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重生第五十一天

重生第五十一天

皇後江氏進了十月也開始有了孕吐反應,并不劇烈,只在早晨有惡心幹嘔。盡管如此,也讓皇上趙安擔心壞了,除了必要的國事,其他時候都在栖鳳宮陪着愛妻。

這天早上,皇上趙安侍候完愛妻每早一吐,見她平靜下來,又見外甥女帶着小惜來陪皇後了,叮囑一番,便去上班了。

到了禦書房,大內總管捧上各位大人的奏折,包大人的奏折就擺在頭一個。

皇上趙安翻開奏折,見是包大人的奏折,登時神情一肅,認真看了起來,映入眼簾的第一句就是:臣包靖頓首。

看到這一句,皇上趙安有些無奈。包大人是他的姐夫,在他的心裏卻猶同父兄。他啓蒙時,是姐夫握住他的手寫下第一個字;他第一天上學,是姐夫親自把他送到門口并且拜托老師照顧他;他産生困惑時,是姐夫為他深夜解惑;他彷徨不安時,是姐夫站出來保護他。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疼愛他的人,姐夫必然是其中一個。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做為一個普通的皇子度過一生,他甚至連以後為姐夫養老送終都想好了,然而世事無常,他當上了皇帝,還是個毫無根基的皇帝。

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又是姐夫站了出來,為他穩朝綱,整吏治,安民心,還在暗地裏教他如何為君。兩年後,朝政安穩,姐夫為了他不受地方蒙蔽,主動巡視四方,在知天命之年四處奔波,不辭勞苦。

就是性子太板正了。皇上趙安無奈地笑笑,姐夫做事一向嚴謹,絕不會有絲毫出格,比如這奏折,第一句必然是:臣包靖頓首。

皇上趙安繼續看下去。奏折很長,姐夫寫了許多東西,山川、地理、物議、糧價、當地的吏治、百姓的收成等等,凡是姐夫覺得有用的,都寫在上面,就是為了不讓他被蒙蔽。很明顯,這篇奏折不是一天寫成的,而是按照姐夫的行程,每天都寫一些,每隔七天通過驿站送往京城。

每次看姐夫的奏折,皇上趙安都有一種向往,仿佛随着姐夫的敘述,他也到了那些地方。

皇上趙安認真看着包大人的奏折,嘴角一直挂着笑,直到最後,臉色大變,因為包大人在奏折的最後寫着:九月二十日,神醫門主公孫逸易容成臣的模樣,在王記糧店被刺殺,雖經展護衛救護,依然受傷,傷口帶毒,萬幸公孫逸醫術高超,無礙。

“啪!”皇上趙安一巴掌拍在禦案上,轟然站起,臉色寒冷如冰。他一向溫和,此刻板起了臉,帝王之威毫不遮掩地散發出來,把大內總管吓了一跳,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皇上趙安确實怒極,這件事姐夫雖然無恙,然而那些人的目标明晃晃就是姐夫!且不說姐夫是國之柱石,就憑他與姐夫之間的關系,也不能任由姐夫被人這麽殺害。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嗎?

“去把牛将軍叫起來。”皇上趙安吩咐。

“是。”大內總管連忙起身又安靜地去了。

皇上趙安所說的牛将軍是他岳父江石專門給他選的侍衛統領,對他忠心耿耿,武藝超群。

牛将軍很快進來了,他身材高大,一派凜然,平凡的面目也顯得威武起來。牛将軍跪倒,口喊:“見過皇上。”

“嗯。”皇上趙安已經揮退了左右。他走到牛将軍面前,遞給他一塊金龍令牌,說:“你拿着這塊令牌,帶一百侍衛速去荊州見包大人,一切事宜皆聽包大人安排,務必保證他的安全。任何敢傷害包大人者,必要時可以先斬後奏!”

牛将軍神情一凜,馬上舉起雙手,捧接令牌。

“速去,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出發!”一向非常體恤侍衛們辛苦的皇上趙安發了狠,下了死命令。從公的角度來說,若是包大人出了事,他的江山能垮一半;從私的角度來說,被他視若父親的姐夫沒了,也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包大人,他的姐夫,絕對不能有失!

