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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白秋和桓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在妖花的腹中。周圍一片漆黑, 四周傳來奇怪的水聲還有從頭頂響起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吞咽聲。桓羽心裏一慌, 擡起手下意識地四處摸索,口中急忙喚道:“白秋?白秋!”
“嗷嗚!”
不遠處傳來一聲狐鳴,下一刻, 只聽火苗燃起的“唰”的一聲, 不等桓羽反應, 周圍已驟然亮了起來!他一愣, 下意識地扭頭朝狐貍發聲的地方看去,只見白秋不知何時又變回了原型, 并且爬上了妖花腹中的高地。她狼狽地抖抖毛,吐出一個蒲公英大的小火球, 借着妖花肚子高地上長出來的青藤燃燒,不久就似模似樣地弄出了一個火堆,剛才桓羽聽到的“唰啦”一聲, 便是白秋吐火的聲音。
狐貍屬火,天生用得亦是火術, 但用火需要周身運轉火氣,善火的狐貍性子難免驕傲剛烈,而白秋性子溫和綿軟, 桓羽以前又沒見過她用過, 便以為她是吐不出火的那種仙狐, 此時見她吐火, 不禁愣了一瞬,道:“原來你是善火的?”
“嗷?”
白秋還在借火堆烤剛剛掉下來時被弄濕的毛,聽到桓羽詢問,才看向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不算吧,我不是特別善火的,但點個燈還沒問題。”
話完,她看到桓羽還站在水中,忙朝他甩尾巴道:“你快過來呀,一直在水裏會很冷的。”
桓羽一頓,方才回過神來,慢慢朝白秋所在的高地艱難地淌去。花妖的身體內部全是水,積了足有半人高,走起來很是費勁。盡管只是植物的汁液,沒什麽異味,但沒有哪種鳥類會喜歡自己的羽毛被弄濕的感覺,察覺到渾身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桓羽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不覺走得更快了幾分。
白秋在狹長的高地上焦急地跳來跳去,等桓羽走進,她就趕忙幫他上來,又騰出一小塊位置給桓羽,讓他坐在火堆邊。接着,白秋又在尾巴裏掏了掏,弄了塊布遞給他,讓桓羽擦水。
桓羽一愣,總覺得像這樣被白秋照顧的狀況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何處卻又說不出上來。他停頓片刻,但總還是先用布擦了擦頭發,還有其他沾上了水的地方,加以仙術清理。等弄得差不多了,桓羽閉上眼,盡量使自己靜下心來。
回想起被吞沒前的記憶,盡管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桓羽卻仍忍不住輕輕一顫。
他同白秋說話的時候,哪裏想得到他正在議論這棵主妖就站在他們身後。他見白秋的臉色不對而轉過頭去時,正好看見那朵妖花從一般大小硬生生地長到三人那麽高看,紅色的花蕊如同血盆大口一般張開,每一根花絲都帶着令人心悸的妖氣和血腥味——
桓羽不敢再想,猛地睜開雙眼,好讓自己不要再想。他站起來,繞着這塊比別處高一些的妖花腹中之地,試探地去摸妖花的壁沿,接着,桓羽抽出腰間的扇子,亮出扇沿上尖銳的翎羽,手腕猛地發力——
白秋驚道:“你要做什麽?!”
