齒,“你為何會在此處,你不是應該在魔界嗎?”

“難道你逃出來了?”

岑遠眼神和語氣咄咄逼人,他與霁川七分相像,五官比霁川更加精致一些,身上的穿着和配飾……以前是一直比霁川高階華美的,先下,霁川身着一身素色白衫,可那衣衫用料竟珍貴無比,且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寶物,竟然将霁川襯得格外清雅。

岑遠看着霁川比從前豐腴稍許的臉頰,以及白皙透亮的肌膚,心底湧出潺潺酸意。

嫁去魔界的霁川,不應該狼狽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為何他看起來竟然比從前更美了!

岑遠只覺得自己衣着配飾比不上霁川,卻不知他的臉色與氣質也比不上了,那滿眼的妒色甚至讓他看起來有些扭曲。

岑遠扯了扯嘴角,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我知道你不願意為了門派和仙界的未來委屈你自己,畢竟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自私的人,可你竟然無法擺脫命運,被送去魔界,又為何要逃出來?”

“若魔界那些人知道你逃了,是否會再次引起仙魔大戰?”

岑遠這話一出,他身後的大師兄和二師兄立刻上前兩步,站在他身側就像是左右護法。

“霁川!你竟然從魔界逃出來了!你可知道你會給仙界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別跟他廢話,趕緊将他抓回來送回去才是最要緊的,一定要讓魔界的人知道,他逃出來是他自己所為,與我們仙界可沒有任何關系!”

霁川忍不住擡手拍掌,嘴角帶着清淡無情的笑意,音質清甜卻充滿嘲諷:“你們可真是厲害呀,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們就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編好了,你們只在山海劍派修煉可真是屈才,不如去那都安酒樓裏應聘說書先生,說不定寫出來的本子還能大賣。”

他這話一出,對面三人當即破防!

霁川竟然如此侮辱他們,說他們是說書先生!

三人還未開口,又被霁川一句話堵住,“還有霁川是誰?誰是霁川,我又是誰?”

都瀝原本被他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霁川一開口,他全身毛孔都張開透露着舒爽,“對呀對呀!整個仙界都知道,嫁去魔界的可不是我霁川大師兄,是你岑遠呢!”

霁川意味深長看着岑遠,他可是替岑遠嫁去魔界的,“所以如今要跑,也不是霁川從魔界跑了,而是岑遠從魔界跑了。”

“哎呀呀,我都能夠想象得到,當仙界那些人知道岑遠不顧仙界安危,從魔界逃跑,當了逃兵,會把岑遠罵成什麽樣子,岑遠以前在仙界營造的那些好形象,可全都毀咯!”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格外靈動狡黠,只不過這副模樣看在岑遠和他兩個師兄眼中,卻無比憎惡。

但他們還真不敢出去宣揚,甚至不得不幫岑遠将此事捂住,否則扣在岑遠身上的黑鍋,可比他們甩給霁川的那一口大多了。

最終,還是岑遠這個千年之後穿回來的重生者最先沉住氣,“兩位師兄,我們不要與他多說,反正今日那護林族族人也不可能将種子換給我們,我們正好趁着這幾日有時間,将他二人抓住送回魔界,以免……以免他們誤了我們的計劃。”

霁川翻了個白眼,卻絲毫不顯得刻薄難看,配着落在他身上的零碎陽光,甚至格外靈動可人,“耽誤你們的什麽計劃?師弟你可真會說,你是怕我影響了你的名聲吧。”

他将這層窗戶紙撕破,岑遠的臉色更難看。

還好岑遠帶來的這兩個師兄弟,一直對岑遠深信不疑,且格外寵溺他,又怎麽會相信霁川說的這些話呢。

“師弟,你別聽他胡說,他只是想激怒你,師兄與門派中的同門弟子,都知道師弟你是怎樣的為人,定然不會相信他說的這些話。”

“是的,師弟你為了門派和仙界付出如此之多,我們又怎麽可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懷疑你呢。”

岑遠這才深吸一口氣,“那便将他帶走,處理好他的事再回來。”

霁川聽他說了兩次回到這裏,将自己腦子裏那點劇情又扒拉出來,突然恍悟,“你剛剛說來這裏換種子,是換什麽種子?”

