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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楚燼紅着眼睛看着青玄,他不明白,一點兒都不明白。
青玄低頭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知道基因檢測這東西嗎?”
楚燼點了點頭,基因檢測,是他們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小時候都會做的一種檢測,每年社區都會組織登記适齡兒童,然後每個區在統一的地方免費進行檢測。
人類10~12歲時,基因會發生一定的改變,這決定了他們未來會是普通人,還是特殊人群。
12歲是最晚界限,如果超過12歲基因檢測結果還是普通人,那麽就說明,你一輩子都會是個平庸的普通人。
而特殊人群們的基因,會在這個年齡階段裏就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通過基因檢測,可以預測出這個孩子未來是向導還是普通人,通過更詳細的檢測,甚至可以測出他們等級的概率。
當然,這種檢測結果只能作為參考,未來的變數是誰也說不準的,他只能代表你的天資。
而天資這種東西,是可以被後天的努力所改變的。
“我和我姐,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其實不是我的親姐。”青玄接着道,“但是你知道的,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小孩,有的時候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也會把對方當成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楚燼整個人都呆住了,青玄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他從來不知道,青玄的姐姐他也見過,叫青沛瑤,是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人,開了一家醫院。
楚燼從沒聽青玄說過父母,結合自己家的父母,楚燼覺得每家都有不同的情況,青玄不願意提,自有他的原因,便沒有打聽過。
“那個時候的孤兒院,十歲開始就會讓孩子們做非常詳細的基因檢測。”青玄垂下了頭,“他們會把天資卓越的孩子賣個非常好的價錢,天資一般但也能覺醒的稍微便宜些,而這輩子都覺醒不了的,就會被像賣牲口一樣,出售給一些有點不正常癖.好的有錢人。”
楚燼意識到青玄的意思後,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青玄。
那時候,聯邦剛建立不過百年,社會還比較動蕩,很多孤兒院都是做着那種營生,把沒人要但四肢健全的孩子撿回去,或者以非常低的價格從拐.賣犯手裏買一些漂亮的孩子,養大了之後再賣出去。
直到幾年前,賀先生上任後針對這種孤兒院和拐.賣犯以及人口.交易進行了專項整治,賀先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短短半個月,國內所有這種性質的孤兒院悉數歇業,創始人和涉事人統統進了監獄,半年,所有涉及過人口.交易和拐賣的嫌疑人全部落網。
至此,這次行動落下帷幕,官方開始投錢建設真正意義上,能為無家可歸的孩子提供住所的孤兒院。
“別哭啊,你要哭的話我就不說了。”青玄有些手足無措的抱着楚燼。
“我沒哭,你接着說。”楚燼皺着臉,他沒哭,就是心裏有點難受。
“我呢,運氣不太好,11歲那年就被檢測出未來有很大概率會覺醒黑暗哨兵。”青玄一邊說一邊伸手插.進楚燼的頭發,“然後被孤兒院賣給了個叫萊茵的人。”
“萊茵……”楚燼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了。
“就是個做實驗的瘋子。”青玄笑着道,“他研究的主課題是如何加大黑暗哨兵的誕生率,副課題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藥,你也知道,黑暗哨兵很稀有,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麽産生的,産生的條件是什麽,他在我身上做了一堆實驗,試了很多藥,然後我16歲那年呢,覺醒了黑暗哨兵,把他殺了。”
楚燼看着青玄,眼裏帶着緊張,“那你受傷了嗎?”
