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女巫運動(5)

女巫運動(5)

一清早,班琪興奮地把抱來的一堆雜志放到艾利克斯面前。

“全都在誇殿下,照片也拍得好好看啊,殿下您真的好帥!”

艾利克斯對她笑了一下:“謝謝。”

可可也跳上桌子永爪子去撥雜志。

“哎呀,可可也想看嘛?我抱着你給你翻好不好?”班琪抱着可可區沙發上了。

班琪時後來奧拉派來的人,她不知道之前的可可,只知道這只貓叫可可。

艾利克斯只是略微掃了一眼那些花裏胡哨的封面和印着他個人照的報紙。

他從中扯出了一份首頁貼着議會全景圖的雜志。

[數度無聲的議會廳]

照片拍的很好。構圖藏着點東西。

他仔細看了裏面的文章。

前面部分主要是分析議題內容,也是屬于贊同艾利克斯的話語的,但觀點多集中于議題本身,而非艾利克斯個人。

看到最後艾利克斯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笑意。

[希望有一天,女性,工人,農民……無論階級、性別、身份,都能有權利和機會代表自己站上那個發言臺,為自己發聲。]

最底下署名是:艾琳(編輯—記者—文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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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把其他雜志都整理好推到了一邊,只留下了這一本。

這也是他的意思。

他并不希望,人民繼續等着別人替他們發聲。權力是要靠他們自己去争取的,權力是沒辦法從天而降的。争取來的權力也應該攥在自己手中,用來維護自身的正當權益。

即便,他知道任何時候都有濫用權力的人,但他期望着,至少人民群衆需要始終擁有對抗權威的勇氣。

只不過,作為一個封建制度下的君主,這種想法明顯是不合格的。

艾利克斯輕輕自嘲一笑。

紅桫椤過來幫他稍微打理了一下着裝,艾利克斯收拾了一下該帶的東西,“走吧。”

“是!”班琪放下可可,跟上他。

今天又是一天的硬仗。

他們出去的時候,克裏斯汀就來了,和艾利克斯側着對視了一眼 ,沒打招呼,跑進去,舉起可可。

“可可,哦小可愛,我又來啦!”

“喵!”白貓四爪推開她親過來的臉。

“哈哈哈哈哈你學貓得越來越像了!”

不過今天的會議進行到一半就被打破了。

外頭的人設法闖進了玉言宮周邊。

因為外頭騎士們都不敢傷到普通民衆,再加上有巫師幫助,被鑽了空子。

一群人搭着人牆貼在議會窗子外看裏面的人,恐怖效果絕佳。

英格爾這天也照樣混進來了,和記者一樣目瞪口呆。

不過他們很快被抓走了,被拘禁被罰款,但在奧拉示意下沒有特別嚴重的處罰就放掉了。

接下來十幾天,議會接連讨論了繼承法,議會程序法,議會權力法等并就議案展開了辯論。

其實就是參議院與衆議院在争奪實際權力過程的讨價還價。

參議院大多數大貴族雖然思想陳腐,但他們看着議案各個都變成了火眼金睛,一分便宜都不想讓衆議院占過去。

議會也絲毫不出意料地成了口水大戰。

其中,攻城掠地,屢立戰功的艾利克斯卻是一群老頭當中最清新靓麗的風景線。

他從頭至尾沒有提高過聲調,但每當他站到臺上,就能聽到對面隐隐的吸氣聲、細微的磨牙聲。

其實有些政客是一點也不在乎風度規矩的,以牙還牙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反正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心知肚明。

又想講道理,又想說服無賴,又想保持風度是最困難的事情。

艾利克斯無疑做到了。

這讓那些雖然沒臉皮但是有幾分自尊的老頭們更加暴躁。

而議會廳外頭的人也在盡其所能做一切努力。

據說以休斯家姐妹為首的貴族女性繼承者集結起來,組織了一個少女沙龍,實則進行游說,通過人脈的親屬關系,盡可能說服多一個貴族議員。

遠在邊陲的公爵們也得知了此事,給中央寄去了自己的意見和投票傾向。

聚集在議會廳外頭的人群日漸增多,也有湊熱鬧的,但是有些人心意堅決,甚至在外頭草坪搭起了帳篷。

有些人日常去騷擾貴族議員的家,經常在外頭舉牌唱歌,往他們家牆上潑油漆,被舉報擾民被抓進去一次又一次,每次很快出來,又不斷重來,搞得有些人快精神崩潰了。

還有一些比較激進的,被關在監獄裏,每天給外頭寫信,一封又一封,有些人惶恐終日。

作家的文章創作,戲劇,論文不斷湧出。相關的雜志也如春草,割了一茬,再冒一茬。

目前這個趨勢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女性參政了,民衆也在這其中逐漸發現了所謂民主程序上的貓膩,他們怒不可遏,希望把自己的合法參政權拿到手裏。

而罷工,游行,示威最直接影響的就是人們的日常生活。餐館沒了廚師,工廠流水線沒了工人,道路地面沒人清掃,多個學校閉門,街道沸反盈天,混亂嘈雜……當然了,會有不關心政事的市民不堪其擾,天天去舉報,要政府把這群鬧事者全抓了。

在奧拉和艾利克斯暗中的操控下,首都始終沒有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但他們也不是萬能的,控制不住的場面也頻頻出現。

一個人拿着拳頭去搶回別人奪走的饅頭,比起一個人用一張嘴去說服別人把自己的饅頭還回來,顯然更有效。

而這一系列的活動終究是給參議院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在一個多月的狂轟亂炸之下,參議院終于先邁出了妥協的第一步,衆議院大踏步得寸進尺,在最後一波撕扯下,又戰略性後撤一步,還算得意地完成了他們此次的任務。

作為全程觀戰的英格爾深知這一次博弈并不輕松,稍有松懈就會被對方帶走形勢。

但他想象一下要是自己站在上面那個位置,還能保持平靜嗎?

