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溫泉酒店
溫泉酒店
看似嬌小纖瘦的女服務生無論速度還是力氣都與外面截然不符。本就被23層樓的臺階折騰得腿都發軟的薄修齊根本來不及躲避,胸口就被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向樓梯下方倒去。這樣的高度滾下去,不死也殘。
不過萬幸,封荊緊緊抓着他胳膊的手并沒有松開。以被抓住的胳膊作為支撐點,薄修齊在樓梯上劃了個四分之一的圓,然後背部狠狠撞在樓梯扶手上。雖然隐隐作痛,但好歹沒有直接跌下樓去。
一擊不成,女服務生反手又想去攻擊拽人的封荊。只是早已身經百戰的封荊哪裏會像之前的薄修齊那樣好欺負?一只手依舊拉着人,另一只手抓住樓梯扶手。封荊角度精準地擡腿、幹淨利落地切入女服務生在攻擊過程中露出的破綻。
“咣當!”女服務生手中的托盤率先落地,發出讓人無法忽視的噪音。随後好像被托盤落地的聲音驚呆了的女服務生動作一僵、然後被封荊狠狠一腳踢在了肚子上。
“啊啊啊啊!”這幾乎可以被稱作嚎叫了。
失去平衡的女服務生順着臺階跌落下去。整個人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慣力使得她的身體在向下滾了整整兩層樓之後才停下來。
“還好嗎?”很低的聲音,封荊扶穩薄修齊。
“我沒事。”背部很疼應該是淤血了。但稍微活動一下,薄修齊感覺到自己并沒傷到筋骨。
樓梯和走廊裏來來往往的男女服務生們此時全部停下了腳步。無論是上樓還是下樓、也無論手裏此時端着些什麽,他們所有人都扭着頭,直愣愣地看過來。
又或者說是去看那個被封荊踢下樓梯的女服務生。
“非常抱歉。”一個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急速從樓下跑上來。越過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服務生時連眼睛也沒眨一下。侍者一路跑到薄修齊和封荊兩人近前,在距離5個臺階的位置站定,躬身行禮。“非常抱歉,尊貴的客人。我們酒店的服務生打擾了您們。我們會好好教訓她的。請允許我代表酒店向兩位致以我們最真誠的歉意。”
他再次深深鞠躬。
封荊和薄修齊彼此對視,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們希望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封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冷淡地說。
“當然。”侍者爽快地答應,“我可以向兩位保證,她不會再出現您們面前了。”随着侍者話音落下,兩個所在距離與那個女服務生最近的人停下了手裏的活。他們緩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女服務生面前,一個人擡胳膊、一個人擡腿,以非常簡單粗暴的方式擡着還在向下流血的女服務生順着樓梯向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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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修齊挑了挑眉毛。這個出面平息事端的侍者給出的承諾是“她不會再出現您們面前”,而不是服務生攻擊他們的行為不會再出現。
“你們會帶她去哪?”和封荊并排站在一起,兩人目送着女服務生。
“我們經理非常讨厭吵鬧。她違反了酒店規定,将會交由經理親自處理。”侍者面帶微笑地回答。
點了點頭,封荊和薄修齊都沒有再說什麽。侍者讓開半步再次行禮後,就轉身去忙他自己的事了。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女服務生被擡走的罪名是吵鬧、而不是襲擊客人。
“走吧。”這一次封荊不再和薄修齊并排、而是走在了前面。
兩個人勻速前進,花了足有15分鐘才走到位于酒店一樓的大廳。
“餐廳在那邊,我帶您過去吧。”腳步才剛剛邁下最後一級臺階,就有服務人員及時跟了過來。穿着燕尾服的工作人員态度親切有禮地引着他們向樓梯左側的方向前進。“兩位下來得很及時,這個時間剛剛好是餐點最豐盛的時候。”
大廳裏的巨型時鐘顯示現在是17:35分,根據之前引他們去房間的侍者介紹,酒店晚餐是在晚上17點到21點。
“哦?那我們來得很及時喽?”封荊的眼睛掃過領在前面的服務人員。“不知你們餐廳有什麽招牌菜推薦嗎?”