霁川拿出一個荷包,手捏着荷包的繩索,将荷包在空中甩成一個圈,“無論是什麽種子,我都想與你們搶一搶,說不得我這荷包裏裝的東西,就比你們更有實力競争到那些種子。”

岑遠已經繃不住,手中寶劍嗡嗡作響。

霁川看着那劍,心想仇煞不會真的走遠了吧,他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也會回來的,否則自己剛才那一段就真是在作死。

不對,仇煞若是沒有走遠,是否會聽到他和岑遠的對話,是否會發現自己并不是原本應該嫁給他的岑遠?

那劍還未出鞘,被衆人遺忘在屋前的老者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也能清晰地傳到所有人耳中,“這位小哥,既然想要與我換種子,不如前來一敘。”

岑遠的臉色當即更難看,林間落下的細碎陽光,也無法驅散他身上散發的怨氣和怒意。

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顯然很是忌憚那個老者。

仇煞既然現在沒有出來,霁川只能暫時将心中的忐忑壓下。

那老者也是個大腿啊,霁川扒拉出為數不多的原著劇情,知道這老者在護林族有一定威嚴。

原文中,岑遠極有耐心,三顧茅廬,從這老者手中換得了一種名叫換骨參的靈植種子。

只不過原文中這一段劇情在元陽果大賣兩次之後。

霁川料想,是因為自己同時售出元陽果,對岑遠的生意造成重創,所以他才會提前找到這位老者。

霁川并不認為自己能夠從岑遠手中搶走種子,畢竟這是屬于主角的機緣,又怎麽可能讓他這個原文中命運極其凄慘的反派配角,奪走這個機緣呢?

但他奪不走可以惡心啊。

于是他便上前去了。

那老者所住的屋子格外原始,是用木頭搭建的木屋,雖有兩層,看着卻也簡陋得很。

霁川還挺喜歡的。

他想起自己在現代旅游時,一些少數民族住的就是兩層的木屋,不過他們底下那層是拿來喂養牲畜的,樓上才是自己所住。

那會兒他就覺得這些木屋格外有特色,無論是屋中的裝潢家具,還是木質的地板和牆壁,都讓他十分喜歡。

當他看清這木屋時,眼中的欣賞并不作假。

那老者雖然白發蒼蒼,留有胡須,精神頭卻很好,見霁川這樣,嘴角帶着笑意,也不再賣關子,“我在這裏等你等了不少時日,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将你等來了。”

不僅是霁川聽到老者說這話有些怔愣,其他人也怔在原地。

岑遠更是不能理解,為何老者對他的态度與對霁川的态度差別如此之大,從小到大,不都是他比霁川更受歡迎嗎?

霁川回頭看了一眼岑遠,再次與老者對視,雖然沒說話,神情卻仍舊透露着:你老人家搞錯了吧,你等的人應該是他。

老者輕笑着搖頭,“若是你不來,我等的人就是他,你來了,那便沒他的事了。”

霁川心中巨震,好似有什麽從思緒中一閃而過,“您的意思是,我能從您這換得換骨參的種子?”

老者欣然點頭,“當然,而且不需要你給我其他東西換取,只需在你日後種出換骨參之後,定期為我送上一株便可。這是你的機緣,也是我的機緣。”

霁川再次回頭看着岑遠。

所以并不是自己在搶他的機緣,而是岑遠搶走了原主霁川的機緣?

原著中,岑遠讓霁川替他嫁入魔界,便是換了霁川與他的命?

原本占盡所有好處的,應該是霁川,而該去魔界懷孕生子,死在魔界的人,是岑遠?

霁川還未想明白這一切,都瀝已經主動上前從老者手中拿過那一小包種子。

都瀝也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就不想,專注眼前事,為了不讓岑遠将屬于大師兄的東西再次搶走,他果斷上前接過那些種子,裝進自己的儲物袋中。

都瀝才不會客氣呢!

他就是要當着岑遠的面,那走這些種子,氣死岑遠!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到霁川身邊,微仰着下巴格外驕傲對岑遠說:“這是給大師兄的,才不是給你的!”

