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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白笛安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時微信電話突然響起。
鈴聲在安靜的宿舍裏十分明顯。
白笛安蜷縮在床上難受得手也不想擡,鈴聲響了很久,久到自己挂斷。
沒過幾秒,鈴聲又不依不饒的響了起來。白笛安皺緊眉頭翻身接通,開口時嗓音沙啞的幾乎有些刺耳。
“誰?”
“學長,你怎麽不接電話?你在哪裏?”賀川略顯焦急的話語從電話那頭傳來,而後像是聽出了白笛安的不舒服,立馬又道:“學長,你嗓子怎麽了?”
白笛安仰躺在床上,一手捂着額頭一邊回賀川的話:“好像有點感冒。”
撇去昨晚自己做過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他簡略的說了個理由:“應該是着涼了。”
“要吃藥看醫生啊,宿舍裏有人嗎?”賀川那邊傳來叮鈴桄榔的聲響,像是在拿鑰匙或者其他。
白笛安聞言微微起身看了眼宿舍,低低的開口喊了幾聲爍爍。
何爍一般都在宿舍的,但是此刻他的床鋪上空無一人。白笛安又轉去叫周銘,周銘每天雷打不動的去圖書館泡着,所以白笛安叫不到他也在意料之中。
“……好像沒人”白笛安艱難的吞咽了口水,嗓子像是在火燒似的難受,對着賀川道:“我一會兒去買點兒藥吃就行了,你找我什麽事啊?”
那頭安靜了半晌。
“沒事,就是……”賀川說着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就是想問問你搬宿舍的行李準備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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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學長你先休息一會兒。”賀川的語氣認真。
白笛安應了幾聲後挂了電話,腦子裏越發的渾沌了起來,明明外面天氣豔陽高照,但是白笛安總覺得太冷了。
他緊緊的捂着被子縮在床上。
心裏默念道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陷入沉睡的白笛安再一次轉醒時不過才過去了十幾分鐘,他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白笛安。”
“白笛安,醒醒。”
白笛安輕輕睜開眼睛時看到了賀川居然站在床邊。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賀川站在床邊,正好能直接看到白笛安睡着的樣子,但是一向帥氣的賀川此刻竟然顯得有些許狼狽。
賀川微微喘着氣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那一刻白笛安心裏酸澀極了,這感覺就像是你在哭泣時獨自一人還好,一旦有個人過來安慰說別哭的時候眼淚就會止不住。
明明剛才白笛安還覺得生病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在賀川趕過來的時候他又突然冒起了幾分矯情。
“你怎麽上來的啊?”白笛安捂着臉,只露出一雙亮閃閃的眼睛問。
宿管阿姨管的很嚴的,本樓的學生只有刷卡才能進來。
賀川笑了起來,随意的說了聲:“我去圖書館找了周銘學長借了他的卡。”
白笛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麽短的時間裏賀川還去了圖書館借卡?
賀川扶着白笛安下床,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寬大帶帽子的外套:“外面有點冷,穿這個。”
白笛安生病之後動作有些緩慢,他乖乖的站在那裏被賀川套好衣服後才疑惑道:“我自己也有衣服。”
賀川聽到他的話了,但還是不由拒絕的把帽子給白笛安戴了上去。
“聽話。”
白笛安捂着口罩上了車,在副駕駛上半夢半醒間還想着學校裏開車進來也不知道賀川怎麽辦到的。
迷迷糊糊間白笛安又聽到賀川在叫自己。
“到醫院了,一會兒回去再繼續睡。”一雙大手在頭頂揉了揉,白笛安掙紮了半晌才在生病後乏累的情緒中抽離出來,跟着賀川下了車。
挂號繳費時白笛安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賀川忙來忙去。
白笛安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快要呼吸不過來的難受,把下半張臉埋在外套裏。
是賀川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皂角香味。
“學長。”
賀川的聲音仿佛炸.雷在白笛安的耳邊響起。
白笛安藏在帽子裏的耳朵頓時通紅,讷讷道:“我就、休息一下。”
他剛才的樣子被賀川看到了吧?賀川不會誤會什麽吧?
但賀川一心撲在白笛安生病了的事情上,看到對方倒在外套裏也只會當作是在難受,動作越發的快了起來。
賀川走過去扶起白笛安。
“已經挂好號了,咱們去看病。”賀川看了眼單子上的地點,一邊點了上行的電梯按鈕。
一旁被口罩捂着紅彤彤的臉的白笛安微微心安。
等坐到了醫生辦公桌面前的椅子上,白笛安躁動的心跳才安靜下來。
賀川說着白笛安的一些症狀。
“把口罩摘了。”醫生開口,順帶拿起一根扁木棍對着白笛安挑了挑。
“張嘴。”
白笛安乖乖的啊的喊了聲張開嘴。
醫生眉頭一皺啧了幾聲:“你這扁挑體發炎的嚴重啊。”檢查完在藥單上劃了一堆白笛安認不出的符號,“換季就是容易感冒,不是大事,不用擔心啊。”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眼站在白笛安身後的賀川,笑道:“都緊張成什麽樣子了?”
賀川眨了眨眼睛,在白笛安身後捏緊了手。
“一會兒去輸個液,先把炎症消下去,後續再喝點兒藥。”醫生說着就把單子撕下來遞給白笛安:“你哥?”
