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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試膽游戲的路線很簡單,只繞着山頂走一圈就能完成。

但路道旁沒有路燈且時不時撲過來的晚風還是給氣氛添加了幾分可怖。

“你害怕嗎?”宋鶴蘭一邊往前走着,一邊側過頭來問身旁的白笛安。

白笛安握着直播的手機,他将攝像頭擺正在身體前方,這才回複宋鶴蘭道:“不怕,快點走完回去睡覺。”

宋鶴蘭抽了抽嘴角,尴尬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來到了一處岔路口,往左往右都是接下來的選擇題。

白笛安看着宋鶴蘭手裏的游戲地圖皺眉:“這上面好像沒有寫要選擇左右啊?”

宋鶴蘭捏着地圖的一角,語氣随意:“反正無非是多繞路,或者是近路的區別。”他盯緊又看了一眼:“這上面确實沒标注岔路口。”

白笛安猶豫間回頭看了眼,身後是筆直的黑色窄路。

畢竟有游戲工作人員在一旁看着呢,而且手裏還有直播的手機,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白笛安伸手一指前面的兩條路口:“怎麽選?”

“遇事不決,就往左拐。”宋鶴蘭不忘開了個玩笑。

白笛安疑惑道:“還有這麽一個說法?”

“概率一半對一半,往哪邊對我們來說都沒差。”

白笛安在原地躊躇半晌,最後還是跟着宋鶴蘭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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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苗苗一行人待在宿舍裏看直播。

突然賀川一直注視着的三號直播畫面出現了雪花。

“學姐,你看三號直播。”賀川開口。

哄鬧聲裏蘇苗苗擡頭看了眼,随即驚訝道:“怎麽白白他們那一組的沒有畫面了?”

“不會是手機壞了吧?”喬玲珑皺眉道。

酒店的房間裏氣氛突然焦急了起來。

蘇苗苗拿着電話就出了門:“我去找游戲的工作人員問一問。”

賀川随即立馬跟着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大堂裏燈火通明,工作人員在收到直播畫面中斷的消息後立馬趕了過來。

經理眉頭緊皺:“按理說不應該的,我們游戲區域都是通了網線的,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突然直播中斷的事件。”

蘇苗苗急得跺腳:“那怎麽辦啊?他們怎麽突然不見了?你們能查到他們的位置嗎?”

工作人員看了眼面前焦灼的蘇苗苗和站在她身後身材高大的賀川,安撫道:“沒事,藍湖山景區都很安全,周圍都被圍起來了,你朋友不會出事的,要不我先帶你們去看一看區域裏的監控吧。”

蘇苗苗亦步亦趨的跟在工作人員身後。

賀川轉身的時候看了眼酒店外面深不見人影的黑色。

“靠……”宋鶴蘭捂着腳低低地嘶了幾聲:“真他媽的倒黴。”

白笛安蹲在他身旁,情況也不太好,手臂上被樹枝劃了很大的一條口子,正在夜色中緩緩往外滲血。

“原來那裏根本就不是岔路口。”白笛安用外套按在傷口處,扭頭看了眼和自己一起掉進坡下的宋鶴蘭,“你腳沒事吧?扭到了?”

宋鶴蘭擰着眉哼了聲:“他媽的也不做個标注,誰能想到這邊居然會有個坡……”

暮色将原本能看得清楚的小陡坡藏的十分嚴實,郁郁蔥蔥的樹木裏一不小心就會踩空落下。

剛剛的白笛安和宋鶴蘭就是這樣摔了下來。

陡坡坡度不高,但足以困住此刻扭傷了腳的宋鶴蘭和手臂受傷的白笛安。

白笛安無視掉身旁一直罵罵咧咧的宋鶴蘭把手機屏幕按亮,剛想給賀川打電話的時候就看到手機無信號的情況。

這下可真的糟糕了。

直播在剛剛滾落的時候摔壞了,手機也沒信號,手臂也受傷了。

白笛安的心情一下子凝重了下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能發現自己和宋鶴蘭消失了。

宋鶴蘭還在一旁嘶嘶的喊着,白笛安擰緊衣服捂着流血的手臂,氣的罵了句閉嘴。

宋鶴蘭一愣,緊接着就聽到黑暗裏白笛安又開口:“接着我的手機。”