當然不能。他簡直寒毛直豎。

他不是屬于那種很會動嘴皮子的類型,上去肯定活不過幾個回合。

而且他也厭煩了這一類的交際,要不然也不會從原來的職業辭職。

政治場上的東西素來令人厭煩,如果放在整個人類文明的角度,整個歷史的長度來看,又顯得那麽可笑。

然而幾千年來,人類社會和國家從未變過,從來都是結團并站在己方的利益上對抗,他自己也從不例外。

7月底,本次議會結束,各類法律規定的修訂案整理并修改好後以公文方式刊登在了官方報紙上。

大街小巷無人不奔走慶祝,可見大部分人對于這個結果是滿意的。

當然,不滿意的那些人現在也不太敢吭聲。

而借此機會,大大小小的黨派、公會集結起來,面對權力的蛋糕,翹首敲碗。

這段時間艾利克斯因為報紙和雜志媒體的宣傳一時風頭無兩。

奧拉并沒有對此采取任何措施,因為艾利克斯已經公開表明支持她繼承皇位,而她也定下了艾利克斯為下一任順位繼承人,民衆對此接受度頗高,皆大歡喜。

至于四皇子——魯道夫。他自從來了首都就前所未有地安靜,安靜到令人有些害怕的程度。

他所屬那一部分黨派,除了不支持奧拉之外并沒有什麽其他表示。

而放在最後一項議程的繼承者确認,議會以三分之二的票數通過了新的繼承法。

新的繼承法取消了男女繼承人繼承順序的區別。

有些人質疑,為什麽奧拉一定要成為皇帝。但她心裏最清楚,她做這個皇帝,是開這個先例,她要證明女性也有機會坐上皇位,她要為後來者創造這樣的機會。

奧拉為長女,順理成章成為了這一任儲君,而因為皇帝新喪,她的繼承儀式提前了。

丘涅并無為皇帝服喪的習慣,因為時局動蕩,國家還是急需一位正統的皇帝穩定民心的。

奧拉的加冕儀式定在8月,依照她本人的意思,從簡而行。

“新的涅卡府的信,但是信封的信息似乎變了。”班琪沒有打開看,但她看到了封面上和往常不同的字樣。

“嗯,我會看的,你去忙吧。”

艾利克斯取開信刀劃開火漆印,實際上英格爾寄來的每一封信他都有看。但之前每一封都是對方管家代寫的程序性請見信件。

[致艾利克斯·丘涅九皇子殿下:

有個東西給你,來我家。不然我就銷毀了。

不敬的英格爾·涅卡]

艾利克斯下意識的翹起嘴角。

但他收起信擡頭的時候,看到筆筒裏面锃亮反光的小銀刀時,笑容剎那間消失了。

他手指壓在眉心,慢慢閉上了眼睛。

之前有段時間,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英格爾被一刀割喉的景象。

然後随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久違了的死亡場景。

那些是前世,也是現在未曾發生的死亡。

他既然回來了,就會改變那些。

可是英格爾那個又算什麽呢?已經發生的死亡,即便他複活了,可那死亡的痛苦是真實的。

正如同他自己一樣。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是旁人無法分擔的痛苦。

他也親眼看見英格爾醒來後那個不同尋常的樣子。

他的記憶那麽好。

這一點只要反複想起來就如同刀反複剜肉一般。

于是艾利克斯把割開那個喉嚨的銀刀留了下來,他沒讓英格爾知道。

還有英格爾所隐瞞的那些。

有太多的東西壓在身上,英格爾自己意識不到,還試圖做得更多。那些犧牲過于沉重,遲早有一天會将他壓垮。

艾利克斯不是沒考慮過英格爾那能夠使人複生的魔杖,可是他沒由來地感受到了恐懼。

連他自己也沒辦法解釋這一點。

英格爾能複活,當然是好事。但他不希望因為有了這個保險,英格爾的犧牲就被視作虛無。

他的痛苦,他的犧牲,他的掙紮,本都是不該的。

但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這段時間,他只能把自己投入眼前的工作裏,逼自己不去見他。

雖然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應該去找他商議,需要他的幫助,他只是………

即便他知道這是不理智的自責,但他無法克制自己去想,是因為在自己身邊,才導致英格爾承受了這些。

可可看着艾利克斯眉頭擰成一團,往桌子上磕腦袋,一副往死裏糾結地樣子。

她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胳膊,“想去找他就去呗?想這麽多幹嘛?”

艾利克斯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失笑:“………哈”

這不是一件輕易解開的心結,他用了好幾個月糾結,都不敢再去見他,實際上只是怕了。

這一點也不像自己。

他轉向日歷。

1892年8月,

距離1895年的大陸戰争還剩不到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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