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接吻

接吻

“手機響了是董莫打來的吧。”向雲看向她，笑問。

郁殊抿出笑來，“是啊，他就是比較擔心你的身體，”

“沒事，我沒事，讓他別擔心。”向雲已經第三次聽見她手機響起卻不接，揣着心思沒有說話。

郁殊摩挲着金屬手機殼，面色沉重的望着窗外，心髒抽的痛。

是季雅現的來電。

她不知該怎麽見她，該說什麽……

狠下心，她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向雲有些困了，問：“怎麽不接？”

“啊，是10086發的信息，話費不足要充錢開套餐之類的，沒什麽事你不要擔心。”她低聲安撫道，口袋裏的手緊緊握住手機蓋，拇指摩挲着，惶恐不安。

奶奶不能再受刺激了，不能讓她知道季雅現在這裏。

［我會等你到出來見我為止。］——季雅現

郁殊魂不守舍的站在旁邊沉着臉，回複：［我很忙，沒時間見你。］

季雅現脾氣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真擔心這人一直等下去。

“奶奶，我去向值班醫生拿個折疊椅，不然沒地方睡。”

“好，天冷不要凍着。”向雲今天心情很好，一直挂着笑意，精神異于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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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她低眉順眼的看着電話號碼，戀戀不舍的将手機再次放回去，還沒落進口袋，手機很準時的震動起來。

【我等你。】

三個字像烙印深深地刻在心上，她呆楞住。

波動的思緒不經停留在透明玻璃窗外。

這個人啊——

半夜。

病房裏甚是靜谧，暖氣吹的房內很是暖和。

郁殊躺在折疊椅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覺。腦中全是季雅現發來的那三個字，光線黑暗中，她睜開明亮的眼眸瞥向睡熟了的人。

向雲最近嗜睡，癌細胞擴散後，身體疼的沒辦法會讓醫生打一針止痛，平時也沒辦法救治，拖一天是一天。

這個家她是最辛苦的人，該讓她多睡會兒。

眼珠子在黑暗中眨了眨。

尋思半刻。

她拿開身上的被子，穿着棉拖鞋蹑手蹑腳的走到床邊瞅了眼奶奶。

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見無動靜，她肩膀放松下來鼓起膽子，悄悄地打開門溜出去了。

三更半夜，藥水味刺鼻的廊道躺着一些病患。

她提心吊膽的走出醫院，今夜月圓很是應景，夜間很涼，空氣中的霧霾虛無缥缈。

郁殊搓着手，呼出口白氣，四處尋找那道熟悉的人影。

夜涼如水，路上頓時一片安靜。

季雅現斜着身子靠在車上，眨着漆黑的眸子，仰臉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華輕撫她美麗的輪廓，神色溫潤，毫無一絲波瀾，孤身站在那裏許久，眉間透着幾分孤獨，仿佛世間一切在她眼中皆是虛幻。

郁殊捂住怦怦亂跳的心，大口喘了口氣，眨着被霧渲染的睫毛，越來越多的寒氣湧進胸膛，呼吸時心尖涼透，咳嗽不已，她毫不猶豫快速跑了過去。

“季雅現。”她輕聲喊了句。

季雅現回頭，目光淺淡。

微翹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甜甜的笑，走過去便是将她圈在懷裏。

“我以為你一夜都不出來見我。”

這話顯得很是無奈很孤獨，纖長的睫毛輕顫，擁緊她的身子，沉默許久，低嘆：“總算等到你了。”

郁殊展開雙手徘徊不動，始終沒有碰觸她，道：“你在這裏做什麽，這麽晚都不睡覺。”

“什麽都不要說，你能來便好。”

聽着她溫柔的聲音，這顆心瞬間便被俘虜了去，只剩下深沉的擁抱。

她從她懷裏擡起臉，古怪的看着她，“季雅現，你沒吃飯嗎？”

“吃了。”

郁殊伸出纖瘦的食指戳了戳她平坦的腹部，眼底有幾分笑意，“你肚子咕咕叫了。”

已經淩晨兩點了，季雅現牽着她的手在車輛稀少的路上散步，順便找找沒有打烊的店，眼睛一亮，郁殊拉着她進了家面館。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向老板要了一碗水面。

“你在這裏吃飯吧，吃了回去。”郁殊付了錢，收拾着零錢，語氣略帶沙啞。

“那我不吃了。”她放下筷子，晴朗的眼睛凝視她，甚是乖巧，“吃了你就趕我走，還不如不吃。”

郁殊呆滞住，斂眉：“時間不早了，不管你是出于什麽原因來這裏，我只想告訴你，我沒時間陪你。”

“不用你陪，反正你也沒陪過我，我只是不想跟你分手。什麽都可以，唯獨這句話，讓我險些心痛死。”

郁殊搖了搖頭，不容反駁：“我們已經分了，沒有任何關系。”

季雅現沒有吃飯，臉色一沉，把她抓住拉到外面去。

夜晚天寒地凍，路邊的攤子都收了，游樂場落了鎖。很多店十二點前就關門。

“季雅現，你別鬧了！”

“郁殊，現在——我想吻你。”

郁殊的心一顫，欲言又止的眨了下眼睛，待要擡起頭對她說話時，季雅現忽的捧着她的臉，俯身輕輕含住她的唇。

郁殊睫毛一顫，眼睛恍若星辰耀眼，一時驚怔住。

季雅現掩下睫毛，任由東風吹亂她的長發，也要将細膩的吻落在她唇齒間，缱绻吮吸。

她沒想鬧她，一切出自真心，出自本能。情愫在體內膨脹，快要将她摧毀。

她是她寧死也要擁有的幸福，哪怕一道驚雷劈中她，也會在最後一秒的機遇去親吻她。

月亮素如銀盤，冬風刮得臉頰刺痛。

親了足足五分鐘左右，郁殊倏然眯起朦胧的眼，扭開頭，抿着濕潤的唇，吞吐道：“路上有，有人……”

季雅現置若罔聞，笑彎了眼扭過她的臉繼續親她，看着臉頰紅透的人，将唇呵在她的嘴邊，扭過她的臉，眸色迷亂，低喃：“好像隔了一個世紀沒親你，想看就讓他們看吧，我們沒必要在意。”

郁殊發現自己跑出來是錯遇的選擇，這種時候應該把她一人丢在這裏，這樣才會乖乖回去。

郁殊被她擋住視線，兩人在烏漆嘛黑的角落接吻。

這一瞬，腦中一片空白，閉上眼睛，一滴淚順勢從眼角落下，感官裏再也感覺不到任何聲音。

季雅現把她抱住，兩人緊緊依偎在這漆黑一隅。

她用溫柔的懷抱呵護她，柔軟的嗓音像鎮定劑撫平郁殊怯懦的心。

郁殊躲開她的吻，哽咽着搖頭，顫聲道：“季雅現，我們不該這樣。”

“郁殊，你不要再甩開我。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這麽輕易斷了，我會跟你奶奶講清楚我們的關系。我愛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任何一種愛情都不肮髒，不該被世人唾棄憎惡；它本該是純潔的、是自由的、是溫暖灼熱的。你我活在當下，何不讓自己放縱一次，我們的愛情象征着這個世界任何一種無言之愛。”

要愛就盡所有去愛。沒有後悔的遠景、沒有淚水築城的道路，不能稱作人生風景呀。

人生在世不稱意十有八九，及時行樂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會跟你分手，死都別想分。”

對于季雅現，郁殊比她的命還要美好。

字數雖不多，也算雙更，＝3＝晚安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