“我們餐廳的幾位主廚是經理特地從國外請回來的大師,手藝都沒得挑。”引路的侍者半側身,微微一笑。“兩位喜歡什麽餐點盡管點就是了。包您滿意。”
之前收了封荊賄賂的侍者給他們推薦了海鮮派,而現在的侍者則誇口說餐點都很好吃,避開了關于招牌菜的推薦環節。
也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刻意。
“看來你們經理是一位非常盡職盡責的人。”穿過一個花廳,布置比起剛剛的接待大廳毫不遜色的餐廳終于出現在眼前。而餐廳裏除了來來往往的侍者外,也聚集了一群穿着各異的人。
封荊回頭示意薄修齊注意看。
“是的,我們經理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他把畢生的心血都投注在了我們酒店。”站在餐廳入口處,侍者躬身行禮示意兩人進去。在說起酒店那位神秘的經理時,侍者臉上的憧憬和崇拜簡直就像邪.教.徒想起了教主、追星族看見了本命。
“謝謝”,還了一禮,封荊微笑回答,“希望有機會可以面見你們‘偉大的經理’。”
“會有機會的。”90度鞠躬,帶路的侍者退場。
“封先生。”
薄修齊兩人才剛剛目送帶路的侍者離開,餐廳裏就有個男人迎了出來。來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穿着一件藍T恤。可憐的T恤衫被男人噴張的肌肉填充得滿滿當當。
“沒想到會在這個副本裏遇見封先生。這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個迎出來的男人對封荊禮遇有加,可實際上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真實想法。
“封先生您好,我是雄天鷹”,健壯的男人上前和封荊握手,順便自保了家門。“我是‘太陽花’的一隊長。”
薄修齊了然地點點頭。“太陽花”一定是個組織的名字,就像之前找上門來的‘淩宇’和曹正志加入的‘渡鴉。’
“封先生您叫我天鷹就好。”。雄天鷹面對封荊雖然表現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但眼神卻很明顯流露出另一重意思。
“你好,雄天鷹先生。”薄修齊代替封荊回應了一句。
“先吃東西吧。”
封荊由始至終毫無掩飾他不屑于和雄天鷹一夥打交道的意思。胳膊微微一帶,薄修齊就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輕巧繞過了站在面前的雄天鷹。身材魁梧的男人腳步微動似乎想要攔下他們,但不知為何又站住了。
“我們一起去拿東西。”餐廳是自助式的,封荊随手抽了兩個餐盤、把其中一個遞過來。薄修齊接過沒有多問,兩個人在擺放餐點的桌子旁走了一圈。之前領路的侍者确實沒撒謊,酒店準備的餐點中西南北都很齊全,水果甜品飲料一樣不缺。
薄修齊拿了面包、水果和海鮮派。封荊裝作挑挑揀揀地拿了牛排、面包,最後又好像不經意地撿了一個海鮮派放進盤子裏。
兩人在一個視角還不錯的位置坐下來。
“副本的玩家不多。”撕下一塊面包放進嘴裏,封荊低聲說。“餐廳裏有很多地圖自帶的NPC。”除了服務生之外,此刻在餐廳用餐的客人中很多都不是被卷進副本的玩家,而是一般客人。
“嗯哼。”點點頭,薄修齊把一塊菠蘿放進嘴裏。進入副本的玩家和自帶的NPC之間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不同點——但凡是被卷進副本的人、無論新人還是老人,穿着和舉止多多少少都會與場景有些許違和。但NPC卻可以很好融入副本背景。
“那一桌是新人,還有那一桌……”用下巴點了點,薄修齊數數。“新人一共有16個?”新人是最好分辨的。面露迷茫、驚恐和疑惑的就是了。
“不,17個。”一只手拿起被子,封荊偏頭示意薄修齊看自己左邊。“那個自己坐的女人。”
餐廳裏絕大多數人都是三三兩兩圍在一張桌子旁坐。就只有那個穿着沙灘裙、帶着遮陽帽的女人是自己占據了一張桌子。從薄修齊的角度看去,那個女人慢悠悠吃着披薩,好像就真的只是一個在酒店度假的人。
不過他相信封荊的判斷。
“那個雄天鷹是什麽人?你好像很讨厭他。”穿着藍色T恤的魁梧男人在和封荊打過招呼後就走到了靠近餐廳窗邊的一張桌子旁坐下。同桌還有另外5個人,都是男人。并且各個肌肉緊實、氣勢驚人。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而且薄修齊很眼尖地注意到,那一桌一共6人的餐盤裏每個人都有一只龍蝦海鮮派。
“我沒有讨厭他。”封荊同樣留意到了這一點,“我只是不喜歡他們做事的風格。”用手裏的餐刀把海鮮派一塊塊切開,很謹慎地檢查過後他示意薄修齊也把另一塊海鮮派切開。
薄修齊照辦。
“什麽風格?”餐刀才剛剛落下,薄修齊就感覺到自己的刀切到了什麽東西。封荊見狀把那只海鮮派接過去。掰開一看,海鮮派正中居然插着一只鋒利的刀片。
剛剛要是沒有試圖去切而是直接張嘴咬,恐怕這時候就要受傷了。
“就是這個風格。”封荊推開椅子站起身,手裏拿着那個被插了刀片的海鮮派。毫不猶豫,他走向了雄天鷹所在的那一桌。
“封荊?”薄修齊跟在身後也站了起來。
“封先生。”
待封荊距離對方那一桌大約還有2、3米的時候。最開始上前搭話的藍T恤男人雄天鷹也站了起來。封荊和對方對視,兩人僵持了幾秒鐘。
“……按您的意思辦。”
穿着藍T恤的雄天鷹向後撤一步、頭微微低下表示順從。随後他揮了揮手。緊接着一個坐在另外一桌的年輕男孩戰戰兢兢地走過來,接過封荊手裏那個插了刀片的海鮮派。随後,男孩兒顫抖着雙手把海鮮派送進了嘴裏。
“這……”
封荊漠然地掃了一眼滿嘴鮮血的男孩兒,然後轉身走了回來。
“之前我告訴你副本的難度取決于進入副本的老玩家的綜合實力。”
封荊把自己那只沒有問題的海鮮派分了一半給薄修齊,問。
“那你知道降低副本難度的捷徑是什麽嗎?”
“……盡可能地減少實力強勁的副本玩家。”
換句話說,那個穿着藍T恤、名叫“雄天鷹”的男人及其一夥不止想要通關副本,他們還會盡可能在副本裏殺掉其他玩家。
“這可真是……”
“惡心。”
封荊用餐巾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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