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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這個念頭一起，頓時如脫缰野馬，好像所有的疑點都迎刃而解。

陳楚殷望着對面因為想要幫他倒酒而局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沈安風，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一只巴掌大的小刺猬團成團，埋着臉将渾身的刺張開。

……有點可愛。

陳楚殷端起杯子喝口酒，緩解小刺猬的尴尬：“我也要跟你說謝謝，不過就不客氣了。我們應該算朋友了是嗎？”

沈安風：“？”

沈安風忍不住又擡手撓了下臉側：“嗯，嗯，是朋友，不用客氣。”

他在腦中喊莫子寒：“小莫哥，陳影帝是什麽意思啊？”

莫子寒老神在在的說：“他應該是欣賞你。”

為了讓沈安風相信，他補充說：“欣賞你的演技。”

沈安風信了。

同時想起來，莫子寒特意讓他跟陳楚殷來吃這頓飯，就是為了讓他跟陳楚殷交流學習演技。

可陳楚殷一直沒提這個話題，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現在，算是陳影帝先開口了吧？

沈安風想了想，問： “陳老師，你跟導演定好要演的角色了嗎？是哪個人物呀？”

他回去看看劇本，揣摩一下自己會怎麽演，到時候可以參考陳楚殷的演法改正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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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殷從沈安風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期待。

如果思緒脫缰之前，他一定能清楚的分辨沈安風到底是在為什麽期待。

但現在他被小刺猬的可愛糊住了眼。

這是期待跟他共事？

陳楚殷倒也沒太瞧得起自己，他所指的“喜歡”，是指沈安風對他有朋友或者偶像的好感。

歪了點，但沒完全歪。

陳楚殷說：“我演你的學生，楊頌。”

沈安風吃驚：“演我的學生？”

劇本裏确實有個楊頌，但幾乎沒怎麽露面，更多是存在于汴良與他人交談的臺詞中。

陳楚殷颔首：“其他的角色不好動，而且沒有深挖下去的可塑性，這個角色作為原本的劇情鑲嵌點，增加片段劇情才不會影響整體，反而能多一些看點。”

沈安風贊同。

如果說劇中，汴良是蕭瑀為江山篩選出來的棟梁，那麽楊頌就是汴良承襲了蕭瑀的意志，為江山未來選出的火種。

陳楚殷又說：“你覺得，楊頌跟汴良會有什麽對手戲？”

這沈安風哪裏猜的到？

畢竟他也不是編劇。

回想了劇本裏關于楊頌的部分，猶豫着說：“應該……師徒議事，共同輔佐小皇帝。”

陳楚殷還想繼續說，桌面放着的手機忽然震動。

經紀人的電話。

他接通，半分鐘後挂斷，對沈安風抱歉道：“工作室有點事需要我回去處理，這頓飯我得先離席，抱歉。下次換我請你吧，再見。”

他起身，從沈安風身邊過的時候頓住，又說：“對了，你不用叫我陳老師，其實我覺得‘老師’這個詞很莊重，不應該亂用。既然我們算是朋友，你直接叫我名字或者管我叫哥都可以。”

沈安風乖巧的應聲：“好的。”

陳楚殷忍不住笑：“那幾天後劇組見。”

等陳楚殷從餐廳離開後，沈安風整個人仿佛垮了一般，松氣的塌下肩膀，去戳面前盤子裏的肉。

雖然能學習演戲，但他實在很有壓力。

現在總算能好好吃飯了。

他吃完飯，在外肚子逛了逛，才跟莫子寒交換回去睡覺。

莫子寒則繼續處理後續。

同時準備工作室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

既然林蘊開口，莫子寒自然不會拒絕。

他給林蘊發過消息後，朝林蘊住的酒店走去。

深秋，夜晚的風很冷。

他裹了裹領口，抱着胳膊慢慢走。

路邊忽然停下輛車，朝他摁了兩次喇叭。

莫子寒偏頭，車窗适時降下來，露出李松南的臉。

他一手搭在車窗上，朝莫子寒喊：“快點上車，這裏不好停車。”

莫子寒拉開車門，司機立刻踩上油門繼續往前。

李松南挪到另一側給莫子寒讓地兒，邊問：“大忙人，你比我還忙呢？進組後直接人間蒸發了。”

莫子寒溫和一笑：“最近事兒挺多，你應該看到了吧？”

李松南抱着胳膊：“當然看見了，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你那經紀公司有點問題，你要是願意，這次可以當個好人，徹底把他們弄倒。”

