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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于肇很內疚。

他不是個好粑粑，不會唱搖籃曲不會哄崽崽睡覺什麽都不會，甚至忘記了把尿這回事。

耐心溫柔等了很久，吹的嘴唇快酸了沒等到嘩嘩聲，于肇低下頭，下巴親昵蹭蹭龍崽崽圓滾滾的小腦瓜：“嗯？”

龍林絕望指指洞口。

于肇看懂了。

完全陌生的世界，沒摸清楚之前，山洞是最好的躲避之地，龍蛋那麽多年沒人發現，說明足夠安全。

為什麽要到外面排洩？

換做別人如此愚蠢的行為，于肇早一個冰冷眼神。

拒絕的話最終沒能說出，一個合格的粑粑，必須無條件滿足崽崽一切自己能做到的要求。

堵住洞口看似随意拜訪的巨石被輕輕推開。

兩人都看不到，随着龍崽崽邁出的剎那，一股無形波動忽然散開，輕易撕裂虛空，撕裂一個個不同的位面，魔界、異界、精靈界，經過十多個不同位面之後，波動像歸巢的鳥兒到達奧爾良大陸。

微微停頓之後，奔向大陸中心的龍島。

幾乎每一個奧爾良居民都知道龍島的存在，每一個熱血男兒都有個終極夢想——做一名傳說中的額龍騎士，仗劍闖天涯。

然而沒人知道，如今龍族距離滅族不遠。

千年前魔族入侵，奧爾良大路岌岌可危，龍族挺身而出，低下高貴頭顱主動和人類簽訂靈魂契約讓其變成強大的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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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戰，雙方死傷慘重，原本數量就不多的巨龍只剩下不到一百條。

此刻，龍族現任族長達羅妮有氣無力趴在小山般的寶石上，憂心忡忡望天：“你說，龍蛋到底死了沒？”

“族長您稍等。”藍龍哈裏斯飛快應了聲跑出洞外，沒多久拿着朵朵山菊花回來，然後一片片摘下，“死了，活着，死了，活着.........族長，一共八十六片，龍蛋他還活着，高不高興？興不興奮？”

族長達羅妮想一尾巴把他抽出去。

聖戰是勝利了，但參戰的巨龍全部中了神秘詛咒，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也就說，等僅剩的族人死後，大陸再無巨龍。

滅族！

整個龍族陷入深深的傷悲，最後人類傳奇預言師大無畏以生命獻祭，終于得到條含糊不清的預言——有顆龍蛋可以化解這場滅族危機。

龍蛋？都不能生了哪裏來的龍蛋？

“族長，我的忍耐有限，每天哄，每天幾十遍的哄，附近的花都摘沒了，再下去只能用狗尾巴草。”藍龍哈裏斯不耐煩說道，“大家還沒死呢，滅族那是幾千年後的事，您整天擺着張哭喪臉很影響心情懂嗎？”

達羅妮翻了個白眼。

要滅族了，龍心已經開始散了，瞧瞧，以前對他恭恭敬敬的哈裏斯現在的态度。

一開始，大家是信的，衆志成城翻天覆地找龍蛋，如此過了幾百年，不由得讓人懷疑。

再說，龍族的母性巨龍就那麽些，事發之後，他發布戰時強行管制令：每條母龍必須把成年之後的戀愛史交待清楚，不得有任何隐瞞。

沒準是意外懷孕怕家長責罰偷偷把龍蛋給扔了呢。

不行，作為族長，他不能再頹廢下去，得想辦法。

達羅妮醞釀片刻，感覺屬于龍族族長的氣勢醞釀的差不多了，擡頭挺身，把自己盤成堆便便狀嚴肅下達命令：“讓天龍八部負責人過來開會？”

“又開會？”哈裏斯不敢置信，眼睜的水桶那麽大，“族長，咱踏踏實實過日子，別再作了行嗎？這才散會多久？”

族長達羅妮聲音淡淡：“我有個新的想法。”

達羅妮是條綠翡翠龍，擅長帶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生化攻擊，面對激怒者，他不打不罵，不怒不急，均報以冷冷一笑。

然後對方晚上輕則腹瀉不止，重則那啥不舉長達數月。

藍龍哈裏斯心裏有數，撇撇嘴，來到門口揚天長嘯：“嗷嗚~~~~大家來開會啦~~嗷嗚~~~族長有新的想法。”

