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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好在已經有部分同學先離開了,剩餘人的注意力又大都集中到傅冉寧身上,只有歐寧幾人看見了不遠處處于昏暗燈光下的傅雲世。
傅雲世知道傅冉寧不願同學知道二人關系,因此只站在原地不動,他通過手機跟傅冉寧交流,說:“小寧,過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一根羽毛瘙癢着傅冉寧的耳朵,他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小聲又別扭地說:“不去,我要回宿舍。”
傅雲世沉默了兩秒,半是威脅道:“那我過去。”
言罷,他便擡腿往傅冉寧那兒走了兩步,直到少年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你又耍花招!”傅冉寧着急道,他喝了酒,腦子暈暈乎乎,平日裏就被傅雲世拿捏,這會兒更像是一只被人捏住了後頸的小貓,一動不能動,“不許過來!”
他猶猶豫豫的,怕男人真的過來,又連忙說道:“你在那邊等我,離遠一點呀。”
目前非常上不得臺面的傅雲世,無聲地往外挪了挪,高大的身形竟無端生出幾分委屈來,他站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盯着傅冉寧,看他跟朋友告別。
在看見那個讨人厭的梁聲時,傅雲世的眼睛驀地眯了眯,眼裏閃過一道明顯的不爽,他知道自己不該跟一個小朋友計較,但還是忍不住想起傅冉寧對梁聲露出的微笑。
歐寧已經呆若木雞,只能僵硬地點頭。
梁聲眉頭微蹙,鮮少表現出了一種強勢,擡手輕輕拉住了傅冉寧的手臂,那雙桃花眼裏似有千言萬語,“他會不會欺負你?”
上次見面就覺得傅雲世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傅冉寧緩慢地眨了眨眼,又很動作艱難地搖了搖頭,“不會啊,他不會欺負我。”
梁聲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放開了傅冉寧,有些不甘心地說:“新年快樂。”
傅冉寧嬌憨地笑了笑,回道:“新年快樂。”
他再次同梁聲告別,然後轉身離開了卡座,目的地是酒吧的一個角落。
從梁聲的角度可以看見傅冉寧被那個高大的男人狠狠地揉進了懷裏,傅冉寧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人揉捏搓扁,沒有一點脾氣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擡手推了一把對面的人,接着就被人強勢地摟緊懷中,帶離了酒吧。
聞者懷中人身上的酒味兒,傅雲世的眉頭就緊緊地蹙成了一團,眉心的那個“川”字紋格外明顯,偏生傅冉寧還是個不老實的,擡手摸摸皺起的眉心,笑嘻嘻地說傅雲世老。
傅雲世一把将人塞進車內,緊接着放下擋板欺身而上,漆黑的眸中仿佛跳動着兩簇火焰,很介意地說:“傅冉寧,你說誰老?”
平心而論,傅雲世不過而立之年,面容俊美,身姿挺拔,氣質卓爾,無論如何都跟“老”這個字扯不上邊。
當然,如果跟傅冉寧十八歲這種将将成年,嫩如蔥的年齡相較而言,确實也不算年輕了。
白皙的手指落在傅雲世眉心,傅冉寧平日裏就已經是作威作福,醉了更是直接騎在傅雲世腦袋上,他戳了又戳,神态認真,“皺眉不行,都要有皺紋了,有了皺紋就是老男人。”
傅雲世驀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老男人嗎?那小寧喜不喜歡老男人。”
傅冉寧如小扇子般的睫毛眨了眨,撇撇嘴說:“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也不管傅雲世那突然黑下來的神情,傅冉寧一把推開了人,抱怨道:“傅雲世,你煩不煩啊。”
說罷,他就腦袋一轉,留了個毛茸茸的後腦勺給傅雲世。
良久,傅雲世輕嘆一聲,握住了傅冉寧的手,強硬地與他十指相扣,說:“那能不能再喜歡一次呢?”
傅冉寧沒有回頭,但手指輕顫。
傅冉寧的回答并不重要,傅雲世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很快一個小盒子被塞進了傅冉寧的手心。
剛剛還在發小脾氣的人總算有了點動靜,手指捏了捏小盒子,漂亮的眉頭緊鎖,清澈的眸中帶着一點疑惑,“這是什麽?”