莫子寒微怔：“什麽？”

李松南說：“拉皮條，禍害的人不少。哼，他們也是膽子大，跟你鬧的沸沸揚揚，還這麽不收斂，自己往槍口上撞。這可是好事，就是挺麻煩，你要是願意當這個好人，我現在送你過去。”

莫子寒迅速弄明白李松南的意思。

沈安風的經紀公司大概是看見麻煩大了，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想找人幫忙。

可惜找到了不該找的人頭上，李松南想要幫他報仇出氣，順便博個名聲。

如果操作得當，沒準兒弄倒經紀公司後能接手不少資源。

這對于莫子寒來說不難，就是處理起來瑣碎而麻煩。

加之沈安風現在正在劇組中拍戲，不容易抽身。

可沈安風日後的規劃是成立工作室，雖然有林蘊的加入會容易很多，但資源這方面如果完全靠林蘊的話，依照沈安風的性格，以後怕是又會覺得在林蘊面前直不起腰。

再者，沈安風從前不會這些，日後成立工作室，經營工作室總得自己處理，莫子寒需要教會他。

這些麻煩事兒帶他去見見也好。

他在心中計量一番，輕聲說：“好啊。”

李松南有些小得意，抱着胳膊後仰靠着椅背：“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放心，到那有我。”

李松南可以用身份壓人，幫他鎮場子，莫子寒操作其他的事就行。

莫子寒沒有客氣，颔首：“謝謝。我打個電話。”

他讓林蘊不用等他，改天再商量工作室的事，簡短道別後挂斷電話。

李松南卻興趣陡升，一副打量的模樣：“林蘊？”

莫子寒：“嗯。”

李松南啧兩聲：“關系挺不錯。你可小心點他的粉絲。”

莫子寒說：“我有數的，你不用擔心。”

李松南哼哼，讓莫子寒想拍他的頭。

礙于此刻的身份是沈安風，忍住了。

車子開了半小時，莫子寒看着車外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忽然開始感到不妙：“……來岚山幹什麽？”

李松南揚着眉梢：“能幹什麽，他們惹的人在岚山，我們要抓現場當然得來岚山。”

他見莫子寒神情不對，眉梢楊的更高：“你是在擔心遇見傅承澤？這你放心，從溪回來了，傅承澤今天去接機，可沒空回岚山。再者，你不是跟傅承澤掰了嗎？怕他幹什麽？”

莫子寒心頭突突的跳：“那是誰？”

李松南笑容狡猾：“你們上次見過的，他還跟你搭過話。說起來，還能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他那次在餐廳裏問我要了你的錄像母帶拷貝。”

莫子寒靜靜的望着他。

李松南不知道怎麽回事，分明莫子寒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他偏偏心頭忽然發涼，着急忙慌的解釋：“哎哎你別誤會，沒別的意思，你放心傅岑哥可不是傅承澤那樣的東西。而且他有喜歡的人，非常非常喜歡的那種，不會招惹你的。”

莫子寒收回視線，繼續去看窗外。

跟上次傅岑帶他從岚山下來不同，這次岚山的楓葉完全紅了，在路燈的照耀下都紅的像大片跳動的火。

他放輕聲音，問：“嗯，他有很喜歡的人？那要我的母帶幹什麽？”

李松南沒被莫子寒盯着，才松口氣：“你放心就是了，他只喜歡那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

他語氣有些唏噓：“要是他能喜歡上你，倒好了。”

他解釋說：“應該是因為牽扯到傅承澤，他是傅承澤的叔叔，怎麽說還是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今天提起這個，是因為你經紀公司惹的就是傅岑哥。”

莫子寒摸着膝蓋的布料，拇指在粗砺的布料表面摩挲，應了聲：“嗯。”

他想傅岑能喜歡誰。

傅岑會因為什麽喜歡一個人。

李松南又是為什麽一副惋惜的語氣。

答案呼之欲出，可莫子寒的理智按捺住感情，死死摁住不給它任何冒頭的機會。

他極其後悔答應李松南的提議，又有些高興自己能答應，然後才從李松南嘴裏聽到這些話。

李松南見莫子寒看窗外看的專注，又開始叭叭叭：“這岚山有主的，山頂的別墅群都是傅岑哥的。不過他自己的別墅在最中心，占地特別大一塊，待會兒你上去看就知道了。還有個觀景臺，能俯瞰整座山的楓葉。啧，傅承澤那個別墅，根本是小兒科。”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在沈安風面前話特多：“要是今天這事兒辦好了，過幾天我厚着臉皮找傅岑哥蹭一蹭，帶你白天上觀景臺看楓葉，讓你掌掌眼。”

