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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話一出口，龍林就立刻意識到壞了，情不自禁引起很嚴重的演出事故。

現在情況甚至不知道少年喜不喜歡男人，第一步，先讓他意識到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充其量算狗兒子和狗粑粑。

他可不想以後兩人的關系形同陌路，一想到大胸肌從此離自己而去，龍林感覺亡靈界的死氣鑽到了心裏，

于是他發揮了從影以來的最高光時刻：“喜歡粑粑的大胸肌。”

于肇不知道意識到了什麽還是被震驚了，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

龍林咬咬牙，用胖爪爪輕捶了幾下：“粑粑的大胸肌結實，好有安全感。”

說完，他感覺到大胸肌不再那麽緊繃了，少年輕輕呼了口氣。

應該圓過去了吧。

圓過去的代價是當天晚上，他整夜的姿勢都是臉被埋在大胸肌中間，差點沒憋死，這哪裏是安全感，安全國度快窒息了好嘛。

第二天，各自為愛發愁的雙人組再次鬼鬼祟祟聚在一起。

龍林：“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喜歡我？”

大骨：“白否為啥不讓我親，他應該不愛我吧。”

龍林：“我感覺一點不動心不可能，那麽長時間，就是一堆肉也能處出感情吧。”

大骨：“好幾百年了，我不信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兩人各自說着對了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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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戲到底啥時候拍？”大骨問道，說好的昨晚，但結果拍完那段于肇就把兩人打發走了。

龍林搖搖尾巴：“別急，這次來個一步到位。”

大骨不像他，兩人之間的關系沒那麽複雜，而經過這次吻戲試探，他愈發感覺，改變一個人的思維不能急，瞧昨晚于肇那反應。

如果真直接告白，可能一切都結束了吧。

門票依舊每天賣，但龍林已經不再滿足，不止為了多賺錢，作為一個演員，他不滿足僅僅出現在廣播劇裏。

真正的舞臺，有觀衆，還得有演員，有舞美燈光。

于是這天，一大早前來買票打算聽劇加廣場舞的骷髅接到暫停三天的通知。

骷髅們頓時不願意了，劇情剛到高潮，說好的紫薇小燕子兩對CP的吻戲呢？

心情大概更追劇追文差不多。

白否用不帶感情的語調宣布了個好消息：暫停三天是為了更好的演出，三天後廣播劇變成話劇。

話劇沒人懂，等聽清是真人表演後，現場立刻沸騰。

亡靈界死氣彌漫，沒有任何綠色植物，但生命之神的光輝無處不在，龍林打聽到，在距離很遠的山谷有種亡靈界特有的植物——鬼臉菇。

這種菇不知道能不能吃，能吃也不會吃，因為它生長在骨頭上，以骨頭為養分，小的銅幣，最大有磨盤。

可能吸取骨頭裏的磷，每當夜色來臨，鬼臉菇發出五顏六色的磷光。

用來點綴舞臺再合适不過。

去采摘的任務交給了青銅三星骷髅白否。

白否出鎮沒多會便拐了個彎，像之前趁龍林睡着溜出來一樣，去了主人白将軍的領地。

骷髅白将軍個他的拜把子二姐僵屍王歌莉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白否做奸細打聽情況的日子，一開始還能收集都一些有用信息，比如龍林長出了翅膀，會噴雪花，背劍少年于肇的鬥氣等等。

然後再後來就成了些雞皮蒜毛。

龍崽崽今天吃了幾頓果果幾次奶，鬥士于肇脫光光兩人洗澡，唱搖籃曲等等。

就跟寫日記似的。

直到去了白骨鎮廣播劇開播，每天用靈魂之火事無巨細把《還珠骷髅王子》的劇情內容也一并彙報，交給主人自己去分析。

然後，就像每天買票的骷髅一樣，白将軍立刻成了追劇大軍的一員。

他總感覺好像聽過，想又想不出。

“五阿哥知道小燕子不是親妹妹了嗎？”見手下趕來，白将軍立刻迫不及待問道。

“知道了。”白否老老實實回答，“小燕子表白了，兩人親親。”

白将軍靈魂之火熊熊燃燒：“快快，演給我看。”

白否像複讀機般念龍林臺詞：“啊，我憋不住了，啊，我憋不住了，五阿哥，我快要瘋了快要窒息了，我什麽都不管了，我要說了，我要不顧一切的說了吶喊了。”

然後又切換到于肇：“你吶喊吧，我聽着。”

“那我真的吶喊了你不許丢下我就跑，不然我的心會碎成一片片變成泥變成花肥再也找不到，不行，我要奔跑到你的身邊吶喊。”

白将軍：“......”