岑遠身後的兩個師兄當即就想沖出去,從霁川和都瀝手中搶過種子。

他們才不會相信那老頭說的話,這機緣若不是小師弟的,小師弟又怎麽會知道在這個老頭這裏有換骨生的種子?

在他們看來,這機緣就是小師弟的,又怎麽可能讓都瀝和霁川将他搶走!

他們沖出去之際,岑遠攔住兩人,雙目滿是沉色,對霁川道:“我知道師兄你心中有怨恨,不甘心為門派和仙界付出,可這種子你拿着也沒用,不如給我,等我種出換骨參,定會給你送兩枚去。”

霁川臉上出現玩味的神情,語音上揚,原本就清甜的聲音更好聽了,“我怎麽可能給你,就算拿回家當彈珠玩,也不會給你。”

都瀝在霁川身後當學人精,“就是!拿回家當彈珠玩也不會給你們!再說了,你們怎麽知道……”

他話音戛然而止,臉都憋紅了。

他想說,你們怎麽知道我大師兄拿着這些種子沒有用?

差一點就暴露都安仙坊那批元陽果是大師兄種的。

岑遠原本想着好好與霁川說話,不願意當着那個老者的面動用武力。

可如今霁川軟硬不吃,且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充滿了對他的嘲諷,岑遠縱然多出了那一千多年的修煉經驗,卻也從未受過如此委屈和屈辱。

既然霁川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他不客氣!

他的寶劍出鞘,在空中挽了個劍花,提劍便向霁川刺去!

霁川只是一個被封了修為仿若凡人的修者,又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岑遠的攻擊。

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身後的都瀝也不過是築基期修為,同樣打不過岑遠以及他身後的兩個師兄。

然而霁川和都瀝看着那一劍并不驚慌,甚至神情淡然。

他們在走近這木屋的時候,突然看見站在木屋後一顆高大樹上的仇煞。

他的黑色衣袍與深綠色的樹葉融為一體,且收斂了自身的氣勢,隐藏氣息,并不容易被人發現。

更何況岑遠幾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霁川身上,又哪裏會去排查小木屋是否有什麽異常。

于是在他的劍尖即将要觸碰到霁川纖細且脆弱的脖頸時,一顆石子從遠處飛來,砸在劍上,叮鈴一聲,岑遠奉若珍寶的寶劍在此時斷為兩截。

劍尖落在了柔軟的落葉層上,甚至連落地的聲音都未發出,像是死不瞑目。

岑遠顫抖着雙手撿起他的寶劍,不敢置信看着霁川,“你是如何毀了我的劍的!”

“你可知道這把劍對我有多重要!”

“霁川,今日起,我将與你勢不兩立!”

霁川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早就與我勢不兩立了?”

岑遠還想說什麽,那老者也上前擋在霁川身前,“這位修者,我敬你同是仙界的修者,所以才對你禮貌相待,但這并不代表我會任由你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客人,若是你繼續胡攪蠻纏,可別怪我不客氣。”

岑遠走時,整個人像是一只被氣瘋的鬥雞,就連平日裏那點風度也沒有了。

他身後的兩個師兄帶着憎恨看向站在木屋前的霁川。

此時,細碎的陽光灑在霁川身上,他皮膚白皙如雪,五官精致,站在陽光中,微風拂動他的發絲和純白衣角,竟讓他看起來比岑遠好還要好看幾分。

兩人紛紛一愣,不,這怎麽可能,他們小師弟才是最好看的,岑遠只不過是東施效颦的替身罷了。

當他們再回頭跟着岑遠離開,看着岑遠氣到甚至有些佝偻的脊背,腦海裏浮現的則是霁川挺拔又清新的身影。

岑遠離開後,那老者搖頭,“還好你來了,否則與這人結緣,我倒不認為那是我的機緣。畢竟我将這種子贈送出去,并不會與人簽訂契約,若是他往後不給我寄送換骨參,我也拿他無法。”

霁川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岑遠沒有給這個老者寄回換骨參,他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舍不得,總之原文中沒有提過。

這也是岑遠不喜歡這篇文的原因之一,這樣的主角真的讓他喜歡不起來。

随即他詢問老者,要如何才能夠與護林族換得其他的靈植種子。

他拿出一個玉瓶,以及一顆品質極佳的天品元陽果,将元陽果遞給老子作為謝謝謝禮的同時詢問他,“我用這元陽果的種植方法,能否換得護靈族手中那些珍稀靈芝種子?”

