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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傅承澤：“……”
他問：“小叔叔……”
“嘟。”傅岑結束了通話。
傅承澤将手機擱在桌面，兩手抵着眉頭深思。
太奇怪了。
傅岑怎麽會是管閑事的人？
而且他那句話聽起來，比起管侄子的閑事，更像是在維護沈安風。
沈安風怎麽會跟傅岑搭上關系？
難不成他攀上了傅岑……
不。
傅承澤自己先行否定了這個猜測。
哪怕沈安風有心想攀，傅岑一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看不上沈安風這樣的。
傅承澤自顧自的陷入了焦躁之中。
胡燦将拍賣下的禮物送到他辦公室時，傅承澤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而是問胡燦：“沈安風最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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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燦如今一從傅承澤嘴裏聽見沈安風的名字，便覺得額角冒汗：“傅總，沈先生這段時間都在劇組裏拍戲，至少得半年才能從劇組裏出來。”
傅承澤當然知道沈安風在劇組裏，他三天兩頭看見沈安風發在大眼仔賬號上的動态，怎麽會不知道這點。
他是想知道，沈安風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麽人。
比如說，那個周哲軒最近是不是跟他見面很頻繁。
但話問出口前，理智回籠。
他都不知道的事，胡燦更不可能知道。
胡燦等着他的下句話。
見他的老板好像陷入了一種莫名焦躁，小聲提議說：“傅總，您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聯系從溪先生了，最近需要為從先生定一份禮物送過去嗎？”
從溪在國外深造藝術。
每個藝術家骨子裏都有着浪漫的基因，于是傅承澤會每個月精心挑選禮物，讓人送給從溪。
這麽多年，從未中斷過。
這個月再不挑，距離上一次送禮物，就要超過一個月的期限了。
傅承澤愣了下：“上次是什麽時候？”
胡燦：“23號。”
他問：“傅總要現在去嗎？明天上午要見A國的合作商，下午有個會議。今天去挑選禮物的話，明天送過去正好來得及。”
與對沈安風的不在意不同，從溪連禮物，都是傅承澤親自去挑選的，次次如此。
傅承澤起身：“走吧，去商場。”
胡燦颔首，下樓開車到公司大門口接傅承澤。
哪想，傅承澤上車後忽然又說：“算了，你找個花店把我放下，然後去商場幫我挑件禮物寄過去。”
胡燦十分驚訝的望着傅承澤。
這是第一次，他竟然沒有親自挑選給從溪的禮物，而是讓助手代為挑選。
傅承澤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是沈安風的動态頁面。
他次次都被那些粉絲頂到了前排，他不信沈安風沒有看見。
但沈安風就是不回複他。
沈安風就一點不覺得丢臉嗎？
要不是靠着他，沈安風從前的路怎麽會走的那麽順？他的經紀公司又怎麽會那麽捧着他順着他？
現在倒好，利用完了他就丢，自己爬了上去然後一副清高模樣，好像是他強迫沈安風似的。
傅承澤想着，有點暴躁。
到了花店後，情緒又好了許多。
店員見到他，熱情的迎上來：“先生要什麽花？送給誰呢？喜歡的人還是親人？”
傅承澤在一堆鮮花中環視半晌，問：“有沒有适合……”
他腦中不适時宜的浮現出傅岑那句“分了”，短路似的接上下半句，“……适合求複合的？”
店員笑容更加熱情：“有的呢，先生的心上人比較喜歡熱情的，還是婉約一點的？熱情的話自然首選是紅玫瑰，婉約的話其他淺色系的會更适合。”
傅承澤蹙眉：“又不是求愛，不必用玫瑰。随便選幾種，給他一個臺階下，讓他知道可以回來就行。”
店員望着他，笑容不變，介紹的話到了嘴邊卻磕絆了：“……啊，好的，先生不親自選是嗎？”
傅承澤不耐煩：“你看着選就是。”
他說完這句話，不知怎麽，忽然發現對面的店員笑容沒變，但眼底的神色多了點唾棄。
十分細微，一閃而過。
傅承澤：“……？”
他眼花了嗎？
最近都怎麽回事？
店員很快配好色，剪去多餘的枝葉後包紮成束，裹上淺藍色的包裝紙，遞給傅承澤：“先生，一共748元，謝謝惠顧。”
傅承澤接過，掃碼付款後抱着花束離開。
櫃臺下的小孩兒這才擡頭：“姐姐，你選的花都好貴啊。”
店員哼笑一聲：“人家要給對象一個臺階下，還讓我随便選。看他不差錢，選貴的顯示他有誠意呗。”
小孩兒埋頭寫作業：“然後價錢湊了個‘去死吧’？”
店外退回來準備重新再為從溪買一束幹花的傅承澤：“……”
他垂眼觑着懷中的玫瑰，淡粉色的花苞碩大而飽滿，花瓣上還沾着水滴，鮮豔欲滴。
748.
呵。
他哄一個小玩意兒回來，肯親自來為他買花，已經是纡尊降貴，沈安風配他花更多的心思嗎？
他轉身，幾步走到了不遠處街邊的垃圾桶旁，将這束748的鮮花丢進了垃圾桶，跟果皮、污水還有食物殘渣混合在一起，沾上污穢。
沈安風還不配。
他最近，花太多心思在沈安風身上了。
一個替身而已，沒了這個，大不了他再重新找一個。
世上這麽多人，他不信找不出第二個跟從溪相似的，能來做這個替身的人。
……
傅岑挂斷傅承澤的電話後，擡眸去瞧手腕上的表。
跟在他身後的助理黎高陽問：“傅總，小傅總的助理發消息來，要送禮物給您，您收嗎？”
傅岑淡道：“讓他送去傅家就是，不必額外告訴我。”
黎高陽應聲。
送去傅家，那就是老宅。
換而言之，傅岑并不接受這份禮物。
傅岑已經好幾年不回老宅住了，只在年節時會回去。平日裏都住在岚山。
傅岑說：“走吧，今晚約了蔣阿姨去石臺展拍畫。”
黎高陽立刻道：“您先前在Z市帶回來的禮物，今天要一道帶過去送給蔣夫人嗎？”
傅岑眼中，極其緩慢的，像是從嚴絲合縫的封閉中滲透一般，流出一點輕軟的溫柔：“帶過去吧。他好久之前就說過，如果有空去Z市，一定要買回來給蔣阿姨的。”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時青年說這話的神情。
‘蔣詩涵女士羨慕人家媽媽好久了，我可不能讓她一直羨慕。別人媽媽有的，我家蔣詩涵女士也得有才行。’
像是一只，高昂着頭的，衿嬌的小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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