傅雲世微微退開,但還是一個把傅冉寧抱在懷中的姿勢,他輕笑一聲,說:“新年快樂。”
傅冉寧倏地回頭,撞進一雙寫滿溫柔的眼睛中,他不太自然地移開目光,迅速把小盒子扔給傅雲世,态度非常堅定,說:“不要。”
傅冉寧抿抿唇,傅雲世一直對他格外大方,星海灣的房子裏有一堆價值連城的珠寶,也就是這種縱容大方,才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傅冉寧希望。
傅雲世并不意外傅冉寧會這樣,修長的手指打開盒子,裏面是一顆耀眼的粉鑽,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瑩瑩的光芒。
他注視着少年人的側臉,像是自言自語般,說:“小寧,這是屬于你的,第一次見到這顆鑽石時,就覺得很像你的眼睛。”
同樣清澈耀眼,引人注目。
傅冉寧腦子暈暈,于是說話也就完全沒有了顧忌。
纖細的手指捏着蓋子重重一合,然後那雙眼睛帶着一點點憤怒望向傅雲世,傅冉寧很不客氣地說:“傅雲世,你到底在想什麽啊,這招對我沒用。”
這種溫柔鄉,傅冉寧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
見人不開心了,傅雲世立即舉手投降,說:“沒有任何意思,只是單純覺得适合你,就買了。”
傅冉寧也不是特別明白,為什麽傅雲世總是熱衷于給他買各種珠寶首飾,其實他根本就戴不了,也用不上,基本上都放在了保險櫃裏。
“叔叔,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傅冉寧說,“特別像用錢砸人,我說了不要,你拿回去。”
“為什麽?”傅雲世不解。
傅雲世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沒有那麽多時間陪傅冉寧,于是只能從別的地方來填補空缺。
況且,他也請教過有戀愛經驗的朋友,都說錢在哪裏愛在哪裏。
傅冉寧推開傅雲世,很認真地看着他,說:“我不喜歡不清不楚,我只是一個晚輩,沒有道理收那麽貴重的禮物。”
傅冉寧不清楚這顆鑽石的具體價值,但很有可能是價值上億,他并非傅雲世的任何人,眼下維持着兩人關系的只有表面上那一根細線。
“不是晚輩,”傅雲世目光灼灼地看着傅冉寧,“是我在追的人,是我喜歡的人。”
傅冉寧瞳孔驀地一縮,慌慌張張地就別開了視線,別的不會,當縮頭烏龜還是可以的。
曾經深沉內斂的人一旦開竅,說起情話來,傅冉寧根本招架不住。
真是詭計多端的男人。
傅雲世再次欺身而上,低聲笑着,性感的嗓音帶着些許慵懶,很不像平日裏的他,但卻更有致命的誘惑力,“傅冉寧是我喜歡的人,我想追求他,可是我有些笨,不太會追人,問了很多朋友,都說追人最高效的辦法就是把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喜歡的人面前。”
他的手臂漸漸收緊,那雙黝黑的眸深不見底,如同深海一般,充滿未知和危險,誘人深入沉迷,他靜靜地注視着傅冉寧,說:“小寧,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傅冉寧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心跳如鼓,渾身的熱度齊齊上湧,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已經通紅一片。
一切都跟夢一般,可是他曾經做過的所有夢都不如這一刻美好,夢裏的傅雲世最多只是接受他的告白,依舊是沉默地注視着他,決計不會說出那麽多話來。
傅冉寧想要答應,可是理智瞬間讓他想起了那一個混亂的夜晚,想到了傅雲世身上那一道道深刻的鞭痕。
傅冉寧臉上的猶豫與拉扯清晰可見。
一切都落入了傅雲世的眼中,他明白傅冉寧在猶豫什麽,心又在隐隐作痛,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傅冉寧放走,他不該讓傅冉寧淋雨吹風,應該把所有的障礙掃清。
傅冉寧是一朵被嬌養着長大的玫瑰,溫室才是他最好的生長環境,要最明媚的陽光,要最甘甜的露水,要最細心的呵護,才能好好綻放。
而這一切已經快了。
傅雲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會把一切障礙掃除,而面對傅冉寧,他需要做的就是重新獲取傅冉寧的信任。
傅雲世再度逼近,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深深地望着傅冉寧,眼神溫柔,下一秒就能把人溺斃,他在蠱惑傅冉寧,說:“小寧,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可是,傅雲世根本就不給傅冉寧回答的機會,他低頭迅速在那張淡粉的唇上落下一個吻,直接把傅冉寧的腦子幹宕機了。
傅冉寧不知道這個晚上是怎麽度過的。
在一連串甜言蜜語的轟炸之下,傅冉寧的腦子就突然變成了一臺生鏽的機器,只能緩慢運轉,而那一個輕吻,直接讓機器報廢,接下來傅冉寧就完全被傅雲世牽着走了。
今晚兩人回到了校外的那棟洋房中,花園中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開放,傭人們給樹木花朵戴上了漂亮的彩燈,進到室內,裏面暖氣十足,四處都是芬芳的花朵。
傅冉寧壓根就沒有來過這裏,他知道別墅有一支專業的隊伍在打理,根本就不用他操心,左右別把那嗑玉蘭養死就行。
洋房是傅雲世送的,團隊也是他安排的,這邊的動态,他還是比較清楚,也知道傅冉寧基本上沒有住過,今晚把人帶過來,就是想着一年到頭總要暖暖房,在精致漂亮溫馨的房子,沒有人的居住和打理,也會變得清冷。
“你幹嘛帶我來這裏啊。”傅冉寧不太情願,他垂眸,指間那一顆碩大的粉鑽就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是了,是傅雲世給他帶上了,動作特別強硬,完全就是強買強賣。
這顆粉鑽居然還有戒托。
一看就知道,傅雲世早有預謀。
傅雲世牽着他往樓上走,說:“暖房。”
傅冉寧腳步一頓,又想往外跑了。
傅雲世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傅冉寧驚叫出聲,但又只能擡手摟住傅雲世的脖子,避免掉下去,他的臉已經被酒熏得通紅一片,又羞又惱地喊道:“傅雲世!你今晚是不是發瘋啊!”
傅雲世專心走路,分出心神回答道:“怕你逃走。”
被戳中心思的傅冉寧輕哼一聲,知道跑不掉,索性就往傅雲世懷裏安心一躺,嘀咕道:“你怎麽越來越無賴了。”
傅雲世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對付小無賴自然只能用無賴一些的方法。
斷更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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