“遵命!”牛将軍轟然領命。

再說包大人那邊。半個月之前,當展護衛背着受了傷的包大人回到荊州府衙的時候,整個府衙都亂作了一團。

有人喊“包大人受傷啦”;有人喊“快去叫大人”;也有人喊“快去找大夫”。有過來扶包大人的,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的,有連忙去裏面請荊州知府的,大家都怕包大人有個好歹,他們落不着好。

然而下一刻,他們都吓傻了眼,因為從府衙裏面,又出來一個包大人。

他們瞅瞅剛出來的包大人,又瞅瞅展大人背上的包大人,判定自己不是眼花之後,恍然大悟,原來有兩個包大人。

當然不是有兩個包大人,受傷的那個包大人是公孫門主假扮的。

他最近迷上了易容術,自覺已經修煉得天衣無縫,卻被展護衛指出:變成一個陌生人容易,變成一個大家熟悉的人卻不可能。

就因為這一句話,公孫門主心中一動,幹脆易容成包大人,第二天一大早叫上絲毫沒有察覺的展護衛,暗自竊喜的像包大人經常做的那樣,微服私訪去了。

還別說,公孫門主對包大人頗為熟悉,不但樣貌形體易容得一模一樣,連動作神态都模仿得極為相似,竟然連展護衛都被一時蒙騙了過去。

公孫門主假扮着包大人來到糧店裏,像包大人經常做的那樣,一一詢問糧價,不但問今年的,還問去年的前年的,還問問有沒有饑荒等等。

公孫門主自覺模仿得十分成功,在心裏已經得意了十二分,卻不知,大禍馬上就要臨頭了。

本來看起來還挺正常的糧店老板,似乎确認了什麽,突然掏出一把刀就朝公孫門主捅去。公孫門主吓了一跳,用自己的聲音叫了出來。

反應迅速擋開刀的展護衛登時明白,這位“包大人”其實是公孫門主。

就算是公孫門主也不能出事。展護衛與糧店裏突然冒出來的許多刺客拼殺,雙拳難敵四手,公孫門主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意外的是,公孫門主受傷之後,那些刺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傷口有毒。”公孫門主覺得不妙,察看過傷口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他有随身帶藥的習慣,馬上給自己解毒。他易容成包大人的臉上,現在真的跟包大人一模一樣,僵硬得像塊石頭。

“怎麽了?”展護衛問他。

“毒性很猛,如果真的是包大人中毒,恐怕撐不到見我的那一刻。”公孫門主的語氣不好。

展護衛的臉色也變了。

回到府衙,展護衛向包大人禀報了這件事。包大人微一點頭,表示明白,便關心地問公孫門主的傷怎麽樣了。

公孫門主已經躺在床上,只是還頂着包大人的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包大人,這件事是我孟浪了。”

包大人搖頭,說:“若不是你,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了。”包大人很清楚,刺客要殺的人是他。“傷怎麽樣了?”

“毒已經解了,剩下的都是外傷,不妨事。”公孫門主只希望包大人趕緊離開,他好把易容抹掉。“包大人你去忙吧,這裏面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嗯。”包大人點頭,覺得面對自己的臉很奇怪,不再久留,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展護衛也跟着出去,低聲問:“大人?”

“查。”包大人低沉地聲音響起。

“是。”展護衛凜然應聲。

包大人這邊查案查到緊要關頭的時候,京城的皇上趙安收到了包大人的奏折。

上官衛惜對這一切全然不知。他自從進京以來,白天進宮,晚上回公主府,從來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這天,親娘和他收拾好之後,上了馬車卻沒有進宮,而是朝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上官衛惜看着陌生的街道,問:“娘,舅?”

包氏妙懂,說:“咱們今天不去舅姥姥那裏,去娘的一個朋友家。”

“嗯。”上官衛惜點頭。親娘在京城長大,有個朋友很正常。

包氏見小兒子煞有介事的點頭,可愛的不得了,不由一笑。

正常個啥?

到了親娘的朋友家,上官衛惜被親娘的朋友抱在懷裏,不由分說被摸臉,被摸手,還被摸了屁股!

