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重生第二十四天

重生第二十四天

上官衛潮和親弟玩得正開心,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包氏的聲音:“潮兒。”

娘來了。上官衛潮瞬間收斂笑容,甚至連氣息都由活潑開朗變成少年老成文質彬彬。

上官衛惜第一次見到親哥的變臉神功,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确認沒有看錯後,他終于明白了基因的神奇:親哥不愧是親爹的親兒子,都挺會裝。

上官衛潮面上鎮定,心裏卻很慌,親弟的兩只鞋都被他脫下來了,得趕緊穿上。

然後,

他穿不好。

脫的時候挺容易,怎麽穿的時候這麽難?

“潮兒。”端着食物的包氏已經進來了,見大兒子正在給小兒子穿鞋,溫柔地笑笑,把托盤放下,說:“我來。”

上官衛潮讓到一邊,見親娘三兩下給親弟穿好了鞋子,喃喃說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小惜的鞋掉了。”

上官衛惜不由看了親哥一眼,這話說得太心虛,連他都聽出來了。

包氏卻似毫無所覺,溫柔的說:“他還小,随便蹬幾下,鞋就會掉的。”

上官衛潮頓時輕輕吐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哥,娘親肯定聽出不對了,只是沒揭穿你)。”上官衛惜啊啊幾聲,說出了真相。

包氏抱起小兒子,說:“我帶他去尿,你吃點東西再學習。”

“好。”心裏松了一大口氣的上官衛潮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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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也想吃)。”上官衛惜看着托盤上的食物,羨慕地流口水。可惜親娘聽不懂,就算聽懂了也不會給他吃。

至于親娘帶他出去把尿,上官衛惜表示,他現在的臉皮厚如城牆,根本不會有任何感覺,反正他的隐私早就徹底沒了。

包氏帶小兒子出去後,解開尿布一看,幹的。她給小兒子把尿後,再帶好尿布,又把小兒子送到了書房。她對大兒子非常放心,囑咐了幾句就又離開了。

上官衛潮見親娘走了,挺得直直的脊背一下子彎下來:“還好娘沒發現。”

“啊啊啊(肯定發現了)。”上官衛惜告訴親哥事實。

上官衛潮坐直,态度變得認真,對上官衛惜說:“弟弟,我要繼續學習了。”

“啊啊(你學吧)。”上官衛惜啊啊說了兩聲,盯着親哥的書本,他也要開始學習了。

上官衛潮笑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書本上。他自幼養成了極好的讀書寫字習慣,很快就沉浸在書本的世界裏。

上官衛惜也默默記着親哥的筆畫。

安靜無聲。

過了許久,上官衛潮字寫到一半,忽然說:“今天先生提起姥爺了。”

“啊?”上官衛惜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來。

“先生說,姥爺是一代名臣,必将名流青史,彪炳千古!”上官衛潮的臉紅了,激動的。

“啊!”上官衛惜也激動了,姥爺果然是最厲害的!

“先生說,姥爺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執法如山、公正廉明、一身正氣,愛民如子,……”上官衛潮一口氣吐出一大串贊譽詞彙,喘了一口氣又接着說:“先生說,姥爺來到青州這一個月裏,懲貪官、除暴吏、治惡霸、安民生,實實在在做到了造福一方!”

“啊啊!”上官衛惜直聽得兩眼放光,姥爺果然是大英雄!

“只恨我年紀小,要不然一定跟着姥爺,也能做些大事。”上官衛潮說得一臉向往。

“啊啊啊(我也是)。”上官衛惜猛點頭,贊同親哥的話。

上官衛潮問:“你也想跟着姥爺?”

“啊(是)。”上官衛惜再點頭。

上官衛潮噗哧一聲笑了:“弟弟,你真是太可愛了。”

上官衛惜無語,正說姥爺呢,怎麽突然說起他了?他卻不知,一個白白嫩嫩的精致娃娃,煞有介事的點頭有多可愛。

上官衛潮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把身體往後一靠,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姥爺要走了。

上官衛惜還不知道。

他畢竟還小,大部分時間都和親娘待在一起,從不出門。親爹從外面回來,也從來不說起外面的事。包氏倒是知道親爹要走了,可她不會專門把這件事告訴剛滿八個月的小兒子。

于是,在某一天,上官衛惜被親娘收拾利索後,被抱着出了二門,然後出了大門。

他還一臉懵:這是怎麽了?

直到他在大門口看到了親姥爺,看到了展護衛,看到了公孫門主,還看到了許多人,和長長的拉着行李的馬車。

他一下子明白了。

親姥爺要走了。

包氏抱着小兒子,給親爹送行。

親爹要去其他地方,他們也該返回上官家了。

“爹,您一路保重。”包氏給親爹行禮。

包大人虛扶起女兒:“不用擔心我,你在上官家要勤勉,上要孝敬公婆,下要愛護子女。”

“是。”包氏恭敬地應了。

包大人有些不舍地看向小外孫,這個孩子難得親近他,他是真喜歡。公孫門主也很不舍,像上官衛惜這麽漂亮的小孩以後恐怕是見不着了。

上官翎風和上官衛潮也過來行禮。

包大人免了他們的禮,囑咐了幾句話,便準備啓程。

上官衛惜有些沒反應過來,看到親姥爺轉身要上車,忽然驚醒,啊啊叫着,朝親姥爺伸着小胳膊。

包大人猶豫了一下,沒理小外孫,繼續上車。

上官衛惜叫得更大聲了:“啊啊啊啊(姥爺,你別走)!”

包氏看小兒子這樣,心裏也難受,抱緊了小兒子,看着親爹。

包大人頓住,回身走到小外孫面前,溫柔地摸摸他的小臉,輕聲說:“姥爺走了,以後還會再見的。”

“啊啊啊啊(姥爺,我舍不得你)。”上官衛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不會說話,連表達對姥爺的親近都不能。

“我走了。”包大人看看小外孫,看看女兒,又看看大外孫,轉身,這次堅定而堅決地沒有回頭,直接登上了馬車,命車隊啓程。

車隊緩緩啓動。

“啊啊!啊啊!(姥爺!姥爺!)”上官衛惜緊緊盯着姥爺的那輛車,大聲叫着,希望親姥爺能出來,讓他再看一眼。

然而馬車的門一直緊閉着。

姥爺怎麽能走了呢?他以後還能見得到姥爺嗎?要是以後見不到姥爺怎麽辦?

那可是姥爺,找出了韓七并且将他斬立決的姥爺!

還有沙虎幫和邪.教,如果不是姥爺,他還不知道會在心裏膈應多久。

是姥爺打開了他的心緒,讓他不再糾結前塵往事,姥爺對他的恩情如同再造!

但是,現在,姥爺要走了。

他以後還能見到姥爺嗎?

上官衛惜越想越急,眼見姥爺的馬車走得越來越遠,滿腔的情緒無處發洩,最終從嘴裏噴湧而出,洪亮的哭聲,乍然響起。

他哭得那麽痛,那麽慘,涕淚橫流,哇哇大哭,兩個小胳膊還努力伸着,朝着車隊離去的方向。

他在不舍,不舍姥爺的離開。

他在告別,告別過去的苦痛。

他在迎接,迎接新生的歡欣。

用一場酣暢淋漓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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