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啵一下

啵一下

郁殊看不到自己後面什麽慘烈畫面，臉色煞白，趕緊把校服脫下來系在腰間，耳尖泛起一抹紅暈。

“這樣子不行，你帶褲子了嗎？”季雅現打量她一眼。

“沒有。”她如實回答。

“跟我出去買衣服吧。”

“可是，我沒有帶錢，我想熬到放學，回家換。”

季雅現斂眉，“就算你想熬，你的褲子等不了你。”

她抓住她的手，兩人的手心掌握，一個溫暖和煦，一個冰涼柔軟。

“跟我走吧。”

“去哪裏？”

“買褲子，等你有錢再還我，行不行呀？”

郁殊白般糾結凝視她的手背，混混沌沌的跟着她後面，坐進車中開出了校園。

車內兩人沒有說話。

異常安靜

季雅現眼角餘光打量她一眼，見她低着頭呆呆的樣子，喉嚨不經意吞咽了幾下，不耐煩的收回視線，開窗透氣。

只見她纖長的手指快速解開襯衫領口，的脖子上露出一條隐隐的紅線，郁殊視線随着線繩往下移去，是個蝴蝶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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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印象中的回憶一模一樣。

季雅現突然看向她，兩人視線聚集在一處。

她促然扭頭，按着麻痹慌慌的胸口，眼神四處飄忽。

心髒，怎麽跳的這麽厲害。

“別擔心，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唇角微翹，濃黑的眼珠子似笑非笑。

郁殊惶惶然搖了搖頭，含糊其辭：“你、你好好開車吧。”

暗中忐忑的握緊手指，跟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車停在路邊，季雅現下車後将門鎖上，進了一家店買了一套衣服回來丢給她。

“換上。”

郁殊點了點頭，說：“我，我想回學校換。”

“……”

她是沒辦法在她面前換衣服的，低頭捏緊衣服袋子，圓潤小巧的耳垂泛着紅。

季雅現瞄了眼她紅透的耳根，撅了會兒嘴巴，将手搭在方向盤上，發動引擎時的空擋說：“真是麻煩。”

“對不起，給你添亂了。”她垂着睫毛，眼睑下覆上一層黑影。

車內漸漸悶慥慥的。

天氣燥熱，萬裏無風。

季雅現從抽屜裏拿出瓶水給她，說：“喝點水吧。”

“謝謝。”她接過水擰開瓶蓋，扭過頭去摘掉口罩慢吞吞的喝了口。

季雅現突然嗆咳幾聲，臉色蒼白，皺了皺眉尖。

“你還好嗎？”郁殊帶好口罩，抱着礦泉水，騰出一只手拍她的背脊，緊張不已。

她的眼眸悠悠斜視過去，藏着淺淺的笑意，“看吧，你其實很擔心我呀。”

“……”

廁所裏安靜無聲，郁殊抱着衣服将門關上，開始悉悉索索的換衣服。

季雅現依着門漫無目的的看着鏡子，催道：“好了沒有。”

“快了。”

“你真磨蹭，為什麽要關上門換，咱們都是女生還害羞啊。”她敲了敲門，吓得郁殊手腳慌亂中将褲管給套錯了。

剛塞了衛生巾，還沒整理好。

“你，你別催呀。”她聲音幹淨輕軟，飄進耳中另有一番滋味。

季雅現撅着嘴，唇邊揚起詭異的笑，撐着門後，“你說話再爹一點，我就破門而入了。還有，這門鎖都破了，你運氣還能再差點嗎？”

“你，你別這樣。”

郁殊焦急萬分，額頭狂冒汗，格子的襯衫長短剛好，褲子上的牌子怎麽也扯不下來。

她揉了揉頭發，劉海遮在睫毛上，

“換好了麽？”

“哪有那麽快。”

季雅現微微舔了舔唇，斜過視線瞄向門，慢慢的走過去，眼神微沉，伸出雙手将門立刻推開！

郁殊吓得擡起臉，動作僵硬住。

“呀！”

她驚呼一聲。

手上的長褲還未穿上，就被人破門而入。

此時季雅現微微打量一眼。那小白兔的內褲下是一雙白潔纖細的雙腿，連汗毛都沒有，光滑細膩。

她挑眉一笑，調侃道：“換身衣服磨叽成這樣，你還真是……”

郁殊煞的心口狂跳不止，起伏不定，生氣道：“出，出去呀！”

季雅現眯起眼，似笑非笑的：“你怎麽老害羞，咱們都是女生，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

郁殊猶豫着，心裏搗蒜似得亂，眼底閃過光芒，咬着唇放軟聲音道：“季雅現，拜托你出去好嗎？”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快得心髒病了。