老者看到元陽果時,就已經提不起拒絕的心思。

這會兒聽到季川說竟然願意拿出元陽果的種植方法,他思緒瞬間有些混亂,好一會兒才理清楚。

“難道你就是給都安仙坊提供元陽果貨源的背後之人?”

“你當真願意将這些種植的方法交給護林族,你可要知道,若是這方法落入護林主手中,元陽果就再也別想賣出高價。”

“我原本就不想賣高價。”霁川道:“高奢市場我沒有太多的涉獵,并不太懂。”

他這話都瀝和老者都沒聽懂。

霁川也不準備解釋。

霁川上一世家裏就是自己開廠的,他們家是做代加工的,而非原創品牌。

他當然知道有些原創品牌會控制産量,以此提高價格和産品價值。

但他們做代加工的,就希望訂單越多越好,希望所加工的産品鋪天蓋地銷售出去,成為年度最佳暢銷單品,這樣他們的工單才會更多,賺的錢也會更多。

如今的他,也只想在自己的舒适區做事,這樣會更快有成效。

而且元陽果是對修者甚至凡人都有好處的靈果,可不是什麽衣服包包之類的非必需品,是現代藥品一般的存在。

生長在紅旗之下的霁川一直受到社會主義的熏陶,又怎麽可能為了自身利益提高藥品的價格?

窮人要買藥有多難,他不是沒見過。

他不希望有的人會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而活得格外心酸。

他願意殺價,願意看着岑遠入不敷出,憤怒跳腳的樣子。

老者卻格外佩服霁川的胸懷。

“既如此,老夫便幫你引薦,你只要拿出你的誠意,族長和長老們肯定會答應你的請求。”

霁川到了護靈族,穿梭在木屋之間,護林族族人的視線都落在霁川身上,随後開始竊竊私語。

“這人是誰?我瞧他的模樣為何如此熟悉。”

“他好像是岑遠真人!岑遠真人人美心善,在仙界可是很受歡迎的,今日一見當真是風度翩翩,惹人喜愛。”

然而也不過是片刻,就有人發現真相,“他不是岑遠,他是岑遠的替身霁川!”

“大家難道忘了,岑遠為整個仙界去了魔界,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出現在這裏的人,只能是與岑遠有幾分相像的霁川。”

霁川兩個字瞬間炸開鍋。

“原來他就是那個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原計劃售賣元陽果的霁川?”

“若不是他,靈域仙坊元陽果的價格為何會降不下去!這一切都是他貪得無厭!”

“這人當真如傳聞中一樣讓人讨厭!”

“不如我們就在這殺了他,也當是給‘遠赴魔界為仙界争取時間的岑遠’一個交代。”

都瀝再次因為這些人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挽着霁川的手,腳步極重,仿佛要将那些說閑話的人全都踩死!

“那根本就不是大師兄你做的,為什麽要扣在你身上!”

“我這就去找他們理論,我要把真相告訴大家,真正想賺大家錢的人根本就不是大師兄,而是岑遠!”

“大師兄你才是那個為了所有人好的人,是你讓都安仙坊把價格降到如此之低,讓大家都能買得起元陽果的!”

他說着甚至快要被氣哭了,“他們怎麽能那樣,他們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傳謠!大師兄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霁川哭笑不得拍了拍都瀝的手背,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感受,如今的他已經不會意外岑遠這些所作所為。

這些話又不是刀子,刀子割在他身上會痛,這些話聽上那麽一兩句,不痛不癢的,并無大礙。

只是他沒想到都瀝會氣得如此厲害,不過被人心疼的感覺也很不錯,他當然不會讓心疼自己的人跟着自己生氣受委屈。

他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人,便對都瀝說:“你氣什麽,他手裏握着我的名聲,我手裏難道就沒有握着他的名節了嗎?”

“到時候我再傳一些比他所說的這些更過分的謠言,什麽出軌戴綠帽之類的,這八卦傳得肯定比我這黑鍋更廣更快,到時候你看衆人是笑他還是笑我。”

都瀝:“!!!”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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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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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