“到底說不說啊，磨磨唧唧煩死了。”僵屍王歌莉娅不耐煩打斷，“行了，還記得你的任務是什麽嗎？”

白否躬身：“記得，打聽對方虛實，取得對方信任，等機會成熟騙到主人領地。”

“記得就好。”歌莉娅狠狠瞪一眼想繼續聽劇情的白将軍，“按照我的計算，龍崽崽應該很快第二次進化，那是最好的簽訂契約的機會。”

拜把子三人組屬歌莉娅見多識廣，作為公主，她生前曾經近距離接觸過幾次龍騎士，甚至和龍關系還不錯。

作為一個志在天下的大女人，她不放過任何學習的機會。

她了解的東西，人間資料上很少有。

龍崽崽破殼，長出翅膀，然後過不久将覺醒真正的屬于巨龍的力量。

白否欲言又止。

活的生物沒有靈魂之火，只有殺死，等誕生靈魂之火才能變成和他一樣忠誠的不死守衛。

他沒有記憶，只有本能意識，但這不代表沒有感情。

那麽長一段時間下來，蠢萌的龍崽崽，不喜說話的于肇，還有.......一直想親他的大骨，給與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那種感覺很陌生又熟悉。

他不想任何一個變成他這樣。

靈魂之火相當神秘，他沒有說出的話，同步到了主人白将軍那裏。

“我會善待他的。”白将軍沒把話直接說出來，擔心二姐歌莉娅會暴怒，向白否保證，“他将會是你們的隊長。”

白否右手捂在胸口行了個禮，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

一輪血月若隐若現，風聲嗚咽，一朵一朵磷火飄來晃去，像無處安放的靈魂。

轉眼三天過去，一大早，石屋外就有骷髅早早等候。

廣播劇在的時候沒感覺什麽，停播三天，很多骷髅發現不知道幹嗎好了，放空發呆的日子變了味道。

說好的晚上開始，無奈骷髅們太多，于是只好讓白否出來帶着跳了好幾次鋼骨舞.......

黑夜仿佛一瞬間便來臨，衆骷髅們早已習慣了這種近似壓抑的黑。

然而今天變了。

一朵朵紅的、綠的、紫的，小如硬幣，大如磨盤的鬼臉菇緩緩從地上的白骨中探出頭，兩瓣肥厚的菇瓣迎風張開，類似于龍林創造的笛子一樣樣開始震動。

“噓~噓噓~噓噓噓~~~”

幾百朵同時迎風嘯叫，噓噓聲直刺靈魂。

龍林想噓噓了，本來想的挺好，五顏六色的蘑菇像極了電影阿凡達裏的畫面，圍着石屋種一圈，簡直不要太浪漫。

如果真種了，晚上也甭睡了，一趟趟跑廁所吧。

沒幾個骷髅欣賞，只期待今晚的感情高/潮大戲。

此刻屋內，白否扮演的紫薇和大骨扮演的爾康正在——化妝。

第一次實景表演，雖說中間為了別的，但作為一個演員，忽然遠離舞臺那麽遠，龍林還是有點想念的。

亡靈界的生活太枯燥了，沒有任何一點娛樂。

幾乎拿出了所有衣服拼湊出套男女古裝，還有帽子，帽子上面插着幾朵銅幣大小、不同顏色的鬼臉菇。

就差口紅了。

“第一次演出，別緊張，平常怎麽練的待會就怎麽演。”演員第一次上臺難免怯場，龍林鼓勵兩人。

他多慮了，骷髅沒有緊張這個詞語。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龍林跑到窗口，輕輕掀起布簾，噗噗三聲，連續吐了三口龍息。

随着一天過去，龍息不斷強大，屋外的天空忽然飄起密密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被鬼臉鬼照亮的地面上很快鋪滿薄薄的一層，如果沒有偶爾直立出來的白骨，效果應該很夢幻。

