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家
江家
江家是白手起家擠進本市權貴圈的,和許多土生土長的世家貴族不同,他們是一點一點打拼出現在風頭正盛的□□,近幾年的發展規模也遠超從前,風光無兩。
但發展勢頭強勁,還頂着個“新貴”的頭銜,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或者說是嫉恨,他們明面上自然是不敢,畢竟合作還是要仰仗江家,背地裏,卻總是嘲笑江家是暴發戶。
對此,江若笙不以為然,這樣的“暴發戶”誰不想當?換成是她一夜暴富,從此把這三個字貼腦門上都行。
好歹不用拿命拼高考,主打一個“快樂教育”,就是玩兒。
可當車子還未駛進江宅,就能遠遠看到那幢金光燦燦的大別墅時,江若笙又深刻地領會到什麽叫“暴發戶式品味”。
下午回家的時候,江若笙已經從眼睛到靈魂經受了一番洗禮。
而現在她只能暗嘆一聲天真,純白輝煌的宮殿式別墅算什麽,晚上全方位發金光能把天空映地亮如白晝的,才算是真本事。
黑色的卡宴慢慢通過大門,白色的小型宮殿呈現在眼前,別墅一圈都安上了锃光瓦亮的射燈,由下往上,打在堅固的石柱上。
往上凸起的牆壁石磚上也安了不少燈,沒有地面上那麽大,卻貴在射程遠。
所有光線一動不動聚焦在別墅上,因為打光角度傑出,愣是給疊了層莊嚴靜穆又輝煌神聖的濾鏡。
這是不知道內情的人路過看一眼就想進去參拜的程度。
震驚!本市高檔住宅區驚現白色神廟,燈火通明,光芒萬丈,初步懷疑系神通降……
就這種離譜的程度。
“陳叔,這別墅外面的燈……不會要亮一整晚吧?”江若笙坐在後座,有些尴尬地問道。
陳叔:“當然不會,亮到十二點就關了。”
這語氣聽起來似乎還有點遺憾??
江若笙:“你明天還是跟江姨說一下,把這些燈都給撤了吧。”
陳叔納罕,“當初先生裝這些的時候,小姐您不是挺高興的嗎?覺得很氣派什麽的。”
江若笙:“這……審美總是在變的,當初覺得氣派,現在我只覺得瞎眼,還是全撤了吧。而且,節能環保,人人有責。”
陳叔:“好的,小姐,我會跟江管家說的。”
車子繼續往前開,別墅前面是個前景綠地,中間用紅毯鋪了一條路,将綠地一分為二。
齊整的草坪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雕刻石像,人物有古今中外,動物有海陸空,造型精美別致——
就是這擺放的方位有點奇特,聽江母說是按照某種陣法來的。
江若笙接受無能只能木着張臉:……
好不容易抵達門口,一腳踩在紅毯上,又給人一種明星走紅毯的既視感。
江若笙汗顏的同時,又忍不住去看從另一邊下車的阮辛,精致漂亮的面容在燈光的襯托下變得熠熠生輝,柔順的烏發撫摸過夜晚的柔風,使阮辛添了幾分妩媚多情。
她怔怔地看對方閃着亮光的眼眸,那是她從未見到那雙眼眸流露過的光彩。
随後,江若笙就看到阮辛立馬擡起手,手掌橫放在眉毛的位置,為眼睛擋光。
顯然是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
兩個人在江家住的卧室是三樓的門對門,熟門熟路走回房間,阮辛連句謝謝都沒跟江若笙說,就把門帶上了。
江若笙走上前,敲了兩聲門,道了句“晚安”,也回了房間。
兵荒馬亂的一天,江若笙按了按額頭,精神上陷入了一種突然斷電的疲憊。簡單洗了澡後,她就躺進了被子裏。
腦子裏是各種碎片在碰撞漂浮,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猛然從床上驚醒,她挎着張冷臉打開門。
門外是穿着草莓熊睡裙的阮辛。
理智告訴她,此時不應該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可犯了起床氣的江若笙實在提不起假笑的力氣,仍然是棺材臉。
“有事?”
