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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幾分鐘後, 一臉懵逼的程乾坐在了皮日卡的酒店套房中的椅子上，在他對面，正是自稱是皮落落表哥的皮日卡。

“你很膽大, 也很聰明。”

皮日卡看着程乾的眼睛，笑了笑說。

“大部分人聽到我剛才的話以後，都不會選擇跟我立刻進房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幾乎沒有遲疑就相信了我，還跟我來這裏。怪不得我小表弟會找你來假扮男朋友。”

——不好意思你誤會了，我會跟你來是因為你剛才在大堂裏的話觸發了劇情點，鹹魚系統被驚醒了, 就跟我說了你的身份和此次的目的。

——很好, 我也才知道原來皮落落說的“危險”是指什麽。

——真是, 很過分啊。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在社交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過于直接。”

顯然，皮日卡剛才說的那些并不是真心想要誇贊一下程乾的“聰明”和“膽大”, 他只是随便說一說而已, 而在那之後, 皮日卡并沒有等着程乾回答, 就自顧自的接下去說：

“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咦？系統沒說交易的事, 只是說皮日卡會過來見自己, 是因為皮落落的父母拜托了皮日卡，讓他過來确認皮落落的男朋友是好是壞，配不配得上皮落落而已。

嗯，這麽說皮落落的父母還真相信皮落落啊，竟然連真假都未想過要去确定, 就直接将關注重點落在了彼此是否相配這種事上。

真是——忽然有點羨慕皮落落是怎麽回事？

“我能提供的交易籌碼是三個條件, 你可以任選其中一個, 總之我保證為你達成。而我想交易的東西是兩件事。

“第一，我希望你将來想要繼續做神秘美食供應商的時候，還是與我合作。放心，我會給你最好回報；第二，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到皮落落兩個月後滿20歲了，可以離開夏令街區為止，繼續假裝是皮落落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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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乾愕然。

——什麽意思？自己之前和皮日卡合作過賣食物的事嗎？

不對，重點應該是，皮落落不是答應不會把自己是個異能者的身份告訴任何人嗎？怎麽他表哥會知道這件事？

皮日卡看見程乾反應，了然笑了笑。

“我就是之前負責将你提供的那些食物，銷售出去的人。”

程乾：“……我還以為——”

“皮落落現在還在業內考察期，不可能有什麽大動作，更何況，經商是我最擅長的事，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和我合作，由我負責聯系買家，出售那些食物。”皮日卡說。

程乾這才恍然。

他之前真的以為是皮落落的功勞，現在想一想，自己還是太年輕，雖然皮落落出自“殺場”，背景雄厚，但畢竟本職工作不是經商，但卻能在那麽短時間內給自己帶來了那麽多的願意出高價購買食物的客戶，根本不是一般人來輕易做到。

大概是因為系統告訴自己皮落落的身份之後，自己知道皮落落算是半個前同行，在內心深處下意識産生的認同感，所以才對皮落落給自己找到那麽多優質客戶的事就沒有多加懷疑吧。

原來皮落落能做到這件事，只是因為他找了強力外援幫忙。

只是——

“我應該不會再售賣食物了。而且，我也不會再假扮皮落落的男朋友。”

程乾老老實實的說。

“先別急着拒絕。”

皮日卡淡淡的笑着，語氣卻聽上去有些……冷冽。

“拒絕第一個交易要求，沒關系，但你大概還不知道，如果拒絕了第二個後果将是什麽。”

皮日卡慢悠悠的笑着說：

“你不想你那兩位好朋友有事的話，我勸你最好聽完之後，認真思考，再做回答。”

……

……

“我親眼所見。”

艾奇不忿的說：“我真的看見皮落落和程乾一起去吃了那家很有名的情侶餐廳，出來的時候還牽着手。很明顯，他們就是情侶關系。”

發現最近程乾有些不對勁，但因為需要花大部分時間去争取最大績點的原因，而學業繁重、分身乏術的宋塔司，就沒辦法親自去跟蹤調查，只好讓艾奇負責此事。

沒想到艾奇在調查一段時間後，給他帶來了一個這樣的消息。

怎麽可能，程乾和皮落落竟然會是情侶關系？程乾不是喜歡女孩的嗎？要不然怎麽會接受女孩的情書？

“給我證據。”

沒有證據證明，那就都是艾奇瞎說。如果确認這一點，他一定要把艾奇打到從今以後再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說謊話為止。

“這裏，照片，還有一些視頻，你自己看。”

艾奇拿出手機解鎖，找出視頻和照片，遞給宋塔司。

宋塔司一張一張、一秒一秒的看。

十幾分鐘後，他看完了第三遍後，擡頭瞪着艾奇。

“他們——”

“是啊，就你看見的那樣，那兩個家夥正在交往。”

艾奇不是很高興的說。

他一直以為程乾會和老大在一起的，當然不是那種情侶之間的在一起，就是彼此是對方最重要的朋友那種，但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莫名其妙的皮落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老大最好的朋友一下子就給搶了，真不是一般的過分！

“老大，你說，你想咱們什麽時候把皮落落打一頓？”

艾奇問宋塔司。

宋塔司忍不住低下頭，又去看着手裏那些照片裏的家夥，正和那個十分礙眼的皮落落笑的十分開心的笨蛋，心裏五味雜陳。

他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是什麽，只知道糟透了。

——原來都是真的。

他想。

程乾的确沒有騙自己，他的确沒有當皮落落是朋友。

因為皮落落是程乾的男朋友。

自己當初還逼程乾許諾不會再跟皮落落多來往，現在想來，真是有夠蠢的。

可笑又可恥的蠢。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被程乾瞞着，哄着，還傻乎乎一門心思幫着程乾“辨別”所謂不良的朋友，就像個小醜一樣。

這麽說來，之所以程乾只送給皮落落新年禮物，不送自己和艾奇禮物，真正原因并不是因為皮落落是程乾的新朋友，而應該是皮落落是程乾喜歡的人，真正想送禮物的那個人，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出。

至于程乾跟皮落落在一起說的那些話，如今想想，其實應該算就是情侶間的情話吧。

所以才會讓自己每次聽到時，都覺得那麽刺耳，而每次看見程乾和皮落落在一起的畫面時，也才會覺得無比礙眼。

原來如此。

只是不明白，自己在程乾心中到底算什麽？這種好事為什麽要瞞着自己？難道自己知道了程乾喜歡男人，喜歡同性，就會像別人那樣嫌棄他？

還是說，程乾覺得沒必要把這種值得祝福的事告訴自己，因為覺得自己也算不上什麽需要告訴的人？

或許連所謂的最好的朋友，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

“要不就今天好不好？”

艾奇提議道：“我現在真的特別想揍皮落落。”

“不用了。”

宋塔司面無表情的說。

揍皮落落做什麽？去揍一個混蛋，又不能改變程乾并不當自己是朋友的事實。

有什麽意思？

艾奇聽見回答，不由沉默一瞬。

想了想，艾奇最終還是軟了口吻，對宋塔司說：

“沒事啦，像程乾這樣的人，來自文明城，總有一天也要回去他的文明城的，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說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宋塔司按熄艾奇的手機屏，表情異常冷漠。

“我知道。”

那三個字被他說出來，仿佛是另一個意思。

就像在說——

我知道，所以，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再把那個笨蛋當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