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說出南意名字的時候,應漓甚至覺得心口發燙。

陶艾斂了笑意,但眼神卻是更加的好奇,剩下的人也有不少等着看熱鬧似的。

但最為明顯的,還是冰蝕獸。

本就與她心意相通,在她心裏生出異樣情緒的時候,冰蝕獸開始鬧脾氣了。

它從背後出來,開始啃咬應漓的肩頭,應漓轉頭看它的時候,它還露出一絲委屈。

應漓把烤好的魚遞過去,算是哄了它,這樣好了一點。

其他的人,她倒是不甚在意,回到術清和雪影幾人那裏坐下,把接下來的打算跟幾人說上一說:“之後我打算一人在霧藏森林裏歷練。”

都是一道出來的,應漓倒也沒想把他們完全撇下,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每隔三個月的初十,我們在這裏見面,若是有何難處可以商量,若是我的發現什麽奇珍異寶,也盡量與你們分享。”

歷練之事,本就是個人所得最大,他們總是在一起固然安全,可是兩年過去怕是也不會有什麽精進。

因此應漓說完,雪影第一個開口說道:“我也打算一人外出歷練,就按照應漓所說,三月我們碰一次面。”

她說完話,思南眼神微動,欲言又止。

不過雪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思南微微有些賭氣:“那我也一個人歷練。”

這下綁在一起的只有術清和子戈了。

可就在術清還沒開口之前,子戈先說話:“我要和術清還有譚虎獸一起。”

譚虎獸幼崽,一直跟在子戈的身邊,顯然已經結契,跟着子戈理所當然。

至于術清…他本是想一人的,但又知道子戈一定會跟着他,于是作罷,任由他所為。

自此,分別歷練之事定下,稍作休息之後,應漓趁着天黑準備離開。

但在離開前,她知道應滄洋有話要與她說。

兩人走到人群遠處,應滄洋開口就是道歉的話,昨日也算是傷到了應漓。

無法拒絕南宮雅的指令,就只能為此賠罪。

“無妨,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應滄洋為人剛正,遇到這樣的事情,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在應漓的理解之內。

“在霧藏森林裏無比要小心,雖然你練就的金銅術目前可以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麽大的森林,誰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數。”

“我知道的,五姐。”

“那我們一年後再見。”

說完,應漓帶着冰蝕獸潇灑離去,應滄洋看了她許久,趁着沒走遠輕喊了一聲:“五姐,我定會與你一起把小魚兒救出來。”

應漓回頭,招手回應他:“我知道。”

一個的歷練,确實比一群人在一起要危險許多。

不過也好在有冰蝕獸,它可以提前預知危險,好幾次應漓都是靠着它逢兇化吉,而且遇到的奇珍異寶也有許多。

出發時,幽蘭宗內給幾人分發了儲物袋,不過也就只能放下有限的東西,而冰蝕獸卻給她找來了更大的儲物袋,一串淡灰色的手鏈,什麽材質的應漓看不出來,不過空間倒是很多,她尋找到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就連冰蝕獸都可以在裏面來去自如。