莫子寒：“……”

系統冒頭：“宿主，原來這座山是傅岑買的，你以後可以罵他。”

莫子寒：“……”

莫子寒想把系統給禁言了。

好在系統很有眼色，稍微檢測到莫子寒的情緒波動不太對勁，光速消失無影無蹤。

莫子寒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垂着眸子仿佛很好奇的問：“上次看見你哥，跟他關系應該很好。怎麽你來還要靠蹭？”

李松南頗為得意的說：“這就是你不懂了。傅岑哥可喜歡這座別墅，當初建起來的時候是他親自監工盯着建好的，別墅的園圃，裝修，家具統統是他親自選的。連他家裏人都很少被他允許進去，就是我哥跟他關系特好，我才能靠血緣關系硬蹭進去。”

他說完，想了想，又說：“也是，估計帶不了你。我自己進去還好，傅岑哥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勉強能同意。但他跟你不熟，九成九不會答應。”

他特別遺憾：“那算了，下次帶你去其他的地方看。”

莫子寒應聲：“嗯。”

很快到山頂。

汽車從豪華的別墅群間經過，慢慢駛入中央區域。

是一大塊花園，搭着拱門與花架，道路兩旁種着大從打從的綠色劍狀長葉植物，在入秋的低溫夜晚耷拉着葉片。

莫子寒問：“是鳶尾嗎？”

李松南驚奇：“這你也能認出來？好多人以為是菖蒲，還有人當成君子蘭，哈哈。”

莫子寒扣着膝蓋的布料。

沈安風小聲問：“小莫哥，怎麽了？”

莫子寒說：“沒事，你休息吧。抱歉，我會控制情緒波動的。”

沈安風從他的視線看向窗外的景色，慢慢認出來：“這裏是岚山嗎？”

莫子寒：“嗯。”

沈安風又問：“是傅承澤那個叔叔的別墅？我以前聽傅承澤說過這裏。他是小莫哥的發小嗎？”

莫子寒應聲：“嗯。從小一起長大。”

沈安風沒有去休息，而是安靜的借莫子寒的視線去觀察外界的一切，同時慢慢猜測莫子寒與這位傅先生的關系。

車子在別墅大門前停下。

沒有大部分別墅在門前建立噴泉的習慣，這座別墅前種了大片大片的長花架，鐵線蓮、月季、風車茉莉，各類爬藤植物将架子纏繞成了一條密不透風的長廊。

車子開進巨大的長廊，靠邊停下。

莫子寒與李松南一起下車。

李松南小聲說：“他們是貿然跑進來的，傅岑哥通知我哥來解決的，我哥現在還沒到。我們待會兒進去的時候不要上二樓，你跟着我走。”

莫子寒點頭。

他扮演的沈安風是腼腆內斂的，哪怕很會說話，但本身話不算多，此刻的安靜未能引起李松南的注意。

兩人一起進了波叔大廳。

裏面站着不少人，男男女女樣貌個個出衆。

都安靜的沒有怎麽說話，眸光不時瞥着二樓。

二樓有人聲傳來。

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麽，但可以從語氣中窺見乞求與讨好的意味。

管家一瞧見李松南，才算是松口氣：“松南少爺，你可算是來了，這群人要把我們先生惹惱了，我也完了。你快點上去看看吧。”

李松南手揣褲兜裏，在這群人面前的時候，半分沒有莫子寒面前的話唠模樣：“他們怎麽進來的？有人給他們支招吧？”

管家苦着臉：“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沒看住，他們就跑進來一大群人，先生今天又恰好在家裏。我說請保安将他們丢出去，先生說等松白少爺來解決。”

李松南視線掃過客廳那群人，譏諷的笑了聲。

他與莫子寒進門時，引起了這群人注意。

此刻有不少人認出了他。

“是李松南。”

“李松南怎麽也來了，好像跟這裏的人很熟。”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是誰？”

“沈安風啊，之前上了李松南的節目，這兩天跟陳楚殷還要林蘊鬧得沸沸揚揚，你不知道嗎？”

有人仗着自己在圈內地位高點，主動笑着同李松南打招呼：“李主持，你怎麽也到這來了？是跟傅總熟識？”

李松南說：“是啊，不然無緣無故跑這裏來幹什麽，又不是賣身。”