“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樣。”她非但不理會，反而步步逼近，眼神幽深而稠密。

“你，你別過來啊，怎麽那麽不講理。”

已經被逼到死角，她抿唇小心翼翼的吞了口水，大氣不敢出，提心吊膽的望着她逐漸逼近的臉。

這個大魔女，能不能別老是整蠱她呀。

“郁殊，你真讓我讨厭……”

她揚起唇角，漂亮精致的臉龐逐漸靠近。

啵的一聲。

郁殊頓時感到額上一陣濕糯。

她豁然瞪圓眼睛，‘哐當’一聲響，石化當場。

季雅現離開她的額間的疤痕，看那呆萌的模樣，舒展眉毛，低笑幾聲，轉身走了。

“換好了，就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郁殊呆呆的眼神微微擡起，被她煽動的情緒，漸漸迷惑起來。

這裏，可是廁所啊。

伸手打開門，走出來後扯着褲腰躊躇的走到季雅現面前，任她打量幾眼，眼神無奈，道：“褲子有點大。”

她抿着笑：“暫時也找不到合身的衣服，你就先穿着吧。”

腰竟然比她的還細。

郁殊咬着下唇，無語的垂下睫毛。

只好郁悶得跟着她走出去。

回到教室時，陳窈嗖的沖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急聲問：“你去哪裏了，我都沒找到你。”

“親戚來了，去廁所換褲子而已。”想到被季雅現親了額頭，還沒緩過神來，走路都輕飄飄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陳窈松了口氣。

“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她微微一笑。

“诶？”

褲子的事情終于解決了，陳窈最後用回形針在褲腰上栓緊，不容易掉也不會露餡。

坐在位上不敢往後看，現在更為麻煩的事出來了。

季雅現好像越來越對她感興趣，無論她怎麽表現的排斥，只會讓她步步緊逼。

——

放學後本想直接回家，陳窈被蘇菡纏住不放，最後準備回家的郁殊被陳窈截住去路，跟着季雅現的車去了KTV。

陳窈挽着她的手臂死活不松手，兩人像連體嬰一樣讓旁人豔羨。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VIP包廂裏，燈光炫麗奪目，大屏幕上放着一首涼涼。

蘇菡拿着話筒傾情獻唱，唱功深厚全程帶感。

氣氛熱情高漲。

郁殊坐在沙發上，恨不能把自己當透明人。

季雅現懶散的倚在她身上，長發散在腰間，在光下渡上一層光圈，她用後腦拱了拱她的腦袋，問：“在想什麽事，唱不唱歌？”

“不喜歡唱歌。”

郁殊努了努嘴巴，眼神瞄向深情對唱的兩人，陳窈太會玩了，現在又把她丢到九霄雲外去了。

從進來開始，季雅現就靠在她身上，兩人背靠着背都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她唇邊淡淡的笑意老是惹得她思緒混亂。

“季雅現，你可不可以不要靠近我。”

“不可以。”她揚起唇蹭了下她的頭發。

“雅現，你別老是欺負她，我們來打會兒牌呗。”季潭笑了一聲，取出桌上的紙牌，他玩牌的老毛病犯了，手賤的直發癢。

“不樂意。”她閉上睫毛，寧願靠在軟包子身上歇會兒。

郁殊不舒服的想扭脖子，後面的人壓着她，動作受限制。

“郁殊，你玩不玩牌，來一場鬥地主怎樣？”季潭問。

“抱歉，我不會玩牌。”

“操，連鬥地主都不會，你還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啊。”

顯然季潭好心情大受影響，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比較編這女生，但是什麽粘成這樣了。

讓人不爽。

在蘇菡的抗議中，最後選了個小學生游戲。

——抓紙牌。

輸的人要回答四個人提出來的問題。

帶着小心動的冒險游戲。

五個人圍着茶幾桌眼色行事，按部就班。

然而郁殊很不幸，輸了。

陳窈拍了拍手，舉起手道：“我先來問。”

郁殊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心都瘆得慌。

嘆了口氣，“你問吧。”

“小殊姐姐最喜歡吃什麽？”

“……草莓。”

蘇菡擠進來，撐着下巴笑問：“我來我來，郁殊同學，你的初戀情人是誰？”

“……”

“……”

桌邊一片沉默，連季雅現都好奇的瞅着她，郁殊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想趕緊跑路。

“不準耍賴啊，快回答！不然罰你脫衣服。”

正在所有人目光凝過去時，郁殊握緊手心，看着她們，吐出兩個字，“沒有。”

季潭那幾個男生也鑽空提問，一個比一個鬼精靈。弄得她不太好應付。

“那我來問，必須老實回答。”

她乖乖的點頭。

“在我們幾個人裏，你喜歡的是誰？會選擇跟誰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