沒三個月一見,裏面的東西她也會分給術清等人一些。

而且每次見面她修為的提升也都讓幾人嘆為觀止。

分開時不過是地極境後期,再見面已經是大後期,甚至隐隐要突破至天極境。

應漓本也以為,會很快突破,但這一等就是将近一年的時間。

術清和雪影的修為已經追趕到了地極境後期,就連子戈和思南也踏入了地極境,她也還是沒有突破至天極境。

修煉打坐中,她想到了楚懿曾經說過的話。

七彩魂石擁有者,進入到天極境要比旁人難上許多,而修為和功法卻也比旁人強上許多。

冰凝功法已經練至六層,就連幽冥功法也到了三層的地步,進步确實可以說是很快。

這個時間段不突破,應漓只能在功法上勤加練習,增加自己的砝碼。

霧藏森林裏的季節變化與外界不同,将近兩年的時間,一直都是嚴寒,應漓從不适應到了适應,可在關閉之日臨近時,氣溫驟降,天空中居然開始飄起了雪花。

冰蝕獸喜寒,見到雪花高興的往外蹦,還想拉着應漓一起出去玩。

若是以前,她必然是會跟着冰蝕獸開始的玩耍,但如今不同了。

她也喜寒,冰魂石更加是。

所以這樣的季節,特別适合她修煉并您功法,一舉突破至七層。

拿出幾個淬靈丹,一股腦的都往嘴裏面放,之後就開始修煉。

但她想象當中的酷寒卻沒出現,而是渾身燥熱難耐,看到已經堆積的雪,恨不得上去滾上幾圈。

這樣想着,身體也開始有所反應,真的如此做了。

倒是把冰蝕獸高興的的不行,圍着她不停的轉。

不過時間久了,冰蝕獸也看出來她不對勁,臉色紅的吓人,冰蝕獸又有自己的身體給她降溫。

如此緊密的接觸,這幾個月來并沒有過。

冰蝕獸的完完全全的縮在她的胸口上,貼着她的心跳。

不知道是那種力量在作祟,應漓感覺渾身血液流竄的很快,直沖天靈蓋。

許多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也在腦海裏浮現出來。

好像是在冰冢,她與一個紅衣女子拜堂成親,又在冰冢分道揚镳。

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卻覺得心痛萬分。

“所謂的正道,不過是有心人的一己之私。”

閉着眼睛,應漓小聲嘟囔着這句話,冰蝕獸有所察覺的看向她,眼神滿是關切,哼唧了一聲,輕輕蹭着她的臉。

這樣蹭着,溫度卻是也降了下來,不過卻是越降越低,低過了冰蝕獸身上的體溫。

應漓開始完全不動,就在這大雪之中靜靜的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霧藏森林的雪開始慢慢的消融,應漓身邊卻絲毫沒化開。

甚至她躺着的地方開始塌陷,眼看着應漓越來越下沉,冰蝕獸急的打轉,用牙咬住她,想把她拽回到地面上。

奈何力氣太小,冰蝕獸最後只能無力的和應漓一起往下沉。

終點在一個冰蝕獸極為熟悉的地方,冰冢。

可又覺得不對,警惕的看向四周,怕應漓有危險。

直到遠處走來一個人,冰蝕獸先是欣喜放松,偶爾又渾身緊繃的沖着來人吼叫。

兩年來,南意一直在幽冥洞和冰冢之間往返,幾月不來這裏就覺得渾身少了點什麽似的,而這幾日心裏更是慌亂的厲害。

直到看到躺在那裏的應漓,她心神定了。

卻又在看到冰蝕獸的時候,心情變的複雜起來。

這只靈獸對應漓格外親近,卻對她敵意十足,但又沒想過要傷害她。

就連她走到應漓身邊時,冰蝕獸都會龇牙低吼,卻也一動不動。

看到應漓這般,她心裏發軟,見到冰蝕獸這般也同樣。

嘗試着摸了摸它的毛發,想要告訴它自己絕對不會傷害應漓,可一伸手,它卻躲開了,然後又帶着怨念委屈又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南意不在動了,而是低頭看向應漓。

發現她現在的狀态跟之前幾次差不多,冰凍的狀态十分明顯,神志不清。

“應漓。”

“應漓…”

一年多的時間不見,應漓又長高了一些,而且面容成熟了不少。

算算年紀,應漓如今快要二十歲了。

距離在北州初見,已經過去将近六年的時間了。

這些年裏,南意見她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讓她生出極為怪異的感覺。

比如把她從北州帶走時便是。

那日她本也不是跟江環等人同樣的目的,只是七彩出世,她想去看上一眼,能出手相助自然是最好的。

但卻沒想把人帶回幽蘭宗。

惹的三洲大陸對幽蘭宗都加以防範。

不過也沒人敢大動幹戈。

幽蘭宗雖然創宗時間最短,但有她和楚懿在,抵得過三州大陸最強者集合。

帶回來就帶回來了,放在楚懿那裏養着就好,無論發展成什麽樣子,都有她這個師尊和楚懿這個契師為她保駕護航。

但是她的發展又不在她的預判之中。

七彩魂石覺醒者,到底天極境難之又難,當時她是因為有南楚玉,和楚懿這個親姐血脈加持,在順利升到天極境。

眼下的應漓卻是沒有這般的好運,也要突破了。

如此,南意才覺得心慌的厲害,見到人後又異常的平和。

她使用了秘法,讓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又臉了氣息,讓冰蝕獸察覺不到,應漓也看不出她是誰。

然後靜靜的等待着應漓蘇醒。

這次醒來,她不會突破,但狀況會更加的不穩定,所以她必須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陪着她。

………

“你是誰?”