那人被李松南一句話毒的面紅耳赤，半天吭哧不出下一句話。

李松南問管家：“我哥有來電話說什麽時候到嗎？”

管家搖頭。

李松南拍手：“那得了，我哥應該是不會來了，我來解決吧。”

他對管家道：“現在可以給安保打電話了，讓他們多帶點人來，還有記得報警，律師也先準備好。”

他邊說着，便掏出手機塞給莫子寒：“你拍，用我的拍，然後發出去，記得錄進你的聲音，知道怎麽做嗎？”

他怕沈安風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莫子寒接過，淡淡道：“嗯，知道。”

李松南特意用他的手機跟賬號，為的是避免外界将他與這些人混為一談，惡意猜測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這事沾上李松南，那些媒體才會嘴上把門，不會一窩蜂把事鬧大。

何況這件事，最主要的目的是弄倒經紀公司，而不是鬧大讓網友吃瓜。

必要的輿論可以，多餘的不必再生事端。

莫子寒打開攝像頭，開啓錄像模式。

為了讓這事更順利，他點開了連線錄像，假裝誤觸開啓了直播。

安保帶着一堆人進來拉人，那些人在客廳原本待的好好的，見狀吓了一跳，哭喊的哭喊，抵抗的抵抗，大廳忽然間亂成一團。

二樓的人匆匆趕下來，見狀高聲喊：“我們是來見傅總的，你們都松手！管家先生，傅總可沒有讓您叫安保！”

李松南揣着手仰頭喊：“我叫的。傅岑哥懶得跟你們計較，你們還真有臉一直待在這。私闖民宅知道嗎？我已經報警了。帶這麽一堆人送到這來，真是熟練，你們公司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吧？怎麽，這次公司經濟危機，瞄上了傅岑哥？找傅承澤還差不多，沒準兒他真就順你們的意思把人都收了。”

李松南幫傅岑摘的時候，還不忘踩一腳傅承澤，幾句話将事情原委透露的清清楚楚，一錘子将經紀公司釘死在了“拉皮條”這個定位上。

莫子寒适時出聲：“李松南，離他們遠點，警察應該馬上來了。”

李松南應聲後退，到鏡頭跟前，又說：“快拍，拍清楚，等會兒給警察，證據就是這個。”

他還喊管家：“叔，下次跟傅岑哥說一說，就算不在室內裝監控，外面可以多裝幾個，免得下次再這樣讓人跑進來。”

管家不知道李松南在打什麽算盤，但他不會拆臺，而是順着話應聲：“好的，明天就裝。咱們先生也沒想到有人能混到這來，才沒。”

那些安保拽着人，拖出了別墅。

李松南跟在後面，還沖莫子寒招呼：“安風，快點。”他揚着眉毛，笑盈盈的說，“今天帶你來長見識，沒想到真長了見識。難怪你之前不紅，我還奇怪，這種經紀公司你要是能紅，我還真不敢跟你交心。”

莫子寒壓低聲音，仿佛有些低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将這些人拉出去不久，警笛聲便呼嘯着響起。

手機的鏡頭轉動，李松南伸手接過，詫異的說：“我靠，你怎麽開了直播？”

莫子寒問：“什麽直播？”

視頻就此掐斷。

李松南舉起手機，退出頁面後沖莫子寒揚眉：“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機靈的，還開直播，虧你想的出來。”

莫子寒說：“發布視頻過于刻意了，相較之下因為不熟悉你的手機功能誤開直播才暴露這一切，更值得可信。”

莫子寒餘光中多了個人影，後半截的話忽然止住。

他抿住嘴唇。

李松南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瞧見從二樓下來的傅岑，頓時沒了在莫子寒跟前的自在，揣兜裏的手抽出來，規矩又乖巧：“傅岑哥，你出來了？他們都拉走了，一會兒就能解決掉，吵你這麽久不好意思啊。”

傅岑神情淺淡，視線從李松南身上輕飄飄的過一下，落在莫子寒身上：“嗯。你要辦的事辦完了嗎？”

李松南看着他的視線，拿不準傅岑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沈安風：“……完、完了？”

莫子寒點點頭：“完了，謝謝傅總。”

傅岑視線一動不動的，像是烙在了莫子寒身上，就在李松南要以為他對沈安風有意見的時候，又問：“我看你盯着那些花架看了很久，喜歡？”

莫子寒說：“嗯，喜歡。”

傅岑點點頭。

“那下次，花開的時候可以讓松南帶你上來看。”

