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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你是誰？”

高專怎麽會有人闖進，硝子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在前不久的事件之後，整個高專的警戒度都提升了一層。

這個場景似乎有些相似，幾年前費奧多爾初次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場面也是如此，只是那時硝子的敵意不似這般明顯。

估摸着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費奧多爾思索片刻起身，在對方戒備的眼神凝視下開口。

這簡直就是個地獄開局，費奧多爾上次還能糊弄糊弄，這次他實在是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總不能等五條悟出來證明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吧。

“硝子，怎麽了——這裏怎麽有個普通人。”

五條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只是個普通人，但正因是個普通人才很是疑點。咒術高專怎麽會有個普通人闖入，除非這個人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還真是突然出現的，睡了一覺一睜眼發現自己穿越了到了隔壁夏油傑的世界，結果系統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岔子，竟是把他們扔到了平行世界。

而且現在系統也不出聲了，像是在裝死一樣，但手腕上的手環還表明着他們并未逃脫聊天室的控制，這才是最有疑點的地方。

就在氣氛逐漸焦灼之際，從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白花花的物體，五條悟下意識接住了他，這才發現是個和他一樣白的...人？

“其實，我也是這麽來到這裏的。”

硝子迷茫的看向五條悟，發現五條悟也是同樣迷茫的眼神，然後硝子就突然釋然了。

想不到你五條悟也有想不清楚的事啊。

所以，事情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每次事情都會變得無法形容。

醒過來的白蘭就看着一群熟悉的面孔圍繞在他周圍，但就是情形好像稍微有點不對勁，比如面前的五條悟并不像是和舊友打招呼的樣子，反而像是在看什麽不明的入侵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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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對平行世界相當了解的白蘭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他立馬支愣起來扶住五條悟的肩膀——可惜碰不到。

“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當年收養的弟弟啊哥哥！”

說罷還真的擠出兩滴眼淚，像模像樣的不去演戲可惜了。

“算了，白蘭，我們還是如實說出吧，五條先生也是個聰明人，他應該能理解。”

費奧多爾及時的制止了白蘭的演戲，眼下這種情況還是全盤托出的好，雖然也要有所保留，但是說的越多他們所能得到的情報相對來說也就越多。

“我們是來自平行世界的，你的舊友夏油傑的朋友——在那個世界你和我們的關系姑且也還算不錯，平行世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所以看你剛剛的眼神，這個世界的夏油先生已經去世了嗎，原來如此。”

他竟然能從細枝末節中推測出夏油傑的消息，不，不對，平行世界什麽的原來真的存在嗎！

五條悟的大腦告訴運轉中，口中的棒棒糖被他嚼個粉碎，只剩下甜意侵襲着大腦。

他說的沒錯，或許有所隐藏，但沒有絲毫的假話。

當五條悟得出這個結論時，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感想。既然如此那麽另一個世界的夏油傑還活着，自己也沒有親手殺死自己的摯友，但這樣的話那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麽樣子，詛咒師所猖狂的世界真的能和平嗎？

和平的很，夏油傑現在忙着帶孩子，佛系的沒空理那些世俗的事情，一心一意隐藏自己準備到未來再搞發大的。

再說夏油傑現在的價值觀被白蘭掰正不少，畢竟我們白蘭那是正統畢業的大學生，還參加工作了簡直根正苗紅是不是。

他真誠的告訴夏油傑，你要創建一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那你就讓普通人都變成咒術師不就完事了，幹嘛殺着殺拿的啊，再說了你們練咒術的本源是什麽都搞不懂，怎麽那麽菜啊，把這個弄明白了你的夙願不就能達成了嗎。

還有，美美子菜菜子當時是被欺負了，那這世界不還有很多腦子正常的普通人嗎，他們那也算進化成功了，你只要把你認為是猴子的那些人殺掉不就完了，還省了你的時間，多好。

夏油傑自己當年一時想不清劍走偏鋒的思維突然清晰。

好像，确實是這樣子的。

他當年當咒術師又是為了什麽呢？但總歸不是為了殺光普通人，他雖然性格惡劣但也不至于到了那種地步。

那應該殺死的是全部的惡人，這就需要一個大型的篩選，其中對罪孽很有研究的費奧多爾笑眯眯地跑過來幫夏油傑的忙，幫他從裏到外的制定一個創建新世界的變化。

費奧多爾，某種意義上也傳教成功了呢。

但這樣來講，夏油傑的工作量又大了不少，也難怪他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畢竟要憋個大招，能不能成還不一定，但至少價值觀是稍微掰過來點了。

