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唔……斓斓是十月份出生的，按照規定好像得七歲才能上小學。”青玄仰頭想了會兒，“最開始也送她去過幼兒園，結果去了幾回說什麽也不去了，我姐就自己在家裏教她幼兒園那些課，後面我把她接過來之後，有空也會教她點兒，還給她請過一段兒時間的英語啓蒙私教，咱們斓斓可聰明了，學東西特別快。”

“斓斓，我們去幼兒園好嗎？幼兒園有很多小朋友會和你一起玩。”楚燼低頭笑着問楚斓。

“不去。”楚斓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去幼兒園。”

“哎喲，斓寶乖，不哭不哭。”楚燼連忙哄她，“斓寶為什麽不想去幼兒園啊？”

“不去。”楚斓紅着眼睛抱着楚燼，往他懷裏拱，“我不去幼兒園，不去。”

楚燼連親帶哄的才讓楚斓安靜下來，“不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訴爹爹原因。”

“他們壞……扯我頭發，搶我夾子。”楚斓委屈屈的道。

“是班上的那些男同學扯你頭發嗎？你們老師不管嗎？”楚燼一邊拍楚斓的背安撫她，一邊問。

“嗯。”楚斓點了點頭，“老師管了，但他們趁老師不在，就拽。”

“……”楚燼好像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估計是自家閨女長得好看，班上那些小男生喜歡她，但那個年齡的小男生哪懂得那麽多啊，喜歡別人女孩子，就喜歡用欺負她這種幼稚手段來引起注意。

“但是寶貝呀，你跟爸爸呢，現在已經搬家了，這邊幼兒園裏的同學不會再像之前那些那樣了。”楚燼笑着跟楚斓道，“他們不會欺負你的，還會有很多跟你一樣大的小朋友和你做朋友，你們會一起學習到很多知識。”

“你爹說的對，而且寶貝，你不是說以後要賺錢給爸爸換好房子住嗎？如果你像現在這樣，不去上學，以後是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錢的，賺不到錢呢，就沒辦法給爸爸換好房子了。”青玄在一旁插.口道。

“爹爹保證，絕對不會再有男孩子扯你頭發了，我們先去一次試試，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我們就不去了，好不好？”楚燼稱熱打鐵。

楚斓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爹爹，才小聲道，“……那好嘛。”

女兒這邊搞定了，接下來就是選幼兒園了。

為了避免出現上次楚斓說的那種‘被欺負’的情況，在幼兒園的選擇上就顯得尤為關鍵了。

一連好幾天，楚燼都在研究幼兒園的事。

先是确定了家附近4公裏內所有的幼兒園，在網上搜了下評價，pass掉了一小部分環境很糟糕，并且網上風評很差的，剩下的根據網上的評論和環境以及師資力量做了個排名，從上往下，每一家挨個登門考察。

層層篩選下來，楚燼鎖定了一家最心儀的幼兒園。

他們家采用的是高品質的雙語教育，有不少外教，并且在教學理念方面比較偏新派，老師也偏年輕化一些，個個都是高學歷，除了注重孩子的文化課方面，還會注重培養孩子的其他技能，課娛活動十分豐富，環境方面更是沒得挑剔，桌椅都是采用了環保材料，整個園區全監控覆蓋。

雖然他離家稍微有點遠，學費巨貴且入園門檻很高，每年只收90個學生，而報名的人數高達2000，且沒有半路插班的先例，但楚燼還是很想送楚斓去那裏。

青玄說斓寶很聰明，就更應該送她去教學環境好的幼兒園了，七歲才能上小學，還得在幼兒園待将近兩年呢。

不過想歸想，能不能進得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總不能讓青玄去把園長打一頓脅迫對方讓自己閨女入學，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找到一條足夠讓園長給他們開後門的關系了。

“就送閨女去這兒了？”青玄低頭拿起了茶幾上的介紹圖冊。

“我是這麽想的，人家不一定收，得找關系才行。”楚燼一邊說一邊把腦子裏的人物關系網過了一圈，“你問問你認識的人有沒有誰有這方面的門路，我也找找人。”

青玄聞言點開了璇玑的群，打了行‘誰有伯創國際幼兒園那邊的關系？私聊’，發送，又複制下來，發到了其他的幾個群裏。

璇玑的群裏還算比較正經，有說‘隐退人口舍得冒泡了？’的，有問青玄哪兒來的私生子的，有正兒八經想幫忙可惜沒關系只能表示無能為力的，也有表示可以幫忙找找關系但不一定能成功的。