李松南驚了。

在一側安靜如雞。

莫子寒仰頭，望着站在樓梯口的傅岑，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來點什麽。

想知道傅岑是出于什麽目的，什麽心情，說出這句話。

理智告訴莫子寒，無論傅岑是不是認出來了，眼下他都該跟傅岑保持好距離，離他越遠越好。

可感情在瘋狂叫嚣，以至于向來站在絕對制高點的理智這次都落了下風。

莫子寒垂下眸子，聲線有些不穩的叫沈安風：“小沈，幫我個忙吧。”

沈安風忙說：“好的！”

莫子寒：“你跟我對換，待會兒，我說一句，你就說一句。你來飾演‘莫子寒’，可以嗎？”

沈安風鄭重的答應：“好的，我會努力演好小莫哥的！”

沈安風接管了身體，擡起眼。

他要演的是，飾演沈安風的莫子寒。

莫子寒在他的腦內語氣平緩的說：“謝謝傅總好意，但花架開在明年，到時候不好意思打擾。”

沈安風也用了同樣平緩的語氣，神情溫和，但眼底有着面對傅岑也榮辱不驚的淡然：“謝謝傅總好意，但花架開在明年，到時候不好意思打擾。”

莫子寒：“我聽李松南說，傅總有一個觀景臺，可以看見岚山的楓葉，很壯觀。可以明天來看看嗎？”

沈安風：“我聽李松南說，傅總有一個觀景臺，可以看見岚山的楓葉，很壯觀。可以明天來看看嗎？”

大廳裏安靜的可怕。

傅岑望着沈安風，漆黑的眼眸在燈光下看不見底下的情緒。

李松南原本就怵傅岑，眼下見狀更怵了。

他都不知道沈安風哪裏來的那麽大膽子，還敢順杆子往上爬。

沈安風不是一向很有分寸嗎！？今天在傅岑哥面前怎麽昏頭了？難不成就因為他在來的路上說了那些誘惑沈安風的話？

李松南想救場，但他引以為傲的主持功力在傅岑面前約等于零，腦筋轉來轉去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麽救。

只有幾秒。

傅岑收回視線，去看李松南：“他想看，你明天就帶他來看。這次的事你自己攬下的，就解決幹淨。”

李松南忙不疊保證：“好的，傅岑哥你放心就是。”

他見傅岑沒有再跟沈安風說話的意思，心中松氣。

剛剛果然是錯覺，他就說，傅岑哥怎麽可能對沈安風起別的心思。

應該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對沈安風禮貌客氣一下。

畢竟傅岑哥不是傅承澤那種沒有教養的人。

李松南轉頭用手肘拐沈安風：“走，我們出去，明天再帶你來看。”

莫子寒：“嗯。”

他跟沈安風換了回來。

沈安風小聲問莫子寒：“小莫哥，我幫到你了嗎？”

莫子寒：“幫到了。”

他扯着唇角，偏頭去看牆上挂着的巨幅《雲端》，在心中輕輕念叨：“生日快樂。”

傅岑轉身的動作像是忽然凝固住了。

他死死盯着莫子寒：“等等。”

李松南不明所以：“傅岑哥還有什麽事？”

傅岑沒有看他，而是盯着莫子寒。

他斂住自己眼中的情緒，一手搭上樓梯護欄，握緊：“你……明天什麽時候來？”

莫子寒想了想：“上午有戲要拍，下午三點後來。”

傅岑點頭：“好。”

莫子寒微微颔首，對他道別：“那傅總，再見。”

傅岑望着他跟李松南一起離開，背影漸漸消失在光影中。

半晌後，松口攥的發白的手，垂頭捂住雙眼。

再擡起頭放下手時，又恢複了常年淡漠的神情，盯着大廳牆壁上的《雲端》凝視幾秒，唇角的弧度逐漸柔軟：“明天見。”

……

網上炸鍋了。

李松南作為主持人，熱度卻并不小。

粉絲比起大部分一線明星也不遑多讓。

他的直播一開，首先關注到的便是粉絲。

等有人發現直播的是些不得了的東西後，開始瘋狂轉發，引入更多的人觀看。

直播間裏的評論刷的飛快，幾乎模糊成一片馬賽克。

等到直播被掐斷時，所有吃瓜網友的心就仿佛坐跳樓機升到了最高點，卻遲遲不開始下落一樣。

淦！

好想去現場吃瓜！

到底怎麽樣了？

那些人是什麽情況，被警察抓走了嗎？

沈安風跟李松南是怎麽回事兒？

有本事開直播，有本事讓他們看完全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