弄得夏油傑都不像是個反派了，倒像是個亦正亦邪的存在。

當然，改變最大的莫過于白蘭，他可是從一個大號青年變成了社畜，這變化還不夠大嗎！

至于費奧多爾，他看上去倒是一點沒變，至于內心誰又知道呢，或許他也意識到孤身一人是做不成什麽的，有時候不能把其他人都看成工具了吧。

“既然是平行世界...那你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嗎？”

五條悟也不好說什麽，面對兩個普通人他也不能下什麽手，只不過有些事情他确實想要詢問一番。

“轉折點應該就是夏油先生去搶奪一個特級咒靈吧，在我們的世界他并沒有去——正是如此。”

坐在一旁喝茶的費奧多爾看出了五條悟想要問出的東西，幹脆利落的揭了夏油傑的老底。反正他們只是塑料友情，有什麽黑歷史是他不能揭開的。

這是被幹涉掉的穿越，白蘭和費奧多爾都意識到了這點。等他們離開此處，有關他們的記憶也自然會被抹除，因此現在說什麽都沒有關系，反而是他們套取情報的好機會。

“...我親手殺死了夏油傑。”

“你也還真下得去手。”

費奧多爾對此不做評價，如果讓他親手殺掉果戈裏或者西格瑪，若是存在絕對的利益他也是能做得出來的，但事後還是要遺憾幾分罷了。

“他在那邊，過的怎麽樣。”

一直沉默的硝子突然開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宣告戒煙的她點了根煙，煙霧順着風飄到窗戶外面直至消散不見，似乎只是如同泡沫一般的幻想。

“過得很不錯哦。 ”

這并非是安慰，而是他們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暫時過上了安逸的日子，哪怕這只是浪潮之下的假象，但也确确實實是一段難以忘記的和平時光。

“是嗎？那就好。”

五條悟輕輕開口，他似乎又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卻也是過眼雲煙，沒有什麽現在回憶的必要。

他們從來都不是走不出過去的人——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多年的情誼哪是一個生死就足以磨滅的。

白蘭瞅瞅周圍這幾個人，他最是不同理解這些了，他想要的就會得到，不管陣營不管身份，為什麽要放棄原本已有的友情..等等，平行世界的他好像還真的放棄過。

所以說，平行世界的自己果然腦子都有點問題，珍貴的情感怎麽能就此放棄呢。

在這點上，白蘭倒是比平行世界得到自己看的通徹，畢竟是受過社會毒打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們似乎要離開了，你們也會忘掉與我們相關的事情吧？”

感受到拉扯感，費奧多爾意識到這便是離開的時機。他對這次穿越幾乎沒什麽感情波動，畢竟都不是和他相關的事情，他為什麽要參與其中？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在乎的仍然只有自己世界的事情，別的世界發生了什麽又和他有什麽關系？

不，或許有，為什麽夏油傑會死去，若是他們穿越回去夏油傑仍然活着...

靈光一閃但卻沒有抓住，費奧多爾不禁感到一絲懊惱，随即他也就放平來心态。

他遲早會弄清楚這一切的，哪怕不是現在，那他将來也一定會弄清楚，破解謎題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工作，在這點上費奧多爾可不會輕易地認輸。

“那麽，再會。”

待到費奧多爾和白蘭消失，五條悟愣了一下這才恢複了意識，他有些迷茫的看向硝子，他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麽重要的記憶。

“我怎麽在這裏，不管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又有一批學生要回來我得去給他們療傷。”

“硝子辛苦了——我會備着酒等硝子回來哦。”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忘記了什麽，但五條悟消沉了許久地心情今天難得的好了起來，就像是自己從那天走出來了一樣。

這樣就好，他在心中默念。這樣就好，一切都步入正軌，鮮血終将被埋藏在歷史的塵埃當中。

不需要去詛咒，也不需要去仇恨，将那份情感作為遺物留給整個世界。

這就是你的夙願嗎，傑？

五條悟無聲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