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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你是謝家那個從道觀回來的土包子?”
謝琬琰幽幽瞟了覃嬌一眼,道:“你和土包子坐在一起,那你是什麽?”
“你——”覃嬌噎了一下,沒想到謝琬琰看着好欺負,嘴還挺厲害,捋了捋舌頭,道,“你是第一次來皇宮,見這大場面是不是腿都吓軟了?”
“那你第一次來的時候腿軟了麽?不過你既這樣問,那想必是的。”
覃嬌面色扭曲,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謝琬珍拉了下覃嬌,笑吟吟道:“姐姐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彼此彼此。”謝琬琰道,“我就當你誇我了。”
說罷,謝琬琰拿起案上盛果酒的酒樽,小酌一口,潤潤喉。
謝琬珍挂不住臉上的笑,但看謝琬琰飲下了杯中酒倏爾笑了下,沒再說話。
謝琬琰淺淺飲了一口就坐好,閉口不語,看向前方。
謝琬珊正和兩個交好的女子圍在一起說笑,鄭氏張氏和謝老夫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最為矚目的就是最前方衆多人圍着一華衣女子,那女子二八年華,衆星捧月般坐在一衆少女裏,下巴高高擡起。
謝琬琰想,好像一切都與她格格不入。
“看什麽——”覃嬌陰陽怪氣道,“那是信邑公主的孫女康華縣主,羨慕吧!皇親貴胄你确實該羨慕,可惜你沒她的命!”
謝琬琰斂了斂眸,轉頭看向覃嬌,道:“我是沒那命,但萬事由心生,總比看什麽都肮髒的紅眼病強。”
覃嬌又要發怒,謝琬珍道:“姐姐理解錯阿嬌的意思了,阿嬌是說你羨慕,想前去親近康華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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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琬琰搖頭失笑:“你自己要是羨慕可以上前去,可惜那位康華縣主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這話深深刺痛了謝琬珍和覃嬌,她們是湊上去讨好過康華縣主,康華縣主也确實看不上她們。
看着謝琬珍和覃嬌面色幾經變化,由青轉紅,謝琬琰知道自己說對了,面有深意看了她們一眼。
這一眼把謝琬珍看的面色徹底黃了,憤憤瞪了一眼,忽而轉笑,衣袖拂過謝琬琰的酒樽,去拿桌案另一邊的酒壺。
謝琬琰有些奇怪,她旁邊明明擺着一只酒壺,拿這個她這個做什麽。
謝琬珍沖她挑釁一笑,道:“我就是要拿這只,怎麽樣?”
“你随意。”
拿過酒壺,謝琬珍露出得意的笑,往杯中倒滿,端起喝了一口:“這皇宮中的酒就是不一樣,滋味甘醇,唇齒留香吶——阿嬌來嘗嘗。”
覃嬌沖謝琬珍會心一笑,湊過去道:“是不錯。”
謝琬琰樂得清靜,偶爾吃些桌上擺盤精致的瓜果梨桃和小點心,也吃了七八分飽,猛然間頭一陣眩暈。
打起精神,可眩暈感更甚,随後全身泛軟,手腳無力,意識有些迷亂,胳膊想努力支撐在桌案上,一不小心打翻了一只酒樽,清酒順着案邊淌下來。
動靜有些大,不少人看過來,謝老夫人三人也注意到了,面露不悅,謝琬珊見她不太對勁,抽身過來道:“怎麽了?”
謝琬珍的幸災樂禍溢于言表:“二姐喝醉了就不知怎麽把酒樽打翻了,堂姐看怎麽辦?”
謝琬珊見謝琬琰往後仰倒,以為是她貪杯喝多醉了,皺皺眉,吩咐身邊的大丫鬟紫朱:“把二小姐扶到旁邊休息的宮殿去,再找碗醒酒湯。”
“太後娘娘還沒到呢,姐姐就貪杯醉了,如此失态,罪過啊!”謝琬珍說着對身後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
謝琬珊沒理她,示意紫朱趕緊把謝琬琰扶出去醒酒。
謝琬琰迷迷糊糊,臉上身上發燙,無意識地被紫朱攙出宮殿。
來到主殿旁專為女眷休息的宮殿內,把謝琬琰安置在窗邊的羅漢床上,紫朱道:“二小姐,奴婢為您去找醒酒湯,您在這裏等着。”
謝琬琰耳邊窸窸窣窣一陣聲響,意識迷亂間不知自己身處何方,面色潮紅,感覺殿內很熱,想透透氣。
于是撐着軟塌塌的身子翻了個身到窗邊,迷亂的把支摘窗開到最大,下巴撐在窗沿上讓殿外的涼風吹過滾燙的臉頰。
正德殿在宣政殿後,紫宸殿前,所處位置精妙,連接了朝會之地和皇帝內宮,謝琬琰單一顆腦袋露在外面,乍一看有些吓人。
徐盛正帶了一群小太監從外宮往內宮走,冷不丁看見一顆腦袋架在窗沿,徐盛先被吓了一跳,想呵斥,再定睛一看,這不是謝小姐嗎?!
謝小姐怎麽在這裏?謝家應當再過兩月才把她接回來呀!