最先來的是綠翡翠龍帕克。

他和族長同族，同樣擅長毒素攻擊，雖然沒有那麽厲害，但是衆龍裏最不怕威脅的一個。

“什麽新想法？族長，先說好，要是再讓我去找龍蛋還請免開尊口，螞蟻窩裏的螞蟻卵都翻了個遍，您就死心吧，哪有什麽遺留在外的龍蛋。”綠翡翠龍帕克開門見山。

達羅妮微微搖頭：“不是。”

不消片刻，各族頭領裏第二次齊聚一堂。

“開會之前先宣布條規定，今天的會議結果無論怎樣，不準讓母性族人知道一個字。”達羅妮目光嚴肅依次用衆龍身上掠過，“違令者，你們懂。”

衆龍齊齊打個冷戰，卻又來了精神。

不讓母性知道，屬于男人間的悄悄話，難道說，族長研究出了某種可以增強那啥的東西？

迎着衆龍熱烈眼神，達羅妮族長氣場全開：“幾百年來任憑大家怎麽努力，沒有一條母龍懷過孕，龍蛋具體在哪，是生還是死沒人知道，所以，我想到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衆龍好奇心快懸在到了天上：“您繼續，具體什麽辦法？”

“族譜記載過一件很有趣的事，很久很久以前，我族鼎盛時期，曾經有條公龍懷孕，具體怎麽懷的別問，上面沒寫，但不要懷疑真實性，因為那是偉大的龍神親自撰寫。”達羅妮頓了頓，音調忽然一擡，“只要能傳宗接代，可以放棄真愛。”

衆龍面面相觑，菊花同時一涼。

族長瘋了。

毒爪竟然伸向了公龍。

沉默片刻，誰也不敢先開口，齊齊看向綠翡翠龍帕克。

“族長說的不錯，只要能傳宗接代，讓我族不至于滅絕，犧牲真愛又如何。”帕克面色嚴肅，“不過身為一族之長，凡事應該以身士卒，要不先從您開始？”

帕克目光看向四周，最後定格在藍龍哈裏斯身上。

“正好，哈裏斯跟随族長多年，也算情深義厚，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就試試？”

衆龍立刻鼓爪贊同，并展開熱烈讨論。

“藍龍性格穩重，跟族長最搭了。”

“倆人經常吵架打鬧，絕對的相愛相殺。”

“叫年下吧，相差一千多歲呢。”

“那麽問題來了，誰上誰下，我感覺族長應該是下面那個。”

“為啥不能互攻？”

龍族壽命長達萬年，達羅妮其實才四千多歲，正值壯年。

滅族的壓抑像心口巨石，好不容易有了大家開心的話題，當從誰攻誰受發展到今晚拜堂的禮儀時，一條胡須都白了的老銀龍跌跌撞撞爬進來。

銀龍，曾經是最強大的一族，可也正因為強大，當年聖戰沖鋒在前，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只剩三條。

老銀龍似乎遇到了什麽驚天大事，話都不會說了，爪子顫抖舉起枚銀色鱗片。

每個龍崽崽出生，祖祠會衍生出一枚代表其靈魂的鱗片。

正在醞釀大招的族長達羅妮爪爪慢動作般一點點松開。

衆龍同樣驚呆。

“有崽崽出殼。”老銀龍平靜下心情快速說道，“不在龍島也不在奧爾良大陸，靈魂印記斑駁，有魔族，獸人亡靈界等十多個位面的痕跡。”

就像地球的戶口檔案一樣，巨龍因為稀少更嚴格，別的位面怎麽會有龍蛋？

然而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一千多年後，再次有龍崽崽出生，除了預言成真外再無別的可能。

“傳令所有族人，龍堂開會。”達羅妮小心翼翼接過龍鱗，閉目仔細感受片刻後不知為什麽又改變主意，“不用了，帕克，從今以後，你暫代族長，如果我回不來，一定要想辦法讓我族繁衍下去。”

帕克一愣：“您要去哪？”

“亡靈界。”達羅妮遙遙看向茫茫虛空，“去接幼龍。”

平常鬧歸鬧，龍族出了名的護短齊心。

亡靈界，死者的牢獄，靈魂永遠不得安生，更重要的，那裏和魔界搭界，以兩族的血海深仇，幾乎九死一生。

“族長，我去。”事關解除種族詛咒繁衍大事，帕克沒有勸，“我年輕，如果真動手，您不一定打的過，去接幼龍我才是最合适人選。”

有此想法的不止綠翡翠龍帕克一個，黑龍，紅龍等各族頭領紛紛請命。

唯有藍龍哈裏斯。

他不想到了什麽，站出來看向衆龍：“都別說了，我陪族長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