其他群就比較群魔亂舞了，全是在說青玄幾年不冒泡，一冒泡就是給孩子找幼兒園的，還有些震驚的表示自己的夢中情哨什麽時候連孩子都要上幼兒園了？

楚燼打電話問了一圈下來也沒什麽收獲，他沒敢去問自家老媽，跟老媽離婚了的那個爹倒是真有可能有點這方面的關系，但他不想伊芙為了這種事去求他那個爹。

“要不……我去堵一下他們園長？”青玄托腮思考，大膽提議，“我就跟他講講道理，我絕對不動手。”

“不行。”楚燼立馬否決了，“想都別想。”

“……那怎麽辦嘛？”青玄看着群裏那群說‘盡力’，然後就沒然後的家夥，愁的頭禿，楚燼這些天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這麽千挑萬選之下選出來的幼兒園肯定是很好的，可惜進不去。

正發着愁，青玄電話響了。

“是不是有人聯系你了？”楚燼連忙湊了過去。

青玄掏出手機看了眼，是範航。

“哥，你想送斓斓去伯創啊？”範航大大咧咧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是啊。”青玄道，“我家燼燼看了半天學校，對這家最滿意，可惜不好進。”

“我幫你問問吧。”範航道，“成了的話讓我蹭一個禮拜飯就行了。”

青玄開的免提，楚燼也聽到了，“真能成別說一個禮拜，讓他蹭一年都行。”

“哥夫大氣！等着啊！”範航說完就挂了電話。

“……讓他蹭一年，咱倆會破産的吧？”青玄忍不住道，他現在是退休人員，每個月就只能領組織發的低保生活費，可不像以前那樣能賺錢了，雖然存款是還有，但也經不住航崽那飯桶這麽折騰，而且……那家夥找的關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

範航這句‘等着啊’說完，就失聯了一個禮拜，一點兒音信也沒有，打電話也都顯示不在服務區。

青玄難免有點擔心這小崽子，打電話問了周洋，周洋表示航崽那丫就只說了他要出去一趟，可能等幾天才回得來。

結果這‘等幾天’，一等就等了一個禮拜還沒音信。

就在青玄尋思要不要出門找下小崽子時，小崽子敲響了他家的門。

“你沒事吧？去哪兒了？這怎麽搞得啊？快進來。”青玄一開門看到是範航，立馬關切的問道。

範航看上去有點慘，衣服皺皺巴巴的，脖子上帶着幾塊快要消沒的吻痕印兒，手肘上有傷，像是摔跤後在地上蹭的，手腕上更是有着詭異的勒痕。

“哥，有吃的沒？給吃兩口，餓死了我快。”

聽着範航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青玄起身翻了半天冰箱，就找到兩條巧克力和三根火腿腸，“你先将就吃點兒墊墊，燼燼出門買菜去了，等菜買回來再給你做大餐。”

“诶，好。”範航拿過巧克力和火腿腸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這是逃難嗎？怎麽把自己搞這麽慘？這是餓了幾天啊？”青玄蹙眉問道。

“唔……其實也就一天半。”範航有點不好意思，餓一天半其實對哨兵來說算不了什麽，只要有水他們兩個禮拜不進食也死不了，相應的餓的太久也不會有什麽力氣就是了，“但我實在有點不經餓……”

青玄低頭給楚燼發了個消息，說範航來了，讓他多買點兒菜。

這小崽子不經餓，青玄是知道的。

小崽子真的是個特別矛盾的人，剛來時生活上的那些小細節怎麽看都像是被嬌慣過的小少爺，但卻比誰都怕餓肚子，怕的幾乎有點病态了，再苦的任務也都能做下去，一點兒不會矯情，在戰場上也比誰都能狠得下心，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

“我回來了，斓斓呢？”楚燼提着一大堆菜啊肉啊的回到家，就看到範航一臉縱.欲.過度、身體仿佛被掏.空的表情癱在沙發上。

“屋裏畫畫呢。”坐在範航身邊的青玄道。

範航動了動鼻子，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哥夫，你是不是買羊肉了？我聞到味兒了，好香。”

“你這鼻子還挺靈。”楚燼笑着道，“熬鍋羊肉湯，再炒個孜然羊肉還是蔥爆羊肉？”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當然是都要！”範航道。

“行，等着啊，我買了幾個包子，餓了先墊墊。”楚燼把包子遞給範航，提着菜進廚房做飯去了。

一口氣吃了好幾個包子，範航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對了，哥，你們最近抽空帶斓斓去趟伯創見見園長辦手續吧，應該辦完手續就能入學了。”說完範航躊躇了幾秒，才接着道，“見園長的時候跟他說是賀鳴推薦的就行了，打過招呼了。”

賀鳴，是之前那位賀先生的全名，當今世上，敢直呼他名諱的人寥寥無幾，大家大都稱其為‘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