應漓醒來已經是兩日後的傍晚,天色黑的她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只知道她受傷了,而且還在費力的給自己療傷。

南意給自己編造的身份是西洲采藥人,誤入到了這霧藏森林裏面。

這樣的傳聞曾經也并不是沒有過,而且還不少。

所以應漓只思索了一瞬,就相信了她的話,還問起她關于赤焰冰島事情來。

這些事情,南意知道的不少,但是僞裝的采藥人身份卻不能知道太多,于是含糊的說着:“我只是聽家中長輩說起過,那裏溫度炙熱與嚴寒日夜交替,輕易不得去。”

“可我卻,心生向往,傳說西洲藥神就在那裏隕落,有不少的煉藥秘籍和藥材。”

這樣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和情理。

“多謝姑娘今日的救治,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在霧藏森林關閉之後,與我一起去往西洲。”

此話正和南意的心思,但她還是裝作詫異的問:“你要去西洲?”

“對,要去赤焰冰島。”

“為何?”

“救人。”

明知故問一番,南意閉了嘴,屬實是自己已經沒話說了。

夜晚來的十分快,應漓傷勢好了不少,便起身去抓魚,南意也跟着她在的身邊,見她動作迅速又精準,嘴角不知覺的露出一抹笑容來。

正好應漓抓到魚回頭,被看她到了這一幕。

南意迅速斂了笑容,臉頰也變的紅潤。

應漓見了有些不知所措,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晃了晃手裏的魚。

烤好之後,應漓又把魚遞給不言語的南意,方才想起還沒問她的名字,也沒介紹自己。

“我叫應漓,你叫什麽名字?”

接過烤魚的手一頓,腦海裏直接蹦出一個名字來:“阿蒲。”

“阿蒲?”

“對,阿蒲。”南意淺淺笑着,自己很滿意這個名字。

也很滿意從應漓口裏說出來的聲音。

綿軟又溫馨的感覺讓她心神一動,笑容也更大了一分。

應漓也笑了笑,對方讓她感官很好,就連冰蝕獸也覺得她很不錯。

就這樣,兩人一獸度過來在霧藏森林的最後幾日。

到達約定好地方的時候,其他人也都還沒有到,關閉的時間還有三日,應漓拿着木頭還有樹枝搭了兩個簡易的住所,她和南意一個人一個。

冰蝕獸當然是跟着她。

不過這家夥有時候也會亂竄,跑到南意的身上去。

這樣的感覺還是挺新奇的,畢竟之前冰蝕獸對待她總是很兇。

南意時不時逗弄着它,看着約定好的人越來越多,她乖巧的站在應漓的身邊,這些人大部分她都是知道的。

除了西洲百草會的陶艾。

不過見了之後,卻覺得對方有點惹人厭。

上次惹到應漓的事情好像是沒長記性,這次又往身邊湊:“應漓妹妹,這下你也有了喜歡的妹妹,是不是就能理解我喜歡應渝的心情了?”

“你胡說什麽?我和她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應漓緊張的看向南意,解釋着:“她這人不正常,阿蒲你別在意。”

陶艾見了撇撇嘴,小聲嘀咕着:“上次你那樣,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你師尊南意呢。”

“你說什麽?!”應漓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胡言亂語,雙鈎飛出直接就逼在了她的脖頸上,無比認真的說:“不許開我師尊的玩笑。”

她這會兒的注意力都在陶艾身上,陶艾也神色十分緊張,所以誰都沒注意到南意的神色有些慌張,然後又很快的垂下頭。

微微紅着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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