“打開手電筒。”

命令式的語氣一個接着一個,宋鶴蘭卻不由自主的跟着指令做了下去。

手機電筒的亮光一下子照亮了坡下。周圍都是較高的土坡,就他們待着的地方被圍成了一個小凹槽。

白笛安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麽,只轉身看向宋鶴蘭,一下子把對方的衣袖扯了下來塞到他的嘴裏

“咬着,一會兒別把我的耳朵喊聾了。”

“啥?”宋鶴蘭咬着衣服袖子語音不詳的問了聲。

“不想到時候變成瘸子就給我安靜一點。”白笛安費力的捂着手臂轉了個身面向宋鶴蘭,手在亮光下摸索着探向宋鶴蘭的小腿。

“抻直。”

宋鶴蘭仿佛意識到了白笛安要做的事情,他哆哆嗦嗦的擺直了小腿:“你、你輕一點兒……唔!!”

咔嚓。

白笛安轉了轉手腕之後利落的按上了骨折處。

“你試試還疼嗎?”白笛安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手臂流血的速度變快了,夜晚的樹林裏也越發的冷。

宋鶴蘭試着扭了扭,剛才還在鑽心的疼痛居然被緩解。他激動的拿開嘴裏的袖子道了好幾聲的謝。

白笛安沒有回答,兩個人待在小坑裏又沉默了下來。

“我們怎麽辦啊?”宋鶴蘭低聲問。

白笛安捂着手臂輕輕的嘶了一聲,“等。”

“等有人來找我們。”

宋鶴蘭看了眼手機微弱燈光下白笛安的側臉,心頭一熱剛想開口,就聽白笛安冷漠道:“把手電關了,一會兒沒電了。”

“哦。”

氣氛再一次沉默了下來,白笛安閉着眼睛腦海裏不停地思索,到底會不會有人來。

“我也去。”清冽的嗓音響徹大廳。

說話的人是賀川,蘇苗苗看了眼面前一群身着制服的保安,聞言驚訝的回頭看了眼他。

男生眼裏沒有玩笑,蘇苗苗搖頭拒絕道:“不行,你不能去,萬一出了什麽事……”

“抱歉學姐,我必須去。”說着賀川越過蘇苗苗走向那群大概有九、十人的保安隊伍再次開口:“我可以幫你們辨認學長,我知道需要救援的人長什麽樣子穿什麽衣服,我知道他們突然中斷直播的大概位置。”

“你們帶上我吧。”

保安隊長是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他拍了拍賀川的肩膀,兩個人身高差不多。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了:“那行吧,你幫我們在路上識別一下失聯的兩位同學。”

在保安隊長再三給蘇苗苗确認下,賀川總算是一起走了出去。

雖然一行的有十個人,但是搜尋的過程裏他們互相隔得比較遠。

賀川腳步踏在石板路上,伴随着掉落下來的樹葉被踩碎的磁啦聲,他的手微微握緊了手電筒。

“再往前繼續搜!”保安隊長的嗓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賀川一定神,想着白笛安腳步又快了不少。

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一心擔憂着白笛安的情緒揮散了懼怕的心情,賀川的臉色變得蒼白,但腳步卻絲毫沒有遲疑的繼續往前走。

終于搜尋大隊走到了白笛安不久前來到的岔路口。

保安隊長犯了難:“你還記得他們倆往哪邊走的嗎?”

賀川語氣篤定:“左邊。”

利落沒有任何猶豫的話一出口,卻讓隊長疑惑了一下:“你們同時看的三個直播吧?還記得這麽清楚?”

不怪他想得多,就怕賀川記錯耽誤了救援時間。

但賀川的态度十分堅定。

“我不會記錯的,就是左邊。”

保安隊長聞言沉默了兩秒,随即利落舉手:“往左拐!”

一拐進去,道路變得越發的窄小,路旁的枝桠樹影仿佛都是鬼魅一般沖着賀川招手。

一陣陣的冷風灌進賀川的衣領,讓人不自覺的打哆嗦。

“白笛安——!”賀川喊出聲。

黑暗中白笛安突然側過身,他和宋鶴蘭靠着腿,所以宋鶴蘭立馬感知到了白笛安的動作:“你幹什麽?”