“沒有。”青玄一邊說一邊摸楚燼的頭,“我覺醒之後直接把他殺了,把他的實驗室毀了,那些科研人員逃走了,但他們每一個人,我都記得。”
“我把實驗室裏關于我的資料全毀了,還有他那些反社會的藥,不過,我留下了可以提升能力的那種藥,那種藥的成瘾性太強了,為了看還沒覺醒的人注射後的反應,他給我注射過兩次,我就已經有上瘾傾向了,而且當時……畢竟我剛覺醒,沒什麽經驗,殺人全憑本能……為了能更好的複仇,我也需要那種藥。”
楚燼摟着青玄的腰,俯身去親他,這種藥的設計是非常反人類的,強行促使基因細胞活躍使得能力增強,只要一旦染上,就算之後戒掉,身體也會偶爾出現不同程度的後遺症反應,後遺症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失。
楚燼是個醫生,就算當初認識青玄時,青玄已經戒掉了那種藥,但也因為沒戒多久,一些細微末節的反應依舊瞞不住,他一直知道青玄曾經用過,也問過原因,當時青玄跟他說,是年少無知為了變強。
“然後我就混跡在地下,賺錢填飽肚子,查那些人的去向,順便打聽我姐的去向……後來才知道我姐被賣給了一個有x虐傾向的變态,我殺了那個人,把我姐救了出來,後面又花了兩年吧,才把那些人殺完。”青玄笑着道,“為了殺那些人,為了活下去,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個人了,殺完最後一個人,突然就覺得,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然後,我就回去找了我姐,想把錢啊卡啊全給她,随便找個理由離開,再找個沒人的地方腐爛掉。”
青玄頓了頓,接着道,“然後,我遇到了那位賀先生,我看出他很強,故意找茬,跟他打架,一開始本來就是沖着想被他打死去的……後來發現他真的好強,忍不住磕了藥跟他打,結果還是慘敗,他下手特狠,但沒要我的命,傷的雖然重,但不用管它也能自己好,我打定主意,等第二天能動了之後,再去找他……”
“然後我就遇到你了。”青玄專注的看着楚燼,伸手給他擦眼淚,“那時候你膽子可真大,看到我一身血還敢湊過來,還那麽耐心的給我做了應急處理,然後還給我‘呼呼’,勸我去醫院看看,怕我死了,還用零花錢買了好多吃的給我送過來……你怎麽能這麽善良呢?你那時候就不害怕嗎?”
青玄說的那件事,楚燼都已經不記得了,他從小受伊芙的影響,是個拾金不昧的好少年,他跳級進的特種軍校,學校的老師教導他們醫者仁心,走路上遇到個傷患,順手給治療一下,對他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
“好啦,別擺出那樣的表情,寶貝,你這樣我好心疼。”青玄笑着哄楚燼,“因為遇到了你,我改變主意決定活下去,然後我花時間戒掉了藥瘾,加入了璇玑,之後就沒過過苦日子了。”
“那斓斓呢?”楚燼悶聲問道,在他倆同居那段時間,有次do完i,他們抱在一起看電視,正好在新聞裏看到了那位賀先生,青玄炫耀的跟他說,自己以前和賀先生打過架,可惜沒打過,他根本不知道,青玄當時所謂的打架,其實是求死。
“其實剛開始發現我懷上斓斓時我也挺懵的,我姐用他們醫院的設備給我檢查了下,發現我身體裏被裝了個子宮。”青玄說到這個真的有點被氣笑了,“萊茵那家夥怎麽這麽敢想呢?他給我裝個人造子宮,就為了看看一個黑暗哨兵能不能生下另一個黑暗哨兵?我就說我前面怎麽沒感覺,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藥打多了的原因……被你x也挺爽的就沒想那麽多……發現有斓斓後我就挺懵的,怕你覺得我是個怪物,但是……你和我在一起,注定不會有孩子,你看上去又很喜歡小孩,所以,我糾結半天還是把她留下來了……後來把她生下來之後,順便讓我姐幫我把那個多出來的子宮給取了。”
楚燼抱着青玄,把臉埋進了他懷裏。
沒一會兒青玄就感覺自己胸前濕了一片,“好了,乖,不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也哭給你看,然後咱倆就抱着哭,等會兒斓斓醒了過來,我就跟她告狀,說是她爹欺負我,把我欺負哭了。”
“沒哭。”楚燼一邊說一邊蹭,把眼淚蹭在青玄衣服上,再擡起頭,紅着眼睛看着他,強調,“沒哭。”
青玄笑着湊上去,舔幹淨了楚燼臉上沒擦幹淨的淚痕,“嗯,沒哭,其實我不覺得我有多慘,我覺得我很幸運,可以遇到你,而且……也挺好的,斓斓多可愛啊,以後一定會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我不好。”楚燼垂頭道,“我一點兒都不好。”
“你很好,特別好。”青玄一邊說一邊親他。
“我要殺了楚慧,親手,你別插手。”楚燼道,“她恨我我可以理解,但她為什麽會那麽恨你?”
“不知道诶,我早年得罪過的人也挺多的,說不定她就是其中一個呢?”青玄對此也摸不着頭腦,“她跟你同父異母?她媽媽叫什麽?”
“好像……叫藍什麽……藍瑾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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