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中箭

中箭

“霍均,你還好嗎?”蘇念扶着霍均的胳膊有些擔憂地問道。

霍均輕輕拍了拍蘇念的胳膊道:“無礙。”

聞言,蘇念這才松了口氣,擡起頭看着望不到邊的崖壁。

一開始,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人這麽跳下來就算是不死也得半殘,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崖底之下有一條小河。

再加上兩人掉下來之時,霍均用長劍插入崖壁減輕了兩人落地的沖擊力。

兩人這才沒什麽大礙。

“霍均,你對于那些來刺殺我們的人,可有什麽猜想?”蘇念猶豫了一會,還是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看霍均這熟練的行為,應該不止被刺殺一次了,這到底是何人所為,應當還算清楚吧!

“有些猜想,但是,手頭沒有證據。”霍均輕嘆了口氣道,“倒是連累你至此。”

聽到這話,蘇念擡頭看向霍均道:“我應當謝過你救我。”

這畢竟去林城是他自己的想法,人家霍均又沒讓他去。

而他的這條命,卻是實打實被霍均所救,又談何連累一說?

“這鷹濺峽離京城已經不遠了,我們在此處出事,應當不久後便會被發現。”霍均看着蘇念亮晶晶的眼睛,咳嗽了一聲才說道,“咱們現在此處修整一下,晚會在離開。”

聽到這話,蘇念點了點頭。

看霍均這副樣子就知道不怎麽用修整,這個需要修整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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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要是就這麽貿然出發的話,怕是走不了多久便會病倒,所以,還是聽從霍均的話,先調整一下為妙。

“你先這裏休息休息,我去抓幾條魚。”霍均輕笑一聲,轉身走向小河說,“這裏的魚很是肥美。”

聞言,蘇念找了一個石頭坐下,看着霍均抓魚。

這霍均看上去有些兇,這麽一笑,倒是有種冰山化開的感覺。

想到這裏,蘇念不禁笑了笑。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霍均的時候,還是有些畏懼霍均的,他是真的沒想到,他與霍均現在會是這種關系。

思緒至此,蘇念托了托下巴,就見霍均正手裏握着一條魚朝他走了過來。

見此,蘇念眨了眨眼睛。

這到底是因為這崖底的魚沒見過人,所以并不畏懼,還是這霍均過于厲害?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竟然能抓到這麽大一條魚?

“霍均,你…”

蘇念站起身剛要接霍均,就見霍均臉色猛的一變,随後,猛的朝他沖來。

蘇念瞳孔地震,還沒等他說話,腰間忽然一緊,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到一聲悶哼聲。

他連忙擡起頭,只見此時霍均的胸口正插着一把飛箭,箭部的尾部此時還在顫動。

蘇念猛地回頭,只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站着一個黑衣人,而,此時黑衣人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

黑衣人身子搖晃了兩下,便直接倒在地上。

“霍均,你的傷口!”見那黑衣人已經被解決了,蘇念的心思全部放在霍均身上說,“你身上可有什麽傷藥?”

這貿然拔劍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一直這樣也不行啊!

霍均松開摟着蘇念的手,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飛箭,随後,直接單手握住飛箭,将飛箭直接折斷,只留一小截在胸口之上。

見此,蘇念咬着嘴唇沒說話。

這種行為簡直可是說了看着就很痛。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霍均根本就不用遭這個罪。

霍均本就是無所事事的小侯爺,被刺殺多半和太子脫不了關系,那些家夥想要将霍均留在這裏,應當是想削減太子的勢力。

所以,他得趕緊抓出太子謀殺案背後的兇手,他不能讓霍均這一箭白挨。

“別哭,并無大礙。”

正在蘇念沉思之時,忽然感覺眼角微痛,霍均的聲音也随之傳了過來。

蘇念一愣,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卻只摸到濕潤一片。

原來他哭了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麽難過。

之前他一直一個人生活,從來沒有人會關心他會怎麽樣,也不會有人在意他怎麽樣,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到了這個世界後,他有了關心自己的家人,還有了一個願意為他擋劍的霍均。

這是他從來一直不敢想象的。

“別哭了。”

霍均見自己說完這句話後,蘇念哭的更兇了,一時間慌了神。

他從前沒有對其他人這麽好過,眼前這位蘇小公子是第一個。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小公子相處,似乎,他和小公子在一起後,這小公子就總是受傷。

“你傷口怎麽樣,咱們到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到京城?”蘇念将自己眼角的淚全部擦掉說,“要趕緊找個良醫将箭取出來!”

這飛箭一直待在肉裏,時間長了,在拔出來豈不是會更痛?