白笛安這時也不怕宋鶴蘭多想了,只誠實的說了聲:“我好像、聽到了賀川的聲音。”他因為冷的說話都斷斷續續。

“嘶。”宋鶴蘭明顯是憋住了笑的樣子,他的肩膀聳了一下:“你說賀川?就他?”語氣十分不屑的邊搓手邊說了聲。

白笛安側頭看向宋鶴蘭:“他怎麽了?”

宋鶴蘭感受不到白笛安語氣裏陡然變得冷漠,自顧自地開口:“你沒看到他晚上聽鬼故事的吓成那個樣子?臉都白了好幾度……”

“他怎麽可能會過來……嗯?”

說人壞話被當場抓住的最尴尬時刻無疑就是現在。

比手機的光亮了不少的手電筒強光直直的向着土坡照了過來,賀川的聲音更加的明顯。

“白笛安——!”

宋鶴蘭愣住,在握着手電筒的賀川低下頭望過來的那一刻,白笛安眼底的亮光也被宋鶴蘭看得明明白白。

“學長……”

在看到白笛安的那一瞬間,賀川一晚上的焦急忐忑心驚肉跳都被安撫了下來。

賀川立馬把手電筒遞給白笛安,一邊利落的脫下外套向坡下的白笛安伸出手臂:“過來抓住我。”

那土坡着實是個小土坡。

白笛安握緊賀川的手,對方一用力,白笛安順勢蹬在坡壁上就被拽了上去。

剛剛心安了一小會兒的賀川立馬又擰緊了眉頭。

“你的手臂??”

賀川的手上沾了好多的血,臉色比剛剛還唰的白了不少。

“我、我帶你先去急診。”賀川努力穩住哆嗦的手用外套裹住了冷的發抖的白笛安。

白笛安的嘴唇快凍的沒有血色。

就在白笛安被賀川橫抱在懷裏的時候身後還在坑裏的宋鶴蘭大聲喊道:“你把我也弄上來啊!呀!”

賀川頭也沒回:“我把位置告訴其他人了,一會兒會有人來把你帶上去。”

白笛安好歹是個大男人,但賀川抱着他走的卻穩穩當當,腳下生風。

沒幾步,賀川就和保安隊長擦肩而過。

保安隊長驚訝的嘿了幾聲:“這是你說的找到的同學?”

賀川快步越過對方嗯了一聲:“那下邊還有一個。”

白笛安縮在賀川的懷裏低低的開口:“你走慢點沒事。”

賀川一直繃緊的神經在白笛安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斷了,幸好夜色濃重,白笛安看不清賀川通紅的眼眶。

“沒事。”賀川沙啞着喉嚨開口:“學長別害怕。”

白笛安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在賀川說話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的情緒,伸手拍了拍賀川的肩膀。

“你也別怕。”

白笛安靠在賀川的胸口,對方用力憋住的喘息和慌亂的心跳在白笛安面前無所遁形。

其實這一晚,不光是賀川,白笛安也在心底憋了成堆的慌亂與忐忑。

他開了口:“你為什麽……”

“學長別說話。”賀川立馬打斷了白笛安。

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了不到一秒,賀川再次開口,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我來說。”

“一開始進入文藝部,是為了看你,靠近你。”

“後來參加情景劇和舞蹈也是為了能和你多說話。”

“一起上的選修課是因為看到了你的課表故意選的。”

“有時候舞是故意跳錯的,歌也是故意唱跑調的……”

心跳好似錯了節拍,肆意的在宣告心動。

“合租也好,練舞也好,都是我刻意的。”

賀川一字一句的說的清楚極了,也成功地讓白笛安不知所措。

“但是我喜歡你,不是故意的。”

面前燈火通明,白笛安被輕輕放在了急救室的門口,賀川擦了下額頭的汗,緊張的都笑不出來。

“抱歉學長,我喜歡你。”

“可以讓我遞交一下申請嗎?”賀川問,他一邊說一邊意識到自己的手抖的不成樣子。

白笛安眨了眨眼睛,被一頓話轟炸的腦子有些不清醒,讷讷的反問:“什麽申請?”

賀川站在他面前,兩人靠的很近,白笛安撞入對方包含着複雜愛意的深邃眼眸。

下一秒就聽到賀川說:

“申請做你男朋友。”

感謝大家的留言評論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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