徐盛猛地一拍腦袋,湊上去道:“謝小姐,謝小姐……”
謝琬琰聽到好像有人喊她,把腦袋擡起來,努力睜開眼,見此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迷糊糊沖他笑了下,又再次把腦袋耷拉在窗沿上。
徐盛聞到了謝琬琰身上的酒味,一時間有些發愁,吩咐個小太監看好了謝琬琰,慌不疊往紫宸殿跑,進了殿對坐在禦桌前的霍暄道:“陛下……”
霍暄頭也沒擡,聲音平淡:“是太後那邊出什麽事了?”
“是正德殿那邊,謝小姐醉倒了。”
霍暄擡頭,冷厲的視線掃過徐盛的臉:“她怎麽在宮裏?”
徐盛請罪道:“奴才失職,不知道謝家什麽時候把人接回來的,只是謝小姐醉倒了,身旁也沒個侍奉的人……”
霍暄放下手裏的東西,拾級而下:“走吧,去看看。”
霍暄一到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熟悉的身影橫在羅漢床,上半身俯在窗沿上,修長白皙的脖頸探露在窗外,盈盈纖腰柔軟似水包裹在寶藍色的寬大腰封裏,展現出極為柔和的弧度,蜂腰削背,輕盈得仿佛就要随風而去。
霍暄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沒來及細想,就見謝琬琰無意識翻了個身,怕她跌下窗沿,快步上前一把攔住細軟腰肢。
臂中柳腰帶着女子特有軟糯,仿佛微微用些力氣就要斷了,霍暄不敢用力,小臂僵硬的想把謝琬琰放下。
風從支摘窗外吹入,将謝琬琰身上淡淡幽香混着果酒香氣送入霍暄鼻中,明明沒喝酒,霍暄卻覺得有幾分醉,吩咐徐盛:“讓其他人先下去,你去拿碗醒酒湯來。”
徐盛的眼睛不敢亂瞟,領命下去。
屋裏只餘兩人,謝琬琰被霍暄抱在懷裏,時間長了,覺得身體更熱,想要掙脫開,掙紮兩下,怔忪間霍暄感到謝琬琰的動作,緊緊箍住,道:“你老實些。”
謝琬琰秀美的面頰酡紅,黛眉微蹙,挺巧秀氣的鼻子動了動,重重吸氣,檀口微張,身子又扭了兩下,無意識呢喃:“熱……我熱……”
口中幽香撲到霍暄臉上,霍暄的臉也被熏熱了。
謝琬琰掙脫不動,眉頭擰成結,柔夷素手往衣領前拽了兩下,脖頸下大片白皙透亮的胸口裸露在空氣中,涼意讓謝琬琰舒服哼了兩聲。
瓷白的皮膚刺得霍暄眼色赤紅,霍暄覺得腦殼炸裂般疼痛,無措、驚慌的情緒上湧,可獨獨沒有曾經翻腸倒肚的惡心。
謝琬琰眼睛半眯,繼而手指忽然擡起,輕觸了下霍暄的挺拔的鼻子,嘴裏胡亂嘟囔:“長、得不錯……挺眼熟……”
鼻尖忽然的溫熱讓霍暄手臂猛然收緊,謝琬琰被箍得有些不舒服,掙紮兩下,把手放下想抓他的手臂,而徐盛一聲“陛下,醒酒湯到了”讓霍暄回了神。
迅速把謝琬琰的領口理好,平放到榻上。
“給阿琰喝了。”聲音低郁,不辨喜怒,頓了下又道,“再給她墊個枕頭。”
說罷僵硬坐到對面,幽黑雙眸深如寒潭,看着桌案上的一只青瓷冰裂石瓢壺怔怔出神。
正德殿大殿壽宴已經開始,楊太後入場後遲遲不見皇帝來,問身後的餘嬷嬷:“皇帝呢?”
餘嬷嬷道:“想來是政務耽擱了,奴婢差人催催。”
陛下就算不喜這種場合,可今日是太後壽辰,太後的面子是要給的。
太後道:“罷了,別催了,他不喜歡這種場合就別來了。”
下首的忠王妃高高舉起手中酒樽,道:“今日太後壽辰,臣妾就在這裏祝太後日月昌明,松鶴長春,泰山不老,福海無窮。”
說罷,一飲而盡。
太後也舉起桌上酒樽,笑道:“那今日就借忠王妃吉言。”
“過幾日就是小郡主周歲了吧?”
忠王妃道:“多謝太後記挂,與太後誕在同一月是息女的福分,要不臣妾這個年紀怎會喜得新兒,全是仰仗太後的福澤。”
太後被這話逗笑了,笑道:“瞧瞧忠王妃這一張巧嘴,慣會哄哀家開心,當心哀家讓你哄得暈頭轉向。”
信邑公主也在下面道:“太後娘娘福澤庇佑。”
幾個公主紛紛附和。
太後年紀大了,愛聽這些話,雖然知道是哄她的,但也不免眉開眼笑,笑呵呵地多飲兩杯。
-
謝琬琰喝了一碗醒酒湯,躺了大半個時辰,意識逐漸回籠。
幾縷陽光打在眼皮上,窗外鳥雀啼鳴,偶爾傳來正德殿裏的悠悠樂器聲。
鴉青色長睫微顫兩下,謝琬琰努力睜開眼睛,望向屋頂,頭腦發愣,這是在給女眷休息的側殿?是紫朱把她扶過來的?
不對,只是抿了兩口果酒,縱使不勝酒力,也不應該醉成這樣。
回想筵席上發生的一切,想起謝琬珍怪異的舉動。
是謝琬珍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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