白否率先出場，他擺出奔跑的姿勢，速度卻極慢，踏着雪花跑到衆骷髅自發圍出來的中間，似乎被什麽吸引住了，眼骷髅眺望遠方。

“紫薇，你不要跑的那麽快，我怕這一輩子都追不上你。”大骨爾康出來了，白白骨手虛空張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白否作為如今的鋼管廣場舞，很受歡迎，大骨則屬于最因為角色限制經常被無視。

簡陋服裝、舞臺，沒有音樂，最主要，演技如此浮誇，但依舊瞬間吸引了所有骷髅的注意力。

廣播劇直接變舞臺劇，每天聽的故事裏的角色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你看這花，好漂亮啊，我很想摘一朵插在頭上，可花兒會不會痛？”明明是嬌滴滴無病呻吟的臺詞，白否愣是演出了不一樣的感覺，他捂住腦袋，“怎麽辦，怎麽辦，可是我好喜歡。”

大骨邁着四方步走過來，摘下一朵摘給他戴上：“不會的，花會以能陪在你身邊而高興，紫薇，你真美。”

白否跺腳：“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陪着龍崽崽待在石屋的于肇打了個哆嗦。

似乎已經确定崽崽喜歡公的，他反複想過為什麽這樣，從出殼那刻開始回憶，越回憶感覺越不對。

好像所謂的父子情只是他單方面，崽崽很少主動喊粑粑，還有，依稀幾次半夜醒來，崽崽的手總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于肇默默看了眼偶爾吐口龍息的崽崽。

應該是書上說的戀父情結吧，等再大點，回到奧爾良大陸或許就會好了。

演出經過一番膩膩歪歪的風花雪月加表白之後，大骨忽然直直看着白否，靈魂之火變成淡淡的粉紅色。

“白否，我不記得我是誰，也不記得你是誰。”大骨聲音低沉，“但我的心裏一直記得你，那天你問我，為什麽喜歡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突然轉換的臺詞讓正期待吻戲的骷髅面面相觑。

龍林激動的抱住于肇胳膊小聲喊道：“大骨加油。”

沒錯，這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白否愣了愣：“你念錯臺詞了。”

大骨搖搖頭：“這不是臺詞，是我想告訴你的心裏話，白否，我不信你沒有感覺，還記得剛醒來時，咱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我曾經想過，努力賺錢，快些晉級到骷髅将軍，到那時想起你是誰再去找你，可我等不及了，我想和你真正的在一起。”

說着，他掏出個用黑鐵打成的鐵環，上面鑲嵌了顆拳頭那麽大的心形鑽石。

鑽石太不值錢了，滿地都是，龍林讓于肇幫忙找了個中級骨械師把寶石抛光，上面還寫了個“LOVE”的字母和倆人的名字。

大骨舉起拳頭那麽大的鑽石，然後随手摘了幾朵紅色鬼臉菇，單膝下跪：“龍林說，他的家鄉如果愛一個人，就送戒指表白，白否，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

亡靈界那麽多沒有記憶的骷髅，枯燥生活中也有不少走到一起，但如此的表白儀式沒人見過。

于肇也掏出了個大鑽戒。

龍崽崽神秘兮兮找到他時，他做了兩個。

給龍崽崽的花了很多骨幣，不僅抛光工藝更好，上面還刻了個栩栩如生的崽崽圖案，外加一顆心加那個不知道啥意思的符號——LOVE。

在龍崽崽目瞪口呆眼光中帶到他胖嘟嘟的小爪爪上，于肇忍不住問：“這是傳承裏學到的？”

龍林傻傻點頭，他竟然也收到了戒指.......

屋外，大骨保持下跪的姿勢，白否愣愣站着不動，衆骷髅不知道啥意思，場面詭異又安靜。

龍林探出頭大喊：“在一起，在一起，大家一起給兩對愛人加油好不好？”

寫《還珠骷髅王子》的魔獸發話，骷髅們下意識跟着喊：“在一起，在一起.......”

沒有聲音，無數道意識響徹每一個骷髅的腦海。

白否，伸出手，看着那快趕上他手掌的戒指套到指骨。

與此同時，天空雪花飄飄揚揚，密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落到地上忽然自動聚攏，慢慢變成四面心形雪牆圍攏住兩人。

雪牆合攏剎那，大骨走到白否身邊，頭蓋骨慢慢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