桓羽回答道:“自是想辦法從這該死的花裏出去——”
說着,桓羽本已用力的手腕愈發使勁往妖花的壁沿上狠狠捅去,白秋看到他的動作便知不好,急道:“不行!不能動那個位置!動那裏的話這朵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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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是來不及了,桓羽手中那把扇子的尖銳之處已深深地紮入妖花韌性極強的花壁中,一絲一毫都沒有紮破,可是妖花卻發出一陣痛苦地嚎叫聲,這種聲音從妖花內部聽來簡直就像是野獸的咆哮,緊接着,妖花的腹腔內整個地動山搖,腹腔內的水像是海嘯般地上下翻騰,四面的壁沿都像是一個漏水的布袋一般狠狠往中間擠壓,等回過神來,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
“——會收縮。”
白秋驚魂未定地将最後三個字吐了出來。
桓羽:“……”
這個時候,桓羽也意識到了自己輕率,可惜後悔已經太遲了,妖花收縮之後,裏面的水卻一絲都沒有少,水絲毫不留情面地漫了上來,連高臺邊時不時被蕩起的水拍到。幸好剛才他們二人反應及時,用仙術護住了自身沒有掉下去,同時白秋點的火又是仙狐的狐火沒有那麽容易熄滅,現在至少沒有糟糕透頂。
白秋松了口氣,并且趕忙對桓羽解釋道:“這種妖花為了防止吃進去的獵物逃出去,組成腹腔的花瓣部分都很厚,最薄的地方是在花苞頂上,但以我們的修為也很難打破,反而如果激怒了對方,妖花會報複性地收緊。雖然它随着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收緊,可至少沒有那麽快……”
桓羽點了點頭,他們現在立足的高臺已經真的只剩下一點點艱難的落腳之地了,這無疑證明着白秋說得是對的。他有些為自己急躁的行為懊惱,但桓羽旋即一頓,愣了一會兒,看向白秋,道:“你對這種狀況……好像很熟練?”
他總算明白從剛才開始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山神大會,白秋一直在許多方面顯得有些陌生和笨拙,今日下凡亦是如此,之前一直是桓羽在盡量照顧她。然而被妖花吞沒後,兩人之中主導的一方就變得更像是白秋,她雖然也手忙腳亂,但卻及時的摸黑找到了可以歇息的高臺、點起了火,還努力地幫他,而桓羽卻知自己從一開始就亂了陣腳。
白秋聞言一愣,卻沒有否認,只是輕而長地“嗚”了一聲。
這是自然的,畢竟她以前就被妖花吞過一次,不是第一次應對這種場合了。
桓羽亦很快反應過來道:“你以前就被吞過?那你可知……我們要怎麽樣才能出去?”
聽到這句話,白秋想起了些什麽,她一頓,目光有些不自覺地躲閃,緩緩吐出一個字道:“等。”
“……”
白秋有些生澀地慢吞吞道:“這朵妖花有千年以上的修為,我聽小玉說你還沒到兩百歲,我今年是十七,我們兩個人在裏面空間太小,即使是從最薄弱的地方落手,也是破不開的。相反可能從外面打開可能還會容易些……你、你不要太擔心,剛才你也說了,這裏離天軍營很近,是天兵天将的領地,他們肯定很快就會趕過來的……”
白秋越說越慢,她的思緒随着自己說得話飄得遠了些。
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妖花從外面出手是不是會比從裏面容易些,上一回幫她劈開妖花的……是奉玉。
那時她沒有同其他人關在一起,并且已被妖花吞了幾日。因為她在驚慌失措中掙紮了許久,妖花已經收得幾乎讓她無處容身,只能盡量縮成小小一團,發出一點嗚咽的求救聲。白秋曉得自己是仙子,妖花要将她整個吞掉總要花上十天半個月的,即使空間狹小也不至于死得那麽快,可是人的恐慌感卻會在不知不覺中達到頂峰,求生的欲望令她拼命地想要掙紮,可是理智卻又清楚掙紮只會死得更快,強烈的焦慮和恐懼在這種兩難情況下讓她近乎絕望……
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奉玉的劍光。
時至如今,白秋都有些難以形容那種感覺。她睜開雙目的第一眼,才發覺那個時候是黃昏,持劍的男子被籠罩在夕陽之中,很安靜地看着她。白秋記得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試探地朝他叫了一聲,然而對方沒有理她,只是收了劍,轉身離去。
于是她跟了他三個月,把自己塞給對方,同他成親。她不太清楚奉玉是怎麽想的,但等再離別時,他早已再不能對她冷眼相待。
白秋想得晃神,桓羽卻不知她在發呆,只是聽了白秋的話,安心不少。
“……嗯,也是。”
桓羽頓了頓,倒也漸漸冷靜下來。
“千年的妖花對我們而言棘手,可對天兵天将而言,只怕連麻煩都不是。在這裏等着,大約反而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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