“娘!”上官衛惜第一次帶了哭腔向親娘求救。

“快放下小惜,你都要把他吓哭了。”包氏見好友竟然這般,好笑地把小兒子搶回來。

“小惜真可愛,長得真漂亮。”包氏的朋友是一個五品官的妻子,娘家姓秋,長子不高,性格爽利,鴨蛋臉,皮膚略黑,一雙大眼睛極有神。秋氏一見小上官衛惜就喜歡得不得了,眼饞得不行。可惜上官衛惜被她摸怕了,連忙往親娘懷裏躲。

“小惜可是斯文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包氏抱緊小兒子,輕輕拍着他的背,哄他。

“唉。”秋氏頗為遺憾,送出自己的見面禮,說:“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怎麽沒帶來?”

“在家裏讀書呢。”包氏代小兒子收下了見面禮,問:“你的孩子呢,讓我也見見。”

“行,我可有三個孩子,就等着賺你的見面禮呢。”秋氏說笑了一句,揮手讓婆子把三個孩子帶過來,兩個大的是女孩,最小的跟上官衛惜差不多大的是男孩。

上官衛惜一看那個男孩眼睛就亮了,不是因為那個男孩長得有多好,而是因為那個男孩長得比他還胖,兩邊的臉蛋都往外突出了。

這下親娘應該不會攔着他吃飯了。上官衛惜美滋滋地想。今天早上吃飯,他還能再吃一碗,親娘卻堅決不讓他吃了,嗚嗚嗚。

包氏自然是稱贊了又稱贊,又各送了一份見面禮。秋氏讓兩個女兒回去了,只留下小兒子,名字叫小泰,笑道:“讓他和小惜一塊兒玩,他只比小惜大了兩天,能玩到一塊兒去。”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包氏也笑了。秋氏的小兒子雖然和小兒子差不多大,看起來卻沒有小兒子有靈氣,只是這話卻不好說不出口。

秋氏讓人取出一件大厚毯子鋪在地上,又拿出一些小兒子經常玩的玩具放到毯子上,說:“小惜,你和小哥哥一起玩吧。”

上官衛惜看着那些玩具,有小皮球,有七巧板,還有小燈籠,想了想,他拿起七巧板,坐在毯子上拼着玩。

秋氏見小上官衛惜竟然在拼七巧板,驚訝地說:“小惜真聰明。”

“小惜的爺爺教過。”包氏回答了一句,見秋氏的小兒子在滾小皮球,搖搖擺擺地憨态可掬,不由笑着說:“你家小泰真可愛。”

“唉,別提了,快兩歲了,走路都不穩當。”秋氏笑着說。

“這麽小的小孩子走路不穩當是正常的。”包氏絲毫不提自家小兒子走路穩穩當當的事。

兩位親娘聊得火熱,上官衛惜拼七巧板也拼出了趣味,小狗有了,再拼個小兔子吧。他把七巧板打亂順序,想要再拼個小兔子。

他正琢磨着,走得搖搖擺擺地小泰經過他旁邊,腳步一歪,正好歪在他身上。

上官衛惜穿得厚,身體不靈活,被他也帶着歪在了毯子上。

上官衛惜眨眨眼,想要自己爬起來,然而身上壓着個小胖子,根本起不來。兩位親娘發現了,連忙過來把他們扶起來。

秋氏對小兒子說:“小泰,給小弟弟說對不起。”

“對不起。”胖胖地小泰竟然真的跟着說對不起,聲音糯糯的,但是清清楚楚,就是對不起三個字。

上官衛惜吃了一驚。

包氏也吃了一驚:“小泰都會說三個字了?”

“他早就會說了。”秋氏随口說。

包氏登時啞口無言。

上官衛惜頓覺受到了打擊。

枉他有上輩子的記憶,枉他身為邪.教教主,竟然被一個只比他大兩天的娃娃,比下去了。

你們都沒注意到我上一章寫的“雪飄屁屁冰”和“風吹蛋蛋涼”嗎?雖然是從別處借鑒的,可我很得意的,覺得用在那裏很應景

PS:關于小孩子說話,區別很大,有的一歲已經很流利了,有的兩歲還說不清楚,都是正常的~

再PS:不敢冒用包大人的名諱,改成了包靖,公孫門主也成了公孫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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