白笛安接過單子一愣,随即想搖頭卻被賀川扶着站了起來。
“他是我哥。”賀川對醫生說。
醫生哈哈的笑了起來:“沒看出來。”
坐在輸液區,白笛安看着護士要紮針的時候一下子緊張的握緊了手。
護士看到他的樣子笑着拍了拍白笛安冷白的皮膚,血管清晰:“放輕松。”她道。
賀川見狀立馬坐過來握住了白笛安的右手,順便另一手還捂着了白笛安的眼睛。
“別看。”
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賀川手心的熱度傳到了白笛安耳邊。
紮針那一瞬間的疼痛和賀川握緊的溫度像是相輔相成的記憶刻在了心底。
“好啦,紮完了,看着要輸完的時候叫我就行。”護士說完推着小推車離開了輸液區。
口罩下白笛安的聲音變得隐隐約約。
半晌賀川才聽清楚,白笛安說的是可以放手了。
“哦,好。”緊張的放下手後賀川坐回了原位。
許是生病了原因,白笛安的眼睛總是濕潤,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但經歷了一通檢查過後白笛安硬挺着的疲憊又侵襲了大腦。
“學長睡吧,我看着藥瓶。”賀川笑着說。
得到了許可後白笛安再沒有任何顧慮,靠在椅子上歪頭閉起了眼睛。
栗色的頭發軟軟的搭在腦門上,賀川沒忍住伸手去拂開了擋住白笛安眼睛的頭發。
如果說當初宋鶴蘭說的那些威脅的話無疑是在賀川心上紮刀,那麽這些天以來白笛安對待自己的态度就是明晃晃的區別對待。
白笛安不喜歡宋鶴蘭,所以在宋鶴蘭告白之後會疏離他躲着他。
但是白笛安同時也知道自己喜歡他,但是他并沒有疏遠自己,反倒是和以前一樣。
甚至……
賀川看向白笛安的眼神柔和,甚至還願意依靠自己了。
賀川開始思考自己告白後不但不會被拒絕,反倒還能得到一個男朋友的幾率有多大。
但是他不急,他要萬事俱備,他要等白笛安對自己不再有任何懷疑。
賀川此刻看着白笛安的眼神就像是叢林裏的獅子劃分領地。
白笛安如果喜歡女孩子,那麽賀川會退出并祝福他得到幸福,但如果白笛安喜歡男孩子。
那麽白笛安就是自己的。
也只能是自己的。
“叮鈴鈴——”
白笛安放在兜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只見白笛安眉頭一皺,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賀川立馬過去接通了電話。
“喂?”
那頭原來是蘇苗苗。
“白白?你是誰?”
賀川看了眼熟睡的白笛安,放低了聲音開口道:“學長生病了,我帶他來醫院,他睡着了。”
蘇苗苗一下子着急了起來:“怎麽回事啊?嚴重嗎?需要我過去嗎?”
“是換季的感冒。”賀川利落拒絕:“沒事,這邊有我就可以了。”
蘇苗苗一大堆話噎在了嘴邊沒有機會再說出口,她只哦了幾聲:“那你好好看着他啊,排練排舞的事情讓他不要着急。”
“好的學姐。”
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賀川挂斷了電話。
他看了眼安靜入睡的白笛安,走過去坐在了白笛安身旁。
不一會兒,在睡夢中尋找着舒服姿勢的白笛安漸漸地靠了過來,半晌終于倒在了賀川的肩膀上。
賀川感受到了肩膀微微一沉,眼底浮現出笑意。
他可什麽都沒做。
白笛安再次微微轉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早已不在那個醫院的硬椅子上了,反倒是躺在舒适的軟床上抱着柔軟的像是棉花的被子。
白笛安皺了皺眉,輸完液後那股堵在腦子裏的難受勁兒總算是被趕出去了。
他看着有些熟悉的房間擺設,開着一條小縫的門外傳來米粥的香味。
肚子突然餓了起來。
“學長?”伴随着推開門的聲響,賀川走了進來。
賀川穿着黑色的襯衫,袖子被撸到了手肘的位置,看到白笛安醒過來的時候眼睛一亮。
“我剛做好了粥,吃一點吧。”
白笛安微微驚訝:“你做的?”
賀川點頭後轉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端着餐盤又走了進來。他把白笛安扶起,餐盤就擺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白笛安看這架勢無奈的開口道:“我只是感冒而已。”
賀川将手裏的勺子遞過去,無視掉了白笛安的話:“吃粥。”
白笛安吃了幾口,贊嘆道:“好吃!”填飽了肚子之後才問道:“這兒是你公寓?”
他來過一次賀川的家裏,所以看樣子也記起來了一點。
賀川點點頭:“上次你住的卧室。”
賀川看着白笛安低着頭一點一點的抿着吃,放在床上的手握緊。
“學長,你宿舍裏現在沒人,要不今天就直接搬過來吧。”
白笛安猶豫了一會兒沒開口呢,賀川又道:“萬一晚上着涼感冒嚴重了,明天又得輸液。”
輸液?白笛安想到了冰冷的針頭,渾身一激靈,立馬開口道:“搬搬搬,馬上就搬。”
賀川笑了笑把碗收了回去。
白笛安看了眼賀川,抿了抿嘴:“今天謝謝你啊。”
除了他爸媽,還沒人對他這樣好過。
賀川站起身,頭一回在白笛安面前吐露了一點心思:“我可不是對誰都這麽好的,學長。”
男生低沉的嗓音回繞在耳邊,陷在柔軟床鋪裏的白笛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像要被烤着吃的兔子。
白笛安抱着被子看着賀川走了出去。
“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放在桌子上,剩下的一點東西等我明天再過去拿吧。”白笛安說。
賀川一邊套上外套回了聲好,“我一會兒就回來。”
咔嗒一聲門被關上,公寓裏一下子寂靜了起來。
白笛安蒙住臉想要驅散腦海裏的熱度,但此刻卻清醒無比。
他熟悉的記得賀川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
當然也記得自己牽了賀川的手。
感謝留言評論的寶貝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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