阮辛皺眉看着臉色能簌簌往下掉冰塊的江若笙,怒意快從胸口噴湧而上。
這欠兒吧唧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呢。
“裝,你接着裝。”阮辛口氣漸沉,同樣陰雨綿綿的臉上,連慣常僞裝的漫不經心的笑容都挂不住,“我床上的水難道不是你倒的嗎?!”
聽到這,江若笙眨巴眼,目露茫然。
在阮辛床上倒水?她怎麽沒有這段記憶?
略顯懵逼的表情出現在江若笙高冷漠然的臉上,莫名地有些可愛。
“我真的沒有,我在你床上倒水幹嘛?”原身欺負阮辛有兩個原則,一個是地點不能在江家,另一個是一天最多欺負一次。
前者是會被江父江母責罵,後者是害怕阮辛逼急了告狀。
可縱使她不欺負阮辛,在江家還是有不少人看阮辛“不順眼”。
貧苦家庭出身,卻搖身一變成了江家養女,在外人看來,這就是撞了狗屎運,可她到底不是真的江家千金,只是寄人籬下,欺負的手段很容易。
阮辛不可能大事小事都去找江夫人,只能忍氣吞聲。
而要是讓“江若笙”撞進,她會毫不猶豫地落井下石。
……堪稱是惡女典範。
江若笙推開門,徑直走到對面的房間,卻在還未邁進門的時候被阮辛一把攔住,“不許進我房間。”
江若笙瞥眼看她,“既然你說床上的水是我潑的,那不就證明我已經進過你的房間了,那我再進一次還不是一樣。”
說完,像耍無賴似的往裏面闖。
阮辛的卧室格局和江若笙的很像,只是略小一些,阮辛不喜歡別人進她的房間,總會一個人把房間打理地井井有條,幹淨無塵。
可現在,卧室裏的情況亂成了一團,書架上的書全丢在了地上,還有各種筆、杯子、紙巾等散落得到處都是。
衣帽間門口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那些都是江母買給阮辛的,但都被阮辛整齊疊放在衣櫃裏,從未穿過。
江若笙走到卧室中央的大床邊,被子已經被掀開,露出下面濕漉漉一大片的床單。
按上去,柔軟的床墊因為擠壓還能冒出些水珠,根本沒辦法睡人。
“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
一旁正蹲在地上收拾的阮辛聞言猛地擡頭,“你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突然幻聽了。
江若笙重複了一遍,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們不都是女……alpha嗎?這麽晚了,其他人都睡了,你先睡我房間,明天我會讓江姨好好查這件事的。”
江若笙邁步,腳尖突然觸及一樣東西,她垂眸,撿起地上傾倒的花瓶,裏面沒水,放着幾朵已經枯萎的幹花,整體是灰褐色和淡粉色,看得出放了很久了。
她把掉在旁邊的幹花一朵沒落地撿起來放進瓶內,又将花瓶擺回了床頭。
等江若笙轉頭,就看見阮辛複雜變幻的眼神?
阮辛:“不用了,我睡地板就行。”
江若笙無奈,“有床不睡,幹嘛非睡地板?你身體你清楚,夜間涼,小心睡出感冒來。”
阮辛站起來,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我不怕冷,我怕熱。”
江若笙:“……你被子都濕了,怎麽蓋?”
阮辛依然執拗,:“不是只濕了一面嘛,翻過來還能蓋。”
空氣停滞了一會兒。
江若笙琢磨着阮辛的局促不安,暗想這該不會是阮辛第一次和人一起睡覺吧?
不太習慣……所以沒安全感?
江若笙走上前安撫道:“沒事,我睡相挺好的,你不用……”
沒想到阮辛突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冷斥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我就揍你了!”
江若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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