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奉玉的聲音貼着耳畔響起,白秋後頸緊張得一顫,手差點拿不住筆。
他雖然寫完字提了筆,可握着她助她握筆的手卻未松,手指寸寸都扣在她的手上,兩人靠得極近,白秋覺得自己仿佛是被奉玉抱在懷中,她稍稍動一動後背就會貼上奉玉的胸口、稍稍擡頭鼻尖就會碰到他的下巴。此時奉玉為了與她說話而略微低了頭,哪怕還沒碰到,白秋也能感到他的嘴唇應當離她的耳側極近,說話聲響起時就在耳畔,氣息也靠得很近。
故而白秋一動都不敢動,她能嗅到他衣服上一點點清雅的熏香味,但不敢看他。桌上是奉玉剛剛執她的手寫下的那一排不同字體的“秋”字,他寫得自然是漂亮的,只是天下明明有那麽多字,奉玉卻偏偏要挑這一個,白秋看着那一排工整的“秋”字,心跳得厲害,總覺得他話裏好像有深意,腦袋亂成一團。
她局促了一會兒,還是答不上來,焦躁地微動了一下,慢吞吞地低了頭,耳朵尖卻靜悄悄地紅了。
奉玉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耳朵上漸漸染上粉色,心尖一動,忍不住低頭靠近過去。她整個人都被他攬在懷中,無意識地、羞澀地縮着,奉玉俯首想去親她泛紅的耳尖,然而下一刻,他懷中忽然一空,就看見白秋化的小白狐慌慌張張地從他膝蓋上跳到了桌子上,不知所措地轉了兩圈,然後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先把嘴裏叼的筆放回筆架上。
白秋把筆放好了,但還是不敢看奉玉,盯着桌面上的紙匆匆道:“我、我、我覺得……”
奉玉:“……?”
“我覺得都挺好看的!”
白秋焦急地道。即使她此時是狐貍,奉玉也能從她晃得毫無章法的尾巴和閃爍的神情上看出她的驚慌與惶恐,不禁微怔。
只聽白秋低着頭接着說:“神、神君,我……我要回去陪文之仙子了,我答應她馬上就回去的……”
奉玉看着她低垂着的耳朵,還有不自覺地在桌上挪來挪去的爪子,即便沒有親見,卻也能猜到白秋此時白毛底下定是整只狐貍都紅了。奉玉一愣,自是覺得她為他害羞是可愛的,心軟了幾分,情緒也有些變好了,但他臉上卻不顯,只颔首道:“嗯。”
聽到他這一個“嗯”字,白秋頓時如釋重負,趕緊慌亂地從桌上竄下去跑走了。奉玉看着小白狐拖着尾巴跑掉,按捺着的嘴角總算上揚了些,一笑,又柔和地望着她跑掉的地方看了許久,這才慢慢收回了視線。
……
自這一天之後,白秋有好一陣子不敢天黑了再去找奉玉,好在第二日奉玉也恢複了常态,一般就安安靜靜地縱雲載着她飛,沒有再動手動腳。倒是文之仙子那晚坐立不安地等白秋回來,結果沒想到等得比想象中久不說,這狐貍回來了還慌慌張張地繞着客棧跑了兩圈才肯上床,一上來就團成一個白團子死活不肯動了,弄得文之仙子對她口中的“神君”愈發狐疑,動不動就要擔心地問幾句。
三人在路上緊趕慢趕行了一月有餘,終于勉強在年前幾日到了長安。
無論何時,長安總歸是熱鬧的,尤其是如今到了年關,城中洋溢着與尋常不同的氣氛。白秋跟着奉玉從雲上往下望,俯視着久違的長安城,不知為何,忽然有恍然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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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奉玉出征後,她就沒有好好待在家裏,一轉眼離開長安竟然已有數月。
白秋下意識地就往他們所居的将軍府看去,長安依舊,只可惜物是人非。奉玉死在戰場上,他又無親人子女,将軍府便重新收歸天子,如今仆從早已四散而去,華美的亭臺樓閣皆換了新主,繁榮依然,但已不是舊人。
白秋看着此景,心裏莫名有些難過。她抿了抿唇,不禁擡頭朝奉玉看去,只是奉玉神情仍是沉靜得很,他往前看路時,似也注意到了将軍府,只是眼神不過在那裏停駐一瞬,就淡淡地移開了,似是根本不在意,反而是察覺到白秋的視線,他轉頭問道:“怎麽了?”
奉玉對那個将軍府自然是不在意的,他從誕生以來早已不知過了多少年頭,下凡又不是第一次,無論人間天上,住過的宮宇殿閣不計其數,自不會再有所留戀。再說,那座将軍府中唯一需要帶出來的寶貝現在就在他身邊跳來跳去的,看起來還挺精神,除了一直不給親、偶爾不給抱,別的都挺好。
白秋對上奉玉的眸子,總覺得他看着自己時眼中有笑意,頓時一慌,回答道:“沒、沒什麽……”
說着,她便趕忙将視線又投向正在凡間走動的文之仙子,不敢再看奉玉。
文之仙子此時已經入了城,她背後還背着書筐,以及沉甸甸地大包小包,距離春闱還有數月,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地方住下來,只是長安寸土寸金之地,又如何能這麽容易找到?
白秋見蘇文之站在城門口左顧右盼,她同她一起住了這麽久,是曉得蘇文之身上帶有多少錢財的,立刻明白她的難處,一頓,便下意識地伸手到袖中摸索,打算想找找有沒有什麽能給她換錢財的凡物,只是白秋才剛一動,手就被奉玉一下子捉住。
奉玉搖了搖頭,道:“不可。”
一頓,他又道:“文之仙子下凡到底是歷劫,我們即便助她,也要論分寸而行。你若有心助她,我教你便是。”
白秋一愣,點點頭,目光卻不覺落在奉玉握着她手腕的手上。
他若只是想制止她幫倒忙,只要稍稍停住她的動作便是,然而奉玉看上去根本沒有放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他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邊,扣了十指,未松開就開始一本正經地指點她道:“文之仙子此番下凡是為自立文星,劫難避無可避,所謂的從旁相助,無非是在她自己無論如何無法把控的事情上給她些運氣和助力,引她往命途上走,別的不必多做。”
白秋微怔,便想起剛才進長安城門時,因長安城通查比一般城鎮要嚴許多,蘇文之看起來很是緊張,不過輪到她通關時,奉玉似是擡了一下袖子,讓兩個守衛忽然被別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揮揮手就過了,并未詳查。
所謂的給些運氣,想來便是如此。
這時,只聽奉玉一頓,示意她往下瞧,道:“……你看。”
白秋應言看去,就見文之已經自己尋着地圖往寺院的方向去了,臉上樂呵呵的,倒是沒什麽為難的地方。
有些寺院的确是接受讀書人暫住讀書的,相比較于客棧酒店,也無需什麽錢財,給些膳食費和善財還可以吃寺院裏的齋菜。
白秋見此景便松了口氣,也曉得是自己多慮。奉玉掃了她一眼,又道:“以後亦是如此,我們只需讓她在春闱期間莫要被發現女兒身便可,其他事無需多慮、只做旁觀,能否考上、考到幾名,皆要看她自己。”
白秋認真地點頭,看得入神,也就暫時忘了奉玉還緊緊扣着她的手。
于是奉玉看了看她,便又握得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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