“我安排……”

“咳咳”

正在兩人交談之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蘇念瞳孔瞬間放大,連忙轉身看向來人。

但在看到來人後,蘇念眼中浮現起一絲茫然。

只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着一位老者,那這位老者明顯就是在花燈節時給他們算命的老者。

可這位老者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見兩人看到自己了,老者慢悠悠地走到兩人面前,看向蘇念說:“老朽名為簫含章,你身後那人正是老朽的劣徒。”

此話一出,蘇念瞬間愣在原地。

片刻後,蘇念連忙讓開,站在一邊道:“還請前輩看一下霍均的傷。”

聞言,簫含章倒是轉眸看了蘇念一眼,這才緩步走到霍均面前為霍均查看傷口。

見此,蘇念長舒一口氣。

這簫含章在野史中有過記載,是一位隐世神醫,曾在戰場上救過無數人的命。

但他不知這位神醫竟然是霍均的師父!

這師徒重逢本是一件喜事,為何當初要在他面前演上那麽一出戲?

許是因為武安侯的原因?

在思索一番未果後,蘇念擡眸看向霍均。

只見此時的霍均正坐在石頭之上,簫含章看上一眼後,直接伸手将那飛箭拔了出來。

一時間,大量的血順着傷口噴了出來。

蘇念心頭一緊,這位神醫這下手未免太狠了一些。

不等他多想,就見簫含章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個藥瓶,直接将藥粉全部撒了上去,随後,又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塊軟布,将霍均的半邊肩膀包紮了起來。

直到簫含章全部處理完了,蘇念這才上前看向霍均,只見此時霍均額頭出了一層汗,嘴唇都有些發白。

這之前中箭之時霍均還像個沒事人一般,這拔完箭卻是如此,可見這位神醫下手的确有些重。

“硯圭,我并無大礙。”霍均輕笑一聲道,“師父用的都是上好的藥,不用幾天便可痊愈了。”

聽到這話,蘇念上前兩步,扶住霍均的胳膊将霍均扶起來。

這一轉頭才發現,簫含章正蹲在河邊洗着什麽東西。

“師父他老人家,這是……”

“他老人家向來不修邊幅。”霍均咳嗽了兩聲說道。

話還沒說完,就見簫含章提着那支斷箭又走了回來。

“徒兒,你看這箭上一共有七十九個倒鈎,很明顯就是天蒼動的手,能請的起天蒼的人可不多。”簫含章将箭遞到霍均手中,“看來這人的确恨你。”

蘇念緊盯着那箭上的倒鈎,這倒鈎密布成這樣,這取箭之時,怕是要勾下不少血肉,怪不得霍均的臉色會難看成這樣。

正在這裏,蘇念忽然聽到霍均喚他,擡眸一眼,只見霍均正一臉無奈的眼神看着他。

蘇念眨了眨眼,怎麽了嗎?

“咳咳,我想硯圭沒有聽到老朽在說什麽吧!”簫含章摸了一把自己的長須道,“這沒多久,你們兩人之前關系更是親密了。”

他之前見這兩人之時,這兩人還沒這麽親密,現在簡直恨不得是一個人。

聞言,蘇念瞬間有些羞愧,他先前一直在想霍均會不會痛的事情,的确沒有聽到簫含章所言。

簫含章本就只是戲谑兩句,此時見蘇念臉色發紅,自家徒兒已經拿眼神刀他了,連忙開口道:“長暄傷勢還需靜養,為師正好備了馬車,你們兩人跟着為師。”

說罷,簫含章直接潇灑轉身朝着一處走去。

“師父他老人家為何在此?”蘇念見簫含章走出一段距離後,才轉頭問道。

他先前是因霍均的傷急糊塗了,現在稍微冷靜一下,便察覺到不對之處。

這簫含章出現的事情有些太巧合了一些。

聽到這話,霍均低頭看向蘇念擔心的雙眸,輕聲道:“你這幾日身子不太好,我便傳信給師父,請他老人家過來一趟,想來是和咱們趕到一起了。”

聞言,蘇念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也并未開口。

霍均就算是提前知曉此事,也完全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畢竟,刀劍無眼,誰也不能确保自己能從刀劍之下平安逃出。

思緒至此,蘇念扶起霍均的胳膊,連忙追向簫含章。

可當他看到簫含章口中那所謂的車後,不禁陷入了沉默當中。

只見他的面前站着一頭驢,驢身後拉着一個木板,連個護欄都沒有的木板。

這就是簫含章嘴中的馬車?

這簡陋不簡陋再說,好歹得有個馬吧!

他知曉強壯的驢速度也很快,但是,他面前這頭很明顯就是沒長大的小驢啊!

這個沒長大的小驢,真的能拉動他們三人嗎?

“硯圭,你這是什麽眼神?”簫含章翻身上了木板說,“為師這頭小驢能拉的重物很多。”

“師父,您口中的快馬加鞭乘坐的就是這個?”霍均眉毛微微挑起說道。

聞言,簫含章咳嗽了兩聲,一拍木板說:“趕緊上車,你這傷口可經不起颠簸。”

他這好徒兒可真是記仇,不就是沒趕上大婚嗎?

記仇竟然能記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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